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你……你的傷不打緊吧。」水芙蓉急忙攙住任逍遙,美眸淚光閃閃,一瞬不瞬的凝注著他,輕聲問道。
任逍遙還劍入鞘,劇烈咳了幾下,牙齒間血跡斑斑,傲然道:「區區小傷,能奈我何?」
他越是鎮定自若,水芙蓉越是越是緊張,纖纖玉指拂過他肌肉虯結的胸膛直抵傷處,溫柔體貼、恰到好處的擰捏讓他魂為之銷。
任逍遙強壓旖念,故作正色道:「芙蓉,還沒殺夠一百個呢,咱們再去尋尋?」
水芙蓉大急道:「不成,不成,你都傷成這樣啦,哪能繼續……」
任逍遙伸手按上水芙蓉的櫻唇,「噓」的一聲,制止她說下去,含笑道:「任逍遙一諾千金,答應過的事從不反悔。」
水芙蓉聳聳香肩,迷人嬌態不經意的益發流露,嬌嗔道:「好了啦,人家原諒你,你快隨我回去療傷。」
任逍遙等得就是這句話,問言擰擰水芙蓉嬌悄的小鼻子,輕輕道:「寶貝,你真得不生氣了?」
水芙蓉頓足嗔道:「呆子,你真是個呆子,我這樣像在生氣麼?」
任逍遙目的達成,心中甚是歡喜,摟著水芙蓉往寺內走去。
「哇……哈哈哈……嘿……嘻嘻嘻……」沒走兩步,樹頂忽然響起一陣怪笑。
任逍遙大驚失色,身旁有人暗中窺伺,他竟渾然未覺。
「閣下何人?」任逍遙張臂將水芙蓉攔在身後,沉聲問道。倘若一語成謬,當真引得恨天親臨,只怕他倆都凶多吉少。
「嘿嘿,小姑娘上當咯,你情哥哥根本就沒有受傷。」樹頂倏地跳下個老和尚,哈哈笑道,旋即扮個鬼臉,神色瞧來甚是滑稽。
任逍遙見他乃少林僧侶,不禁鬆了口氣,卻又詫異這老和尚說話的語氣怎的沒有半點高僧氣度,倒像個十三四歲的大男孩。
林毓秀微一錯愕,用神打量著任逍遙,秀睜射出懷疑的神色,忿忿道:「呆子,你不是真的在騙我罷。
任逍遙一邊訝異老和尚眼光的精準,一邊裝腔作勢道:「芙蓉,我中掌可是你親眼看見的,多餘的話不用我再解釋了吧。」
水芙蓉點點頭,轉向老僧道:「大師,您是不是弄錯了,呆子他確實是為我擋了黑衣殺手一掌,還……還吐了好些血,瞧得人家心疼死了。」
老和尚目光閃爍,蹦蹦跳跳的說道:「唉呀呀,你真是笨,那掌打在他身上最多只著了三分力,吐血啊什麼的全是他自己用內功給催逼出來的。」
任逍遙聽他說的一字不差,登時目瞪口呆。
水芙蓉畢竟深愛任逍遙,問言儘管些疑惑但仍不敢相信。
任逍遙趕緊把水芙蓉拉到一旁,甜言蜜語、賭咒發誓的說的一大通。
老和尚見水芙蓉的神情逐漸緩和,急得面紅耳赤,上竄下跳,一會翻個觔斗,一會撓撓頭,顯得比誰都還緊張。
任逍遙雖對這童心未泯的老和尚大感興趣,卻生怕被他破壞水芙蓉對自己的信任,急忙拉住水芙蓉,轉身便要離開。
「騙子,別走!」老和尚縱步衝前,掌勁疾綻,如雷霆炸裂,直襲任逍遙面門。
這一掌之力竟比易天寒猶勝三分,任逍遙豈敢硬接,雙足微點,身子向後疾彈,正要使出飛仙化羽,忽覺一股沛然莫測的強勁力道直衝胸臆,轟得他頭暈目眩,眼冒金星,險些當場暈厥。
任逍遙身體凌空,偏又無計可施,一個倒栽蔥「砰」的跌落在地,狼狽至極。
老和尚嘻嘻笑道:「哇哈哈,知道厲害了罷,叫你騙人。」
任逍遙深吸口氣,勉強壓下凝定胸腹間的氣血翻湧,舉目向那老人望去,甚是訝異:此人武功猶在曉塵聖僧之上,莫非竟是少林寺內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念及此處,他急忙拱手作揖,恭恭敬敬的問道:「敢……敢問大師法號。」
老和尚伏低身子,兩手收到背後,盯著任逍遙道:「法號,什麼叫法號。」
任逍遙一愣,暗忖:你不是和我裝瘋賣傻罷。強笑道:「就是其他人對大師您的稱呼。」
老和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喃喃道:「有叫我師叔的,也有叫我太師叔的,還有叫我師叔祖的,你問哪個?」
任逍遙哭笑不得,倒是水芙蓉機靈,柔聲道:「您師父是怎麼喚您呀?」
老和尚皺眉道:「這個嘛……我想想……六十年前……智障,對,智障!」
「智障?!」水芙蓉忍俊不禁,咯咯嬌笑。
任逍遙暗道:少林眾僧以「智、曉、慧、覺」排輩,老和尚如果沒說慌,即是曉明方丈的師叔,只不過智障這法號也太……也太搞怪了。
老和尚露昂首道:「怎麼,不相信?來來來,刺我兩劍試試。」
任逍遙忙擺手道:「信!信!大師武功精絕,晚輩佩服之至。」
老和尚冷冷道:「哼,你不是個好東西,就知道騙人家小姑娘,我要教訓你。」
任逍遙苦笑道:「大師,您誤會……」
話未說完,老和尚「呼」的一掌拍將過來。
任逍遙不敢怠慢,雙手交叉環抱護在胸前,又恐他太過厲害,即刻施展平步青雲,全力向後飄退。這一抬頭,一飄身,看似平平無奇,卻融匯了逍遙無極掌、飛仙化羽兩大絕學,守勢之嚴密堪稱無懈可擊,足以擋盡天下諸般攻招,避過世間任何追襲。
豈知老和尚掌力到處,任逍遙雙手立被盪開,恍急間腦門正中的「百會穴」被他拍個正著,全身劇震,當場暈厥。
號稱天下第一輕功的飛仙化羽在老和尚的攻勢前竟不起半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