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說:「其實去珠海的海島也不錯。」但還沒開口,已聽雨晴說道:「漂流?好呀,我都沒去過漂流。」
我笑了笑:「咱們下次再去漂流吧,這次先去珠海的海島,好不?」
雨晴想了想:「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想去海島玩,唔,你拿主意吧。」
「好!我拿主意!我們先去海島玩。去廟灣或者東澳島吧?」
「好。這幾天就去?」
「是的,」我笑了笑,「想做的時候,就要去做。有的人突然想起要幹些什麼,卻一直在拖著,最後便幹不成了。」
晴點頭一笑,表示認同。
「對啦,張覓不是叫你明天晚上到TPARTY唱歌嗎?」
「嗯,我明天發短信告訴他我不去……」
「不,」我一笑道,「你要去。」
「唔?」雨晴有點迷惑地望著我。
「我也去,我也好久沒唱K了。唔,把纖纖也叫上吧,人多比較好玩呢。」
「可是,我怕他……」
「沒事兒,」我笑道,「他跟我又不是不認識的,怎麼會介意我一起去呢?就這麼說定了。」
「那好吧。」雨晴嬌美一笑,楚楚動人。
我們又聊了一會,便各自回房睡覺。一整個晚上,再也沒做什麼可怕的噩夢了。次日清晨,和雨晴晨跑以後回到家,雨晴很快就把早餐做好,並讓我快點吃。我說,用不著那麼急嘛,還沒到上班時間……話沒說完,我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失業了,不用上班了。
吃過早餐,我說:「我載你到大信吧。」雨晴說好。到了樓下,雨晴說:「時間還早,不如我們步行過去吧。」我看了看手錶,果然離雨晴上班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即使是步行,時間也綽綽有餘,便說,好。
於是我和雨晴攜手而行。我突然想,雨晴催促我快點吃早餐,就是想省時間,讓我們可以步行到大信?她所以選擇步行而不讓我駕車載她,是因為知道我失業了,經濟即將出現困難,所以幫我省點油費?
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而已。或許雨晴僅僅是想享受和我攜手漫步的感覺。其實兩個人在一起,舒服自然就是了,想那麼多幹嘛?
我似乎突然領悟了一些道理:愛情生活,跟我筆下的推理小說,可是截然不同的,如果我用寫推理小說時的心思去懷疑愛情、計算愛情,我將愛得很累。
不一會來到大信,告別雨晴前,我對她說:「要不你中午回家吃飯吧。」雨晴笑了笑,說:「好。」
接著我獨自回到家中,打開電腦,敲打推理小說。我腦中常常會冒起各種各樣的情節構思,我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裡,記著很多我腦中突發的小說靈感,只是由於空閒時間有限,以致我根本沒有時間把腦中的想法都編成故事寫出來。
我熱愛創作,尤其是寫小說,我的理想是當一名全職小說家,想寫作時能靜下心來好好寫作,想休息時能毫無掛心地休息,過著跟上班族那忙碌充實的生活所完全不同的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但不少人(包括曉薇)都認為這種想法很不實際,很幼稚。他們認為,理想算什麼?金錢才是萬能!只要能賺錢,哪怕是自己不喜歡的工作,也得去做!本來我是一個我行我素的人,旁人的反對,阻撓不了我的想法和做法,然而問題是,我的父母也是反對者之一。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我只好跟普通的上班族一樣,找了一份工作,在庸碌之中生活,只有晚上,才去實現心中的夢想。
因此我很羨慕李安,他有理想,有著實現理想的決心,還有一個自己的妻子。他成名前,想過放棄夢想,面對現實,他妻子卻對他說:「安,要記得你心裡的夢想。」因為妻子的,因為他的努力,終於他成功了,拿到了奧斯卡的小金人。
一個男人,能遇上一個懂自己、理解自己、自己的女人,並讓她留在自己身邊,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事實上,在和曉薇分手以後,到今年五月,其間一年多的時間裡,我沒有工作,一直在家專心寫小說。我現在所駕的6,就是用我那段時間所寫的小說所收到的稿費和版稅買的。後來重新工作,寫小說的時間少了很多。
而現在,我又和兩年前一樣,失去了工作(不同的是兩年前我是由於對生活心灰意冷,所以辭去工作,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現在則是被老闆辭退了)。失去一份穩定的工作,對很多人來說,或許是一件可怕的事,但對於我——這個樂觀主義者來說,卻是一個又可以專心致志、心無旁騖地寫小說的絕好機會!
我不停地敲打著,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想稍微休息一下,於是上,登錄郵箱,卻收到一封長期採用我的稿件的出版推理雜誌的雜誌社的郵件。郵件大概內容是:推理小說沒有市場,他們的雜誌社出現了經濟困難,即將結業,現在把我還沒在他們的雜誌發表的稿子全部退回來給我。
這消息對於我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我坐在電腦前,手捧著節婕上次給我的那本記著我的推理小說的錯別字、不合理的情節和對小說的建議的筆記本,心中感慨萬千,愣愣出神良久。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我到廚房去洗米、煮飯,然而隨便做了幾個我力所能及的菜(煎荷包蛋、炒蛋、把蠟腸放到電飯煲裡)。接著我算好時間,離家步行到大信,等了一會,便見雨晴走出來。
「你來啦?」雨晴臉上掠過一絲驚喜,「我剛才一邊走一邊想,你會不會在大門等我呢,沒想到,還真靈驗了。」
我一笑,拉住了她的手。
回家吃過午飯,我們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休息。雨晴輕輕地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我望著她,淡淡地笑著,不知不覺也睡著了。我醒來的時候,兩點已過,雨晴已經悄悄離開,沙發上放著一張紙條:
「你睡覺的樣子好可愛,還流口水了,呵呵。今晚我請你吃麥當勞。電話聯絡。——晴」
我「哼」了一聲,手一揚,把嘴邊的唾液抹去,心中卻無比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