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笑道:「這就是藥書上說的以毒攻毒的辦法,這兩種草是一種烈性的毒藥,而我身體上中的是寒毒,身體奇寒無比,而這兩種毒草的毒在體內發作時燥熱無比,全身沸熱,卻正好驅除了寒毒,但不能再吃了,否則反而有害。」他又拿起那幾朵花看了看,道:「至於這種花我倒沒見過,不知道有什麼用?可能是排泄毒素的瀉藥植物。」他的話剛一落,突然覺得肚子疼痛,接著「嘰裡咕嚕」地響個不停,連忙道:「不好!我要拉肚子啦!你快走開!」夏敏聽了突然想起那隻猴子的情景來,便連忙躲到了岩石的後面,她只聞到一股臭氣熏天的臭味,便明白楊聰體內的毒也排出來了。
夏敏等楊聰排泄完後,便扶著他離開了懸崖底下,兩人此時絕處逢生大難不死,都非常地高興,夏敏扶楊聰在一塊岩石上坐定,然後摘了一些野果來兩人一起吃。夏敏邊吃邊問道:「聰哥,幸虧你及時想到這個辦法,你怎麼知道這猴子會這解毒之法呢?」楊聰笑道:「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我見了那幾隻猴子後,就突然想起在玉女谷中九婆婆說過這樣一句話,她說這世界上萬物相剋相生,生一物就必有克制它的東西存在世上,任何一種毒藥都有一種藥可以解它的毒,只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所謂『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就是這個道理。」
夏敏聽了笑道:「可九婆婆沒告訴你這猴子知道解毒的方法啊!」楊聰笑道:「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九婆婆還說,動物是這世上最厲害的解毒聖手,它們中毒和受傷後能自己找草藥來醫治,九婆婆說她的很多解毒的方法就是從動物那裡學來的,九婆婆還給我講了《千金方》裡老鶴草的來歷。」夏敏笑道:「九婆婆就是偏心眼,我就沒聽她給我講過這個故事。」楊聰聽了笑道:「那我就給你講這個故事吧!」於是楊聰便把老鶴草的來歷告訴了夏敏。
這個故事是《千金方》裡記載的,說的是孫思邈四處採藥行醫,解除窮人的痛苦。有一年,他到了四川的峨眉山上,這裡的氣候潮濕多雨,一個病人長年在江裡打魚,得了風濕病,來找他看病。孫思邈開了很多藥方也沒辦法醫治他的病,有一天孫思邈在山上採藥,發現一隻老鶴在吞食一種草,孫思邈覺得奇怪,這老鶴以魚為食物,怎麼會突然吃起草來呢?是不是這鶴常年在水中捕食,棲息在湖泊沼澤之地,也得了風濕病,它們就自己找藥來吃呢?於是他就採了這種草回去給那個病人煎熬服下,果然治好了那個病人的風濕病,於是孫思邈便把這種草寫進了《千金方》裡,取名為老鶴草。
夏敏聽了這個故事後歎道:「這隻老猴子真是比郎中還厲害,它吃的毒藥不多也不少,正好解了它身上的毒,看來它比九婆婆還厲害。」楊聰點頭笑道:「不錯,看來它們一個個都是飽讀醫典的杏林高手,我們還要拜它們為師父才是。」夏敏笑道:「而且那隻老猴子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等你傷好後,你還要好好地給它磕三個響頭才是。」楊聰笑道:「你說得對,等我身上的毒全好了,我就找到它好好地磕頭拜它為師父。」夏敏笑道:「就怕你天資太愚蠢,它不肯收你這個徒弟哩。」楊聰聽了笑道:「想不到這個老師父如此厲害,連我們都沒辦法解的冰蠶之毒它竟輕而易舉的就解了。」
夏敏也大大地佩服,歎道:「難怪許多動物被蛇咬傷後都沒事,原來它們個個都是郎中,懂得解毒之法,我們人類自以為聰明,卻哪裡及得上它們?」楊聰點頭說:「不錯!你看五毒中的蜈蚣,它的毒就厲害無比,可公雞就專門吃它,恐怕公雞的唾液就是這蜈蚣之毒的解藥。」夏敏道:「不錯,蛇就敢吃蟾蜍,怕毒蛇的毒就是蟾蜍之毒的解藥了,它們就是以毒攻毒了。」楊聰點點頭說:「這冰蠶之毒幾百年來無人能解,誰也沒想到竟是用這兩種毒藥來以毒攻毒,我們不知道,而猴子它們卻懂得使用,看來九婆婆說得不錯,這動物還真是我們的師父啊!」夏敏也點頭說:「我小時候也聽我娘說過,她說如果一條蛇被我們打傷了,另一條蛇就會銜來一種草藥給它療傷,不知道是不是?」楊聰點頭說:「肯定是這樣的,小時候我也聽我娘說過一種草,叫做鴨腳草,如果鴨子的腳抽風了,它們就銜來許多這種草墊在下面,過幾天它們的腳風病就好了。」
夏敏突然驚叫道:「哎喲!我記起來了,我聽我爹爹說,我們治療內傷的丹藥就是跟老虎學的。」楊聰一聽笑道:「那敢情是你們厲害,連老虎都肯做你們的師父。」夏敏笑道:「這是真的,我爹爹說他小的時候,與一個小夥伴到山中打獵,沒想到看見一隻大老虎掉到了獵人挖的陷阱裡,我爹爹他們兩人就用大石頭把老虎砸死,把它拖上了陷阱來,卻沒力氣抬回家了,於是就跑回家叫我爺爺來。沒想到等我爺爺他們回來之時,那隻老虎卻不見了,地上只留下一灘血,我爺爺順著血跡尋去,發現了老虎的蹤跡,原來那隻大老虎只是被我爹爹兩人打昏,受了重傷,後來醒了過來就跑了,我爺爺發現一路上有許多植物被老虎咬碎,後來那老虎就沒了蹤跡。我爺爺突然想:是不是這些植物是治療內傷的草藥,於是我爺爺把這些植物採了回去,後來有人受了內傷,我爺爺就把這些草藥給病人貼上和煎熬喝下,果然不久就好了,於是我們夏家就有了自己治療內傷的丹藥,比少林派的聖藥還厲害呢!」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倒把不高興的事情都忘了,太陽也漸漸落山了,兩人便相互依偎著在懸崖底下避風雨的地方過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時,楊聰又覺得全身開始冷了起來,夏敏連忙去採了一大把毒牛草和斷腸草和野花回來,楊聰見了嚇了一跳,笑道:「小敏,你採這麼多回來想要我的命啊!」夏敏笑道:「我怕那隻老猴子和你這隻小猴子搶著吃,就采多一點回來,免得被那隻老猴子吃光了。」楊聰此時中的毒已經有所緩解,便試著吃了幾片斷腸草和一根毒牛草,然後慢慢運內力護著心臟。這一天下來,楊聰已經覺得好多了,他在夏敏的攙扶之下已經勉強能走一段路了,只是他從懸崖下摔下來,內臟受到了極大的震盪,傷得比較嚴重,加上他體內中的冰蠶之毒太深,身體還很虛弱,因此兩人誰也沒有想到去尋找這懸崖底下有沒有出路。
兩人在谷中吃了一些野果,又打了一些不知道名的小鳥來烤著吃,加上這懸崖下又有滲出的水,又能避風雨,因此兩人倒也不用考慮生活的問題。一連幾天,楊聰體內的毒漸漸被化解了,他的內傷也漸漸好了起來,已經能夠運功抵抗寒毒了,精神也好了許多起來。夏敏除了每天去採集野果和食物之外,也到這四處走了走,發現這懸崖下雖然寬敞無比,但卻是一個絕谷,四處是高不可攀的懸崖峭壁,高聳入雲霄,連猿猴也無法攀登,兩人死裡逃生,也無了貪念,便漸漸打消了離開這裡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