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的見楊聰下了樓,連忙跑上前道:「公子昨晚睡得可好?」楊聰點點頭,那掌櫃的又道:「您的早點已經有人準備好了,公子請跟我來。」說著那掌櫃的便領著楊聰向後面的院子走去,楊聰知道是夏敏在等著自己,便跟他入了那小院子。只見院子裡仍有兩三個大漢在那裡守衛,夏敏坐在那亭子裡喝茶,那石桌上放著一個茶托,她旁邊站著兩個丫鬟,正是珠兒和雪兒兩人。雪兒見楊聰進到了院子,便道:「楊公子來啦!」夏敏見那掌櫃的領著楊聰進了院子,朝楊聰笑道:「你起來啦!」楊聰見自己睡過頭了,也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你早啊!」珠兒在旁邊笑道:「公子,我們小姐等你差不多一個時辰了,不知道是你起來遲了還是我們起得太早啦!」夏敏笑道:「得了,你這死丫頭,快去把點心端來,我都餓得快沒力氣站起來啦!」
珠兒朝她扮了一個鬼臉道:「你是自做自受,餓死你活該!」說著她轉身與雪兒向屋子裡走去,不久便端出了幾樣點心、糕點和豆漿等東西出來,楊聰見夏敏等著自己起來才吃早餐,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便道:「小敏,你怎麼不與你爹爹先吃啊!不用等我的。」珠兒一邊擺出那幾樣點心一邊笑道:「公子,你不來小姐是沒胃口的。」夏敏笑了笑,對珠兒和雪兒兩人道:「你這死丫頭,我看見了你才沒胃口呢!你兩個先退下去。」珠兒和雪兒聽了便退了下去,夏敏朝楊聰道:「我爹爹一早就出門去了。」楊聰聽了心中便放鬆了許多,說:「這麼巧啊!宋先生也一早出門去了。」夏敏笑道:「宋師父是和我爹爹他們一起出去的,宋師父說發現成都城裡來了一些身份不明的可疑人,他們去查一下他們的底細,我爹不准我跟他們去,我只好在這裡悶坐啦。」
兩人坐在亭子的石桌旁吃早餐,邊議論著青城山上發生的事情,夏敏邊吃邊聽楊聰講起他與宋三橋大戰青城派的五雷陣的情景。夏敏很感興趣,歎道:「宋師父雖然武功高強,可惜也不懂這奇門遁甲和五行八卦之術,要是我爹爹和褚師父在場的話,一定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就不用迷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啦。」楊聰聽了頓時心裡不服氣,道:「如果論單打獨鬥,怕玉虛子也不是我的對手,但那五雷陣確實厲害得很吶!」
夏敏笑道:「打輸了還吹牛,我就不信這五雷陣有多厲害,它怎麼變化也逃不過那陰陽五行的變化,就是我在旁邊,只要稍加指點一下,你也能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楊聰聽了大是不服氣,道:「難道你懂這五行八卦的奧妙?」夏敏點頭笑道:「我小時候就跟爹爹和褚師父學這奇門之術,當然懂啦!」說著她便用筷子眉飛色舞的在桌子上演示陰陽五行和八卦的變化給楊聰看,兩人越說越興奮,楊聰邊把自己記起的那五雷陣的變化說出來,夏敏便邊指出那五雷陣變化的方位以及躲閃的方位,楊聰聽她一解釋,頓時覺得這五雷陣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破了。歎道:「可惜當時你不在場,要不然我一定能把那幫蠻橫不講理的臭道士打得落花流水,看他們還敢神氣!」夏敏聽了笑道:「那我們現在就上青城山去找那幫臭道士評理。」
楊聰聽了嚇了一跳,道:「這怎麼行?就我們兩人?」夏敏笑道:「我只是說說而已,這店內店外都是我爹爹的人,他們哪裡會放我出去呢?其實我很想跟你到外面去玩玩,可惜就沒辦法出門。」楊聰笑道:「只要你出去不惹事,要出這門倒不是什麼難事。」夏敏聽了急忙道:「聰哥,你有辦法出去?那我們出去一會兒好嗎?在這裡都悶死了!」楊聰突然想起「醉八仙」酒樓的美酒很好喝,便道:「如果你答應出去不惹事,我就帶你去一處地方喝酒,那酒可好喝了,我們喝完酒後又偷偷地回來,你爹爹回來後也不會知道的。」夏敏聽了連忙笑道:「好啊!我們偷偷地出去,再回來誰也不會知道,倒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出去。」楊聰低聲在夏敏的耳朵旁說了幾句,夏敏聽了頓時高興得笑了起來,連連點頭稱是。兩人吃了早餐,夏敏便支那店小二去買了幾套男子的衣服回來,那店小二隻道是夏敏替楊聰買的,便急忙出去買了回來,於是夏敏和楊聰兩人便來到了楊聰的房間裡,楊聰取出衣服給夏敏換上,又替她打扮了一番,夏敏戴上帽子後果然像一個風度俊雅的闊少爺,還特意拿了一把扇子在手裡,那把短劍收在腰間以防身。
夏敏用扇子半遮住臉下了樓,慢慢地往門外走去,那店小二也沒注意,只道是楊聰,楊聰等夏敏出去了一段時間後,才慢慢地跟著出去,果然沒有人注意兩人出去。楊聰出到店外,見這客棧外真像夏敏所說的那樣,果然布有暗哨,只見客棧的大門外有一個頭髮蓬鬆的中年乞丐倚在外面乞討,楊聰見那乞丐雖然臉上也塗了泥巴,喬裝得很像,但楊聰乃這叫花子的祖宗,哪有瞧不出破綻來,那客棧外不遠處的胡同裡倚著一個賣柴的老漢在打瞌睡,那老漢戴著一頂斗笠,半遮著臉,但那雙手青筋暴起,顯然是練武之人。那賣柴的老漢不遠處,又有一個江湖郎中正在那裡賣藥膏,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果然戒備森嚴。楊聰慢慢踱出那三人的視野之外,只見夏敏早已在一條胡同的拐彎處朝他招手,兩人高興地向「醉八仙」酒樓奔去。那店小二認得是楊聰,便引楊聰到昨天喝酒的地方,這店裡的生意此時很興隆,陳大年見楊聰平安無事,與他打了一聲招呼,也來不及詢問楊聰住在哪裡,楊聰與夏敏高興地邊飲酒邊看外面的情景。
兩人喝了兩斤多酒,不知不覺就興奮了起來,夏敏突然道:「聰哥,我們去青城山看看怎麼樣?」楊聰聽了嚇了一跳,道:「那可不行,如果你爹爹知道了,那就麻煩了。」夏敏笑道:「咱們偷偷地到青城山去看看,那有什麼要緊,再說我們只要不惹事,他知道後最多是罵我一頓,是不是你怕青城派的那幫人啦。」楊聰此時喝了一些酒,加上被夏敏一激,頓時道:「我才不怕他們呢!我連玉虛子也不怕,要不是我手下留情,那青城派的道士至少死他十幾個人了。」夏敏道:「這就對了,你的武功比他們強得多了,我又懂他們五雷陣的變化,如果他再跟你為難,我們就打他一個落花流水,如果玉虛子聽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不用等你師父來就把這事情解決了嗎?男子漢大丈夫,處處要你師父出來撐腰,將來怎麼能幹大事呢?又怎麼能替你父母報仇呢?」
楊聰畢竟年少氣盛,哪裡受得了夏敏這一激,便大聲道:「只要你不怕,我也不怕!」夏敏笑道:「這就對了,我們偷偷地上青城山去,向玉虛子解釋清楚,說不準還能查出事情的真相來呢!」楊聰心想:小敏說的沒錯啊,如果不等師父來就解決了這件事情,那不是很好嗎?兩人一個年輕好奇,一個年少氣盛,想到了一塊說幹就幹,但楊聰還是考慮得周到些,他寫了一封信給宋三橋,出門時把信交給「醉八仙」酒樓的夥計,讓他過幾個時辰後送到福來客棧。他想:過了幾個時辰兩人已經到了青城山腳下,就是宋三橋知道了也無法阻擋兩人了。楊聰和夏敏哪裡知道,宋三橋和夏敏的父親此時正在成都城外十幾里的地方正與一幫蒙面人進行殊死的搏鬥,哪裡還來得及管兩人呢!原來,夏敏的父親早已發現自己一路上被人跟蹤了,故意帶人離開福來客棧,讓那些人尾追而來,然後讓宋三橋再帶人跟在後面,前後夾攻,要把這夥人捉住查一個明白,他見這場廝殺危險,便讓夏敏留在客棧裡,卻沒想到她和楊聰兩人年輕好事,差點連命也丟在了青城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