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圈驟然擴開,然後倏地收緊,所引發的巨力頓時壓得任逍遙跟真宮寺美奈喘不過氣來,她功力遠不如任逍遙深厚,俏臉憋得通紅,只覺胸口一陣跳動,仿佛心髒都要從腔子裡跳了出來,死亡迫在眉睫,但她卻突然覺得,此刻只要能和任逍遙抱在一起,就算是死也沒有那麼可怕。
龍卷風轉的越來越急,灰色漸變成墨色,終於轟然一聲,將兩人一齊卷起,帶入那暴風的最急勁處。
高速的旋轉登時讓任逍遙腦中一片空白,他武功雖高,終究天威難抗,當此之境,只有放棄掙扎,緊緊抱住了真宮寺美奈,就覺真宮寺美奈也同樣緊緊抱住她,身形微微顫抖著,想必也是從未見過此等荒漠的天地之威,業已嚇到極處。
——本來幾乎已經熬了這許久,料想師父和幾位前輩護著眾女還有正良早逃到了安全的地方,可就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大風突然生變,徹底打亂了任逍遙的整個計劃。任逍遙暗暗歎了口氣,生怕真宮寺美奈一失手落入風暴中,轉眼就被絞碎了,當下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
風勢愈發猛烈,任逍遙料得撐不了太久,欲待催動“天雷無妄”,強行破開颶風,沖將出去,但這龍卷實在太過巨大,一個不好,反而立即便有性命之憂。
躊躇之際,真宮寺美奈湊到耳邊,極其肯定的道:“沙漠上的龍卷風不能持久,最多再熬盞茶功夫,就該結束了。”
任逍遙點點頭,逍遙無極掌的內息緩緩吐出,將自己和真宮寺美奈護住,任由龍卷風將他們兩倆卷得沖上天去。越達高處,壓力便越強大,初時仿佛周身都被繩子勒住,到了後來,這繩子收縮成鐵箍,箍得兩人渾身生痛,風壓逼迫,幾乎連口鼻都張不開了。
轉眼間又升了幾十丈,任逍遙便覺神智也快給壓得散了,突然,似有似無之間,頭頂的天空似乎裂開了一道很小的口子,露出一絲湛碧的天色來。
這一喜當真非同小可,任逍遙急忙用力睜大了眼睛看時,那一道湛碧越擴越大,有如春神降臨,風度玉門關一般,霎時席卷過整個天空,橫絕天際的龍卷風仿佛毒蛇被一刀刺中了七寸,極力掙扎了幾下,突然暴跌而下!
瀚海長風,起得快急,落得也快急,頭上的一痕青天恰恰初露,一下便如綢布撕開個頭一般,稀裡嘩啦,片刻已是晴空一片了。天氣一晴,那龐大的龍卷風立時就如雪獅向火,黯然消解下去。轟然暴響中,疾旋陡然停止,就如萬丈高樓坍塌一般,垂直倒了下去!
任逍遙知若稍有遲疑,必給沙土深埋其中,趕緊使出飛仙化羽,直如大鵬展翅,扶搖直上,在空中急速盤旋,連轉七個圈子,愈轉愈高,頃刻間脫離一切束縛,接著又是一個轉折,輕輕巧巧的落在數丈之外。
被龍卷風卷起的沙土,何止千擔萬擔?這一落下,就如天坤倒掛,黃茫茫的沙土布成一條幾十丈的天路,層層堆疊,剎那間在大漠上堆起了一個百余丈的高台,任逍遙和真宮寺美奈看在眼裡,莫不駭然心驚,暗忖方才若稍有遲疑,給黃沙埋個正著,不肢離體散、粉身碎骨哪還真有鬼了。
但見晴空一碧無翳,玉滑如洗,長風吹了多時,此時的天幕就如最通透的琉璃,再也看不到絲毫瑕疵。當中一輪紅彤彤艷陽,孤獨地高懸著,將廣袤無垠的沙漠照得一片通明,仿佛這天地間只有這輪艷陽,此外再無一物。
風聲既息,寥廓天地間便再沒有別的聲音,越發顯得周圍孤獨而蒼茫,人在其上,兩人身臨其境,就如木石化就的一般。
真宮寺美奈輕浮酥胸,猶有余悸的道,“好險……好險,若非有逍遙你在,我怕是必死無疑。”
任逍遙柔聲道:“呵呵,若非有你提醒,我照樣也得丟命。”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任逍遙凝望著真宮寺美奈,給暴風撕扯得一片凌亂的和服,包裹著她呼之欲出的胴體,看得旁邊的任逍遙呼吸有些急促,但見細滑的肌膚晶瑩雪白,嬌嫩無匹,身材苗條,一雙美腿修長、玉潤渾圓,給人一種骨肉勻婷的柔軟美感,婀娜纖細的柔軟柳腰配上微隆的美臀和翹挺的酥胸,渾身線條玲瓏浮凸,該細的細,該挺的挺,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絕色尤物。
任逍遙心中一陣激蕩,猛然將真宮寺美奈微涼的嬌軀攬入了懷中。
真宮寺美奈沒有抗拒,任由他摟著自己,似乎正陶醉在美好的感覺中,接著玲瓏凹浮的嬌軀一陣顫栗,秀麗清雅、美若天仙的她那本來如雪的嬌靨上不由自主地迅速升起一抹誘人的暈紅。
真宮寺美奈仰著蕩漾而飛霞噴彩的悄臉,抬起了杏眼,發出了水波蕩漾,攝心勾魄的光來,鼻翼小巧玲攏,微微翕動著,兩片飽滿殷紅的嘴唇,像熟透的荔枝,使人想去咬上一口,小嘴微張,兩排潔白的小牙,酷似海邊的玉貝,兩枚圓潤的酒窩似小小的水潭,蕩游著迷人的秋波,淡淡的脂粉芳香絲絲縷縷地飛進任逍遙的鼻孔,撥弄著我那緊張而干渴的心田。
任逍遙左手摟緊了些,讓真宮寺美奈的身子向前一迎,吻了下去,真宮寺美奈嚶嚀一聲,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地飛快閉上眼睛,接著眨了一眨,緩緩闔上,身體微微顫動,雙手滯澀地抱住了任逍遙的頸部。
剛吻到真宮寺美奈的雙唇,難以言喻的絕妙感受深深傳入任逍遙心坎,那是帶著少女櫻唇的稚嫩,卻又參雜幾分撩人的韻味。
在兩唇相觸之時,真宮寺美奈混身一震,接著輕輕的張開了口,讓任逍遙的舌尖伸入了她的口中,嫩舌卻羞澀的回避著我舌尖的挑逗。任逍遙啜飲著她口中的香津,放在她腰間的手移到她的豐腴微翹的美臀,用力將她下體壓向自己。
忽然,真宮寺美奈驚叫一聲,用力推開任逍遙,嬌軀不受控制的一陣戰栗,難以置信的望著任逍遙身後,仿佛看見了什麼極其恐怖的物事。
任逍遙心中一懍,愕然回頭,亦自驚得愣立當場。
石山!先前看到的那座足有兩裡之遙的石山,此刻竟離他不足百丈!
是風麼,是那龍卷風把他們吹來這裡的麼!?
不,不可能,決不可能!
他催動先天無上罡氣,竭盡全力阻止龍卷的移動,即使是最後連帶真宮寺美奈一齊吹起,也決不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被吹開整整兩裡的遙距。
除非……除非是……
身後忽然響起一把軟綿綿悅耳的女子語音:“任教主初臨扶桑,未曾盡窺忍術密要,現出如此神色尚情有可緣,真宮寺姑娘乃北辰一刀流上忍,理應對各門各派的武學了解甚深,難道你沒聽說過櫪木松本流鎮派之寶旭日扇輔以獨有的四紫霧陣及鐮鼬之術,能夠輕而易舉發動颶風並加以控制麼。”
任逍遙再次轉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和服,嬌軀倚著柄一人多高的鐵質巨扇,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的嫵媚女子,她頭梳雙螺髻,額前戴著珊瑚制成的精巧箍兒,無論頭、頸、手、腰、腳都掛上以寶石、美玉、珍貝等造成的各類飾物,在空中掠來時叮當作響,但珠光寶氣和孔雀般的彩服卻掩不住她雙目射出的陰鷺狠毒的異芒,加上她長得要彎曲起來的尖利指甲,活像從靈柩中帶著所有陪葬品復活過來的女僵屍。
任逍遙沉聲道:“你就是青木俊志的姐姐,青木紀香?”
嫵媚女子“噗哧”嬌笑,慵倦地伸個懶腰,道:“不敢當,正是奴家。”
任逍遙心頭一懍,厲叱道:“她們呢,和我在一起的其他人呢?”
青木紀香仰臉閉上美眸,現出陶醉的誘人神情,檀口微張的道:“是四個老頭子和幾個姑娘家麼,被我吹到沙漠另一頭去了,現在啊正四處找你呢。不過他們做夢也想象不到,你會帶著真宮寺姑娘來到石山,自然也就不會找到這裡。”
任逍遙冷哼道:“你什麼意思,費盡心思的造作石山,難道就為了……”
青木紀香截斷道:“為了讓你和心甘情願和青木宗主、也就是我弟弟來一場死斗——以性命最為賭注的死斗。這些年來,受不了他的絕對防御,主動認輸的高手太多太多,因此他才希望和你好好打上一場,直到一方喪命為止。”
任逍遙功聚雙目,狠聲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青木紀香寒聲道:“那他們就將徹底迷失在沙漠裡,永遠都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