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飛揚的神采,雍容自若的微笑,站在南宮不敗身旁的少年赫然正是任逍遙!
「他他他,那他是……」奪魂指著十丈外兀自站定的「任逍遙」,顫聲道。
「惡賊,連我你都認不出麼?」「任逍遙」驀地戟指喝道,聲音宛若出谷黃鸝,分明是個女子。
「水……水芙蓉!」奪魂失聲道,凝香齋的綁架行動由他主持,水芙蓉的聲音自然熟悉不過。
「可……可方纔他的語調分明……分明和任逍遙一般無二。」絕月望著女扮男裝的水芙蓉,難以置信的說道。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都未必是真,何況用耳朵聽呢?」恨天的聲音悠悠響起,但卻並非來自身旁,而是任逍遙左側一個高舉火把的藍衫漢子。
絕月、奪魂乃至恨天本人俱各目瞪口呆,想不到這文質彬彬的中年門客竟然能將他人語調模仿的惟妙惟肖,幾乎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
「宗主愛『才』如命,廣納天下門客,豈能少得了我周建輝。」藍杉漢子笑嘻嘻的說道。
「原來是『中原口技王』,怪不得能騙過我們。」恨天旋風般轉過身去,冷然道。
「秦傷呢?」絕月盯著任逍遙,恨聲問道。
「半個時辰前被我送上西天了。」任逍遙淡淡道。
「那會兒你不是在會賓樓和水芙蓉……」絕月臉上陰霾密佈,沉聲道。「前半段倒是不假,後來嘛……自然在演戲咯。」任逍遙泛起個頑皮的笑容,意氣風發的說道,「起初我通知南宮宗主包圍恆園布莊,只想趁亂入內,強行搶奪碧血珍珠,誰知卻在巷尾遇見秦傷,也怪你們絕殺命該如此,這傢伙不到盞茶功夫就把分舵裡的情況全給撂了。」
「仗著他吐露出的那點訊息,你就敢隻身入內?」恨天露出欣賞的神情,油然問道。他不愧是宗師級的邪派高手,即便身處重圍,依舊沉著若定,完全沒將四周數百人眾放在眼中。
「既然碧血珍珠從我手裡遺失,當該由我親自找回來。」任逍遙虎目灼灼的射往恨天,揚聲道,「再說,秦傷曾經假冒我欺騙鳳儀,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為過吧。」
「你可知身份曝露的後果?」恨天冷冷道。
「大不了『風流盜俠』四字從此在江湖消失。」任逍遙輕描淡寫的笑道,「但為了鳳儀性命,我無怨無悔。」說到這,他的語氣倏忽凝重起來,南宮不敗捋鬚微笑,看來任逍遙不僅智勇雙全,而且重情重義,果然是女兒托付終身的不二人選。
「南宮不敗,你我打個商量如何?」恨天仰首望向天上的星月,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一字一字的緩緩道。
「爾等已是甕中之鱉,還待怎的?」南宮不敗正要招呼門客大舉進擊,不惜一切代價剿滅絕殺,聞言心中一動,大喝道。
「雪山無影毒的真正解藥宗主想不想要?」恨天嘿嘿笑道。
「哼,既有碧血珍珠,還要解藥作甚。」南宮無傷怒斥道。
南宮不敗、慕容若容聽罷,面色齊齊大變。數月前,吳涵宇曾悄悄告訴他倆,碧血珍珠雖能化解雪山無影毒,但因寒熱交攻,必對內腹造成損傷,甚至還會影響日後生育。恨天不早不晚,偏在此刻提出用解藥交換眾人平安,實在是瞅準對方軟肋,由不得他拒絕。
南宮不敗暗道,絕月武功了得,先不說將其生擒何等之難,就是拿住了人家也未必肯給解藥,只好點頭道:「解藥是真是假,我如何得知?」
南宮無傷、南宮天闊、南宮林面面相覷,眼看就能一舉剿滅絕殺,為中原武林除卻大害,宗主為何忽然放棄。唯有諸葛文傑猜透其中端倪,輕搖羽扇,含笑不語。
「讓任逍遙先帶解藥返回花萼谷,待南宮鳳儀餘毒盡去,再行撤走不遲。」恨天目光灼灼的盯著南宮不敗,正色道。
「好,就這麼辦。」南宮不敗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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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花萼谷。
「嗖——」一支火箭竄上半空,這是任逍遙離開恆園布莊前與南宮不敗約定的信號,意思是解藥並非贗品,雪山無影毒已順利化解。
屋內繡榻上,南宮鳳儀面色漸趨紅潤,含情脈脈的倚在任逍遙懷中。
「姐姐,姐姐,沒事啦。」南宮鳳姿喜極而泣道。
「好小子,找著碧血珍珠不說,就連真正的解藥都弄到手了,有你的啊。」吳涵宇拍拍任逍遙肩膀,讚賞有加道。
「前輩過獎了,若非諸葛先生神機妙算,在下縱敢深入虎穴亦是徒然。」任逍遙肅容道。
「逍遙,謝謝你。」南宮鳳儀別轉嬌軀,清麗脫俗的絕世玉容泛起感激神色,吐氣如蘭的柔聲道。
「小傻瓜,咱倆之間還說什麼『謝逍遙愛憐的審視她明如秋水的眸子,耳語道,「那晚我可答應過你今生今世……」
「唉呀,別說啦」想起雲塢峰谷底的一夕纏綿,南宮鳳儀嬌羞無限的垂下蟯首,微嗔道。
「任少俠,碧血珍珠既然未曾用到,你可好生保管。」吳涵宇呻吟半晌,正色道,「以其至陽至烈的品性,必對內功修習大有益處。」
「多謝前輩指教。」任逍遙拱手道。
「好啦,小姑娘,回房睡覺去。」吳涵宇拉住南宮鳳姿,淡淡道,「你姐姐劇毒方清,需要好好休息。」
「嗯,明天還要回家的呵。」南宮鳳姿盈盈起身,推門離開。
「我也走啦。」吳涵宇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對任逍遙說道,「你就留在這,和鳳儀姑娘細述衷腸吧。」
「多謝前輩成全。」任逍遙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