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通大師和智遠大師兩人突然見這元彪出現在這裡,均互相看了看,合掌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那元彪也朝智通大師和智遠大師兩人冷冷地掃視了一眼,便恭敬地立在那軟轎旁。只見那軟轎在官兵當中落定,朱驥與那些官兵紛紛跪下,齊聲喝道:「參見皇上!」只聽見轎子裡傳來那朱佑樘冷冷地聲音道:「都起來吧!」那些官兵聽了便齊聲站了起來,只聽見那朱佑樘在轎子裡又問道:「朱大人,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朱驥連忙恭敬地道:「回稟皇上,他們均不肯歸順朝廷統領!」那朱佑樘聽了「哦」了一聲,便見那朱佑樘掀開簾布,走出了轎子來。他朝眾人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楊聰的臉上,他朝楊聰冷冷地道:「楊公子,難道你也不肯為朝廷效力麼?」
楊聰見果然是這朱佑樘,連忙恭敬地道:「皇上,草民等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與朝廷作對,還請皇上看在我們這次替朝廷效力、攻破了這彌勒教總壇的份上,放我們下山去吧!」朱佑樘聽了「哼」了一聲,冷冷地道:「江湖中各門各派不服從朝廷的管束由來已久,只是羽翼尚為豐滿,不敢反叛朝廷而已,但這幾十年來,與朝廷作對的許多欽犯均出自你們當中的各門各派,你們丐幫也不例外,你們如果歸順了朝廷,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否則一律殺無赦!」楊聰見朱佑樘一臉的冷峻掃視著眾人,魯長老聽了頓時大怒,他一指朱佑樘罵道:「狗皇帝!上次你差點命喪於彌勒教妖孽之手,是我們幫主救了你,你還記得麼?」眾人見魯長老指著這朱佑樘大罵,均暗暗叫不妙,這朱佑樘一發起火來,一聲令下,眾人馬上就要遭殃了。
楊聰心裡也暗暗覺得不妙。果然,朱佑樘朝楊聰和魯長老兩人恨恨地掃視了一眼,然後道:「楊公子,你曾經救駕有功,朕可以放你們兩人下山,但其他人如果不肯歸降朝廷,一律與彌勒教的妖孽一樣,格殺無論!」那朱佑樘說完便拂袖轉身入了轎子,他在轎子裡朝朱驥道:「朱大人,再問一遍他們,有誰願意歸降朝廷的,不肯歸降朝廷的一律格殺無論!元統領、南宮統領!你們兩人留在這裡!協助朱大人剿滅這些邪魔妖孽!」說完他在轎子裡高聲道:「起駕!」那頂軟轎便飛快地向山下而去。朱驥和元彪、南宮宇三人恭敬地送走了那朱佑樘,便回身朝眾人冷冷地掃視了一眼,朱驥朝楊聰道:「楊賢弟,難道你真的不願意為朝廷效力麼?」楊聰心想:自己知道這朱佑樘被彌勒教刺殺之事情,即使現在歸降,瞧這朱佑樘的神情,將來也難免一死。
楊聰長笑道:「朱大哥,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如今這彌勒教即將覆滅,小弟歸降還有何用?你如果肯看在咱們西湖結義的情分上,放我們下山,那小弟感激不盡,否則咱們就刀劍上相見吧!」朱驥聽了搖搖頭,道:「這個恕我無法辦到。」說完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塊金牌高高舉起,朝楊聰等人晃了晃,高聲喝道:「凡我忠聖門弟子!都站過來吧!」楊聰和魯長老等人見了這塊金牌,頓時吃驚不小,只見這塊金牌上印著一個火紅的圈,圈內是兩把交叉的長劍,卻正是兩人多次見過的那忠聖門的標記。
朱驥的聲音剛落,楊聰只覺得兩條人影一晃,接著只見兩人迅速朝朱驥等人奔去,接著十幾人朝官兵奔去,各派中的弟子都有,眾人均吃了一驚,等奔過去的那兩條人影站定轉過身時,眾人更是大吃了一驚,你道這兩人是誰?楊聰定眼看了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定神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身邊,好一會兒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驚叫道:「趙大哥!金長老!你們這是何意?」原來,這兩人竟是華山派的掌門趙小豐和丐幫新近升任的執法長老金大彪。楊聰剛才見這塊忠聖門的金牌在朱驥手上,已經吃驚不小,現在又見趙小豐和金大彪兩人也奔了過去,頓時臉色微變。趙小豐轉身站定,朝華山派眾人道:「華山派眾弟子聽著,我已經歸順朝廷了,你們誰願意跟隨我的,就站過來吧!」華山派眾人也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都互相看了看,好一會兒,幾個華山派弟子便大膽地走了過去,隨後便有幾十名華山派弟子也走了過去。
華山派眾人當中只有卓一華和幾個人立在原地。趙小豐朝卓一華道:「卓師弟,你為何不肯歸順朝廷?難道你連本派掌門的話也敢不聽了麼?」卓一華朝趙小豐冷冷地道:「趙師哥,你忘了師父是怎麼死的了麼?咱們華山派第八條是什麼?師父以前是怎麼教我們的?你忘了麼?我卻不敢忘!」趙小豐道:「規矩是由人定的,是死的東西,此一時彼一時,時移則事易,難道前幾代的人要我們一個個去送死,我們也去麼?」卓一華聽了朝他冷笑道:「我寧可做一個華山派的冤死鬼,也不會做朝廷的走狗!」趙小豐聽了,便歎了一口氣,又朝楊聰笑道:「楊賢弟,你難道忘了我們和朱大哥在西湖結義所說的話了麼?你放心!只要有朱大哥在!朝廷便不會虧待我們的。」朱驥也朝楊聰道:「不錯!楊賢弟,你只要肯向朝廷歸順,一定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而且皇上很賞識你的才幹。」
楊聰聽了淒然地笑道:「原來你們才是這忠聖門的幕後主使!朱大哥,你實話告訴我!我師父是不是你們殺的!誰是你們真正的聖主?」朱驥聽了楊聰的話愣了愣,正待要說話,他身邊站立的「鬼爪手」南宮宇冷笑一聲,道:「嘿嘿!忠聖門……忠聖門!忠於聖上之門派,自然這聖主是當今聖上啦!除了當今聖上,還有誰有資格當這聖主呢?」他一言既出,眾人又是吃了一驚。青松道長在這「鬼爪手」南宮宇上到山頂之時,就一直盯著他腰間懸掛的那把長劍,現在見他發話,便厲聲喝問道:「你是誰?你腰間的長劍怎麼得來的?是不是倚天劍?」那「鬼爪手」南宮宇聽了青松道長的話,梟梟地笑道:「哈哈……,你問老夫是誰?老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南宮宇是也!」他這一自報出自己的姓名來,場中許多人便又吃了一驚。
這「鬼爪手」南宮宇三十多年前已經馳名江湖了,因此許多都聽說過他的名字,卻從沒見過他的真面目,現在他一言既出,眾人均暗暗吃驚。那「鬼爪手」南宮宇伸手抄起那把長劍笑道:「青松道長,你是不是要問老夫,這劍從哪裡來的?好!那老夫就告訴你吧,這把劍確實叫倚天劍,是老夫殺了一個武當派的牛鼻子後拿來的,你待怎樣?」說完只見他「刷」的抽出長劍,頓時見那長劍白光耀眼,劍氣森森,果然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青松道長聽了歎道:「原來是你殺了青木師弟!罪過!罪過!」他這一感歎不僅歎青木道長慘死於他之手,更是歎自己一直誤認為這是彌勒教所為,以至於造成了現在的大錯。智通大師合掌道:「阿彌陀佛!南宮宇,我少林派的智慧大師是否也是你殺的?」智通大師的話剛落,那站在南宮宇身邊的元彪冷笑道:「哼!智慧那老禿驢是我殺的!你們少林派想怎樣?」
智通大師聽了合掌道:「元彪,當年你在少林之時,智慧師弟待你不薄,你二十八歲那年,連續高燒不退,是誰守著你煎茶熬藥?你居然不顧同門之誼,居然向智慧師弟下毒手!」那元彪聽了冷笑道:「你不提少林寺也罷,當年你們少林派的人把我追趕得如喪家之犬,我差點死在你們這幫老禿驢之手,我還沒跟你們少林派好好算帳呢!」智通大師聽了合掌道:「魔從心生!罪過!罪過!」便默不做聲了。那「鬼爪手」南宮宇朝眾人冷冷地笑道:「事到如今也不必再隱瞞你們啦!讓你們到陰曹地府裡也死得明白吧!你們各派當中死的人均是我們忠聖門所為,只不過我們殺了他們之後,留下了這彌勒教的旗幟,讓你們互相廝殺,我們來一個坐山觀虎鬥,哈哈哈……!沒想到你們還真的中了我們的『一石二鳥』之計!可笑啊!可笑啊!哈哈……!」
青松道長和楊聰等眾人聽了他的話,頓時感到全身一陣冰涼,各派此次為了掃滅彌勒教,替死去的各派弟子報仇,已經是傾巢出動了,各派的精英已經盡數出動,這些人現在已經在與彌勒教的人廝殺中死傷殆盡了,卻萬萬沒想到真正地兇手竟然是朝廷的錦衣衛等人所為,而眾人卻一直與彌勒教眾人廝殺,以至於雙方均死傷慘重,白白死了這麼多弟子。這南宮宇以前一直不說話,現在他狂妄地長笑出聲來,楊聰頓時覺得他的聲音是那麼熟悉,不禁嚇了一身冷汗,他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了以前的一幕幕,不禁失聲驚叫道:「好惡賊!原來……原來那個蒙面黑衣人是你!是你殺了慧穎師太!又是你在青城山上把我打落絕谷之中的!」
那「鬼爪手」南宮宇聽了狂笑道:「不錯!楊聰!你現在才明白過來,可惜已經晚啦!老夫不妨告訴你,段二那老叫花子也是老夫殺的,你現在總算死得瞑目了吧!」楊聰聽了他的話,頓時氣得咬牙切齒,差點昏了過去,他只覺得胸口發熱,手中握住的長劍也不禁顫抖了起來,他以前兩次與這南宮宇交過手,但因為是在黑夜裡,加上他一直戴著黑手套,因此都沒有看清楚他這雙手。魯長老聽了那「鬼爪手」南宮宇的話,又見金大彪立在他的身邊,頓時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