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齊後,華服男子以需親自回報主上為由,恭聲告辭。
南宮鳳儀幽幽道:「龍井蝦仁、西湖蓴菜湯、蝦爆鱔背、西湖醋魚、干炸響鈴、新風蟹謄、冰糖甲魚、牡順跑蛋、蜜汁灌藕、荷葉粉蒸肉、杭州煨雞、虎跑素火煺、乾菜燜肉、蛤蜊黃魚羹,加上醬菜四品、蜜餞四品、膳湯一品,這人好大的排場啊。」
南宮鳳姿淺嘗幾口,嫣然甜笑道:「可不是,離家千里還能品嚐到正宗浙菜,逍遙哥哥真有面子。」
任逍遙眉頭緊索,沉默不語,倒是水芙蓉搶著道:「浙菜五大特色,一是用料廣博,配伍嚴謹。主料注重時令和品種,配料、調料的選擇旨在突出主料、增益鮮香、去除腥膩;二是刀工精細,形狀別緻;三是火候調味,最重適度;四是清鮮嫩爽,滋、味兼得;五是浙菜三支,風韻各具。」
林毓秀柔聲問道:「三姐,你說的三系是……」
水芙蓉悠然道:「浙江菜主要由杭州、寧波、紹興三支地方風味菜組成,攜手聯袂,並駕齊驅,我想二姐、五妹最喜好的該是杭州口味吧。」
南宮鳳儀點點頭,補充道:「杭州菜製作精細,清秀雋美,擅長爆、炒、燴、炸等烹調技法,具清鮮、爽嫩、精緻、醇和等特點。寧波地方廚師尤善制海鮮,技法以燉、烤、蒸著稱,口味鮮鹹適度,菜品講究鮮嫩爽滑,注重本味,用魚乾製品烹調菜餚更有獨到之處。紹興菜品香酥綿糯,湯濃味醇,富有水鄉古城的淳樸風格……咦,逍遙,你怎麼坐著發呆,連筷子都不動。」
任逍遙猛地抬頭,深邃的眼神精芒大盛,沉聲道:「師姐喜辣,面前擺得是桂花辣醬芥、蜜汁辣黃瓜兩品醬菜;秀秀好甜食,蜜汁灌藕、冰糖甲魚就在左近;秀秀口淡,蛤蜊黃魚羹、西湖蓴菜湯離著不遠。」
南宮鳳姿漫不在乎的道:「唉呀,或許只是巧合,沒什麼好奇怪的。」
南宮鳳儀秀眉輕蹙,喃喃道:「不,這人對我們瞭解的很透,所以菜餚的擺放完全按照各位姐妹的口味設置。」
任逍遙贊同道:「我和你們倒也罷了,師姐來中原僅只幾十天,照樣被他揣摩得一清二楚,可見無論心機、智計,此人都極其了得。」
孟如煙疑惑道:「他會是誰呢?」
任逍遙肅容道:「其餘的我尚不敢肯定,但最起碼知道他是天極教的人。」
南宮鳳姿香唇輕啟道:「何以見得?南宮鳳儀笑道:「妹妹難道忘了,那人說『即將前來總壇』,若非天極教中人,是絕不會這樣稱呼巽風城的。」
水芙蓉笑道:「姐姐洞察入微,絕不在那人之下。」
南宮鳳儀露出冷若冰霜的慣有神色,輕輕道:「三妹言笑了,我只是把話聽得仔細些,比起逍遙和諸葛先生還差得遠哩。」
任逍遙長歎道:「唉,若是諸葛先生在,我便不用如此困惑了。」
孟如煙笑問道:「臭小子,你有什麼好困惑的。」
任逍遙泛起一個頑皮的笑容,皺眉道:「如果是個姑娘家,對我留點神倒還沒什麼,可他偏偏是男子,且對你們幾個的情況也瞭如指掌,這就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水芙蓉輕啐道:「你不會認為他在打姐妹們的主意吧。」
任逍遙拍案而起,佯怒道:「他敢!我只是懷疑他在有朋樓擺下酒席為得不是單純的想請我吃頓飯,而是……」
南宮鳳儀訝道:「他……他不會已經看穿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了吧。」
任逍遙沉吟道:「這倒不至於,除非武侯在世,誰能想到一路上遊山玩水的我們竟是為打探天極教內亂的虛實而來。」
南宮鳳儀續又問道:「那你擔心什麼?」
任逍遙壓低聲音道:「此人費盡心思的打探你我虛實,究竟是為交好你我,還是警告你我休要打它天極教的主意。」
南宮鳳儀柔聲安慰道:「咱們初來乍到,這點小事無須太過在意。」
水芙蓉道甜笑道:「對呀,逍遙哥哥素來寵辱不驚,豈能為些旁支末節發愁。」
任逍遙露出苦澀的表情,緩緩道:「若只關乎我一人,逍遙自含笑以對,然則此時此刻,背在我身上的卻是獨孤前輩、柳盟主的殷殷重托,甚至……甚至是整個中原武林的興衰存亡,逍遙實在得瞻前顧後、步步為營,不敢出半分岔子。」
孟如煙玉臉生寒,狠狠盯著任逍遙,冷冷道:「臭小子,你怕了?」
任逍遙肅容道:「我不是怕,是擔心援助天極教的大計毀在我手中。」
孟如煙秀眉揚起,有些按捺不住的嗔道:「你啊你,初離椰島時,何等自信、何等張狂,簡直是孤傲不群、目空天下,怎麼時間一長反倒囁嚅起來。」
任逍遙老臉通紅,無顏以對。
南宮鳳儀忍不住俯身湊到任逍遙耳旁,呵氣如蘭的輕輕道:「逍遙,我知道你最在乎的不是自己,而是姐妹們的安危,但當著孟姑娘面卻又不便出口。你且放心,我們能保護自己,更別忘記,葉總把先我們一步來到巽風城,或許你暫時迷惘不解的事情,他已經找到了答案。」
任逍遙似被她一語點醒,雙目精芒大盛,脊挺肩張道:「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咱們先喝個痛快再說。」
林毓秀含情脈脈的美眸露出欣喜神色,湊過來在他臉頰輕吻一口,嬌柔的道:「對嘛,這才像秀秀喜歡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