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人生 第四集 第二章 巖影
    「大姐夫,講講你的身世來聽聽,如何?」鳳空靈大叫道,他身邊的小愛抿著嘴偷笑。

    「要死啦,亂叫什麼啊!」冷冰兒這會才發現,自己的姿勢實在是太曖昧了。

    鳳空靈捉弄了冷冰兒,得意的大笑了起來,反正冷大哥或者冷叔的從來不喜歡說教,也不會對自己這幾個人的放肆說什麼。

    得意的不僅是鳳空靈,豐雲對鳳空靈這句大姐夫很滿意,緊緊的圈住冷冰兒,任她如何掙扎也不鬆手。

    「我父親是松下家的第三代,父親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爺爺,與一位台灣來的女孩好了,就有了我的父親。我父親就成了松下家最異類的人,中日混血兒。而我的父親又愛上了我的母親,一位從香港來的女孩,之後就有了我。」

    「那你一大半都是中國人了啊!」鳳空靈說道。

    「是什麼人其實並不重要,可惜人們總是不會這樣想,中國人恨日本人,同樣的日本人也恨中國人,而我只能處在中間。」豐雲有些無奈的說道。

    「中國人恨日本人,我知道,可是日本人怎麼也恨中國人?」鳳空靈不解的說道。

    「日本人之所以恨中國人,是有幾個原因的。第一,日本人很看不起中國人。」

    「停,憑什麼看不起中國人。」冷冰兒第一個發飆了。

    「是這樣的,中國人相對於日本來說,太懶了,懶得沒法形容。另外中國人很有一種優越感,動不動就是泱泱大國,五千年文明、地大物博之類的話。在日本人眼裡,中國人都是敗家子。」

    「同樣是二戰之後,同樣在亞洲,中國與日本的差距有多大,相信誰都看得出來。中國人總說是因為人多的原因,可是日本人就少嗎?日本的土地面積卻有兩億人口,按平均來算,比中國還要多。中國人還說有文革的原因,可那能怨誰?文革總不是日本人搞的吧!那也是中國人搞出來的,就應該承認,不能當作一種借口。」

    「你在幫日本人說話喲。」冷冰兒不滿的說道。

    「我不幫誰,既不幫日本人也不幫中國人,我只是就事論事來講。同樣是二戰之後的幾十年裡,中國一直到改革開放才好了一點,可日本呢?日本經濟排名全球第二,在一片小小的島國實現了這樣的夢想,只能說明日本的努力。而中國人用什麼來說明自己呢?」

    連冷塵也點了點頭,雖然這話大家都不愛聽,但這是事實,冷塵也無法否認日本人的成績。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豐雲說的都是對的,拋開中日的成見不談的話。

    「可這也不是日本人恨中國人的理由吧!」冷冰兒歪著頭問道。

    「這是理由之一,最重要的就是日本是個島國。」豐雲停了下來,不繼續向下說。

    冷塵馬上抓住了豐雲所表達的意思。很明顯,因為日本的地方太小了,沒有發展的空間,而中國地方很大,至少相對於日本來說太大了。日本總是希望能在這塊大陸上發展,而且他們也相信自己一定會比中國人發展的更好,甚至好得太多。

    動物的一種本能,對於生存發展的本能,冷塵給這件事情下了定義,換個角度來說,如果中國人生活在日本列島呢?

    冷冰兒、小愛和韓清低著頭想了想,好大一會功夫才明白過來豐雲說的是什麼,眼睛裡透出一種奇怪的光芒,也許誰也沒這樣想過吧!

    「什麼意思啊!我不太明白,日本是島國,我知道啊!」鳳空靈吵了起來,這些人總是怪怪的。

    「笨蛋,你不是說自己很聰明嗎?怎麼連這個都不明白。」冷冰兒罵道。

    「我很聰明啊!但不會猜謎。」鳳空靈很無辜的說道。

    「這是簡單推理,不是什麼猜謎。」冷冰兒實在懶得理他了。

    「日本人的危機感非常的強,強到其他國家的人所無法理解的程度,也是由於這個原因。對於日本人來說,對外擴張是必然的事情,因為日本是島國,求生存求發展就必須擴張,日本早已經到了這個極限。」豐雲慢吞吞的說道,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炸彈。

    冷塵也從未想過中日的問題,更從未研究過日本的性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日本這個國家的工作效率是最高的,日本人的腳步是最快的。可是好像很少有人研究日本人為何會這樣,但一句島國卻指出了根本,日本人一切言、行、思維的根本。

    「其實日本在二戰之後犯了一個與中國很相似的錯誤。」豐雲繼續說道。

    「哦,什麼錯誤?」已經明白過來的鳳空靈問道。

    「二戰後的日本,男人死亡的太多了,多到日本國無法忍受的程度,因此日本鼓勵生育,這一點與中國相同,但與中國不同的是,日本是個島國,這樣的鼓勵生育造成了現在日本二億的人口。同樣是島國的韓國就沒有這樣的問題,一來韓國的經濟能力不如日本,二來也沒有那樣的鼓勵生育,人口數量是韓國本土完全能夠接受的程度。」

    大家都在想著豐雲的話,沒想到這個中日混血兒居然有這般見識。房間裡的人一般對政治都不關心,也不會去想這類的問題,只是由於教育的原因,都對日本沒什麼好感,可是仔細想想豐雲似乎說的真的沒錯。

    ※※※

    那不理和血影同時站了起來,冷塵憑著他那特有的感覺,把目光盯在窗口的位置。

    冷塵知道在窗口有一個人,雖然冷塵的眼睛看不到這個人的存在,但冷塵知道那裡的確有一個人。這種情況只有一次,在神山的山洞裡才有過,冷塵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雖然還沒有看到他。

    窗口下的桌子像變戲法一樣,一個人突然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他已經被人發現了,他自己也可以感覺到,特別是冷塵那冷冷的眼神,讓他從頭寒到腳,他一向是個非常自信的人,可是居然被這個半大孩子發現兩次,巖影對自己的自信心越來越薄了。

    韓清他們也看到了,沒想到人的偽裝居然可以作到這個程度,真是難以想像,看來電影裡的忍者還差得太多了,他更像來自未來的變形機器人,似乎可以溶入一切之中。

    那不理和血影都沒有動,巖影也沒有動,大家都出自神山,對於對方的瞭解就像瞭解自己一樣,特別是那不理為了追蹤巖影,花的時間多得多,對巖影的瞭解也更多。巖影就像一個幽靈,在影子一族中,似乎沒人可以與他相比。

    「我想要知道金牌上的字。」巖影的聲音也像幽靈一般,有些虛無縹緲,雖然眼睛可以看到他的人,卻似乎聽不出他的聲音發自何處。

    冷塵實在是懶得理他,一塊金牌,一個未知,居然可以讓人如此的執著,冷塵無法理解他是處在一種什麼樣的心態,特別是知道金牌上的字是些什麼意思之後,冷塵更不想知道一切與金牌有關的事情,冷塵希望自己能夠忘記這一切,可偏偏總有人想要不斷的提醒冷塵。

    那不理和血影的眼睛亮了起來,鳳空靈猛的跳了起來,圍著巖影轉著圈,這三個人都知道金牌是什麼,他們也同樣的好奇。

    特別是那不理和血影,他們以及他們的族人,生生世世都為了這塊金牌而活著,自然非常希望能知道金牌上的字是什麼意思,神到底給了神族什麼指示。

    鳳空靈則是對一切可能得到好處的事物都充滿了好奇心。

    韓清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也聽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卻有種感覺,知道他應該與自己是有些關係的。

    像冷冰兒、小愛她們則什麼都不知道,更是聽不懂他說了些什麼。不過這些人都是很聰明的人,雖然不知道來人是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來的,卻一眼可以看得出這人與那不理和血影很像,真的很像。

    「我選擇錯了,無論是權還是錢,都不能讓我明白這些字,求神使大人。」巖影跪了下來,行了個看起來很古怪的禮。

    冷塵還是沒理他,甚至把目光都移開了,冷塵實在不想見到這個人,更不想見到那塊金牌,這些都已經與冷塵無關了,冷塵希望永遠也不要再見到金牌。

    「拿來。」鳳空靈走到巖影身邊,向巖影伸出了手,鳳空靈這段日子一直與那不理和巖影在一起,多多少少已經明白一些神山族的語言。

    巖影看了鳳空靈一眼,從懷裡拿出那半塊金牌,交向鳳空靈伸過來的手。

    冷塵瞪了鳳空靈一眼,又把頭轉向了瞪著大眼睛看的雪舞,雪舞不喜歡說話,卻很喜歡看,看一切所能看到的東西。

    鳳空靈雖然沒有看到冷塵的目光,但卻可以感覺到背後像有一道冰箭射向自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轉向冷塵,卻見冷塵看著雪舞,鳳空靈從雪舞的眼光中已經知道了冷塵的不滿,冷家的小孩都學會了用眼睛說話。

    鳳空靈有些不甘心的把手縮了回來,鳳空靈真的很想得到這半塊金牌,但鳳空靈更想繼續留在冷家,冷家裡看上去很冷,但卻很安全很安全,鳳空靈從未在別的地方體會到這種安全。對於盜墓出身的鳳空靈,這種安全感實在是太留戀了。

    另一個注意著冷塵的人就是巖影,雖然當時是兩人一起去的,可瞎子也看得出來真正的神使是誰,只有冷塵才真的認識金牌上面的字。

    「我用我的手來向神使陪罪。」巖影說的很慢,右手裡忽然變出了一把刀子來,雖然說話的速度不快,可右手的刀子卻很快,直直向自己的左手砍了下去。

    冷塵靜靜的聽著,連動也沒動,冷塵有些奇怪,他的手與自己有關係嗎?他有得罪過自己嗎?砍了他的左手與自己何干?這人的想法很有些問題,就算他把兩手兩腳都砍了,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砍有什麼用?你看不出嗎?我叔才不理你砍手還是砍腳呢!你要砍最好出去砍,弄髒了這裡的地板還得我收拾。」丁玲表示出不滿,弄得一地板的血,收拾起來是很噁心的事,這冷家大都是丁玲在收拾,她可沒什麼興趣擦地板上的血。

    巖影的刀幾乎貼在手腕上才停住。轉頭看了看冷塵,冷塵的確沒有什麼反應,看來這個女孩說的是真的,別說是手,只怕腦袋砍下來,這個冷塵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巖影好鬱悶,這個人要用什麼辦法才能給自己翻譯呢?

    「神使大人,這個金牌,我們也很想知道啊!」那不理看著無動於衷的冷塵,小聲的說道。

    冷塵掃了他一眼,眼光中冷冷的。

    鳳空靈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冷塵眼中的話他是看得懂的,冷塵根本對金牌沒興趣了。

    冷塵的脾氣鳳空靈是知道的,如果他不喜歡去做,誰也不會對他有辦法的,無論是你把刀子放在他的脖子上還是自己的脖子上,都沒什麼用。

    看著巖影,冷塵就生氣,今天的氣氛真的很好,冷家好像從來沒有這樣好過,坐在房間裡的人或者是冷家的人,或者是與冷家人有關的人,大家在一起,只是坐坐,冷塵就已經很開心了,更別說他們扯皮鬥嘴,更讓冷塵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可這個巖影算個什麼東西?那半塊狗屁金牌又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與冷家的溫馨相比,那根本什麼都不是。

    巖影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傻掉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一家子人,真是軟硬不吃,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沒有用。甚至連那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小女孩說出的話都快讓巖影受不了,她在乎的居然是自己弄髒地板,而不是自己的手。

    看來別說是自己的手,就算是自己的腦袋,在這些人的眼睛裡,也不會比他家的地板更重要。

    巖影慢慢的離開了,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無聲無息,帶著一肚子的委屈和無奈,同時也帶走了一絲絲的希望——巖影知道這些人之中至少有三個人是希望得到這半塊金牌的。只要這些人之中有人希望得到,那巖影心中就還有著一絲絲希望,如果都像冷塵一樣,巖影恐怕只能放棄了。不過現在還好,至少那個鳳空靈就希望得到。

    巖影發現自己一直以來犯了很多的錯誤,為了這半塊金牌,巖影反叛出了影子一族,為了得到半塊金牌,巖影又回到了神山,與那個莊氏穩合作。

    可是到頭來還是要找到神使冷塵身上,自己有這半塊金牌也沒有用處。既然如此,又何必當初呢?如果自己老老實實的住在神山,只怕自己的目的反倒已經達到了。

    ※※※

    莊氏穩現在的心情低到了極點,莊氏穩從未這樣失落過。

    騙子,這些人全是騙子,不論是冷塵、阮如玉,還是自己的哥哥莊氏平,還有那個神山一族裡的大騙子巖影,這些人全是騙子。

    莊氏穩的世界快要塌了,金牌沒了,裡面隱藏的秘密也沒了,莊氏穩花了那麼大的心思,花了那麼大的精力,甚至連生命都快付出了,可得到的是什麼?得到了一群騙子的結論?

    莊氏穩沒有朋友,也沒有一個可以說知心話的人,莊氏穩只有手下,只有利益上的朋友。莊氏穩從來不認為有必要交所謂的朋友,莊氏穩也沒什麼知心話要與誰分享,可是現在莊氏穩真的很希望自己能有一個朋友,一個真心的朋友。

    ※※※

    莊氏平抓著酒瓶坐在地上,背後靠著沙發,地上已經滿是空酒瓶。莊氏平已經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瓶酒了,只知道不停的喝——如玉居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走了。

    如玉對自己到底如何呢?莊氏平不知道,如玉從未表示過對自己如何,雖然從來沒有趕過自己走,卻也從來沒有表示出對自己的好來,莊氏平發現自己永遠也無法瞭解女人。

    莊氏平從小到大也沒什麼朋友,在莊氏平的心目中,也許冷塵應該算是個朋友吧!可是這樣的朋友,在這樣的時候能去找他嗎?自己找他之後說些什麼?告訴他自己是如何的愛上了如玉?

    只怕沒什麼可能,自從冷塵來過電話之後,莊氏平就調查過冷塵與如玉的關係。雖然到現在為止莊氏平還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但可以看得出,他們至少有些關係的,而到什麼程度,恐怕不是為外人知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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