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我心中暗罵,都是你這個混蛋搞的鬼,這下子老子暴露了!我謹小慎微的躲著你,甚至不惜擔上「膽小怕事」四字考語,不就是怕暴露麼?全讓你給毀了!我把滿腔憤恨發洩在紅磷妖怪身上,哪怕它趁我回身的時候突魯突魯又長出兩隻胳膊來也沒能阻擋我的攻勢。它***,你沒有兵器,光長出幾斤肉來,能擋的住鋒銳高達十九的龍牙刀,老子就跟你的姓!對了,你姓什麼?
我的雙刀灑出一片刀花,將老妖持刀的雙臂向左一引,突然將右手的彎刀一拖,刀鋒順著小妖的胳膊閃電般劃出了一道詭異的弧線,直劃過它的頸嗓才止住去勢。
順手一刀砍掉妖孽的腦袋,我對著怪物的屍身亢昌亢昌一通狂采,其實是在反覆琢磨過一會兒該怎麼向阿房交代。是繼續撒謊還是和盤托出?這個這個,我的腦子還真沒有那麼快,讓我這麼短的時間編造出法師身兼高強武藝的理由,還不如讓我面對一頭憤怒的黑龍來的痛快。
裝備一樣沒採出來對我來說沒啥稀奇,不過從它的體內翻出一塊深紅色的寶石卻讓人驚訝不已,只有高階生物才能在死後凝出大塊晶核,這是常識,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龍晶,這個傢伙竟然能掉下晶核來,真是不可思議。一定是它還有大招沒發,就被我喀嚓了,看來我除了採不到裝備以外,還真是挺幸運的。
「往回走吧!這裡一會兒就會刷出小怪來的,這個遊戲裡的BOSS有的喜歡前呼後擁,有的就喜歡單練,甚至把附近的小怪喀嚓掉,不趁現在出去,過一會兒就危險了。」我假裝什麼也沒發生的說道。
「哼!嚇了我這麼一大跳,你也不知道安慰一下人家!」阿房不滿的說道,不過還是起身挽住我的左臂。我從來不知道安慰這種東西會起什麼實在的作用,這麼多年沒人安慰,我受了那麼多的打擊不是也過來了麼?我對你的關心填滿了自己的心,難道非得說出來,你才知道我關心你麼?不過小羅和她都抗議過我不知道安慰別人,不得不讓我慎重思考,跟她們交流是不是真的需要注意這些東西?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這些事情還是下輩子再考慮吧!
我帶著阿房迅速退出幽暗地域,在洞口不遠一陣游曳,終於發現一隻悠哉游哉的弗米蟻兵。
你不怕血腥的?成!看我的亂刀分屍!倒霉的弗米蟻兵被我堵在狹小的空間裡,左衝右突也不得自由,不一會就被銷成了棗核型。「點蠟燭吧!」我一腳踩住蟻兵的肚皮,一邊讓阿房把蠟燭點起來,甫見光明的阿房果然沒見過這種凶殘遠超恐怖電影的場景,一番戰慄,一番羞憤,差點掏出新手劍來PK我,渾忘了剛才誰說過自己不會暈血的話。
弗米蟻兵只有五十八級,我在幽暗地域中混了一個多月都沒好意思PK它,沒想到今天卻得到機會讓人生更充實了一番。我替阿房捧著蠟燭,她本人雙手握著新手劍,扭頭不看眼前,對著弗米蟻兵的脖子的大致位置一通亂刺,弗米蟻兵的頭上冒起一連串的-1、-1,偶爾也會冒出因為持續流血損失生命造成的-24、-30等字樣,讓我哭笑不得。
我給蟻兵動了大刑,螞蟻呲哇亂叫,十成生命中最多只剩下一成,難道您連在這位受苦受難的兄弟要害上破防的實力也沒有麼?難道我狂毆克拉克的一幕要歷史重演?可能是看到我嘴角噙笑的面容一般,阿房忽然發起瘋來,新手劍的頻率明顯加快,大把的汗水從臉上淌下,自己卻渾然不覺。
早知道還不如去猴山玩耍哪!至少新手劍也可以給三十級怪破防,我不由得一陣後悔。好在蟻兵沒有克拉克那麼變態,那傢伙連血皮都有八千多,不適合人類毆打,不過蟻兵明顯堅持不了那麼久,不堪女精靈肆虐,哀嚎一聲之後終於化光而去。阿房則一屁股做在地上,神情恍惚,嬌喘細細,香汗淋漓。
不服高人有罪,阿房掏出一塊手帕,在臉上擦來擦去,讓我絕倒。手帕這種東西都準備下了,賣糕的!我玩了三年多網游,換了這麼多的遊戲,也沒用過一次手帕啊!
見阿房打扮已畢,我小心的問道:「肥女俠,您的……您的力量是多少,可以告訴小生麼?」
「五點,怎麼了?你不服?」阿房一梗脖子,頗有江湖俠女風範的回答到。
「不不不,小生佩服。」我哪敢不服啊?阿房揮劍已經揮出職業病來了,不考慮力量的話,轉個專精寶劍的戰士再合適不過,這時候膽敢觸怒她的話,順手把我喀嚓了也是有的,如果她能破的了我的防禦的話。
「佩服我?該是我佩服你才對哪!你這個法師,怎麼會……」阿房的目光游移不定,最終還是轉向了被斗篷隱藏在腰間的彎刀。
蠟燭的棉心上爆出朵朵燭花,辟啪作響,在漆黑的幽暗地域中,在昏黃的燭光下,我定了定神,神情肅穆的對阿房說道:「是該向你坦白了!」
「什麼?」阿房聞言一甩秀髮,明亮的瞳仁中閃耀著炙熱的火花。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你。」
…………
「滾!我問的是你的刀法!」短暫的沉默後,愕然的表情從阿房的臉上滑落,取而代之的是震耳的咆哮,大概龍語魔法也不過如此吧?
「上帝啊!難道我神情款款的告白竟然只能換來漫罵?」我仰天乾嚎,做作的叫道,「遺忘國度中的諸神,我詛咒你們∼∼∼」暗中歎了口氣,我心中很不是滋味,因為自己說的確實是真心話,自從十四年前看到你,我就愛上了你,雖然那時候,我還不懂得愛,或者被愛。
五十八級的蟻兵只給我強制性的一點經驗,卻足夠四個阿房同時蹦到十級,這就是越級打怪的威力。我們折返地表,一路默不作聲,阿房見我不說話,也不再問,只是默默的挽著我的左臂。
我心中暗歎,平生第一次表白,卻夢中情人當作玩笑之語,或者砌辭推搪之言,老天待我何其不公?算了,就告訴她我的遊戲身份吧,反正也不可能繼續隱瞞。至於楊某姓甚名誰,現在還不是吐露的時機。
「我是霸斯特。」見到第一縷陽光時,我終於在阿房耳邊輕輕的吐出了這性命攸關的五個字,拂曉之時我大言不慚,聲稱半個小時幫阿房升滿十級,沒想僅僅是這一來一去,天光已經大亮了。阿房啊!告訴你我的身份,就等於把遊戲中的身家姓名交到了你的手上,你可不要讓我又一次的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