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桃源村,見無數個和牛叔牛嫂一樣的長輩都在田里辛勤的勞動著,卓天宇一個人在路邊遊逛,有些不好意思,想去幫忙,下了田,卻發現自己只會礙手礙腳幫倒忙,只好悻悻的離開,耷拉著腦袋,不敢面對眾多長輩那驚異的眼神。
見牛嫂給蔬菜澆完了肥,在菜地一旁歇氣,卓天宇趕忙湊了上去。
「牛嫂,你天天都這麼辛苦啊?」卓天宇話問出口後方知道自己問了一極為愚蠢的問題。
「那當然,否則怎麼有吃的。」牛嫂答道。
卓天宇為自己不是桃源村中的勞苦大眾中的一員而感到有些羞愧,甚至有些臉紅。
「對了,天宇,聽雨詩這幾個丫頭說你在忘情山下建好了你們的木屋,還很漂亮精緻是吧?」牛嫂問道。
「是建好了,漂亮精緻談不上,不過是我粗製濫造出來的簡陋小木屋而已。」卓天宇謙虛答道。
「有前途啊,看來以後我們桃源村的翻新工程就要交給你了!」牛嫂笑瞇瞇的說道。
卓天宇對承包這個什麼『翻新工程』可絲毫不感興趣,他在意的是桃源村的秘密及關於霜月的一些秘密。
「牛嫂,桃源村是怎麼存在的?或者說桃源村如何才能夠神秘的隱匿在喜馬拉雅山腳下,這裡按理來說應該是冰天雪地,為何去一年四季如春?」卓天宇問道。
「盤古開天……」牛嫂搖頭晃腦的說道。
「慢著,牛嫂,你不要告訴我桃源村這片神奇的土地是盤古大神特別打造出來的啊!」卓天宇覺得牛嫂有些言不由衷,趕忙打斷牛嫂的說話。
「不好意思,我總是這麼和我們家的小牛這樣說故事。」牛嫂尷尬的笑了笑。
卓天宇『哦』了一聲,這才釋疑。
「桃源村的由來,其實整個村中的人,都不知曉,大家都是在某種特定的危險情況下,鬼使神差、陰差陽錯的進入了一個詭異的空間,然後被一股巨力拋到這裡,隨著千百年來到來的人不斷增多,這才形成了桃源村,也才有了如今的百多人的規模。」牛嫂答道。
「牛嫂,你的意義你和牛叔不是從喜馬拉雅山附近進來的?」卓天宇接著問道。
「當然,我們本在江南遊玩,結果不知過橋時橋突然垮了,結果跌入了一片黑暗的空間,醒來後便發現來到了桃源村。」牛嫂說道。
「啊,江南?看來桃源村的入口遍佈神州各處!牛嫂,聽你的談吐,似乎你不是現代人,是古代人?」卓天宇上下打量了牛嫂幾眼,然後又問道。
牛嫂笑著答道:「沒錯,我和牛叔都是明朝人。」
「明朝人?那你們不是活了四五百歲?原來牛嫂和牛叔也練就了一身神功,竟然能夠長生不老!」卓天宇驚異的嚷道。
「什麼神功啊,我們當然沒有。我和牛叔原本都喜歡吟詩作賦,自從在桃源村種田種菜,感覺好極了,回歸自然啊。我們能活這麼多年,可能與桃源村這裡的環境有關,可以延緩衰老!」牛嫂答道。
「不過牛嫂你們雖然是古代人,但對現代的一些知識也十分瞭解,這又是怎麼回事?」卓天宇越來越覺得迷惑,感覺到桃源村這個地方神奇的有些過分了。
「哦,是這樣的,每個月都會從空中飛落下來一些書籍,這些書越來越奇怪,開始還是一些詩詞歌賦,後來則是各種匪夷所思的研究理論書籍,看的我們一個個頭大,但還是學到了不少。村中有個圖書館,在村北角,你若有閒暇,可以去看看。」牛嫂答道。
「牛嫂,桃源村雖然不大,但是如果包括附近的群山及河流,面積可不小,是否有通往外界的出口呢?」卓天宇問道。
「怎麼了,天宇,在桃源村住不習慣,就想回去呢?」牛嫂問道。
「不是,當然不是,我非常願意在桃源村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與我的那幾個女友白頭到老,但還是有些好奇是否有出去的通道。」卓天宇答道。
「理論上應該是有出去的通道,但這千百年來,幾乎沒有人能夠離開桃源村,回到外面的世界。」牛嫂皺著眉頭沉吟了片刻,然後答道。
「幾乎沒有?那麼就是還是有啊!」卓天宇十分機靈,從牛嫂的話中聽出了一些玄機。
「不錯,桃源村曾經來過一個本領通天的男子,但他初來的時候一身是血,幾乎是奄奄一息,後來奇跡般的沒有死去,但整日十分憂鬱。最後他在某一日突然消失,成為我村中的一件驚天大事。因為他的離開使一個女子非常傷心,也使得一些原本對離開桃源村不報任何希望的人看到了重新回到那個多姿多彩的世界的可能性。幸虧村中只亂了幾天,隨後又恢復常態。」牛嫂歎道。
「使一個女子非常傷心?牛嫂,這個女子是誰啊?」卓天宇隱約猜到這個女子的身份,但還是希望證實一下。
「這個,不方便告訴你,我想你直接問村長比較好。」牛嫂笑了笑。
「村長看來似乎也對牛嫂你說的這位女子情由獨衷啊!」卓天宇『嗯』了一聲後說道。
牛嫂又笑了笑,沒有答話。
「對了,牛嫂,你看到雨詩她們沒?」卓天宇問道。
「哦,她們好像說是要給你在桃源村找一位神功蓋世的師父吧,我估計她們應該是先找村長去了,你去桃源溪那邊看看,就是村長經常釣魚的那個地方。」牛嫂答道。
「好的,牛嫂,那我走了,謝謝你陪我聊了這麼久,耽誤你種菜了。」卓天宇微笑著說道。
「對了,天宇,最近你和你的那幾個娘子,都來我家吃飯吧,以後等村裡分配了一塊田給你,你有了自己的田地和菜地,豐收了糧食再還我就是了。」牛嫂說道。
卓天宇苦笑著對牛嫂點了點頭,終於舉步離開,腦海中幻想著自己承包了幾畝良田,早出晚歸,為了養活三個老婆及一大堆子女的艱辛日子。
再次來到桃源村郊外,又來到了那條清澈的小溪旁,看到了村長舍利翁依舊在獨自垂釣,卻不見林雨詩等幾人的蹤影。
舍利翁依舊凝視著水面,一動不動,彷彿亙古時便坐在石橋的橋墩上,從來沒有變化過。
「村長,打擾你在此修心養性了,不知你是否看到我的那幾位朋友?」卓天宇不知為何,每次面對舍利翁時總是有些心中發虛。
舍利翁長歎了一聲,道:「該上鉤的魚總還是會上鉤!」
卓天宇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上鉤的魚,被舍利翁給釣了起來。
「村長?此話何意?」卓天宇迷惑萬分。
「女人是水,男人是魚,魚離不開水,水離開了魚,卻還是水!」舍利翁望向卓天宇,眼神深邃難懂,充滿了智慧的光芒。
「你不是水,怎麼知道離開了魚的水,還是原來的水?」卓天宇知道舍利翁曾經是一位得道高僧,在和自己談禪機,當下也不甘示弱。
「你也不是水,焉知離開了魚的水,不是原來的水?」舍利翁目光中隱約閃過一絲驚喜之色,但隨即恢復如常。
「失去了水,魚失去了生機,失去了魚,水不過是一潭死水。」卓天宇正視著舍利翁。
「你願意離開水嗎?離開水你能生嗎?」舍利翁問道。
「水中因為有魚而精彩,而美麗,女人需要愛情,我不會離開!」卓天宇斬釘截鐵的說道。
「天宇,看來你雖然悟性過人,卻還看不破紅塵,萬物皆空啊!」舍利翁長歎道。
「村長,你曾經是得道高僧,但似乎還俗了,是嗎?你又有什麼沒有看破!」卓天宇反問道。
「本以為得道,豈料來到桃源村後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悟道,自幼出家,從來沒有感受過情與愛,又如何看破情與愛?得道後忘道,方是根本之道!」舍利翁搖頭歎息道。
「這麼說村長你來到桃源村後,愛上了一個女子?」卓天宇問道。
舍利翁苦笑著點點頭,道:「這是佛祖給我的考驗,我沒有過。但沒過即是過,所以我看似不是得道高僧,實際上卻又是真正的得道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