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人生 第二部 異寶·第八集 第三章
    白茹正在收拾行裝,現在還不是放假的時候,可是她還是請了半個月的假期,小城那裡好像真的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父親病倒了,她必須回去看看。

    『姐,你在幹嘛?』白業平剛剛走進房間,就看到地上的行李箱,連忙問道。

    『回家,我爸病了。』白茹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剛哭過。

    『哦?叔叔得了什麼病?』白業平連忙問道,叔叔對自己一般,可是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是他幫了自己,如果沒有他給的那點生活費,白業平可能無法渡過那段最困難的時光,何況堂姐白茹對自己非常好,就像親姐姐一樣。

    『醫生說他的腎不太好,而且由於工作過度勞累,引起腦衰竭。』白茹提起行李箱說道,車票她已經買好了。

    『我也去看看吧!』白業平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剛剛浸過腐蝕液的再生之手,依然看不出任何的變化。

    同時注入兩種不同的液體,居然涇渭分明,本想找未思試試,不過看到白茹傷心的樣子,白業平還是決定跟她一起回小城。

    『好吧!你還有多少錢?』白茹猶豫了一下問道,花弟弟的錢,她是不會手軟的,可是弟弟好像就沒上幾天課,回來沒半個月,又要跟自己回家,而且這些天,他好像也沒有去上課,真不知道他這樣子唸書,是否能夠畢業。

    不過想想弟弟的手藝,再想想那些神奇的異寶,好像弟弟是否畢業都沒什麼關係的。反正弟弟讀大學,主要的原因還是告慰死去的伯父和伯母,至於學的什麼、是否能學完,好像也沒什麼關係吧!

    『需要多少?應該是沒問題吧!』白業平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這一年多來,用的都是未思的材料,他是一分錢也沒花,不過好像也沒什麼錢進帳。用口水換錢花的日子,早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小城依舊平靜,或者它平靜的僅僅是表面。

    城市不大,可是權力的爭鬥,並不比其他地方差。特別是最近半年來,一下子出現了許多年輕的實權派人物,有些是從上面調下來的,有些是從下面升上來的。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年輕。幹部年輕化,正是國家所提供的,這些年輕人有衝勁,而且頭腦靈活。

    除此之外,有人還發現,這些新冒出來的年輕領導人,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只要動了其中一個人,必會受到多方位的打擊,並且很快將那個年輕人救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小城人口不多,官相對的也要少些,可是卻根深蒂固,有著自己獨特的關係網,也會分出幾個不同的派別。

    現在這個年輕的派別一出現,將原來的那些派系打的七零八落。很快的,原有的官員發現了這個問題,馬上團結起來,各派建成了統一戰線,一起抗拒新出現的派系。

    可是事實證明,這種作法雖然正確,但效果卻不盡如人意。這些年輕人在上頭有關係,在下面有人脈,不但對付不了,而且還越來越壯大起來,將原來很多的實權官位,慢慢的收集到他們的名下。

    權力的爭奪,在所有的政府部門裡上演著,白劍風所在的教育局爭奪的尤為激烈,白劍風一直看不懂,像教育局這樣的部門,除了教學生,又沒有什麼實權,爭來何用?可是無論他怎麼想,事實總是事實,在教育局內部,爭鬥的越來越凶,有些甚至已經放到了檯面上來。

    白劍風對於做官還是很在行的,並不是說他只會做官,不作實事,事實上,白劍風的確有些本事,只是以前沒有人脈,即使想發展,也沒有機會。

    而且在派系林立的教育部門裡,就算你做出了成績,也未必真的會得到獎勵。因此人脈是做官最為重要的一條,通過女兒不斷送來的記憶丹,他成功的建立自己的關係網,邁出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步。

    老局長的年紀大了,而且身體也不好,早已經升到副局長的白劍風,自然是風頭最勁的一個,連市長也笑著說,教育局長的位置,非他莫屬了。

    可是這些年輕人的出現,打亂了所有人的步伐,不要說白劍風,連市長現在也是自身難保,如果不是上面同樣有人,只怕第一個被掀翻的人就是他了。

    好在小城不是很大,而且也沒什麼油水,貪污受賄這類事情本就不多,何況做官的自然有自己的手法,想要查到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這些年輕的新貴們,的確有些手段,連手段老辣的書記也中招落馬,其他人更是小心翼翼,不敢走錯半步。

    年輕的新貴在教育局裡,安排了大量的人手,甚至比市政府裡的人手還要多,短短半年的時間裡,已經有兩個實力最強的人露出頭來,很快與白劍風平起平坐了。

    白劍風私下裡也承認,這些年輕人的幹勁非常足,的確是作實事的人。可是他們對付同僚的手段,似乎同樣實際,更加不擇手段,只是為了得到實際的權力。

    眼看著老局長要退休,新局長的位置成了爭奪的焦點,白劍風為了局長的位置,可是煞費苦心,自然不甘心拱手讓人,結果他就成了焦點中的焦點。

    一個人同兩人鬥,本已經相當吃力了,這一年多建立的關係網,又稍顯薄弱了一些,何況那些人,也同樣處在權力鬥爭的漩渦之中,能幫上的忙並不多。

    最近一次,在工作中出現了一點點的漏洞,馬上被對手抓住了機會,不停的打壓。好在本身問題不大,想要將它擴大也有些難度。

    白劍風送禮也只是送記憶丹,從未有過現金古董之類的事情,對方很難抓住他的把柄,可即使這樣,還是讓白劍風提心吊膽。而且對方為了達到目的,還真是不擇手段,白劍風的妻子就曾經多次收到過恐嚇信,家裡甚至被人打開了煤氣開關。

    這些手段,可不像是官位之爭了,白劍風有時候懷疑,這些人是不是黑社會出身的。對此他仔細的研究過,詳查了每一位對手,甚至連他們的關係網也仔細的推敲過。

    在研究的過程中,白劍風發現,這些年輕人,其中八成以上,都是海歸派,有著很高的學歷,能力方面也不差。

    只是這些人的底子似乎同樣薄,最高只能達到省級,中央沒人,因此主要的權力爭鬥,都處在中下級的層面上,以市級最為突出。

    似乎是一夜之間,這些人都冒了出來。雖然他們在上面沒有真正靠得住的人,可是他們的數量很多,白劍風能查得出來的,僅在小城裡,就有三十多人。

    半年時間裡,不停的爭鬥,白劍風感覺如履薄冰,身體每況愈下,終於住進了醫院。就是這樣,對手似乎也沒準備放過自己,明的暗的,不擇手段的打擊自己的下屬,爭搶所能搶到的每一點權力。

    『爸,你好些了嗎?』

    白劍風慢慢睜開眼睛,入眼是女兒如花的容顏,眼角的淚光依稀可見,這是他的希望,他最疼愛的女兒白茹。

    『小茹,你怎麼回來了?』白劍風勉強掙扎著坐起身來,這才發現,在白茹的身後,白業平也站在那裡。

    對於這個侄子,他沒什麼好印象,從小就笨得很,而且為人也很悶,屬於那種一棒子也打不出個屁的主兒。

    哥哥去世以後,他憑良心,給過白業平一些幫助,只要他不會死在自己眼前,也算對得起哥哥、嫂嫂了,他從不認為,白業平將來會有出息的一天。

    可是最近幾年,他發現白業平開始起了很大的變化。白業平製作假古董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還知道白業平在這方面還有些名氣。可是這種事情,也是小城打擊力度最大的,在白劍風的心目中,白業平早晚會被抓進去。

    如果是在小城,自己或許還會有些辦法,到時候撈他出來就是了,想來那時候他也沒臉再見自己了。

    可是事出意外,白業平不但沒有被抓,而且居然考上了大學,還是全國著名的大學。身為教育局的官員,對白業平的平時成績,他是非常瞭解的。

    想來白業平一定是在大學聯考的時候作弊了,不過誰管呢?只要沒被抓到就好了,至少這樣也算有面子,侄子沒給他丟人。

    在足球場上,只要裁判沒有發現,即使你抱著球進入球門,同樣是要得分的,對於這一點,白劍風早已經在官場上瞭解得一清二楚了。總之,白業平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自己可算對哥哥有個交待。

    『白業平,你也來啦!』白劍風不鹼不淡的說道。

    『叔叔好。』白業平上前一步問好道。

    果然如此,看著白業平的樣子,白劍風就來氣,總是這樣,好像自己很可怕的樣子。現在自己這個樣子,躺在病床上,全身無力,難道能說好嗎?連問候也不會,真是蠢到家了,真不明白,精明過人的哥哥,怎麼會生出白業平這種笨蛋來,一定是嫂嫂那邊的遺傳不好。

    劍風從鼻孔中噴出一股氣流來,算是應答了白業平的問候,轉過頭來,看著心愛的女兒,越看越是喜歡,這才是未來的精英啊!可惜是個女孩子。

    『白業平,你快來看看,有沒有辦法啊?』白茹轉頭看著白業平問道,一臉的焦急,父親的樣子實在有些讓她害怕,無精打采,全身無力,看起來根本不像中年人,而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眼看著離死也不遠了。

    『好吧!』白業平一臉的興奮,剛好再生之手已經完成了,正是試驗它功能的良機。

    不過白劍風可不這樣想,小城雖然不大,可自己好歹也是政府官員,住最好的病房,用最好的醫生護士,連他們也沒辦法,白業平這小子又有什麼能耐?何況他又不是學醫的,即使是學醫的,白劍風也不會相信他一個學生,能有什麼辦法。

    無力的揮了揮手,白劍風阻止白業平靠近說道:『算了,他能有什麼辦法?你媽已經聯繫了上海的醫院,過幾天我就轉過去,也許那裡會有些辦法吧!』

    白劍風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病還在其次,雖說工作的確勞累了些,可還不至於病倒,心病才是他的最大問題。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自己這病絕對不是藥石之力可以治好的。

    可是……唉,難啊!想要爭個局長的位置,居然這麼難!本來教育局長的位置,已經是唾手可得了,偏偏出了這些年輕人來攪局,讓他狼狽萬分。

    『叔叔,還是讓我看看吧!或許我會有些辦法的。』白業平試著說服白劍風,不過他一向缺乏說服力,看來白劍風是不會相信他的,只好轉頭向白茹求救。

    『爸,讓他看看吧!反正也不會少些什麼的。』白茹對於異寶,還是非常有信心的,白業平身上的異寶不少,說不定哪件真的可以醫好父親的病呢!

    『好吧!』白劍風不忍心看著女兒焦急的樣子,只好順著她的意思,閉上眼睛,隨白業平胡鬧去。

    伸手放在叔叔的頭上,紅色的再生液,順著手指流進白劍風的頭部,白業平的眼前馬上出現了叔叔體內的立體圖。

    其實就算不用再生之手,從冷塵師傅那裡學到的異能,也可以直接透視叔叔的體內,可是那沒用。從未學過醫的白業平,即使看到了,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順著再生液流動的方向,白業平仔細的觀察著,很快他就發現,有些地方,再生液停住一小會,更多的再生液向那裡彙集,想來那裡就是病變的地方,再生液正在努力修補著。

    一會的功夫,大約修補了十幾個地方,使用的再生液不是很多。可是在頭部的兩個地方,再生液居然繞著走,這可有些不對勁。

    抬起手來,白業平皺了皺眉頭,想不明白,為什麼再生之手對於叔叔頭上的兩處,居然是繞著走,想來一定是有大問題,可惜自己對醫學一竅不通,也弄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怎麼樣?』白茹一臉關切的問道,如果弟弟沒辦法,只怕那些醫生也未必有辦法呢!白業平雖然只會手工製作,可是他製作出來的異寶,絕對是難得的寶貝。

    『身上的病基本上治好了,可是叔叔頭上有兩處,有些奇怪,我沒弄明白。』白業平說道,完全不知道應該避開病人談病情。

    『啊!不會是……不會的,不會的……』白茹的腦中,瞬間出現了諸多的疾病名稱:腦瘤、腦血管硬化、腦萎縮、帕金森綜合症、老年癡呆……她緊握著拳頭,不停的說道,看起來倒比白劍風更像癡呆。

    『姐,你在想什麼?』白業平看著一臉憤怒、恐懼的白茹的臉問道,他哪裡想到,白茹居然想得那麼遠、那麼多。

    『有救的,一定會有辦法的,你說是不是?』白茹一把拉過白業平,緊緊的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晃著。

    好在這段時間,白業平在外面鍛煉的還不錯,身體強健了許多,而且體內還有了異能,才沒被白茹晃散架,不過也很難受。

    『你們在胡鬧什麼?』白劍風看著姐弟倆的樣子,坐起身來問道,感覺身上似乎輕鬆了許多,只是頭還是昏沉沉的。

    『爸,你不會有事的。』白茹放過白業平,撲到白劍風的身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姐,你別鬧了,叔叔又不是得了絕症,你在搞什麼啊!』白業平將白茹拉了起來,大聲說道。

    白劍風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這不是在詛咒他嗎?居然當著他的面說這樣的話,再看看女兒,心裡舒服了不少,看看吧!這才是我的乖女兒,看到爸爸病了,居然哭成這樣,真是太可憐了。

    『不是絕症?那你說我爸腦袋裡有問題?腦袋裡有問題,還能是小事?』白茹馬上不哭了,瞪著雙眼睛看著白業平。

    『姐,我又不是學醫的,腦子裡有問題,還不知道是什麼問題呢!我去問問醫生。』白業平苦笑著說道,看來再生之手也不是萬能的,再加上自己根本不懂醫術,連什麼問題都不知道。

    白業平轉身向外走去,他可不想聽白茹的教訓,從小到大,他是最怕這個堂姐了。

    白劍風的主治醫生,倒是小城中最有名氣的權威醫生,白劍風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在小城卻是實權派,官位不是很高,管事卻是不少。

    醫生說的很清楚,白業平也將自己的疑惑提了出來,當然說得相當含糊,他可沒辦法解釋再生之手的原理。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應該就是所謂的心病了,你指出的兩個位置,出現病變的可能性極低,而且在以前的檢查過程中,所有的儀器都沒發現過問題。』醫生有些疑惑的看著白業平說道。

    出於專業精神,他詳細的給白業平解釋了白劍風的病情,同時也奇怪,白業平居然可以將白劍風身上所有病變的地方,都一一指了出來,卻連最簡單的消化不良也看不出,甚至不知道哪裡是胃。

    『謝謝您,醫生。』白業平站起身來,他需要的答案已經有了,不過那不是再生之手能夠治療的,還沒聽說有哪種藥物可以冶好心病的。

    『小伙子,你是白局長的侄子,在哪讀書的?』醫生以長者的身份問道,可是心裡卻無法說服自己。如果白業平真是學醫的,不會連胃和腎都分不清,如果不是,又如何能清楚的知道白劍風身上的每一處病變位置呢?

    『上海交大。』白業平說完,向病房走去。

    拉過白茹,白業平將醫生的話說了一遍,又將自己分析的結果告訴他,最後搖了搖頭,心病可不是他能醫的,異寶雖然神奇,可是對於這種事情,想來也是無能為力的,只能靠叔叔自己想辦法解決。

    『心病嗎?應該是那個局長的位置吧!你真的沒有辦法?』白茹歎了口氣說道,父親可是個官迷,白茹根本沒辦法幫父親,真的只能像白業平所說的那樣,只能看著了。

    白茹用懷疑的眼光看著白業平,這兩年來,弟弟的變化實在太大了,特別是他能夠製作出異寶之後,似乎整個變了個人一般。

    『沒有,或者你男朋友應該有辦法吧!』白業平說道,眼前浮現起金天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一想起金天的樣子,白業平就感覺頭疼,還是不想他比較好些。

    『金天嗎?也是,不過這種事情,找他不太好吧!』白茹猶豫起來,父親對於做官,慾望是無限大的,如果幫了他這次,讓他知道了金天的身份,以後怕是少不了要麻煩金天的。

    金天的為人她相當清楚,不喜歡同家裡有太多的關係,能夠在交大當上客座教授,可全憑他本人的能力,沒有靠過家裡。

    『不行,還是算了吧!』白茹搖了搖頭說道,忽然想起中學時學到的一篇課文──漁夫和小金魚的故事,父親對於當官,要求是無限的,最後搞不好自己同金天也變得不開心了,那可不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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