「別說的這麼鄭重行麼?」我重新抓起頭盔的道:「你這麼說讓我感到很疏遠,我知道你是很傳統的女人。」
「去你的!你的資料都看完了?」
「看完了,又全忘了。」我大言不慚的道:「得道而又忘道,相忘於江湖,曾不知老之將至……」
「完了完了,看資料看傻了。」阿房喃喃自語的道,「電鈴兒呢?快叫醫生,有人發燒了!」
古人不是說了麼?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到時候該怎麼打,還得看臨場的發揮!重新出現在鐵匠鋪中,我看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決定把剩下的時間花在打鐵上面,牟取1點力量才是正道,那些資料……去死吧!
門外依舊人聲鼎沸,我就著門縫看了一眼,連連咋舌心中暗恨,這幫臭小子,老子不發威,你們就當我這國度第一人好欺負是怎麼的?你們給我等著!老子從博德之門回來之日,就是揣著匕首主動出擊之時,到時候弄幾本任意門出城玩兒,殺的你們白天打火把,見到陰影就尿褲子!
「你笑什麼呢?」銀髯矮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臉淫賤的樣子。」
……這可是個一錘子打飛聖盃騎士的大牛NPC啊!忍耐!我調整表情,轉身說道:「大師,這個……外面那些傢伙如此聒噪,您為什麼不出門懲戒他們一下呢?」
「多虧了他們我才可以關門,感謝他們還來不及,怎麼能轟人家走?」銀髯矮人甕聲甕氣的說道:「這樣就不用打發搗亂的人了。小伙子,趕快去幹活!」
「知道了!」我走到專為打造開闢的私人空間的入口,忽然說道:「大師,小可的材料不是很足,因此速度奇慢,您……能不能幫點忙?反正待會兒我還要給您幫忙的,您就算預先給……」下線之中我已經想明白,對於銀髯矮人的任務,不應該是我求他,應當是他求我才對,現在的他根本沒法出去找鐵匠宗師幫忙,更遑論熟人,我已經變得奇貨可居起來。
「不用說了!我不能給你什麼,杜達蒙,你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傳授給這個小伙子的?」銀髯矮人不耐煩的打斷我道,看來任務只是處於委託狀態,沒有真正的開始他確實不能向我行什麼方便。
「我現在也不能停下啊!」杜達蒙扯著風箱,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來!我來!」我一邊說話一邊跑過去的道,「反正馬上就要加入了,讓我先觀摩觀摩待會兒上手更快啊!」
「不行!這是秘密!」杜達蒙忽然掄了一下燒的通紅的鐵錘將我逼退,銀髯矮人立刻接口道:「簽約吧!先簽契約,然後學些經驗,也就可以晉陞宗師了!」
「還是您通情達理!」我心中一樂,興高采烈的道:「需要在下起個什麼樣的誓言?」
「給我幫忙必須竭盡全力,永遠也不能向別人透露,而且,今後不得我的允許,你不能擅自用我傳授的方法進行鍛造。」銀髯矮人四平八穩的道。
「啊?」我大吃一驚,忍不住叫出聲來,萬沒想到銀髯矮人還有技術保密的要求。
「放心,你竭盡全力,我們也不會虧待你的。聽說你有好多好的材料,可不要吝嗇哦。」銀髯矮人好像絕對條約仍舊過於平等,坦然說道。
「啊?您聽誰說的?」我莫名其妙的問道。
「外邊這些人哪!」銀髯矮人朝門外一努鬍子的道,「聽了一天多了,連你的內褲什麼顏色都說到了,還不知道你的身家?」
「這……」我一陣無言,眼前只能看到8%的熟練度,他居然要我付出這麼多的代價,這不是欺負人麼?有過和蠍尾獅立誓的經歷,我已經反覆推敲過背誓的代價,現在能夠基本確定的是,即使是向卓爾武士守護神席文塔姆立誓也絕對不能背叛。當初那種「向卓爾武士守護神起誓可以隨便背叛」的齷齪想法絕對是標準的「胡思亂想」,遊戲公司不是傻子,總有整人的辦法,比如說席文塔姆不提供神術,可是那些卓爾專有的能力……
「算了!賭一把!」矮人弄的這麼神秘,絕對不是一般的事情,不是還有隱藏任務呢麼?就算為了刺探他們的隱私我也得先答應下來再說,基於和背誓相同的道理,我不相信遊戲公司會公然耍人……不過這老傢伙說不定會要求我貢獻龍晶,這個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偷偷換上獨角獸徽章,我試著向森林女神起誓道:「以森林之後梅莉凱之名義起誓,我,霸斯特,將竭盡全力的幫助面前的矮人,不經他的允許,決不擅自使用其傳授之方法進行打造,永不洩密。誓約成立!」我的身上冒出咒誓的明光,心中一樂,梅莉凱居然也回應了我的誓言,真是讓人大喜過望。至少梅莉凱的神術在我看來不是那麼重要,要是誘惑足夠大,適當的時候把良心往腋下一夾,拼著放棄這枚徽章就是了。
「過來看看吧!」杜達蒙嘿聲道,「由於比較特殊的原因,他……」見銀髯矮人點了點頭,老杜一邊敲打橫放砧子之上的一根黑糊糊的鐵棍一邊指著旁邊一個小爐台說道:「試著打兩下兒我看看,對,用力。尊敬的麥爾斯先生不可以親自動造任何物品,正好我適逢其會,義不容辭的……」
「還是我來說吧!」見我開始捶打鐵棍,銀髯矮人麥爾斯立刻打斷道,「我們要打造的物品……是神器!」
「光鐺」一聲,我剛剛抄起的鐵錘受到地心引力的召喚一頭捶在青石板鋪成的地面上,碩大的石板立刻龜裂。「你……你說什麼?」我渾然不知自己已經鬆手,依舊做出掄起錘子打鐵的姿勢,一臉木然的道:「我的耳朵好像出了什麼問題。」
「我們要打的是神器。」麥爾斯面無表情的重複道,「你沒有聽錯。」
「恕我直言,神器,不是神明使用的東西麼?」我晃了晃腦袋撿起大錘,調整了下心情的道,「難道,我們凡人也可以打造的出神器?」看他那個做派,我一直猜測這是一個矮人社會中大有身份的人,現在看來還真的小瞧了他,打造神器……神秘莫測啊!
「膚淺!」麥爾斯不屑一顧的道,「神器為神所用不假,可是並沒有誰說過都是神明打造的吧?」他微一躊躇,繼續說道:「像伏格爾之爪、碎魔晶克林辛尼朋、札斯曼匕首、伊瑪斯卡七秘器、夏梵龍淚之冠、寒冬之戒、死月法珠,全都不是依靠神力打造出來的,卻有凌駕於神力之上的……你在幹什麼?」
「啊?沒什麼!您接著說。」我一邊啟動錄音功能一邊說道,這老傢伙肚子裡有貨,字字珠璣,千萬不能放過,國度中原來還有這麼多的神器,嘿嘿……
「還有珊道拉冠冕這樣的神器,本身的起源已經隱入歷史的塵埃,誰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什麼時候打造的,你說,我們為什麼不能打造出神器來?」
「能……能……」我的腦子中一團漿子,隨口應道:「那麼,我也有幸參與到神器的誕生中了?就不知道我能幹些什麼。」
「我們要打造的是屠龍槍,這條戰槍在附魔的時候需要通體保持高溫,還要不停的捶打各個部位,否則就會在鼓脹的魔力下扭曲變形,變得凹凸不平。由於我不能親自出手,杜達蒙一個人很難照顧的到整段槍身,這就需要有人幫忙了,你晉陞了宗師,雖然仍舊差點意思,不過總算還能幫上點忙,就負責槍尾那一小段好了。嗯,還有,至於為什麼要打造它,誰將使用它之類的問題你就不用問了。」麥爾斯一口氣的說道。
「知道了。」我瞄了一眼熟練度,這麼一會的工夫就差不多增長了0.5,還真是方便快捷。
晉陞宗師之前不需要我動手,坐看熟練度慢慢上漲也是人生美談,特別是當你的技能已經高達九級之時更是如此。見到熟練度終於達到100%,我一躍而起,大叫一聲:「好了!」說罷抄起鐵錘,再看狀態欄,鐵匠的標注已經變成宗師。
「趕緊幹活吧!「銀髯矮人頭也不回的說道。
「那個……麥爾斯先生,有件事我必須說一下,兩天半之後我需要離開一段時間,不知道咱們的工作能不能在三天裡完成?」下線一天多的時間不知道兩個矮人幹了些什麼,好像工作毫無進展的樣子,就算沒有人來幫忙,也不至於走的時候什麼樣兒,回來還是什麼樣兒吧?
「實話實說,本來我是約了另外一位大宗師的,不過他遲遲沒有趕到,沒有你幫忙,我們還真的不能開工。給屠龍槍附魔的材料非常寶貴,不能打勻槍身的話,所謂的進度根本無從談起,不過你來幫忙的話麼……快則半天,慢則一日,肯定可以完成。」麥爾斯的肺活量驚人,說多長的話都不用喘氣,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加了一句話的道:「你這回佔了大便宜了,都有什麼材料,讓我看一眼吧,說不定還能改進一下配方。」
「配……配方?」我幾疑聽錯,這又不是製藥,哪來的什麼配方啊?
「啊!我幾乎忘了你是卓爾精靈!」聽過我的問題,麥爾斯拍手說道,「你的打造技藝是和杜加矮人學的吧?」邪惡矮人有兩個分支,迪洛矮人和杜加矮人,後者一般稱為灰矮人。
「狗頭人又軟又弱,比他們更差勁的也只有杜加矮人了。」不等我答話杜達蒙便搶著說道,「他們不懂得使用不同的礦石可以搭配出奇妙的配方,只知道向火爐中胡亂加入魔力,一群廢物罷了,你跟他們學打鐵,真是浪費了好材料。」
見杜達蒙這標準廢柴還好意思說別人是廢物,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否則就會把自己降低到他那個水平,不過雖然他的實力明顯不如安度蘭,「配方」這個詞卻讓我提起興趣,「大師,您能給我講解一下這個『配方』是怎麼回事麼?」
「還是我來說吧!你們趕緊幹活!」麥爾斯一刻不停的催促道,如果他去做資本家,肯定是個壓搾員工的典型。「如同製藥一樣,高山矮人的打造藝術中不但重視礦石各自的作用,還對各種礦石的組合效果有深入的研究,此外何種礦石搭配何種材料會出現何種狀況也是高山矮人研究的內容。使勁敲!頻率再快些,密度再大些!對,就是這樣。如果配方選的好,不用打造者本人花什麼力氣,作品的屬性就會非常優秀,如果胡來的話,那你的手藝就算廢了。」
「叮叮光光」的打鐵聲音不間斷的傳出,好像一首節奏明快的奏鳴曲,屠龍槍管狀槍身長達六米,先不說屬性如何,光是這個型號就不愧是神明使用的兵器,我不斷敲打著最後這一米五的槍桿,力求均勻,杜達蒙則負責其餘的部分,除了那早已磨的異常鋒利的槍尖。見我最後終於跟上了杜達蒙的節奏,麥爾斯繼續催道:「霸斯特,你到底藏著什麼材料,拿出來讓我研究研究。」
「這個,您既然聽了那麼多,可能也聽說了,我這裡的材料有很多都是來自龍族的,您打造的是屠龍槍,不一定用的上吧?」見糊弄不過去,我只好一邊掏出一般意義上的極品礦石一邊耍賴。
「貝裘裡寶石?不錯不錯!」銀髯矮人一副如獲至寶的樣子說道,「哈!還有君王之淚!老杜,霸斯特帶來的東西可不比你差啊!」
杜達蒙沒有什麼存貨,因此一言不發,只管敲打槍身,好像在用行動來回應:「老子的手藝好!他比的了麼?」我心中一陣奇怪,難道說他們就是要靠這種層次的礦石來打造神器麼?
「屠龍槍上確實不能用巨龍身上採集的零件。」麥爾斯終於說了句讓我安心的話,「屠龍槍要殺的是龍,根據高山矮人的配方理論,加入龍身上出來的東西,遇到龍……咳咳,的時候會幫倒忙。」
「呼!那就好,我還以為要犧牲掉龍晶呢!」
「龍晶可是好東西啊!」杜達蒙聽到「龍晶」兩個字,立刻雙眼放光的道,連手中的錘子都有些紊亂,「龍晶可以看成是已經配好配方的礦石——」他剛要接著說話,麥爾斯立刻制止道:「專心打鐵!過一會兒真正開始附魔的時候你要是分心……」
「不會的不會的!」杜達蒙連忙恢復正常工作狀態,掄起錘子一陣敲打。「不過龍晶確實是好東西!」
「好東西……」我默默的掏出那柄撲街匕首扔給麥爾斯,然後說道:「大師,您能解釋一下這柄用龍晶打造的匕首為什麼這副德行麼?」
麥爾斯的眼前一亮,看的我好不驚詫,要是我遞給他的是什麼極品裝備,老小子露出這副表情還有請可原,結果一塊廢鐵他倒好像看到金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霸斯特!」老矮人忽然正容說道:「你……這是用死靈龍的龍晶打造的?你在哪兒弄到的死靈龍晶?這種龍晶絕難出現,據我所知,縱觀整個大陸的歷史,這種龍晶出現的次數兩個巴掌,哦不,雙手雙腳加在一塊也能數的出來,可不是砍死骨龍就能得到的啊!」
杜達蒙斜眼看了一眼匕首,手裡突然一鬆,正在揚起的錘子沒有抓牢,差點朝我飛來。「趕快萃魔!還沒有超過兩天,應該可以萃取!」
一個人發瘋可以理解,兩個以上的人全都發瘋,你就得仔細看看,到底是人家發瘋,還是自己精神不正常,「你們,需要這個?儘管拿去!」
「萃魔的效果不好。」麥爾斯搖了搖頭的道,「小伙子,告訴我哪裡找到的死靈龍晶,主物質界雖大,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他的話四平八穩,毫無一絲霸氣,好像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自己正在敘述事實一樣。
「一塊夠不夠?」我脫口而出的道,兩個毛毛躁躁的矮人立刻安靜下來,一齊瞪大眼睛盯著我,異口同聲的道:「你還有?」那樣子就像生怕我忽然跑掉一樣。
聽過我獲得龍晶的過程,麥爾斯不勝唏噓,連連歎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唉!」我知道他唉聲歎氣一定是因為某個人在他的眼皮地下打爛了一塊廢柴龍晶,而杜達蒙更是慘無人道的把捶打槍身的任務丟給了我,一個人跑去萃魔,按他的話說,「詛咒的力量能多一點就多一點,不能浪費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