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他。」
「你說什麼?」青年放下筷子,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殺了他。」坐在青年對面的女人再次堅決的說出了自己的目地。
青年聳聳肩說道:「殺就殺吧,說吧,你要殺誰?」
女人用力的吸著面前的珍珠奶茶,似乎要把脾氣全部發洩在奶茶裡。避風堂所做的珍珠奶茶杯子很大,但是女人一口下去了一半,這才抬起頭說道「迎風細雨。」
女人實際上叫女孩比較好,雖然妝畫的很濃,但是依然無法掩蓋她還沒有成熟的一張面龐。頭髮染成金黃色,染髮的材料有些問題,頭髮略顯得枯黃而沒有生氣。穿了一件漁上衣,細細的黑色胸罩將高聳的雙乳緊緊的勒出一道深深的乳溝。看起來最多十八九歲,下唇上穿著銀色的唇環。
青年重新拿起筷子,一份咖喱牛肉飯要二十五塊,而且他已經有十個小時沒有吃飯了。食物目前比對面坐著的這個女人更加有吸引力。
「你要幫我。」
青年嗯了一聲,算是答應。青年叫許文港,他自己經常幻想成許文強。面前的女人自稱小霞,這是娛樂場女人經常用的名字,估計是假的。但是她真正叫什麼,許文港也並不關心。這個女人說自己二十一歲,許文港估計實際年齡也就十六七。認識了四個月,也上過幾次床,但是算不上是女朋友。
對小霞來說,在上海這個巨大的如同無邊的怪物的身體中尋找生活,有時候需要有人依*而已。而對許文港來說,這樣的女人不止一個,用來處理掉有時候的生理需要而已,並且有時候可以利用她們宰一些大肚的蠢材。
「你別嗯呀,到底答不答應?」小霞有些惱火,這個人和一般的小混混不同,似乎沒有什麼事放在心上的。但是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作,膽大手黑,在上海也是小有名氣的打手。如果他肯幫忙自己的仇一定可以報。
「聽名字是你的友,他怎麼了?」
「那混蛋答應給我一套頂級裝備,卻說話不算數。」小霞說話時咬牙切齒,面孔都有些扭曲。
「切,又是游。你***掙錢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整天把時間花在那種沒有用的事情上。這次又花了多少錢?」
「這次沒有花錢。」小霞急忙辯解。
「那是和他睡了,你***還真賤,你是賣的,那些游的東西是虛的,你這和收假錢賣又什麼區別。」一頓臭罵後許文港緩和了一下口氣:「那小子有錢嗎?」
「挺有錢的。」
「好吧,晚上帶我去找他,我會替你出氣的。」小霞點點頭,從身旁假的阿瑪尼皮包中掏出一沓一百元鈔票給許文港:「許哥,這是這個月的。」
許文港隨手一翻,皺起眉頭:「怎麼這麼少,這樣子我很難交差。」
「現在生意不好做。」
「你當我傻瓜,丫頭,你整天玩遊戲還有多少時間去掙錢。這個月我替你向大哥掩飾,下個月你要是還只有這一點,恐怕大哥就要找你了,你好自為之。」
小霞點頭問道:「許哥,今天要我陪你嗎?」
「我下午還有事,晚上給你打電話。」
打發掉小霞,許文港返回自己的房子。和他一起住的四個兄弟都不在,許文港估計都去吧打游了。沖了一個澡,他拿起昨天在文廟買的一本時間簡史看了起來。
看了三十頁,電話響了起來。「你現在過來吧。」濟哥帶有濃重東北腔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了過來。答應一聲,許文港從抽屜中拿出這個月收的錢,整理好,再次點了一遍在身上放好。如果這些錢丟了,濟哥平時照應自己,也少不了幾刀。
濟哥全名劉濟,今年大概有四十歲了。吉林人,身材不高,但是很健壯。曾經做過三年牢,也當過職業強盜,十年前在上海開始打天下。許文港來上海不久就跟了他,至今也有五年了。
濟哥家在浦東區,是一座灰色二層小樓,環境很不錯。他有一子一女,大的剛上初中,小的還在上四年級。濟嫂端上茶後自動的迴避,濟哥是個很傳統的男人,不喜歡妻子插手自己的事情。
許文港把錢放在茶几上,面露尷尬的說道:「濟哥,這個月她們生意不好,所以要差一些。」
濟哥很細心的點清楚,把錢放到旁邊的包裡歎了口氣:「小許,你知道你是什麼人嗎?」
許文港愕然問道:「濟哥,我不太明白。」
「你……和我,我們是壞人,是大壞蛋明白嗎?」
「濟哥,我從來沒有當作自己是好人。」
濟哥點點頭,「那麼她們交不夠數字你怎麼做了?殺雞給猴看你不明白嗎?下個月如果再交不夠數目就拿手指頭來頂數,知道了嗎?」
「是。」
「小許,你救過我的命,我也一直很喜歡你。你懂得上進,腦子聰明,是塊料子。只要做的出色一些,過兩年我就向大哥申請讓你做頭頭。給你場子管理,所以不要讓我難做好嗎?」
「是,我不會的。」
「那就好。」濟哥在沙發上挪動了一下屁股,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今天叫你來除了交錢還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你先在有幾個手下?」
「四個。」
「普陀區有個小子欠了別人一筆錢始終不還,欠債人是我朋友,找我幫忙。所以我希望你去幫我把帳收回來。」
現在的中國有句俗話,楊白勞是大爺,黃世仁是孫子。欠債的人無法通過法律來收回自己的債務,最後往往委託一些具有灰色背景的人幫忙討債。雖然只能收回一半左右的金錢,但是總比一無所獲強很多。
許文港打電話把四個兄弟都叫來,命令他們換掉短袖短褲,全部換上西裝。租了一輛車來到普陀區要找的人所居住的小區。用假身份證在門口警衛出處登記,又用假警察證騙開要找的人的家門。
坐在客廳中許文港嘖嘖讚歎,「索尼等離子電視,瑞士產泰爾音響,德國產裝飾材料。哈哈,連茶具都是日本造,老兄,你這麼有錢卻欠債不還實在是很沒有道德。」
欠債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南方男人,皮膚很黑,口音聽來像是福建人。「我不欠他的錢,那張借據是他騙我簽的。」
「老兄,上面有你的簽名,你的指紋,你說別人騙你?你當我們是傻瓜。」許文港用借據輕輕的敲打著欠債人的面孔,越看越覺得這個人長的像一隻猴子。
「你老婆很不錯。」王志添著嘴唇,看著牆上的大幅婚照說道:「你這猴子艷福不淺,每天晚上可以幹這樣好的女人。不過就你這瘦小枯乾的身材,能喂的飽她?不讓我們幫你算了。」
「王志,不要沒有禮貌。我們是客客氣氣的來談事情的。老兄,我們都是斯文人,你老婆孩子不在家剛好,順順利利的把生意解決掉我們就離開,大家都安生。」
「我真的不欠他的錢。」話音沒有落下,許文港抓起茶几上的煙灰缸狠狠的砸在他的頭上。「你不明白狀況嗎老兄,我們是來收錢的,不是來聽你為什麼欠錢的。把錢給我們,我也好交差。如果你讓我們交不了差,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猴子兄,明白了嗎?」
鮮血迅速的滴下,猴子男抱著頭哭泣叫道:「我沒有錢。」
許文港搖搖頭,看來是不能用和平的手段解決了。無意識的揮著手,「猴子兄,猴子兄!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錢只有能夠花出去才是錢,否則只是畫著圖案的廢紙而已。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那麼讓猴子兄清醒一下吧。」
王志把音響打開,韓國歌手寶兒激烈的電子樂從音響中巨吼著在房間中橫衝直撞。巨大的聲音已經不是音樂而是噪音。許文港並不喜歡這種電子樂,看到旁邊的櫃子上有一副耳機,他拿過來戴上。耳機不錯,隔音效果奇佳。兄弟們把猴子男拖進衛生間,猴子男發出了淒厲的慘叫,但是在寶兒的歌聲中,只是如同蒼蠅飛舞而已。
十分鐘後,王志幾人把猴子男脫出來。頭部多處滴血,右眼已經腫脹的看不到眼珠了。王志衝著許文港大聲的吼道:「這傢伙要錢不要命,打成這樣還不願意把錢拿出來。」
許文港有些無奈,「猴子兄,你讓我很難交代呀。」
有鑰匙開門的聲音,許文港做了一個眼色。王志站在門邊。門剛被打開,王志一把把門外的人拉了進來。
是一個拉著小女孩的女人,長相和牆上掛的照片一摸一樣。看來是猴子的老婆。一件緊身的黑色小背心,外面套著一件藍色的短外套,纖細的腰肢漂亮的肚臍都露在外面,肚臍上穿著一個黃金的小環,頭髮前端染成金黃色,是個很前衛的漂亮女郎。
女人臉色一下子變成了蒼白,哆嗦著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你說我們是什麼人?」王志一把摟住女人,用下體在女人豐滿的臀部上用力的摩擦。
「該叫你小姐還是太太呢?」許文港拉過小女孩:「真看不出來,生了孩子還有這麼好的體型。保養的真好,有什麼秘方嗎?」
「不管她們的事。」猴子男狂叫。
許文港豎起右手食指在唇邊:「安靜,安靜。」一個兄弟一拳打在猴子男的嘴上,牙齒和鮮血一起落下。猴子男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
許文港用和善的表情問道:「你女兒真漂亮,這一身白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就像天使一樣。小姐,你幾歲了?」
小女生怯生生的回答道:「五歲。」
「五歲呀,真乖。」許文港看到客廳角落擺著一架鋼琴,問小女生:「小小姐,那架鋼琴是你用還是媽媽用的。」猴子男怎麼看都不是一個懂得彈鋼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