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肥皂,我是狗熊我是狗熊,小馬已經逮到。」我邀功一樣向房姐姐匯報道。
「謝天謝地,你還沒死?」阿房帶著驚喜的聲音頓時穿越空間的阻隔傳入我的耳際。
「嘛玩意兒?你就這麼盼著我完蛋啊?」我笑罵一聲,緊接著道:「沿著官道往前走,直到看到峽谷分岔兒為止,在那裡等著我!」
一揮手將小霸王趕到星界,我將有用的法術一一加在自己身上,運起旱地拔蔥,一個跟頭翻起十五米高。這個高度就是我的極限了,萬有引力這個討厭的東西開始發威,死活不讓我再高昇一步,不過我的浮空術也不是吃乾飯的,雖然不能讓我上浮,卻可以大幅度的減緩下落之勢。我一把扣住突起的岩石,開始緩慢的單手攀爬,原因無它,法杖只要被拿在手裡,魔寵的技能立刻就會消失,我的心血立刻玩兒完,估計小霸王墜落山崖,連材料都不會給我留下多少。
攀山這個技術我實在是不在行,惶論還只有一隻手可用,能維持住不掉下去已經應該感謝真主,實在不能再要求諸神賜福,只得用比蝸牛稍快的速度慢慢蠕動。
不是我歧視蝸牛,這個速度實在是太慢,眼看遠方的天際已經微微發白,要是不能搶在接受陽光照耀之前完成使命,我除了跳崖還有什麼選擇?不顧危險係數大增,我手刨腳蹬的往崖上攀去,將法杖當作攀山的鐵鍬,毫不吝惜的當成木棍使用,總算是翻上了山崖。兩次好懸沒墜崖而亡,幸好我的身子單薄不佔份量,要不然……真稱得上步步驚魂。剛剛爬上山崖,第一縷晨光便灑落人間,讓我心中倍感愜意,時間就是生命,古人誠不我欺。
見阿房正從遠方顛兒顛兒的跑來,我連忙摩挲摩挲臉上的汗水,收拾情懷,快步迎了上去。
輕喝一聲:「變!」我的法杖一揮,一團煙霧「蓬」的出現在阿房面前。小霸王被我從星界招來,緩步走出大團的迷霧,一甩鬃毛,仰天又是一個響鼻兒。
太陽好似一下子蹦出山外,正巧出現在阿房的身後,火紅的日頭放出讓人無比難受的金光,讓正視著阿房的我猝不及防。我的雙目一下子失去功用,眼前立刻變成黃光閃閃的一片,忍不住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即便閉上眼睛,仍然感到萬把鋼針一併扎入眼底。
阿房不明所以,見我突然如此這般,還以為是召喚寵物時出了什麼問題,連忙跑上前來,扶著我的肩膀,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感受到阿房的關懷,我心中一陣興奮,好像連眼睛也不疼了,連忙站起身來,睜眼說道:「沒關係,黑暗精靈要見到強光會被致盲,你看我這不是好了麼?」
「哦?」阿房把手拿開,看看我果然沒事了,鬆了一口道:「果然是好人不長命,小強活千年。」
「我九死一生的抱回來一匹小霸王,你就這麼說?」我故意誇張的哀嚎道,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就差跳起某些動物求愛的舞蹈來。阿房這才想起身後還有一匹夢寐以求的高貴生物,趕緊回身觀看。
天空中忽然飄過一片白雲,將太陽遮在身後,萬縷霞光透過祥雲灑向大地,獨角獸的金角頓時神光閃動,額頭上的三色印記被霞光一掃,顯得變幻莫測。小霸王全無一絲在谷中時玩兒命招呼我的架勢,矜持的站在山崖上,四蹄時有刨動,尾巴左搖右甩,一雙大眼不斷變化著數種光芒,顯得神秘無比。
阿房的目光立刻被小霸王吸引,整個人好像木雕泥塑一樣站在一旁,凝視著獨角獸半晌不動,慢慢抬起雙手,輕輕撫摸小霸王的鬃毛。
我看看有門兒,獨角獸看這樣子不會拒絕阿房,咱的功勞大大的有,心裡忍不住得意。
「哎呀!怎麼小霸王的身上都是傷啊!」阿房忽然看到了獨角獸身上的道道刀疤,有的傷痕已經收口,可是還有一些深可見骨的刀痕僅僅將血止住,仍是一片血肉模糊,立刻不滿的質問我道:「怎麼回事?誰的心這麼狠把它欺負成這樣的?」面色頗為不善。
我苦著臉抱怨道:「姐姐,你還真把我當神仙啦?90級的獨角獸,我能抱回來就不錯啦,還管怎麼弄的!我們當苦力的還有活路兒麼!」
「現在小霸王等於是因為我才收到傷害,我寧可不要獨角獸,也不要傷害它。」阿房不高興的說,不過緊接著安慰我道:「不過你也確實不容易,我就不怪你了,下次注意哦。現在連智能管家都知道遵循主人的邏輯處理事情了,怎麼你還這麼……」阿房忽然閉口不言,因為她已經發現自己的話有問題,很有問題
「我怎麼樣?」我虎著臉問道:「將你當主人一樣捧著?沒錯,她受這份活罪確實是因為你,那我呢?我受活罪又因為誰?」
「對不起。」阿房紅著臉向我道歉,讓我受寵若驚,連聲大叫沒關係,惹的阿房一陣竊笑。阿房定了定神說道:「可是我就是不想它受傷害嘛,你知道我有多喜歡獨角獸,我從……」
「你從7歲就盼著騎獨角獸玩兒了,我知道——」我拖著長音答道。
「盼著有人像故事中的精靈王子一樣,送一隻獨角獸給我。」阿房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送什麼東西?」我連忙追問道,即使情癡,也就是情感的白癡如我,也知道這幾個字無比重要,偏偏阿房的聲音越說越小,即使以我感知之高,也聽不道根本沒有發出的聲音。
「送一隻獨角獸給我。」阿房忽然一字一頓的說道,深邃的目光正視著我,讓我幾次想移開目光,卻怎麼也辦不到。
「我……我——」我的頭上大汗直冒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著阿房漸冷的目光,我一陣焦急,不斷給自己鼓勁。
「再勇敢一點兒!再勇敢一點兒!就三個字!」我心急如焚,可是怎麼也沒法把那三個字說出口,不明白阿房的意思,就是沒長腦袋,可是我莫名其妙的害怕,害怕……阿房愛上遊戲中的我,那樣豈不是說,現實中的我在她那裡可以不用考慮?不過好像確實是這樣,即使是我將角膜白送給她……好像還是我自己的緣故,我那個做派,賴不到別人。
我的心亂如麻,腦子裡全是漿糊,一點連貫思維的能力也不復存在,要是跟阿房網戀,最後卻讓阿房知道我就是楊輝,豈不是灰頭土臉?可是不跟她百尺竿頭,我的心願什麼時候能夠得償?維持這種關係?我都不能饒過我自己,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愛,或許就是這樣患得患失的吧?各種念頭紛至沓來,完全堵死了我大腦的帶寬。
或許,真到了該坦白一切的時候了,雖然與她接觸的時間並不長,可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她也應該瞭解我對她的感情了吧?坦白等於解脫,不負責任的解脫,將成功或者失敗交到命運的手上,自己當個逃兵……聽起來也不錯?
不行!我還是不是人啊!阿房因為不知道我的情意,已經受過別人一次傷害,難道我還要重蹈覆轍?當然,就算那時她知道了我對她的日夜思念,也很可能付之一笑,可是如果我努過力,就算她對我不理不睬,甚至棄我如塵埃,我也沒有任何後悔的理由。而我呢?眼睜睜的看著她陷入泥潭,卻在她被困之前毫無表示,甚至自卑的不敢有任何表示,我……難道我不知道那個嘴上抹了蜂蜜的混球兒是個當代陳世美?
什麼借口也不能讓我寬恕自己,我曾經反覆的對自己說,那是阿房自己選擇的道路,她要嫁給誰,是不是幸福,哪兒是我一個混混兒說了算的?我圖了自己痛快,豈不是給阿房添亂?可我很清楚,那不過是我這個蠢貨愛惜自己根本不存在的面子所致,我到底是怕向阿房表白以後,阿房因為有我這麼一個混混一樣的追求者被人恥笑,還是我自己被人恥笑?
我的心神已經陷入混沌狀態,對眼前的一切視如不見,前一刻剛想仰天長嘯,後一刻已經忍不住抱頭鼠竄,如果不是阿房從獨角獸的後背上率下來,我心中的快馬可能會一路狂奔下去,直到天地的盡頭。阿房的驚呼聲瞬間把我從白日夢中叫醒過來,我立刻一驚,突然發現她已經不在我的眼前,還以為她出了什麼意外,連忙左右尋找,卻愕然發現阿房跌坐在地,嗯,好像和我在谷裡的時候一個樣子。
我幾步跑上前去扶起阿房,對著小霸王仰起手掌作勢欲打,破口罵道:「好你個畜生,摔完老子還不算,連肥皂大姐也敢摔……」
「不是不是!別欺負小白!」阿房連忙制止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來的。」說罷赧然而笑。
「啊?」原來搞了烏龍,我趕緊改口道:「原來不是故意的,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連肥皂姐姐也照顧不好?要你何用!誒……那個,肥皂,你的騎術還是一級吧?」
「啊?騎術?我沒升,技能點加光了,一個都沒剩下。」阿房語音流暢,臉上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好似一擊刁鑽的精神攻擊,差點把我一個跟頭打倒在地。一級的騎術也沒有,除非本人現實中的騎術精湛,不然就算騎驢您也騎不穩,惶論獨角獸?
「一個點兒都沒留?你怎麼加的?」我面色呆滯的問道,這麼快就把十個個技能點分派光了??如果不是胸有成竹,那就一定是——胡來!
「吟唱、表演、聆聽、專業、自然知識、易容、專注、手藝、地理知識、歷史知識。」阿房飛速的報出了自己的技能,讓我一陣吃驚,心中讚道:「行啊?這些點數沒有什麼浪費的,不俗。」
「那個什麼,你先升一級,把騎術練起來,最好升十級把魔寵也學了,我就把小霸王放掉,看看你能不能把它召過去,好不好?」我不再提起剛才的事,就事論事的與阿房商量,阿房也就心照不宣的沒有再說什麼。
房宇徇的心裡相當疑惑,霸斯特為什麼會欲言又止,顯出那副急迫而又不甘的矛盾表情,難道說,他在隱瞞什麼?一個人為你出生入死,只為博你一笑,讓你得償所願,如果你還無動於衷,那你一定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我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但阿房不是,不過女人的直覺相當可怕,對這個霸斯特,她很早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熟悉卻又陌生,而且某人的行事異於常人,特別是對待她的時候,絕對不是「說說而已」。難道說……他對自己一見鍾情?想到這裡她的臉上突然一紅,可是轉念一想又很不解,他為什麼又現出那種矛盾的表情?房宇徇的心中連叫奇怪,對某人的好奇心更重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