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不敗等人隨即告辭,返回聽雨軒佈置諸項事宜,除南宮鳳儀外,吳涵宇亦將任逍遙一併留下,說是替他治療左肋。
任逍遙何等機智,自然知道吳涵宇另有深意,否則區區劍傷何須勞動他聖手神醫的大駕。
果然,飯後不到半個時辰,吳涵宇就藉故將他拉了出來。
「懷……懷卿她還好麼?」吳涵宇像是作賊般,小心翼翼的問道。
逍遙故意一愣。
「小子,別裝了,你那回生續命丹成藥最多兩年,當我不知道呢。」吳涵宇湊近少許,低聲道。
「前……前輩……」任逍遙撓頭道。
「祁文東、舒振鵬、華天昭三個都還沒死吧?」吳涵宇含笑又問。
任逍遙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好閉口不語。
「唉,我是四聖的老朋友啦,有什麼遮遮掩掩的。」吳涵宇啞然失笑道。
「敢……敢問前輩高壽?」任逍遙難以置信的盯著吳涵宇,恭聲問道。他瞧來不過六十有餘,可四聖隱居椰島已近七十載,如何會是舊相識。
「老朽今年八十九歲,比華天昭還大上幾個月,只是靈芝、首烏吃得多了些,所以稍顯年輕。」吳涵宇捋鬚笑道,「對了,懷卿的高山流水你該聽過吧。」
任逍遙見他所說不假,只好將椰島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了遍。
「好啊,他們幾個的日子倒輕閒。」吳涵宇聽罷,從容笑道。
「莫非前輩與秦姑姑有甚淵源?」想起吳涵宇方才作賊般的表情,任逍遙不禁暗暗發笑。打從秦懷卿允孟如煙喚他姑姑後,自己也跟著一塊叫,反正四聖將他當寶,稍稍顛倒輩分,自也不以為忤。
「這……這個……也算……總之……」吳涵宇登時尷尬起來,東一句,西一句的敷衍著。
任逍遙打蛇隨棍上,正待繼續「逼問」,吳涵宇忽然神秘兮兮的一笑,壓低聲音道,「誒,老實說,南宮鳳儀是不是已經和你……那個了?」
這回輪到任逍遙滿臉通紅,半晌不敢答話。
「哈哈哈,人不風流枉少年,好得很,好得很啊。」吳涵宇擺出過來人的架子,怡然失笑道。
「晚輩是真心喜歡鳳儀姑娘的。」任逍遙正容道。
「呵呵,她要不是被你喝了頭啖湯,這會早就見閻王了。」吳涵宇緩緩道。
「不……不會吧。」任逍遙赧然道。
「世間百毒分寒、熱、重、濁、清五類,雪山無影毒乃寒毒之首,天山雪蓮亦為至寒之物,若南宮鳳儀中毒時仍是純陰之體,哼哼,大羅金仙也休想救她。」吳涵宇神色凝重的把話說完,旋又暢懷笑道,「你啊你,既得了便宜,又救人一命,真乃千古奇聞。」
「前輩,鳳儀那毒……」任逍遙心中一慟,登時又擔心起來。
「我早說過,只要找到碧血珍珠,雪山無影毒立等可解,除此之外,沒有第二種方法。」吳涵宇斷然道。
「難道就不能用內功將毒逼出來?」任逍遙說出了心中壓抑已久得疑惑。
「可以,問題是當今武林幾大高手,獨孤宇、曉塵、龍吟嘯走得路數都是玄門正宗,並非單一的烈性內勁,對雪山無影毒不起任何作用,而有此功力的熊磊、易天寒一個已經作古,一個則不知所蹤,至於其他人……唉,越幫越忙而已。」吳涵宇邊分析,邊回答道。
「那前輩為何不讓南宮宗主去尋「逆天獨行」易天寒。」任逍遙又問。
「為南宮鳳儀逼毒最少得耗費十年功力,易天寒嗜武如命,天下皆知,焉肯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自損修為。」吳涵宇苦笑道。
「敢問前輩,如何分辨碧血珍珠?」任逍遙目光灼灼,沉聲問道。
「南宮不敗臨走時我不是已經告訴……怎麼,你也想去找?」吳涵宇驚訝道。
「是的,我想親手搭救鳳儀。」任逍遙徐徐道。
「我勸你不要去。」吳涵宇審視他好半晌後,淡淡道。
「為什麼?」任逍遙疑惑道。
「第一,你的劍傷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痊癒,不宜太過辛勞;第二,以聽雨軒在江湖中的勢力,尋珠之事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吳涵宇悉心解釋道。
「可是……」任逍遙回首凝望著往不遠處的石屋,深邃的眼神精芒大盛,一字一字緩緩道,「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是每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應盡的職責,鳳儀……鳳儀她既然委身於我,任逍遙又豈能空坐谷中,對尋珠之事不查不究,不聞不問。」
「你當真要去?」吳涵宇為之啞口無言,臉色陰睛不定,良久後才問道。
「非去不可!」任逍遙雙目閃閃生輝,長聲道。
「尋常珍珠分白、粉、黃、紅、紫、青六色,一般以純白中微透粉色者為最好,俗稱「醉美人」;至於珍珠的大小,則有『七分珠子八分寶』之說,意思是七分重的稱為珍珠,而八分重的可稱寶珠。」吳涵宇神情嚴肅的解釋道,「碧血珍珠的體積是普通珍珠的兩倍,通體碧綠,寶光盈然,晶瑩剔透若滴滴露水散落於清晨的荷葉,呈現出五光十色的暈彩。最特別的是將它握在手中有種異乎尋常的灼熱感,就像……就像塊燒紅的烙鐵。」
「多謝前輩賜教。」任逍遙將吳涵宇的描述牢記於心,長揖拜倒。
「你幾時動身?」吳涵宇露出個「不必謝我」的笑意,柔聲問道。
「明天。」任逍遙毫不遲疑的回答道。
「好,機敏睿智,剛毅果決,不愧是琴棋書畫四聖調教出的少年英雄。」吳涵宇豎起拇指,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