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如潮水般殺入了城裡,雙方一陣惡戰,頓時城裡慘叫聲、喊殺聲、吆喝聲、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四處火光沖天,到處都是人在廝殺,到處是死難弟子的屍體,雙方死傷無數。眾人人多勢眾,直殺得那彌勒教的人魂飛魄散,鬼哭狼嚎,那彌勒教的人漸漸抵擋不住,褚時遠只得邊打邊指揮彌勒教的人向山上退去。楊聰和趙小豐等人連忙率領眾人緊緊追殺,一路上到處是人在廝殺,混亂一片,那彌勒教本來其它兩座城池上也設有炮台和擂木滾石等,但眾人與彌勒教的人廝殺在了一起,那大炮、擂木滾石等也失去了作用,加上在黑夜裡分不清楚你我,竟然被眾人連連奪了其餘的兩座城池,雙方直殺到了天明,楊聰等人漸漸逼到了那猩猩峽邊。褚時遠見楊聰等人勢不可擋,也不顧其他人的死活了,率領一部分彌勒教弟子退過了猩猩峽後,竟然令人拉起了鐵索吊橋,用火炮轟擊阻攔。楊聰等人見這猩猩峽深不見底,寬足有五十多丈,加上對方在對面修築有堅固的工事,或萬弩齊發,或火炮轟擊,一時間無法越過去,只得作罷,可憐的是那些被鐵索吊橋阻攔住無法退過的彌勒教眾人,片刻被各派弟子殺了乾淨。
這一戰雙方都死傷慘重,眾人損失了丐幫的韓雪楓、杜秋生、華山派的秦瓊虎、武當派的青雲道長、青城派的玉真子和玉清子等幾大高手和六百多名好手,而後來林忠賢帶來的其他各派弟子也死傷了兩千多人,各派總共死傷了大約三千人,各派帶來的弟子此時死傷已經過半,但終於攻破了這彌勒教認為固若金湯的三座城池,也殺了彌勒教兩千多人,彌勒教的護法張健被趙小豐和楊聰兩人合力擊斃,那三戒和尚也死於智通大師等人之手,褚時遠和宋三橋、孫黛雲、陸彪四人只帶了兩千多人退過了猩猩峽,眾人衝到了猩猩峽邊,見無法衝過去,這才作罷。這時天已經大亮了,從山下到山上一片狼籍,刀劍旌旗撒了一地,一路上橫七豎八的到處是躺著的屍體,一個個面目猙獰恐怖,有的斷頭,有的斷手,有的斷腳,有的肚皮開裂,連腸子和肝臟也掉了出來,有的肝腦塗地,場面真是慘不忍睹,紅紅的鮮血濺得到處都是,連空氣裡也充滿了腥味,好似一個人間的大屠場。
眾人連忙替傷者包紮,撲滅了各處的大火,趙小豐令人抬來了幾門銅炮,朝猩猩峽連轟了幾次,想轟斷那鐵索吊橋的鐵鏈,但都沒有成功,因為那鐵索吊橋每一邊都由五條粗大的鐵鏈拉住,牢固異常,眾人這才罷手,楊聰和趙小豐等人見那彌勒教的總壇雖然巍峨地聳立在山頂之上,但這下山的唯一道路已經被眾人佔領了,也不急一時搶攻這猩猩峽。楊聰等人撲滅了各處堡壘的火,發現竟然繳獲了大量的糧食、肉乾、刀劍、弓箭和火藥等東西,均暗暗高興,便調集好手日夜守在猩猩峽邊,防止彌勒教的人突圍下山,同時眾人搬入了城池和各處堡壘居住,楊聰等人知道那山上存糧一定不多,決定要圍困死他們。
第三十一回忠聖門雲開見月江湖怨水落石出
卻說那彌勒教眾人退過了猩猩峽,憑藉著天險扼守,楊聰等人一時間無法衝過去,眾人只得作罷,雙方轉入屯兵相峙的階段。楊聰等人日夜加緊進攻,但那彌勒教的人憑著天險死死守住那猩猩峽,楊聰等人又傷了不少人,一時間眾人也無可奈何他們,趙小豐和楊聰等人便派人四處圍困住這總壇,要等彌勒教等人彈盡糧絕時才進攻。此時彌勒教的總壇之上也是一片緊張和恐懼的氣氛,教主明復夏臉上仍然戴著那張人皮面具,端坐在彌勒教總壇蓮花宮的寶座之上,他身旁坐著夏敏,面前兩旁立著宋三橋、褚時遠、孫黛雲、陸彪、明玉蘭幾大護法和一些堂主,眾人均恭敬地立在兩邊,一聲也不吭。明復夏朝眾人掃視了一眼,然後對眾人道:「眼下各派的人圍困住總壇各處下山的路口,各位有什麼退敵良策啊?」宋三橋等人互相看了看,仍然低頭默不作聲,廳裡鴉雀無聲。明復夏看了一會兒,對褚時遠問道:「褚護法,咱們還有多少人?總壇還儲備有多少糧食?能多久?」褚時遠低著頭道:「稟告教主,總壇現在剩下的弟兄只有兩千多人了,糧食最多……最多能一個月。」
明復夏聽了冷冷地道:「咱們各處趕來增援的教眾有消息嗎?都到了哪裡啦?」褚時遠低聲道:「他們……他們仍然被官兵堵在玉門關和大渡河之外,而且也傷亡慘重,無法趕到總壇增援。」明復夏聽了歎了一口氣,道:「你們下去對大家說,咱們各地的弟子不久馬上趕回來增援總壇了,告訴大家死守猩猩峽,等候援兵的到來。」褚時遠等人恭敬地齊聲應道:「是!」明復夏又道:「同時告訴大家,從今天起開始盡量節減糧食,一天只吃兩餐,而且要定量。」褚時遠躬身道:「是!」明復夏無力地朝眾人揮揮手道:「你們下去吧!」褚時遠等人聽了便恭敬地退了出去。明復夏見眾人都退了出去,才頹唐地軟倒坐在寶座上,歎道:「天哪!難道真的蒼天要滅我彌勒教?」夏敏立在他的身邊,低聲道:「爹爹!不會的!佛祖一定會保佑我們的,車到山前必有路!爹!你千萬別灰心了!」明復夏閉著眼睛摸著額頭道:「眼下他們守在猩猩旁邊,有近萬人,而我們恐怕還不到兩千人,而且各地的教眾都被堵在千里之外,無法趕來救援,敏兒!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夏敏沉思了一會兒,道:「爹!咱們帶人偷偷從秘道裡偷下山去,從背後偷襲他們。」明復夏搖搖頭,道:「他們人多勢眾,即使我們偷襲成功,也對他們損失不大,而且這秘道口離城牆不遠,一但暴露了更是後患無窮。」夏敏聽了又道:「那等我們的糧食吃完了,咱們就從秘道裡衝下山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日後我們再慢慢找他們算帳。」明復夏點點頭,他閉著眼躺了一會兒,突然睜開眼咬牙切齒地道:「都是楊聰這小畜生!勾結官府抄了我們的錢莊,慫恿各派圍攻我們,我抓住了這小畜生一定把他碎屍萬斷!」夏敏在一旁聽了,頓時嚇得花容失色,低聲道:「爹!都是女兒不好!引狼入室才害了大家……。」明復夏搖搖頭,突然恨恨地道:「都是魏中這個老傢伙!老糊塗!竟然不辨好壞把他收留在錢莊裡,這小畜生多半是朝廷的鷹犬,他竟然糊里糊塗地把他留在錢莊裡,害得我們彌勒教近百年的財富毀於一旦,我要殺了這個老匹夫!方解我心頭之恨!」說完他突然呼地站了起來。
夏敏在一旁聽了頓時嚇得臉色煞白,連忙道:「爹爹!萬萬不可!」明復夏聽了轉頭道:「哦!為什麼不可?」夏敏連忙道:「眼下咱們正是用人之際,如果你殺了魏堂主,大家都會人心惶惶的,說不定還會偷偷放下吊橋向他們投降呢!」明復夏聽了夏敏的話,愣了一會兒,夏敏又低聲道:「而且……而且是女兒把教中的暗語告訴他的,不關魏堂主的事,再說要怪也只能怪女兒有眼無珠……。」說完夏敏含著淚低著頭,眼淚忍不住紛紛而落。明復夏見此情景,一屁股坐下喃喃地道:「難道這就是報應嗎?」明復夏看了一眼夏敏,低聲道:「敏兒,你先下去休息,爹爹想一個人靜一靜。」夏敏聽了,便低著頭出了廳門,她走出門口時回頭看了看,見明復夏仍然躺在寶座上閉著眼,便轉身離去了。明復夏見夏敏出了門,才睜開眼看了看,自言自語地道:「敏兒啊!你為什麼偏偏喜歡上這小畜生呢?」說完他又搖搖頭道:「真是冤孽啊!難道真是上天要滅我彌勒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