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說誰是母老虎呢。」任逍遙回到房裡,屁股還沒坐熱,水芙蓉就怒氣沖沖的衝了進來,猛地一拍桌子,嬌斥道。
任逍遙笑瞇瞇抬頭望她,不緊不慢的說道:「本來呢我是打算去你房裡渡夜的,既然你生氣了,那就下次吧。」
水芙蓉氣得秀眉緊顰,杏眼圓睜,又著實盼望任逍遙來陪自己,一時愣立當場不知是該繼續指責他呢還是認輸服軟。
任逍遙好整以暇的笑道:「每個姑娘家都有屬於自己的優點,鳳儀氣質高貴,鳳姿活潑明麗,秀秀天真爛漫,而你則性情率真,喜怒純由心生,不帶半分做作。我最喜歡你的地方就是這骨子酸意十足的醋勁,因為氣惱時的你特別漂亮,特別討人喜歡。」
水芙蓉俏臉微紅,吶吶道:「所以你故意把我比作母老虎,惹我發怒,然後再慢慢欣賞……欣賞人家氣急敗壞的樣子。」
任逍遙油然道:「對呀,大門離桌子最多七尺,你以為我不知道外面偷聽。」
水芙蓉頓足嗔道:「呆子……你,你好自私啊。」
任逍遙哈哈大笑:「我自私?我自私為得誰,還不是咱們倆。」說著一把攬住水芙蓉,將她又香,又甜,又溫柔的身子擁入懷中。」
「你……你想做甚麼?」水芙蓉媚眼如絲,嬌喘細細道。
「做前天夜裡咱們做過的事呀。」任逍遙說著朝她嬌艷欲滴的櫻唇的吻去。
「呆子,你輕點。」水芙蓉半推半就,正要與情郎唇舌交纏,孟如煙倏地而入,佯怒道:「都什麼時候啦,你倆還顧著摟摟抱抱。」
兩人急忙分開,水芙蓉窘得連耳根都紅起來,背對孟如煙不敢說話。
任逍遙臉皮再厚,當眾給師姐撞見與水芙蓉親熱,難免尷尬異常,陪笑道:「師姐,又怎麼啦,這都月上中天還不許我……」
孟如湮沒好氣的瞪任逍遙一眼,嚇得他打了個寒瞻,冷然道:「哼,你的大恩人剛到,還不快去迎接。」
任逍遙愕然道:「大恩人?誰啊?」
孟如煙「噗哧」嬌笑,白他千嬌百媚的一眼,俏臉冰雪溶解,大地春回,低罵道:「還能是誰,柳纖雲柳姑娘咯。」
任逍遙疑惑道:「她,她幾時有恩於我?」
孟如煙猛一跺足,嬌嗔道:「三妹說得沒錯,你呀——真是個呆子!那晚在少林寺後山竹林,幫你演戲的可不止我和熊幫主、肖少俠、葉總把四個。」
任逍遙恍然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們揭下蒙面黑巾時,有個人掉頭便走,半句話也沒留下,莫非她竟是柳姑娘。」
孟如煙微聳香肩道,嫣然道:「可不是,枉你號稱風流盜俠,連個女孩子都記不住,這回糗大了吧。」
任逍遙苦笑道:「唉,當時我只想著把戲演好,哪有心思顧及其他……這麼說你早就認識柳姑娘了?」
孟如煙幽幽道:「怎麼,只許你四處交遊,就不讓我結識些姐妹。」
任逍遙欣然笑道:「呵呵,勞煩師姐將柳姑娘請來。」
孟如煙脫口道:「你……你在自己房裡會她,就不怕人說三道四?」
任逍遙大笑道:「我敢打賭,柳姑娘今晚是偷著來找我的,而且決不希望這件事情洩露出去,難不成我就和她在大廳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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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逍遙連賭咒帶發誓,好不容易將水芙蓉哄走,柳纖雲姿態優雅的走進屋內,盈盈道個萬福,柔聲道:「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任少俠,纖雲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任逍遙邀柳纖雲坐下,含笑道:「柳姑娘有恩於我,就算三更半夜上門造訪,逍遙也毫無怨言。」
柳纖雲美眸異采漣漣,深深望進任逍遙眼內去,毫不吝嗇的微微淺笑,輕柔的道:「任少俠終於想起來了麼。」
任逍遙驚凜於她的睿智,失笑道:「若非方才師姐提醒,我還真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想要感謝的恩人竟是柳姑娘你。」說著起身將所有門窗一併鎖緊。
柳纖雲依舊保持恬靜自若的神態,柔聲道:「看樣子任少俠似乎已經猜出我的來意,不知個中緣由能否說纖雲聽聽。」
任逍遙高深莫測的笑道:「柳姑娘女扮男裝,顯然是想隱瞞行蹤,也就是說並非因為公事或者其他光明正大的理由才上門拜訪,此為其一;其二,柳姑娘的裝束存在許多漏洞,可見為你易容不是龍堂主,而是你本人,仔細想想以你和龍堂主的關係,沒有理由不找他幫忙,除非……除非這件事情與龍堂主有關。」
柳纖雲勉力抑制住內心驚駭,閉上美目,幽幽道:「本來呢我是想找龍大哥要幾張人皮面具的,但他教務繁忙,無暇分身,所以只好自己動手咯。」
任逍遙雙目精芒迸射,笑吟吟道:「是麼,那柳姑娘進門時雙頰暈紅,兩手不停的攥著裙擺又該如何解釋呢。」
柳纖雲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訝色,輕輕道:「我從麒麟堂急匆匆的趕來,自然有些疲累,面紅氣喘正常的很嘛。」
任逍遙見她仍不承認,俯前稍許,壓低聲音道:「方纔我提到『龍堂主』三字時,柳姑娘的睫毛顫了顫……喏,又顫了……哈哈哈,你打算如何解釋啊。」
柳纖雲軟弱的垂下螓首,以微不可聞的聲音道:「都說任少俠最懂女孩子心思,今晚纖雲算是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