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還是沒有!」任逍遙瞠目結舌,失聲道。
「我和柳叔親自找遍每個角落,但仍舊一無所獲。」龍菲芸雙手一攤,苦笑道,「看來那幾句話的意思咱們並沒有真正領會,還得多加斟酌才是。」
柳凝濤皺眉道:「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如果沒在恨天趕來巽風城前找到教主,情況將愈發不利。」
龍菲芸深有同感的點點頭,轉向任逍遙,沉聲道:「獨孤前輩、柳盟主率領的中原群豪幾時能到?」
任逍遙據實答道:「還有五天,問題是……你我連龍教主他們被關在哪都不知道,即使傾盡中原武林盟之力也難有所作為。」
龍菲芸狠狠道:「可惡!我就不信……」
「砰!」話尤未落,大門倏地被人撞開,三人心中正自詫異,秦襄、張風雙雙衝進內室,齊聲道:「不好啦,出大事了!」
柳凝濤正待發問,秦襄氣喘吁吁的說道:「五……五大殺手全部招認,供出幾十名教中元老,光……光是副堂主就有六人,其餘的旗主、指揮使大半也被他們指控,內壇現在已亂成一團,那幾個冒牌貨諭示趙懿領內衛立時拿人,我和張風的龍驤、虎翼軍完全沒法插手。」
柳凝濤愕然道:「這……這明顯是栽贓嫁禍,四弟、五弟竟然會信?」
張風苦笑道:「五大殺手眾口一辭,朱叔、劉叔只道他們在水牢被分開關押,絕無串供的可能,所以才會被對方瞎編亂造的鬼話蒙蔽。」
龍菲芸有些驚慌的問道:「朱叔、劉叔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張風沉聲道:「叛教者殺無赦,太祖皇帝定下的鐵律是沒法改變的。」
秦襄長吁道:「好在只有人證,否則……」
任逍遙倏地打斷道:「絕殺的行事作風我再清楚不過,既然他們肯發難,那就必定人證物證齊備,恐怕……恐怕……」他連說兩個「恐怕」,神情變得無比凝重,幾乎不敢再往下想。
柳凝濤霍地站起,斷然道:「走!去承慶閣!」承慶閣稱為「內朝」,只有有資格作決策的五堂堂主才能進出參與,教中大事往往先在此商討、決定,才輪到在理政閣提出和討論執行的人選及方法,像「聚眾叛教」這樣驚天動地的變故,無論如何那仨冒牌貨也得召集龍菲芸、柳凝濤、朱順武、劉清平、秦天羽,鄭重其事的商議對策。
柳凝濤、龍菲芸、秦襄、張風魚貫而出,只剩任逍遙一人呆呆坐在翰海閣。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是昨日躲在牌匾後竊聽時被對方發覺,還是搜尋過程中不慎留下破綻,抑或恨天以飛鴿傳書送來新的行動方略,這才促使他們來個先下手為強,逐步剷除天極教內根深蒂固的元老勢力。
任逍遙呆立原地,暗自分析著自己猜測到的幾種可能,從回憶潛入三殿五閣後的一舉一動,乃至重新領會與絕殺數次交手中得出的經驗,他絞盡腦汁,苦思冥想,卻始終得不出一個確定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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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日已偏西。
門外響起一陣慌亂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快,越來越近……
任逍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他知道來得是柳凝濤、龍菲芸,而且必定帶回什麼頹喪哀痛的訊息。
「三日後,雲龍街口,全體處斬。」龍菲芸進門後的第一句話早在任逍遙的預料中,但當他親耳聽見時依舊虎軀劇震,難以控制的驚叫出來。
柳凝濤仰天長歎,啞聲道:「如你所料,人證、物證一應俱全,加上那仨冒牌貨推波助瀾,我和菲芸真的……真的無能為力。」
任逍遙臉色忽明忽暗,陰晴不定,緩緩道:「後果……我是說一旦處斬所有被污陷的貴教元老,後果……後果會怎樣?」
龍菲芸深吸口氣,壓下絞心的傷痛,沉聲道:「如果將本教看成一座宮殿,那麼……毫無疑問爹爹便是主梁,而他們則是整個建築的框架……」雖然沒把話說完,但任逍遙已經知道結果,框架既散,宮殿何存!
柳凝濤頹然坐倒,喃喃道:「這……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素來的沉著鎮定的他竟也如此慌亂,足見形勢之嚴峻。
龍菲芸沉吟道:「不管怎樣,都得救出諸位元老,否則我和柳叔將成為本教的千古罪人,再無顏苟活於世。」
柳凝濤反問道:「救人?怎麼救?拿出證據證明他們的清白?我們有麼?」
龍菲芸嬌軀輕顫,啞口無言。
任逍遙斷然道:「劫獄!如果麒麟、青龍堂不便出手,我就讓大哥、三哥派人去,反正大牢的情況咱們清楚得很,到時再做些手腳,還怕……」
龍菲芸打斷道:「沒用的,就算牢門大開,諸位元老也不會走。一走,叛教的罪名就得坐實,他們寧肯以死明志,也不願背負買主求榮的罵名苟活下去。」
柳凝濤提議道:「要麼乾脆和他們挑明真相,然後五堂逼宮。」
龍菲芸否決道:「這樣做固然能救眾元老,但爹爹他怎麼辦?秦叔、張叔怎麼辦?絕殺手裡握著人質,我們投鼠忌器,根本奈何不了那仨冒牌貨。」
柳凝濤無言以對。
任逍遙猛地抬頭,雙目精芒迸射,一字一頓緩緩道:「或許……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