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整個房間的窗戶和門均大開,裡面空無一人,楊聰和簡長老立即躍上屋頂四處查看,卻沒發現什麼可疑的痕跡。陳大年立即奔入屋裡關上門窗,移開他那張床,拿起地上的兩塊磚,便露出一個鐵環來,他抓住鐵環朝左轉了三圈,又朝右轉了三圈,便聽見一陣扎扎扎的響聲,接著地上便露出一個大鐵櫃來,他見裡面的銀票、金條、地契和丐幫西南分舵的花名冊等一樣沒少,這才放下心來,這個秘密的大鐵櫃和開啟的方法只有他和段二以及四大長老知道,因此倒還沒被人發現。
簡長老見陳大年從屋裡出來,連忙問道:「怎樣?」陳大年點點頭道:「還好!」於是他走到院子裡大聲地叫喊了幾聲,眾人聞訓紛紛奔出房間來,這酒樓裡內內外外共有十幾名夥計,均是丐幫弟子,眾人剛才見已經相安無事了,均回房間裡睡覺了。陳大年見其他人沒有遇害,才略微放下心來,他一一詢問了眾人,眾人均說沒聽見任何打鬥的聲音。眾人裡裡外外尋了幾遍,均沒發現什麼可疑的痕跡,眾人亂哄哄的在四處鬧了一陣子,又見死了人,也毫無睡意了,均聚集在陳大年的房間裡,直鬧到了天亮。
第二天,陳大年按簡長老的吩咐到成都府去報了官,說是有小偷夜裡潛入酒樓偷東西,還殺死了店裡的兩個夥計。官府的人四處查看了一周,便也離開了,因為這曹虎等人也死在「醉八仙」酒樓後面不遠處的胡同裡,因此這整個成都城裡頓時鬧得亂哄哄的。轉眼過了半個月,楊聰和簡長老在酒樓裡住了大半個月,見酒樓裡倒也相安無事,簡長老見這半個月來沒發生什麼事情,便放下心來,於是他按照段二的吩咐,準備帶楊聰上武當山。
第二天,簡長老與楊聰離開了酒樓,到江邊雇了一隻船向下游進發。這船家是一對老年夫婦,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楊聰見那船家男的約六十多歲,臉色焦黃,滿臉皺紋,古銅色的肌膚,女的也約五十歲左右,頭髮略有些白,臉色有些黑,想來兩人是老來得女,這小女孩怕是他們的小女兒,兩人均穿著粗布衣服,一看便知道這兩人是經常在江湖中行走之人,那臉上有明顯的風雨吹打的痕跡。而那個姑娘雖然生長在船家,卻長得較好看,鵝蛋臉,眉毛如畫,雙目盈盈如秋水,又長又翹的睫毛,扁桃小嘴,只是臉上略有些黑,鬢上插著一朵小白花,足蹬一雙小靴子,身上穿著藍布粗衣,卻掩不住她的美麗,美中不足的是身材有些瘦小。
那船家自稱姓劉,簡長老見這對夫婦面相和善,出的價錢也合理,便雇了他的船。船順著岷江而下,一路向下游而去。船行了半日便入了長江,當天晚上就到達了重慶。楊聰見這重慶府的碼頭停泊著許多大大小小的船隻,遠遠看去,岸上的房子像一間疊在一間之上,越疊越高,這重慶乃有名的山城,房子均依山勢而建立,層層而上,因此遠看像疊起來一樣。到了天黑時,兩岸的燈火像天上無數的星星,和江上的漁燈映在江面上,如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第二天,船離開了重慶,又行了半日便到了白帝城,船離開白帝城向三峽中的瞿塘峽駛去,沿途多是崇山峻嶺,兩岸儘是懸崖峭壁,滾滾的江水湧入峽谷中,奔騰咆哮,江面波浪滔天,水流湍急,怪石嶙峋,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撞到那礁石上,弄不好就會船翻人亡。船在波浪裡顛簸,搖搖晃晃的,楊聰出生在北方,不會游泳,因此只好呆在船艙裡,嚇得提心吊膽的,生怕一不小心這船會撞到那礁石之上。
楊聰見那船家夫婦和那個小姑娘均在船外掌舵持篙,那對船家夫婦在船頭掌舵行船,那個小姑娘持著竹篙在船尾立著,只見她瘦小的身子如履平地一般,她一邊用手中的竹篙點開船尾即將撞到的暗礁,一邊放聲歌唱,看那神情似乎很是悠閒,楊聰見她的年紀雖然小,卻膽大得很,心中暗暗佩服她的勇氣。船行了不到兩袋煙的功夫,便進入了巫峽,江面頓時變得平緩了起來,兩岸奇峰秀麗,江面曲折迂迴,峰迴路轉,船在彎彎曲曲的江中行駛。楊聰見船過了瞿塘峽才鬆了一口氣,船又行了兩個時辰,便進入了西陵峽,江面又變得湍急起來了,只見白浪翻捲,江濤拍岸,暗礁如犬牙突兀立在江中,使人看了驚心動魄。但那船家三口駕船的技術純熟無比,有時眼見就要撞到了礁石之上,只見那對母女倆輕輕一點竹篙,船便盪開了,直看得楊聰心驚膽顫。
船又行了兩個時辰,便逐漸出了西陵峽,楊聰見差不多出了西陵峽才鬆了一口氣,歎道:「今日親身經歷了這三峽情形,才想起唐代的大詩人李白的詩來,果然如此啊。」簡長老笑道:「不錯!『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我們只要出了這三峽便平安啦!」楊聰聽了感到奇怪,問道:「怎麼?這一帶難道有水寇嗎?」簡長老笑道:「水寇倒沒有,但你忘了蜀中唐門了嗎?前面不遠就是大巴山啦!」楊聰聽了吃了一驚,這才想起唐靈風來,自己殺了唐亮,而前一陣子他與夏敏在青城山上這一鬧,江湖中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了,這唐靈風如果知道自己在他的家門口通過的話,是絕不會放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