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可知聽雨軒所以名揚天下,聲震四海,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麼?」南宮不敗反問道。
「當然是因為它富可敵國,掌握著整個大宋的經濟命脈。」任逍遙想也不想,立刻答道。
南宮不敗緩緩搖頭,任逍遙立即改口道:「要麼就是因為聽雨軒歷代英雄輩出,位居四大世家之首咯。」
「不,真正的原因是:百多年來,聽雨軒生養了一個又一個受盡世人追捧的大家閨秀,傾城佳人。」南宮不敗露出全神思索並深有所悟的神色,緩緩道,「鳳儀、鳳姿不僅是我和若蓉的掌上明珠,更是聽雨軒上下靈魂之所繫,精神之寄托。」
「我明白了。」任逍遙恍然大悟道,「兩位……妹妹一旦隨我離開,聽雨軒內外齊心,眾志成城的氛圍勢必打破,屆時後果將不堪設想。」
「嗯,你能瞭解我的苦心,實在最好不過。」南宮不敗欣然點頭道。
「宗主深謀遠慮,晚輩自歎弗如。」任逍遙心悅誠服,欽佩道。
「對了,準備幾時離開?」南宮不敗笑問道。
「今晚。」任逍遙心情大佳,長聲道。
「好,我在無憂閣設宴為你送行。」南宮不敗淡然自若的微笑道。
「遲則三載,早則一年,晚輩必重歸聽雨軒,迎娶兩位小姐。」任逍遙長揖拜倒,肅容道。
「宗……宗主,不好啦。」一大清早,南宮無傷慌慌張張地衝進南宮不敗的居室,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道。
「怎麼回事?」南宮不敗翻身起床,沉聲問道。
「大……大小姐她離家出走,不知去向了。」南宮無傷失聲道。
「什麼?鳳儀!」南宮不敗渾身劇震,頓足驚道。昨晚的送別宴會上,二女同時表現出對任逍遙的依依不捨,自己雖然考慮到可能發生「意外」,也確確實實安排了不少內衛在神仙幽築外盯梢,但不僅僅是南宮無傷、南宮林,就連諸葛文傑也堅決主張將大部分人力放在鳳姿身上,渾然就沒想到過:一向乖巧文靜的鳳儀竟也會「溜」。
「大小姐定是去追任少俠了。」諸葛文傑接踵而至,心急火燎的告罪道,「文傑昨晚一時失察,望宗主恕罪。」
「不干你事,我這個作爹的都沒……唉——」南宮不敗說道一半,扼腕長歎,當機立斷道,「無傷,立刻帶人出城去追,記住,無論如何把得大小姐給我帶回來!」
「是!」南宮無傷答應一聲,旋即離去。
「公子,菜來了。」大運河畔的「玉爐香」酒樓內,任逍遙單人獨桌,饒有興致的品嚐著大廚精心烹製的齋菜。離開聽雨軒後,他並沒有急著出城,而是打算沿運河北上,直抵江寧。怎奈昨晚已臨亥末,委實雇不到船隻,今早又去北市買了些上好的龍井,這才一直拖到中午。
「夥計,結帳。」酒足飯飽後,任逍遙付清銀兩,提步下樓。
「公子——。」剛出大門,背後傳來一個幼嫩的童音。
任逍遙回頭一看,見叫住自己的是位眉清目秀的布衣少年,不由一愣。
「公子不記得我了。」少年走近身來,含笑道,「那晚在北關……」
「哦,你是那個小神偷啊。」任逍遙露出恍然的神色,輕聲道。
「多謝公子的銀兩,如今我開了家小店,再也不用過偷雞摸狗的日子了。」布衣少年感激萬分的說道。
「呵呵,不用謝我,你能自食其力最該感謝的是自己。」任逍遙像個大哥哥般拍拍他肩膀,含笑道。
「公子腳程真快,方纔還在西門陪大姐姐飲酒,一轉眼便到了這。」布衣少年傾羨道。
「西門?大姐姐?」任逍遙心中一驚。
「對呀,上回天太黑了,我沒看清楚,方在走近一瞧,大姐姐可真漂亮呢。」布衣少年讚歎道。
「今早我只去了趟北市,從未到過西門。」任逍遙神色凝重,一字一句道。
「不會吧,半個時辰前,我明明看到公子和大姐姐……」少年詫異道。
「你確定沒有認錯?」任逍遙大聲質問道。
「做我們這行的,眼力最準……」少年尚未講完,任逍遙已死死摁住他的雙肩,吼道,「快說,西門什麼地方?」
「望……望江樓。」布衣少年如實答道。話猶未落,耳畔倏地拂過一縷清風,待他定睛一看,任逍遙已是不見。
××××××××××××××××××××××××××××××××××
桌斜椅折,杯盤狼藉,望江樓二層的蘭竹軒內顯然才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打鬥。任逍遙一顆心沉了下去,如果布衣少年所說的大姐姐真的是南宮鳳儀、南宮鳳姿中的一人,那麼她極有可能已經被人擄走。
「你……你這天殺的東西。」身後掌櫃模樣的白鬚老者不停的叱罵著,臉上一道帶血的淤痕格外引人注目。
「老先生,請問……」任逍遙隱約猜到:八成是有人冒充自己,將南宮姐妹之一騙來了這裡,結果被她識破,引起一場惡鬥。因此迫切地想要得知當時的具體狀況。
「你……你別過來。」白鬚老者嚇得連連退後,一旁的幾個小二也露出驚駭至極的神情。
「這人也真夠毒的,方才對李掌櫃一頓拳腳,現在又跑來動手。」
「就是,好好一個望江樓被他砸得不成模樣,太沒王法了。」
「咦,這……這人好像是聽雨軒的門客。」
「對對對,上回我還見他和南宮宗主一塊吃飯呢。」
一旁看看熱鬧的眾人開始議論紛紛,任逍遙不禁心頭火起,是誰,如此膽大包天,冒充自己不說,竟然還敢脅持南宮不敗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