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晌後,大門開啟。
林毓秀換了身乳白色輕羅長裙,盈盈上前,那種美人兒弱不勝衣的慵倦風姿,盡現她青春曼妙的體形,傾國傾城之色,不外如斯。
任逍遙目不轉睛的呆瞪著她,一絲笑意似是漫不經心的從林毓秀唇角逸出,接著擴展為燦爛勝比天上星空的笑容,欣然走下台階。
「大哥哥,咱們走。」林毓秀主動將纖手送上,嫣然道。
任逍遙始回復心智,拉著林毓秀朝大殿走去。
來到掌門居所外,迎面撞見李良斌、焦偉華二人,林毓秀甜甜喚道「師叔好」,任逍遙亦拱手作揖,禮節性的表示問候。
說也奇怪,平日裡衡山派上下這幫長輩無不把林毓秀視作親生女兒般,見著她個個和顏悅色,又愛又憐的。然而李良斌、焦偉華僅僅略一點頭,便不再搭理,繞過任逍遙身邊時還有意無意的「哼」了一聲。
林毓秀固然滿頭霧水,就連任逍遙也大惑不解,半個時辰前二人還連聲向他道謝,這才過了多久態度就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秀秀,來了呀。」林非凡見愛女站在門口,欣然笑道。
「爹爹,娘親。」林毓秀挨近父母身側,逐一請安,最後繃起粉臉,委屈道,「秀秀犯了什麼錯,為何李師叔、焦師叔不理人家啦。」
林非凡長歎道,「唉,也不知是誰挑撥離間,說你……你和任少俠作出那事,還一併挑唆陸巖在筵席上大打出手。」
「爹爹,那事是指什麼事啊?」林毓秀盡顯沒有機心的女兒情態,嬌聲問道。
「你呀,年紀還小,就別問這麼多啦。」林非凡說著使個眼色,獨孤虹立刻把滿臉不情願的林毓秀拉了出去。
「林掌門,勞您說詳細些,我倒要看看是誰敢造謠中傷。」任逍遙大怒道。
林非凡沉聲道:「人家說你故意陷陸巖於不義,然後裝紅臉扮好人,在衡山派豎立……」
「豈有此理!」任逍遙面色鐵青,低斥道。
「任少俠為人我和秀秀他娘有目共睹,自然不會相信這些謠言。」林非凡肅容道,「但李師弟他畢竟是陸巖的恩師,有些誤會也在所難免。」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任逍遙為人如何江湖中早有定論。」任逍遙不無擔憂的說道,「我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秀秀啊。」
「嗯,事情一旦傳揚開,對秀秀的影響難以估量。」林非凡沉聲道,「方纔我已經下達嚴令,不許任何弟子再談及此事,但願還能來得及。
「亡羊補牢,猶未晚矣。」任逍遙雙目精芒劇盛,正色道,「但重要的不是堵住他們嘴,而是想法設法找到謠言的源頭。」
「任少俠言之有理,我這就派人去查。」林非凡斷然道。
「不可,林掌門若公然徹察,必定打草驚蛇。」任逍遙搖頭道。
寇仲眸神轉厲,失去理性的激動道:「難道任由他們詆毀我女兒的清白。」
「衡山上除我以外並無其餘閒雜人等,放出謠言的非貴派弟子莫屬。」任逍遙沉著冷靜的分析道,「林掌門以為僅僅派幾個親信就能刨根究底的追出幕後主使嗎?」
「當然不能,鄙派弟子眾多,支系林立,只怕很難有所收穫。」林非凡脫口答道,「我僅僅想給造謠者一個警示,讓他們有所收斂,並非定要徹察到底。」
「林掌門寬厚仁慈,晚輩欽佩之至。」任逍遙肅容道,「但請您靜下心來一想,假使真的要查,眾弟子最關心得會是什麼呢?」
「自然是整個事件的原因。」林非凡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恍然道,「不行,這樣一來,又得牽扯到秀秀。」
任逍遙神秘兮兮道:「所以說,查固然非查不可,但決不能明查,更不能讓貴派中人去查,以免一傳十,十傳百,鬧得不可收拾。」
林非凡斷然道:「大不了我和虹兒辛苦辛苦,怎麼說也是為了咱家閨女。」
任逍遙失笑道:「林掌門、林夫人何等身份,豈能紆尊降貴,親自出馬。」
林非凡立刻會意,以微笑道:「區區小事,怎好勞動任少俠大駕。」
任逍遙默然半晌,神色凝重的道:「既然牽扯到秀秀,在我眼裡便是天大的事,逍遙定竭盡全力,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林非凡拍拍他肩膀,壓低聲音道:「有需要我幫忙的麼?」
任逍遙充滿自信的笑道:「林掌門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剩下的晚輩自有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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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大殿外,任逍遙迎面碰上了衛思函,瞧他心急火燎的模樣,不用想一定也是聽到謠言,急急忙忙來找林非凡商議對策了。
「衛兄哪裡去?」任逍遙拉住衛思函,笑問道。
「虧你還笑得出來。」衛思函把任逍遙拉到牆角,剛要開言,倏地醒悟道,「不對,你一定知道的比我早,說不準連那狼心狗肺的東西都給揪出來了。」
「人倒是沒逮著,不過辦法嘛已經琢磨得八九不離十了。」任逍遙知瞞不住他,肅容道,「加上有你相助,最多三天我一定把整件事弄得清清楚楚。」
「這事必須嚴格保密,否則一步走錯必前功盡棄啊。」衛思函壓低聲音道,「對了,還得讓掌門人裝作毫不知情,以免打草驚蛇。」
見衛思函和自己簡直想得一摸一樣,任逍遙不由暗暗吃驚,沉聲道:「衛兄放心,我已經知會過林掌門了,他會全力配合的。」
衛思函眼中呀色一閃既逝,附耳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我到後山詳談如何?」
「好,就依衛兄之言。」任逍遙欣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