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海忽然浮現出倩丫頭的影子,我親愛的丫頭,我們真的能一輩子在一起嗎?都說現在這個社會已經沒有了天長地久的愛情,一切都是那麼現實,我的丫頭真的會永遠屬於我嗎?
望著為失戀傷心的歐陽克,我的心也變的莫名沉重!
離開學校回出租屋的時候,在校門外面碰到了班花蔣娟娟,樣子似乎很憔悴,眼窩深陷兩頰消瘦,皮膚乾燥還長了不少紅豆豆,幾個月不見,變醜了很多,都快讓我認不出來了。
「娟娟,好久不見,找到工作沒?」我主動走上前打招呼。
「是你?」蔣娟娟看到我似乎愣了一下,接著臉色一下子變的很陰鬱,像發洩怨怒似的對我說了句:「卓子浩,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男人沒一個好貨,我討厭你!」說完掉頭而去。
我一臉驚鄂望著她的背影,半天沒有回過神,我這又是怎麼了?在我的印象中,自己似乎從沒有過對她不敬,連暗地裡的邪念都沒動過,搞不懂她為何把我當仇人看,莫不是她和大熊鬧翻了,以至於怨恨我們宿舍所有的人?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待走,一眼看到剛從出租車內鑽出來的黑貓。
「黑貓,你知道娟娟為何變的這麼古怪嗎?我都快認不出了!」我瞟了一眼蔣娟娟即將消失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一下黑貓。
「她啊,被大熊甩了唄,墮胎後沒有休養好大病了一場,病好後就變的好醜了,而且脾氣也很古怪,還說要找機會把大熊殺了,見到哪個男人都有仇,更何況是我們宿舍的人。唉,仔細想想,我們也夠缺德的,我現在都有點後悔騙肖小虹上床了,更不該只顧自己尋樂而不肯用安全措施,害她總是擔心自己會懷孕……」黑貓貌似良心發現,沉吟說道。
「你?……,你們不會也鬧翻了吧?」我下意識問了句。
「嗯,分了,其實,我早就不愛她了,她可能也明白吧,我知道她很恨我……,不管如何,分手總是難過的……」黑貓說的有點感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懺悔。
其實,我又何嘗不是,我也曾殘忍的傷害過倩丫頭,只不過我已經盡力去彌補了,雖然我一直不敢去想究竟有沒有抹掉丫頭心裡的痛苦!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安慰黑貓,只好沉默著拍了拍他的肩。
「子浩,現在我們宿舍就你和小明最美滿了,希望你們兩對都能幸福,田麗和舒倩都是我很欣賞的好女孩,但願你能珍惜!」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黑貓似乎真正醒悟了!
「我會的,也祝福你!」
我笑了笑,與黑貓揮手道別,轉身回我的出租屋……
接下來,畢業晚會終於來到了,這樣的場面總是傷感的,不管對學校有沒有好感,到了這一刻終究還是會有離別的悵惘。
聚會宴上,很多同學都在借酒澆愁,一群人喝的淚雨紛飛。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大家都是來自天南地北的學子,或許此生此世都難再有機會重聚,怎能不湧起太多的離情別緒?
晚上回家打開電腦,意外收到了北京某雜誌社的聘用書,招我為編輯,一股巨大的喜悅充滿了我的心頭,興奮地抱著倩丫頭在客廳轉了好幾個圈圈。
粉紅色的席夢思床上,倩丫頭穿著薄薄的睡衣,俏麗的容顏誘人的胴體,我又一次醉在溫柔鄉里。歡愛過後,望著丫頭深情而略有點憂鬱的目光,我的心莫名的疼痛了一下,有淚毫無預兆竄出了眼眶,滴在她裸露的胸脯上。
「丫頭,你不開心嗎?你是不是在擔心我走了不要你?」我抱緊倩丫頭,喃喃問道。
「你會嗎?你就要去北京了,那裡好遠,好遠……」倩丫頭幽幽說道,幽深的瞳仁裡浮出太多的不捨與擔憂。
我跳下床,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古色古香的小盒子,輕輕打開,裡面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玉戒指,戒身似乎還有雲霧湧動,很漂亮。
「丫頭,這是我好不容易才買到的玉戒指,很珍貴的,就當是我們的訂婚禮物,以後等我賺夠錢了,一定要給你買一個碩大的鑽石戒,你先湊合著戴戴這個吧!」我緩緩將戒指套在倩丫頭的中指上,又附到她耳邊說了一句:「丫頭,你記著,只要你不嫌我現在沒錢沒地位,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可以娶你!」
倩丫頭猛的撲進我的懷裡,哭的淚雨滂沱…
第二天,我最後一次游了一趟校園,圖書館,食堂,宿舍,還有我與倩丫頭經常去的植物園,直到離別的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這裡還是有太多讓我難捨的東西,不管是悲傷的還是快樂的,都一樣難以捨棄。
該走了,我慢慢走出校門,身邊跟著宿舍的幾位哥們,大家的心頭都充滿了離情別緒。阿比已給我招來了一輛出租車,兩小時後我就得搭上飛往北京的飛機。
拉開車門,我無限留戀的回頭望了望這所傾注了我所有喜怒哀樂的校園,淚水慢慢溢出了眼眶!
「子浩,上車吧。」黑貓他們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了。
「子浩,祝你一路順風!」
「子浩,祝你幹出一番大事業……,不要忘了我們這些兄弟……」
「子浩……」
看著這一幫昔日的兄弟,我百感交集。
「子浩,告訴你一件事,關於校花的情書,其實,那,那只是我們給你搞的一個惡作劇……」黑貓忽然跑到車窗邊。
我的心猛一疼,那些強行隱藏到內心深處的東西一下子湧了上來,我的屈辱,我的頹廢,我那段痛苦的心路歷程,還有我對倩丫頭的傷害,一切的一切都緣於那個該死的惡作劇……
「我早就知道了,在收到第二封信的那個晚上……,我要謝謝你們的傷害,如果沒有那些痛苦的刺激,我又怎麼會有今天的成就?」我冷冷回了黑貓幾句,便專注望著前方,不再看他們一眼。
「你——,卓子浩,我靠你媽!」黑貓暴怒地拾起一顆小石子,歇斯底里砸向加速的出租車。
「哈哈哈哈——!」
出租車在我的狂笑聲中衝上大街,衝進滾滾車流中,有淚從我的眼裡洇了出來,流進嘴裡卻辨不出是什麼滋味。
黑貓一群人遠遠退到車後去了,終於模糊不見,大街兩邊的風景也在不斷後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