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噪耳的〔叫床?〕聲中,我們來到了佐氏影視公司,剛一下車,對面就跑過來兩名健碩的小伙子,扛豬頭般將波絲貓扛進了一旁的小黑屋中。
我指著小黑屋問:〔那裡是幹什麼的?〕
胖子王〔哦〕了一聲:〔身體檢查,我可不想在自己的地盤上出現幾個愛滋患者,天吶,光是想我就覺得可怕,你等我一下,我也要去檢查檢查…〕
〔喂,你就把我扔在這兒了?〕我喝住他,胖子王指指前方的一個小小的類似別墅式的小單間:〔那個叫小劍的傢伙就住在裡面,你先去找他吧,我隨後就到,菩薩保佑我沒有得什麼病…〕看著胖子王身上那一顫又一顫的肥肉我心想,你小子就算沒有性病也得有高血壓。
面前的小單間佔地面積不大,與這個影視公司的格調完全不同,顯得有些突兀,與其說這是住人的地方,更不如說是臨時搭建起來拍戲用的場所。
門上的鎖已經壞掉很久了,我推門走進去。
屋子裡落滿了灰塵,一件像樣的傢俱都沒有,五箱方便面就堆放在客廳邊上,上面壓著一個飯盒,飯盒內正往外冒著熱氣。
我皺著眉頭往前走,最裡面有一個木門,木門虛掩著,屋內隱約傳來女人的叫床聲。
媽的,原來這個小劍還是同道中人,我笑嘻嘻地走上前推開門,就在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嗅到一股刺鼻的精液味。
這個房間很小,最多只有十五平方,用三個字就能形容房間內的一切——髒、亂、差。
〔噢!噢!噢!〕電腦前方坐著一名裸體男子,由於站在他背面我看不出他的長相,只知道他的頭髮亂糟糟的,從體形上來看他屬於消化不良人群中的一員,估計沒有超過一百一十斤,他此時做的事情有點不堪入目,他右手扶著被人為弄黑的牆壁,左手瘋狂套動著。電腦屏幕中正播放著限制級電影。
隨著此人嘴裡的呼聲越來越急,一道乳白色液體噴射而出,他癱軟在凳子上,耷拉著腦袋。
〔小劍?〕我不想打擾他,可這房間裡的氣味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他慘叫一聲,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想要站起來,不幸的事情發生了,他的下體撞到了電腦桌,〔嗷!〕的一聲,他坐回到凳子上,這凳子也許用的時間太久,無法承受突如其來的重量,垮啦一聲散了,他又重重地摔倒在地,眼鏡也被摔了個稀碎。
〔嘖嘖嘖。〕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夠邋遢,夠折墮了,沒想到還有人比我更邋遢,更折墮。我不得不佩服那萬能的造物者,真是一山還有一山低,神啊,我讚美你。
〔唉呦……唉呦……〕這男子翻騰了半天,終於弓著腰坐在了床上,他戴起碎了一邊的眼鏡驚恐地看著我:〔你是誰啊∼〕
我終於看清楚這位仁兄的面部了,又黑又大的眼圈,參差不齊的牙齒,打生下來就沒刮過的鬍子打成了結,唯一能讓人看過眼的應該就是他高高挺起的鼻子了,但我馬上又否定了,因為有一串晶瑩剔透的鼻涕從裡面緩緩流了出來。
〔……這……這位大哥……你能不能先穿好褲子?〕我頭皮一陣發麻,抓起身邊抹布般的花底褲砸在他身上。
小劍用很感謝地目光掃了我一眼,抓起底褲放到鼻子邊上嗅了嗅,搖搖頭,略帶責怪地說:〔都有腥味了。〕
〔我操!腥了關我鳥事啊!〕我感覺自己快要發狂了,面前這個傢伙究竟是不是人?莫不是從火星來的?
〔哈∼老子沒事,醫生說我只是缺乏鍛煉,還有輕微的陽痿……痿……誒?你們在幹嘛?〕胖子王從外面走進來,見到屋裡的情況後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忽然發現這個胖子是如此的可愛,基本是帶著哭腔說話的:〔你……你終於來了。〕
〔王哥……〕小劍從地上爬起來。
〔操,你就不能給自己洗個澡!〕胖子王大喝,扔出一疊用塑料袋包裹著的東西,小劍接到手中,歡天喜地的從我們二人之間穿了過去,光著屁股衝進廁所。
〔哎,媽的,他完全沒救了。〕胖子王搖頭走出門,坐在了門口的水泥台階上。
我心有餘悸地朝裡面看:〔我怎麼感覺他就像個神經病一樣?〕
〔打去年開始他就一直這樣,本來就是個靠胡思亂想混日子的小寫手,非得學他媽的人家玩什麼真愛,這下可好,徹底變成傻逼了,現在的他除了會把自己鎖在屋子裡意淫,手淫,啥也不會,就連方便面都是我給他買的,要不是我,他他媽的不是被髒死就是被餓死。〕
〔廢人一個,要不是看在他有點文采的份上,我早就把他丟到大馬路上讓他自生自滅了。〕胖子王也是一肚子苦水。
我坐在他身邊,掏出香煙遞過去。
沒過兩分鐘,小劍從屋裡走出來,他穿了一件紫色的花紋四角褲。
〔內啥……王哥……謝謝噢!〕小劍坐在胖子王身邊,伸手跟我要了一根香煙。
胖子王伸手指著來來往往的帥哥靚妹:〔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他媽的佐氏影視娛樂公司,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拍AV的你不喜歡,說她們髒也就算了,那些成天做夢想當明星的女演員呢?你也不喜歡?你他媽究竟想怎樣?〕
小劍不說話,用手指在地上玩土,劃圈圈。
〔算了,老子都懶得說你了,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曠世強子,你上次給他寫過報道那個。〕
〔噢!〕小劍很是羨慕地看著我:〔原來你就是強哥。〕
〔好說……好說……〕其實我並不討厭他,尤其是知道他也是被情所傷後深深地同情著他。
〔你好像不像道上傳的那麼帥哦……真讓人失望……〕小劍搖搖頭,看那架勢像是有點替我惋惜。
〔媽的,你還真不討人喜歡,委婉點不行麼?〕我怒了,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