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襄雙手一攤,肅容道:「大哥,我和三弟想幹的不是什麼操演教眾,押運糧秣,而是鏟奸除惡,劫富濟貧……喏,就像任少俠那樣,以一己之力拯救黎民百姓,俠義中人談起『風流盜俠』無不交口稱讚,奸佞囂小聞得莫不膽戰心驚。」
任逍遙閒話家常的笑道:「區區虛名,何足掛齒,只是我有一言相勸,不知兩位是否想聽。」秦襄、張風為人敦厚、志向遠大,品格秉性遠勝慕容武、上官志、司徒尚明等世家子弟,他也有心點撥一二。
秦襄、張風神態謙恭,齊聲道:「請任少俠賜教。」
任逍遙肅容道:「兩位幾次提到沒有展現自我的機會,這話大錯特錯,很多時候,機會是不可能白白送上門的,得靠自己想方設法來創造。倘若沒有實際行動,只知一味空等,很難受到成效。」
秦襄似有所悟,追問道:「敢問如何創造機會?」
任逍遙失笑道:「當著幾位前輩和龍堂主的面,逍遙豈敢妄議。」比起心思縝密的龍飛雲,想從秦襄、張風處套問天極教近況顯然容易得多,是以故意留些懸念,好叫二人日後主動找上門來。
任逍遙夾了塊鱖魚放進南宮鳳儀碗中,不無遺憾的說道:「晚輩此來巽風城,一是帶鳳儀她們領略關中風情,二是想親自拜謁龍教主,盼著求他指點幾招,可惜……唉!」說著連聲歎氣。
柳凝濤大力拍他的肩頭,暢懷笑道:「任少俠無須掛懷,再過數日教主必返回總壇,你且寬心安住,屆時我會幫你安排靚見事宜的。」
「師父,這是什麼,亮晶晶的真好玩。」柳永不知何時跑到任逍遙身邊,指著他腰間一塊玲瓏剔透的翠綠色物事,大聲問道。
任逍遙低頭一看,回答道:「哦,這是九龍玉珮,據說有辟邪驅毒的功效。」說罷將柳永抱起讓他坐在自己腿上,並把九龍玉珮遞給他。
玉珮通體扁平,光潔晶瑩,滑膩清涼,上面是鏤空透雕、刻有龍首紋的玉版,九龍造型奇特,作盤旋游動狀,似翻騰嬉戲,栩栩如生。龍首上昂,目小而傳神,口微張做吟鳴之態,週身雕飾谷紋,猶如粒粒珍珠隨龍舞動,通體散發著懾人心魄的玄光
「哇!好漂亮啊,是不是哪位姐姐給你的定情信物?」柳永瞧得目不轉睛,自言自語道。
任逍遙出沉湎回憶的神情,搖頭道:「師父自幼痛失雙親,九龍玉珮是他們留給我的唯一紀念。」
「九龍玉珮……九龍玉珮……」柳纖雲喃喃念了幾便,失聲道,「龍大哥,我記得你好像有塊九鳳玉珮,對麼?」
「嗯……是的。」龍飛雲微微一愣,淡淡道。
南宮鳳儀嫣然笑道:「兩塊玉珮的名字僅一字之差,會不會是一對呢。」
聽到「一對」兩字,龍飛雲忽然老臉微紅,露出尷尬的表情,輕聲道:「或……或許是吧。」
柳永拉著龍飛雲左手,興趣盎然的撒嬌道。「既然這樣,那就拿出來比比嘛。」
龍飛雲似是想起什麼,雙目一片淒迷,對柳永的話恍如未聞。
柳永膽子倒大,自顧自的跑到龍飛雲身邊,從他腰間解下九鳳玉珮。
兩塊玉珮放在一起,所有人不約而同生出生出感歎,九鳳玉珮的大小型式,與任逍遙那塊九龍玉珮完全相同,只是九龍的紋飾換成了九鳳。
朱順武呵呵笑道:「喲,真是一對,不知教主當年從何而得。」
任逍遙正色道:「鳳儀,首飾玉器這類東西你比我懂,依你看,九龍玉珮和九鳳玉珮會不會有很多塊?」
南宮鳳儀仔細婆挲著玉珮,緩緩道:「明麗似秋水,純淨如皎月,如果我沒猜錯,這是上好的姻緣石,由鴛鳥的精血凝結而成,一塊已是稀世奇珍,更何況……」她雖沒把話說完,但人人都知道九龍玉珮和九鳳玉珮世間僅此一對。
柳纖雲愕然道:「任少俠為何如此關心兩塊玉珮的來歷?」
任逍遙以前所未有的凝重語氣肅容道:「實不相瞞,逍遙一直對自己的生世懵然不解,如果九龍玉珮和九鳳玉珮確係出於一處,那麼擁有後者之人一定熟識我爹娘。」
任逍遙面向龍飛雲,沉聲道:「敢問龍堂主,九鳳玉珮你從何而得?」
龍飛雲神情黯淡下來,緩緩道:「和任兄一樣,也是娘親……娘親辭世前留給我的,想必它的來歷爹爹一定清楚。」
任逍遙急忙問道:「龍教主何時回來?」
柳凝濤答道:「快則十天,少則半月。」
南宮鳳儀坦言道:「龍教主離開巽風城已有數月,便是入京面聖也早該歸返,何以……」
柳纖雲嫣然笑道:「姐姐有所不知,本教十萬徒眾,半數駐紮於巽風城內,半數跟從出身本教的幾位節度使隨軍演練,六個月輪換一次,教主離開京城後,前往大名府、相州、邢州等地視查軍務,並將各地教眾收攏,依次調回總壇。」
任逍遙神色微變,沉聲道:「如此說來,龍教主豈非正率五萬人馬,浩浩蕩蕩的開往巽風城。」
龍飛雲肅容道:「沒錯,爹爹他們抵達後,所有教眾將立刻進行休整合並,只要皇上一聲令下,立刻揮師北進!」
任逍遙問言大驚,暗忖:龍教主指的內亂莫非沒有發生在巽風城,而是發生在那五萬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