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是位美若天仙的妙齡少女,年紀約在十五、六歲間,秀髮長垂至背,只用方淡紫色的薄紗輕輕束住,身穿翠綠色的輕羅長祆,下配粉紅色的綾羅綢裙,姿色絕美,體態婀娜,白嫩似玉的肌膚和淡雅清麗的裝束相得益彰,更突出她如花似玉、國色天香的絕美容顏。
凝神望去,但覺此女有種婀娜多姿,秀外慧中的動人韻致,秋水盈盈的美眸蕩漾著無限情意,妙目流轉間百媚千嬌,我見猶憐。
「好美的姑娘。」任逍遙瞧得呆了,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少女出塵脫俗的曼妙身姿中。
「小二,給爺上茶。」
「快快快,咱們渴死啦。」
眾人紛紛叫嚷道。他們中除翠衣少女外俱都身著灰色長衫,腰懸長劍,一看便知乃衡山派弟子。
酒肆二層本由三名夥計打理,奈何早被先前的打鬥嚇個半死,抖抖嗦嗦的躲在牆角,半晌不敢應答。
翠衣少女口中飢渴,見無人搭理,柳眉微顰正欲發作,另一名衡山派弟子忙道:「師姐,這裡有人動武,你瞧。」說著伸手指向魯東四凶。
「好啊,哪裡來得小賊,竟敢在我衡山腳下動武。」翠衣少女見李天霸等人個個衣衫帶血,面目狼狽,內心大是憤怒,嬌斥道。
刁鐵民見此情景,暗想:這少女驕橫跋扈,父母必是衡山派中大有頭面的人物,何不調唆她與任逍遙、葉知秋相鬥,自己也好趁機溜走。於是忙不迭的指著任逍遙,故作驚駭道,」姑娘,救救我呀,他……他是『採花人魔』秦傷,一旁那個是『百淫魔君』王炫琪,他倆說要挑平衡山派,姦污貴派女眷,我……我們兄弟四個實在敵不過,您就行行好……」
任逍遙、葉知秋相視大笑,刁鐵民造謠生事的本領未免太差,試問一代宗師獨孤宇坐鎮衡山,當今天下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這裡撒野,別說秦傷、王炫琪,便是換成鬼冥神君亦或恨天也未必敢在衡山腳下公然現身。
豈料,翠衣少女問言逕自大怒,長劍一引,不由分說的便朝任逍遙刺去。原來她自小嬌生慣養,毫無江湖閱歷,又見任、葉兩人神態倨傲,且還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只當刁鐵民所說是實。
「好性急的小姑娘,你這樣日後如何嫁人呀。」任逍遙啞然失笑,舉掌相迎。
武學有云「刀走白,劍走黑」,白乃中宮直進,黑乃旁敲側擊,意思是用劍應以飄逸靈動為主,宜走左右邊鋒,不似舞刀弄槍可由正面任意進招。翠衣少女開首第一式便攻前胸,委實大犯劍術之禁,若非造詣極深便是求勝心切。
葉知秋何等身份,自然不屑在衡山派弟子前多加解釋,右手收回莫戀鋒,左手輕撫酒罈,饒有興致的觀賞著任逍遙與翠衣少女間的精彩對攻。
忽聽翠衣少女一聲嬌斥,長劍貫滿氣勁,無孔不入,無隙不尋的朝任逍遙狂攻過去,瞬間生出搖天撼地的驚人威勢。
「流星十三式!」葉知秋微微色變,沉聲道,「任兄,小心啊。」
翠衣少女使得正是衡山派絕學流星十三式,這套劍法共分十三招,每招又有十三種變化,一招擊出,其餘十二招接連而至,猶如流星墜地無孔不入,無堅不摧,足令對手心境膽寒。昔日林非凡初出江湖,以此劍法力敗各路高手數十人,博得「流星劍客」的美譽,其威力之強可見一斑。
翠衣少女手中寶劍幻做漫天劍影,狂風暴雨般往飛灑過來,好看至極點,也可怕至極點。任逍遙足點微點,猛地後退,第一招登時落空;第二招擊出時,他不退反進,猛然扭身,一個觔斗翻躍過去;第三招、第四招、第五招……任逍遙逐漸進入止水不波的超然境界,飛仙化羽收發由心,七縱七躍間堪堪避開;第九招上,翠衣少女氣貫劍鋒,內勁離刃疾發,直貫任逍遙面門,卻給他袖袍一拂,強自截斷;面對彷如天馬行空,無跡可尋的第十招,任逍遙以鬼魅般的高速橫向側移,再度令翠衣少女無功而返。
「不打啦,不打啦!」翠衣少女倚著桌腳急遽喘息,嗔怒道,「你就知道躲呀躲的,算什麼英雄?」
「哈哈哈,我有承認自己是英雄麼。」任逍遙嘻嘻笑道。
「你,你……」翠衣少女嬌悄可人的粉臉漲得通紅,吶鈉道。
「聽清楚啦,我可是『採花人魔』。」任逍遙有意戲耍翠衣少女,調笑道。別看他平日正正經經,偶爾扮扮淫賊倒也有幾分神似。
「你要作甚麼?」翠衣少女見任逍遙「面目猙獰」,駭然道。
「作甚麼?當然是……嘿嘿。」任逍遙步步緊逼,陰笑道。
「嗚……嗚……我怕。」翠衣少女出人意料的丟下長劍,失聲痛哭。
「唉呀,你別……」任逍遙何曾見過如此嬌氣的少女,饒是聰慧絕倫,滿腹智計,也不知怎生是好。
葉知秋見罷,啞然失笑,堂堂風流盜俠竟也有面對姑娘家束手無策的時候。
「師姐,我們替你教訓他。」眾衡山派弟子拔劍欲上,豈料翠衣少女反而哭得更加厲害,當真楚楚動人,我見憂憐。
「姑娘,我站著不動,讓你攻上十三招那總成吧。」任逍遙露出無可奈何的懊悔神色,陪笑道。
「真的?」翠衣少女哭聲立止,哽咽道。
「唉,我何必騙你。」任逍遙拿她沒轍,苦笑道。
「看招。」翠衣少女倏地搶過把長劍,先在半空急速顫動,然後抖個筆直,劍鋒化為一點銀芒,自下而上以驚人的速度刺向任逍遙咽喉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