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人生 第三集 第十章搨泣的女孩
    冷塵找到了那半塊金牌,但冷塵和韓清誰也不想把這半塊金牌帶回去。看了上古人類留下來的故事,相信也沒有幾個人會想把它帶回去。

    無論金牌裡所說的鏡子之門的彼端是些什麼,也無論鏡子之門的彼端有多麼美妙的世界,只要想想為了它,上古人類居然遭到毀滅,冷塵和韓清兩人就提不起精神把它拿回去。它同樣也可能會是現代人類毀滅的根源,冷塵希望把這個可能直接毀滅掉。

    那半塊金牌,與上次冷塵看到的很像,上面有很多的上古文字。

    冷塵開始痛恨自己的記憶力了,雖然只是看了幾眼,可是偏偏冷塵就是把上面的字都記住了,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忘記,看來在人的潛意識裡,都會對這類的東西好奇,而這種潛意識就會讓冷塵記住它。

    冷塵沒有辦法,有些事情就算自己不願意也沒辦法。

    不過,自己真的不願意去看,不願意去記嗎?冷塵不停的在問自己,卻沒有答案。

    韓清倒是無所謂,反正看與不看都是一個樣子,又不懂上面的文字,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韓清倒是會比別人更容易記得一些,畢竟這樣的文字是韓清從小見慣了的文字。

    兩人從另一道門回到了高原,原來還可以這樣的進入到這裡,不過那又如何,如果不經歷冰川,只怕也沒人可以找得到另一個出口,而且是從裡面鎖死的出口。

    在廣州的機場,冷塵和韓清奇怪的看著過往的人流,外面的天氣絕對不能稱為冷,而且對於像冷塵這樣的北方人來說,廣州的天氣應該說是熱才對。

    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為何每個人都戴著口罩呢?冷塵和韓清都無法理解。

    從電視裡、報紙上,冷塵和韓清知道了,知道了為何所有的行人都戴著口罩。據說目前廣州正在流行一種叫作非典型肺炎的流行病,而且這種病的傳染性非常強,可以直接從呼吸中傳染給別人,又是一種新發現的病毒,還沒人知道應該如何去治。

    冷塵決定留下來幾天,雖然冷塵對於這種病並不瞭解,但冷塵並不希望看到太多的人因此死亡,特別是從高原雪山地洞裡回來之後,每一次的災難冷塵都不希望看到。冷塵總是在想,人類的前途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冷塵送走了韓清,韓清並不懂醫,她身上也沒有穿著太空生物防化服,在這裡會有危險,冷塵並不想看到她有危險。

    冷塵忽然發現,自己居然不想看到別人的危險,不想看到生命的流失。

    冷塵發現自己改變了太多太多,如果是三年前,他才不會關心這些,一切都與他無關的,可現在他不會這樣想了。

    在廣州最大的一所醫院裡,冷塵看到了很多的病人。

    冷塵一個個的看著,仔細的分析著這些人的病態。冷塵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不是學醫的,雖然在山洞裡學會很多的治療方法,可是對醫學依舊一無所知。

    『先生,您找人嗎?』

    一個戴著口罩的護士走了過來,看著東張西望的冷塵問道。從來就沒有人喜歡到這個地方,特別是在這個時候,連口罩都不戴就來這裡探病,這讓護士小姐以為冷塵是想找死。

    『我要見主治醫生。』冷塵說道。

    『主治醫生?哪位主治醫生?我們這裡有幾十位主治醫生啊!』護士小姐不解的問道,眼前這人很酷,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在這個時間、在這個地點,他是夠酷了,可也許會因此死掉,難道他不怕?

    『這裡誰管事,就找誰。』冷塵發現原來不經常聊天,會在語言表達上有些問題,他竟叫不出管事人的職稱。

    『您想找院長嗎?』護士小姐對這個人更加好奇了,他不怕肺炎嗎?

    塵冷冷的回答道,他沒把握醫好這些人,一點把握都沒有,但他也不想看著這些人死掉。

    『只怕不行,院長實在太忙了。』護士小姐有些遺憾的說道,她對眼前這人很有好感,但現在院長只怕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見一個不相干的人了。

    『我不忙,他在哪?』

    護士小姐發現自己的頭變大了很多,誰都看得出這位酷哥不忙,可是院長很忙啊!酷哥說的是些什麼意思,為何怎麼聽都聽不懂哩?

    『我也許能治。』冷塵有些不敢肯定的說道。

    『什麼?您是說,這種病您能治?!』護士小姐這回變大的是眼睛,還從來沒人敢說這話,雖然眼前之人說話的時候並不是很自信,不過這可是第一個敢說這種話的人。

    『請跟我來。』

    冷塵發現要見院長還真不容易,也許這是非常時期吧!

    先是見了護士長,接著見了主任,之後是副院長,最後才在實驗室裡見到了兩眼通紅、頭髮全白,看上去有點像小白兔的院長。

    『你說你能治?』院長兩手緊緊的抓著冷塵的肩,看起來似乎要把冷塵抱住,怕他跑掉一樣。

    冷塵知道院長並不相信自己,只是這個時候他寧願相信自己。

    冷塵輕輕點了點頭,拿起紙筆在紙上寫了起來,這是在山洞裡治療肺病的那種藥的藥方。冷塵雖然從來沒有用過,但卻可以記得住。冷塵知道,記住這類的東西絕對不是壞事,冷塵對有用的東西,一向都能記得住的。

    『這個……這個……』像白兔一樣的院長拿著冷塵開的方子,左看右看,實在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雖然上面的東西大多認識,但院長還是不太明白它的科學道理在哪裡,院長是絕對尊重科學的人。

    『這個冰玉?冰玉我聽說過,可這東西沒地方弄啊!別說買不到,就是有也買不起啊!這東西……』院長看著冷塵方子上的最後一種藥說道。

    冰玉是在冷塵所記憶的方子裡使用最多的東西,差不多所有的藥裡面都有冰玉,只是用量多寡罷了。在治療肺病的藥方中,冰玉的用量很少,非常非常的少。

    冷塵拿出一小塊冰玉,交給院長。冷塵身上一向都會放著幾塊冰玉,他知道這東西有時候是可以救命的,出門探險當然要帶上幾塊。

    『這個……這個就是冰玉?啊!這是很貴重的東西啊!』院長看著手中那半透明的冰玉叫道。

    『按方配藥。』冷塵說道。

    冷塵也不知道這個方子是否可行,不過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如果還是不行,他也沒有辦法,他只會這個方子,他並不是醫生。

    冷塵從醫院中走了出去,之後的事情就由小白兔院長來負責好了,冷塵並不明白醫學,冷塵也很相信那個小白兔院長,作為一個院長,可以因為一種流行病而把自己變成小白兔,應該是可以依賴的院長。

    冷塵不想出名,也不想上電視,事實上是連電視都不看的。冷塵覺得自己已經盡力了,這些是他能作得到的,如果不行,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冷塵在飛機上看到了一個小女孩,說她是小女孩,只是冷塵的習慣,其實她已經不小了,至少應該不會比冷冰兒小。

    感覺上她還是小女孩,是因為她一直在哭,她就坐在冷塵的身邊。其他幾位乘客不停的在勸她,甚至空中小姐也在勸,不過好像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她只有一個人上飛機,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

    冷塵不想問,也不想知道,冷塵怕自己又會撿一個大活人回去。冷塵的前科並不好,總是會撿些莫名其妙的人回家,這一回冷塵不想再撿了。

    冷塵不想撿,是冷塵的事,可是這個哭累的女孩竟然慢慢的靠在冷塵的肩上睡著了。冷塵無奈的看了看她,實在冷不下心來把她推開,冷塵也慢慢的睡著了。

    天津的機場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原來的樣子。

    冷塵在走出機場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回家的感覺真好,雖然冷塵也說不上那算不算得上是個家,但奶奶在那裡,有***地方,應該就是家吧!

    『叔,您回來了。』冷塵沒想到在機場居然見到了她。這個小忙人冷冰兒,不是很忙嗎,怎麼會有時間來接自己?再說自己坐哪次班機回來,也沒有告訴別人啊!冷塵有些奇怪的看著冷冰兒。

    『叔,我不知道您也是搭這班飛機啊!我是來接別人的。』

    冷冰兒雖然與冷塵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冷塵的每一個表現、每一個眼神,冷冰兒都能正確的理解,看來這是冷塵撿回來的孩子們的特色。無論是冷冰兒,還是最小的雪舞,都有這個本事,冷塵也說不明白他們是怎麼練出來的。

    『叔,我接的是她,您看,就是她。』冷冰兒指著冷塵的背後說道。

    冷塵回過頭看去,是那個愛哭的女孩,就是她,她就坐在冷塵的身邊,一直睡到天津為止。她給冷塵的印象很深,只是冷塵沒想到她居然認識冷冰兒,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來頭。

    『小愛,怎麼還在哭啊?!』冷冰兒抱著叫小愛的愛哭女孩,樣子很溫柔。

    冷塵似乎從未見過冷冰兒會有這樣的一面,冷冰兒給冷塵的印象一向是個很囂張的女孩,雖然後來她做生意改變了很多,但像這樣女性化的一面,還真讓冷塵有些不適應。

    『叔,上車吧!她叫尚薇愛,我們都叫她小愛,我是與她一起長大的。』冷冰兒看著冷塵,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雖然冷冰兒有自己的集團,與冷塵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可是冷塵家裡出來的小孩好像不由自主的有點怕冷塵。

    冷塵點了點頭,坐進冷冰兒的賓士車內。

    冷塵雖然從沒問過冷冰兒,卻知道冷冰兒的出身。冷冰兒是從研究所裡跑出來的,那是一所特殊的研究所,研究的對象全是人,當然不會是普通的人,而是非常特殊的人。

    像冷冰兒,就是因為有某些特異功能,才會被人弄進研究所的,冷塵相信從那裡出來的人,都會有一個古怪的故事。

    『小愛,這位就是我叔冷塵,我有講給你聽過的!』冷塵抱著小愛說道。

    小愛抬起早已經哭紅的眼睛,看了看冷塵。在飛機上,小愛就已經見過冷塵了,而且有一種很親近的感覺。

    小愛從小到大只相信過冷冰兒,除了冷冰兒之外,小愛似乎沒有相信過別人,可是在飛機上,小愛發現自己很信任這個還不認識的男人,居然不知不覺中靠著他睡著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冷塵回到了久別的家中,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冷塵算算日子,已經出來好久了。

    冷塵想起了如玉,不知道她現在在作些什麼。

    打電話到明天影音公司,公司的人告訴冷塵,阮如玉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回了香港。冷塵再打通了阮如玉的手機,這個號碼是阮如玉早就給了他的,他還是第一次使用這個號碼。

    『喂,您好,請問您找哪一位?』

    電話的另一端,居然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塵心中一冷:『阮如玉。』

    『她在盥洗室,你等一會再打來吧!』

    冷塵關掉了電話,這是怎麼回事?如玉居然會把電話放在一個男人的手中,而且這個人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熟悉。

    莊氏平感覺聲音也很熟悉,雖然對方馬上掛了電話,但莊氏平也想起了對方是誰,一定是那個冷塵,只有他的聲音才會這樣冷,只有他說話才會惜字如金。

    莊氏平的心中很矛盾,為何是他呢?莊氏平心中很不安,為何一定是他呢?莊氏平最希望見到的人是他,最不想在如玉電話裡聽到的也是他,莊氏平第一次感覺命運真的很會捉弄人。

    莊氏平猶豫了好一會,把電話的電池拿了下來,重新安裝好,開機,一切正常,只是來電顯示裡卻已經沒有冷塵的號碼。

    莊氏平捂著自己的頭,他感覺頭真的好痛,第一次如此的痛。

    房間裡只有三個人,冷塵、冷冰兒和小愛,小愛已經好了一點,可是眼圈還是紅紅的,雖然洗了個澡,但看起來她的人還是不很精神。

    『叔,小愛是我們中間最聰明的一個,她的智商是一八○,從小到大就沒做錯過事情,這次她說她做錯了一件事,因此才會哭得這麼厲害,至於做錯了什麼,她一直不肯對我說。』冷冰兒有些憐惜的看著小愛。

    『叔、冰兒,我好後悔,為何錯的是這件事情。』小愛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沒關係的,慢慢說,有我在,叔也在。』冷冰兒愛憐的抱著小愛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我從研究所偷跑出來,之後來到了北京,本來是想去找冰兒的,可是我在北京見到了一個人,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上的一個人啊!』小愛又哭得一塌糊塗了。

    『他長得很帥,對我也很好,我真心的喜歡他,他給我吃,給我住,我們聊得好開心。他說要研究一種藥,是用來殺害蟲的,我就幫了他。可是我發現他研究的藥不是很對,就幫他改,後來就改好了。可是這種藥有個問題︱︱如果配方中的氰化鉀多一點,就會對人體有害;如果再經過四十度加熱廿四小時,就會變成高度傳染的病菌。我告訴他,這東西一定要小心,一旦出了事就不好辦了。他說他知道,會小心的。冰兒……』小愛把頭埋在冷冰兒的懷中大哭了起來。

    冷塵心中一沉,他知道了,知道小愛說的是什麼了︱︱廣州,美麗的城市,非典型肺炎,可怕的傳染病。

    『那個人叫什麼?』冷塵問道。

    『莊氏穩。』小愛邊哭邊說。

    媽的,居然是那個混蛋,冷塵第一次有了想罵人的衝動。

    莊氏穩想去搶金牌,冷塵不生氣;莊氏穩想通過自己知道金牌上面的字,冷塵也不生氣。

    可是這混蛋居然利用一個少女的愛去做這種事,而且居然會把它用在廣州!生命啊生命,他根本就不懂生命的含義,在他的眼裡,別人的生命也許根本就不能算作是生命。

    『後來……後來我聽說了廣州的事情,我就跑到了廣州。我一看,真的是那種菌,他把藥加熱了,他……他居然用那種菌去作試驗。我打電話給他,他還告訴我,他只是想試試這種東西有沒有我說的那樣好用。我……』小愛已經泣不成聲了。

    『這個混蛋,他是幹什麼的?我非得想辦法弄死他!』冷冰兒咬牙切齒說道。

    『不要……不要了,我……我只是恨我自己。』小愛拉著冷冰兒的手,哭著說道。

    冷塵明白小愛的心情。

    冷塵忽然間想起了幾年前的自己,當聽到雪舞父親說故事的時候,當看到雪舞的那一刻,冷塵的心,既不是痛,也不是難過,只是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那種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莊氏穩是小愛第一個愛的男人,卻騙得小愛好苦,這種欺騙會讓小愛永遠感覺自己是個殺人兇手,而且是殺死了許許多多人的兇手。

    冷塵真的很懂小愛,明白小愛。

    冷塵慢慢的走了過去,坐在小愛的身邊,輕輕抱住小愛,把小愛的頭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慢慢的講起了這個讓他永遠無法忘記的故事。

    冷冰兒聽呆了,小愛也停止了哭泣。

    冷冰兒從未聽過冷塵講這個故事,冷冰兒更不知道雪舞的來歷。雪舞來的時候還太小,根本說不清楚,這幾年來雖然長大了些,卻又把以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想不到這個冷冷的叔叔居然還有這樣一段故事,冷冰兒的眼裡也泛起了淚光。而小愛則靠在冷塵的懷中,流著淚,聽著故事,慢慢的慢慢的閉上眼睛,緩緩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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