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嗚!〕〔疼!〕〔嗷!〕我捂著身體的各個部位慘叫,慘叫了十幾二十秒,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兒,我睜開眼,見到的卻是左右兩邊的人打在一起,我還在發愣,一個小子揮刀跑到我面前,指著我:〔你他媽混哪的!是不是阿暴的人!〕
〔我不認識阿暴!我是路人甲!〕我大吼。
那小子還要問,身後一長髮青年已經一刀把他砍倒,他拔出刀看我:〔你不是他們的人吧?〕
我豎起手指:〔還是哥們兒好眼光,我是來看熱鬧的!〕
長髮青年身上的氣質很不錯,有混混的凶悍,也有文人的書生氣,他衝著我笑了笑:〔看這種熱鬧你還是小心點為好!〕
〔謝了!〕我咧著嘴笑。
〔砍死他們!〕長髮青年舉起刀大叫一聲,跟在他身後的青年就好像吃了興奮劑,紅著眼衝上去拚殺。
〔阿暴阿暴……我操!不是南區暴君吧?〕我大驚。
暴君,今年二十一歲,畢業於南吳市十六中,道上傳聞此人暴戾成性,極重義氣,面對三十多名前來挑釁的黑幫份子無半點畏懼,而是衝上去與之火拚,火拚的結果是那三十餘名黑幫份子二十三名當場死亡,剩下十名重傷,暴君也因為此事被抓進監獄,十天後被判死刑。可暴君究竟死沒死,大家心裡明白。
在南吳,你可以橫死街頭,也可以被仇人分屍,更可以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但絕不會被槍斃,因為南吳是夏家的,以上的前提是——你必須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
我在這邊如數家珍般回憶暴君的歷史,那邊長髮青年已經猛虎攆羊率領著他的虎仔子殺入了對方陣地,無數男子倒下,他們缺胳膊斷腿的在地上呻吟著,哭求著,卻沒有人來救他們,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南吳是個絕對崇尚強者的城市,弱者就只有被淘汰。
〔哈哈,哈哈!媽的,什麼狗屁青年幫!踩場子敢踩到老子頭上來!哈哈……我們三十個人就能料理了你們整個幫會!叫你們四大金剛出來啊!哈哈……〕一個類似〔乞丐〕的男子握著砍刀邊笑邊叫地走過來。
他的髮型我實在不敢恭維,跟《新版倚天屠龍》記中的金毛獅王簡直是一模一樣,這樣的怪胎為什麼還能存活在這個講究法制精神文明的社會裡,我極度費解。
他看著我:〔我見過你!〕
我歪著頭笑:〔可我好像不認識你。〕
〔你小子就是《佐氏日刊》裡的強子吧?〕怪胎說著說著從後屁股掏出皺巴巴的日刊,走上前還指給我看。
上面果然刊登了我的照片,照片上的我已經昏迷了,可昏迷時的樣子也很帥,真的。
〔哈……這都被人認出來了!〕我抓抓腦袋,表示自己的無奈。
〔強子!書上說你刀法不錯!咱們比劃比劃!〕怪胎向後倒退一步,橫刀在胸前,一派古代刀客對敵時的姿勢。
〔這書上的東西都他媽瞎編的,這你也信?〕我皺起眉頭。
怪胎大叫:〔放屁!老子可是佐氏日刊的鐵桿讀者,不准你侮辱它在我心中的形象!〕
談話間,那批由長髮青年帶隊的混混們回來了。
長髮青年大笑:〔青年幫的小弟實在太弱,論實力跟咱們比還差一大截呢!這種貨色,我一個人能砍他們二十個,老大,你認識他?〕
〔老大?〕我打量著怪胎。
〔操,他可是曠世強子,最近在道上出名的很!連他你都不認識!讓你平時多看看書,你怎麼就不聽呢?〕
我敢肯定,面前這個怪胎就是暴君。
暴君沖長髮青年勾勾手指:〔刀借給強子,我要跟他比劃比劃。〕
長髮青年輕笑一聲,將刀遞在我手裡,我握著刀有種被人開玩笑的感覺,我說:〔我為什麼要跟你比劃?就因為我是強子?〕
〔不!〕暴君說:〔因為書上說,你的刀法很高!我想見識一下!〕
我準備了一肚子話反駁,可第一個字兒都還沒吐出來,暴君已經大手一揮叫喊起來:〔都給我聽好!要是我被強子砍傷了,你們誰也不准找他報復,誰敢找他麻煩就是找老子的麻煩,到時候別怪老子對你們不客氣!〕
〔哈哈!老大,你放心吧,我們不會的。〕長髮青年對暴君的所作所為似乎已經司空見慣,帶領著小弟們散開。
我握著刀,恨死那個佐氏日刊的寫手,那個叫什麼〔劍酒〕的傢伙了。
〔我來啦!看刀!〕暴君抬手一刀,直取我胸口,我連忙用刀反擋,兩柄砍刀撞在一起,我只覺胳膊微微一麻。
〔媽的,老子不樂意跟你對砍!〕我大聲呼喊著。
〔不管!〕暴君果然無理,應了他的外號,他瘋狂的揮刀,刀刀都取向我的身體要害,我被他逼的手忙腳亂。
出來混也不一定會武術啊,尤其像我這種完全靠膽量和〔小強精神〕支撐的混混,不出十招已經被逼到了牆角,刀刃都被砍捲了。
〔找到了!他在這!〕巷子後面傳出人聲,幾十名三合幫小弟跑上來,他們身後還陸續有人跟上。
〔呼∼呵∼呼∼呵∼〕我喘著粗氣兒,看著來人。
暴君停下來,看著巷中的人,喝道:〔你們是誰啊?〕
〔操!跟你無關!老子是三合幫的,找的是他!〕帶頭男子指我。
〔操你媽,三合幫就牛逼啦?〕長髮青年掐著腰走上去。
暴君看著我大笑:〔哥們兒,我喜歡你,這事我幫你扛了,雖然不知道你跟三合幫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努力恢復著體力,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你們聽著!〕暴君走上去:〔老子就是暴君,你們誰要找強子的麻煩,就得先過我這關,老子就是喜歡結交有膽量的人,回去告訴老秦,就說強子在我這,想要人,讓他親自跟我說!〕
對面男子鐵著臉,咬牙切齒道:〔暴君,你他媽不想活了吧?知不知道我們三合幫有多少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暴君用刀指著說話的男子:〔有種再說一次試試?〕
我距離暴君很近,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勢絕對不同於一般的小混混,拿我來說,我在發怒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壓迫感,會使對方感到害怕,而暴君不同,他身上的氣勢簡單來說就兩個字,強悍。
這種強悍能讓敵人恐懼,卻能讓夥伴產生一種錯覺——跟著他,我不會死。
這是得經過血的洗禮,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才能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