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年支開了眾人,只留下兩個夥計守在門外,便解開曹虎的穴道笑道:「曹掌門,我們酒樓素來與貴派無冤仇,不知道為何深夜造訪?」那曹虎的膝蓋雖然被飛鏢打中,卻仍然堅強地站著,哼了一聲並不回答,他見楊聰和簡長老均蒙著面,不知道兩人是什麼人,但陳大年他是認識的。楊聰見他甚為倔強,喝道:「你再不回答,我可要用刑了。」那曹虎一仰頭道:「既然落在了你們手裡,要殺要剮全由你們。」這曹虎原本武功不弱,只是一時間中了陳大年的暗器,才失手被擒,因此心裡頗為不服氣,陳大年和簡長老連問他幾次話,他均閉目不答。
楊聰有些沉不住氣了,喝道:「你再不回答,我就讓你嘗嘗分筋錯骨的滋味。」曹虎哼了一聲傲然不動,楊聰頓時氣憤起來,他突然上前抓住他的右臂一扯,只聽見「喀嚓」一聲,曹虎的右臂就脫了臼,那曹虎馬上臉色蒼白,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而出,痛得幾乎要昏了過去,但他卻仍然咬緊牙關不吭聲。楊聰見他倒不失是一條硬漢子,笑道:「你若再不說話,我可要再錯開你的左手和雙腿,我就不信你是鐵打的。」說著楊聰假裝上前要扯他的左手,簡長老見這曹虎倒是一條硬漢,便道:「楊兄弟,算了!你幫曹掌門接上右手吧!士可殺不可辱。」
楊聰聽了,連忙抓住曹虎的手,一托一送,就接好了他脫臼的右臂,曹虎頓時疼痛大減。曹虎見此情景,長歎了一口氣道:「事已至此,罷了!罷了!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倒不如說出來還死得痛快些。」陳大年道:「曹掌門,我們與你素無冤仇,怎麼會害你的性命呢?你既然不肯說,我們也不為難你,你只要不把今晚這裡所發生的事情說出去,我們就放你走。」那曹虎聽了,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你們肯放了我?」陳大年點頭說:「不錯,不僅放了你,而且你這幾個弟子我們也一起放了,我們又無什麼不共戴天之仇,為什麼要殺你呢?」說著他上前雙手一扯,便扯斷了他身上的繩子,道:「你如果不肯說,我們也不勉強,請!」說著他俯身解開了地上那幾個黑衣人的繩子,正準備解開他們的穴道。
那曹虎見了長歎一聲道:「且慢!好!陳老闆,你問吧,你想知道什麼?」陳大年笑道:「好!既然曹掌門如此豪爽,我們想知道曹掌門為何夜闖我們酒樓?」曹虎聽了道:「是奉命行事。」簡長老問道:「奉誰人之命?」曹虎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陳大年和簡長老聽了互相看了看,楊聰冷笑一聲道:「你倒會撒謊,你也是江湖中響噹噹的人物,你會甘心聽人使喚麼?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子麼?」曹虎朝楊聰冷笑一聲道:「如果你身中劇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會聽別人的話麼?」
簡長老聽了吃了一驚,問道:「這麼說曹掌門是中了別人下的毒,被迫來這裡的了?」曹虎點頭說:「不錯!」楊聰冷冷地道:「你別想騙得過我,你現在滿臉紅潤,呼吸均勻,脈搏正常,怎麼看也不像中毒的樣子。」曹虎冷笑道:「這毒平日不發作時,就跟沒中毒一樣,每月發作之日,體內如千萬隻毒蛇在噬咬,求生不得求死不如,四肢無力,口吐泡沫,生不如死,你信也罷不信也罷。」說完便轉頭不理會楊聰。陳大年笑道:「再下信得過曹掌門,倒不知道曹掌門是何時中的毒?找人醫治過沒有?」曹虎歎道:「去年重陽節,我與幾位朋友去遊樂山大佛,在大佛腳下突然被幾個蒙面的黑衣人襲擊,那些黑衣人武功異常厲害,還不到五招我們就被他們擒住了,他們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地下室裡,每天喂一種藥丸給我們吃,後來就突然不給藥丸給我們吃了,這時體內的毒突然發作起來,我們痛得在地上打滾,幾個武功稍差的人當場就咬斷自己手上的血管吸自己的血,後來活活地死了。後來他們就逼迫我們加入他們的組織,我們熬不過那毒發作時的痛苦,就只好答應了,說也奇怪,只要服了他們的解藥,痛苦就馬上消失了,渾身輕飄飄的,像騰雲駕霧似的,快活過神仙,開始時那毒五日發作一次,後來十日發作一次,現在是每月發作兩次,我們現在只好聽他們的命令了。」
陳大年問道:「那他們怎樣給你們解藥呢?」曹虎道:「我們每次都到指定的地方上繳銀子,那解藥就在那裡了。」簡長老問道:「你們都在哪裡繳銀子取解藥?」曹虎搖頭道:「地點每次都不同,聽他們吩咐。」陳大年又問道:「他們怎麼通知你們呢?」曹虎道:「一般他們會用飛刀把信釘在樑上或者派人送來,總之我們從未見過他們的面。」簡長老又道:「你們有沒有找名醫看過這毒?」曹虎點頭說:「我們幾人也暗中偷偷派人四處請名醫看過,可誰也說不出我們身上中的是什麼毒,這毒沒發作時什麼事也沒有,無跡無相,發作時痛苦不堪。」
簡長老又問道:「與你被迫加入他們組織的還有那些人?」曹虎想了一會兒道:「我說出來你們能替我們保密嗎?」簡長老點頭說:「這當然,你說出來我們也許還能幫上你們的忙。」那曹虎點頭說:「好!我說!除了川中領袖鐵老英雄因為拒絕服解藥去世了之外,他們是鷹爪門的鍾道旭、六合門的蔣大彪、意形拳的石鍾秀、八卦門的王大海、八仙門的孫仲平……。」他一口氣說出了七八個門派的掌門人來,簡長老和陳大年聽了均吃驚不小,單這幾個門派的弟子,就達近千人,不知道這個神秘的組織用這毒藥還控制著哪些門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