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醫奇俠記 正文 第46章 纏絲連脈
    杜府?西院

    百里藥看了看時間,已經是申時了,時間過得飛快,再不動手怕是來不及了。看小說我就去百里藥深吸一口氣,卓君六脈俱崩,若要為他續脈,必得用非常之法。

    百里藥四下檢查了一下門窗關閉的情況,靜聽了一下四周的動靜,這裡實在不是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可是現下這種情況也只有冒險為之。

    門外的禁衛們早依命退得遠遠的守在西院周邊,他們守得異常謹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稍有失誤,死的可是皇上皇后最信任的神醫和小公主的心上人,皇上皇后倒還好,惹了小公主著惱不誅連九族也得被生剮活剝。

    百里藥仔細地閂上房門,走回床邊,「卓君,我是百里藥,能聽見我嗎?我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等著你的解釋。」百里藥摸了摸卓君的臉頰,輕輕在他額上落下一吻後,就扶起卓君盤膝坐正在他的面前。「卓君,我馬上要用纏絲連脈法為你續接經脈,會很痛,很難受,但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忍住,痛也好,難受也好,都會過去的,有我守著你,陪著你分擔,所以,你一定要忍耐,我知道你一向沒有什麼耐性,可是這次不一樣,你記住了嗎?」百里藥以指為梳,將卓君滿頭亂髮捋到身後,以髮帶結起,同時像哄孩子一樣哄勸著彷彿根本毫無知覺的卓君。隨後托起他的雙手與自己兩手相對勞宮相通,開始行功。

    其實,迷迷濛濛間,卓君並不是全無知覺的,只是沉重的傷勢令他的意識始終處於一種迷濛的狀態。隱隱約約,他能聽見周邊有些聲響,知道有人來去,知道有人在說話,可是卻沒辦法分辨出聲音的內容。不過,有一個聲音卻來得比所有的聲音都清晰,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熟悉,全身僵硬地被鎖縛在黑暗中的意識一直被這個聲音牽引著,有些急迫地想去追尋,這聲音很親切,很溫暖,不知道為什麼聽見這個聲音一直不安的心也安定下來,彷彿只要能聽見這個聲音,一切就都不用再擔心。那個聲音一直在對他說著什麼,可是他卻聽不清楚,突然之間,四週一下靜了下來,連那個聲音都消失了,他不禁有些急,但,沒辦法有絲毫動作,就在他欲施盡全力掙扎之時,一絲尖銳灼熱的真氣突然自勞宮穴透體而入,穿脈過穴直破十二重樓,痛得他全身一顫。

    那如火燙利針般的真氣刺身入而痛徹心肺,彷彿將他全身都用燒紅的鋼絲穿了起來一樣,而更可怕的是第一根鋼針尚未離開第二根又入,不片刻,竟似有萬千火針綿綿不絕透體而入。請牢記這遍身火針的滋味絕不好受,痛得他只想遁逃,不禁急促地想抽回手掌。

    百里藥察覺到卓君欲退縮的行跡,急忙以內力粘吸住卓君的手掌,不容他退卻,她知道這纏絲連脈之法是痛徹心肺的,可是現下不是心疼他的時候,若是兩掌分離,卓君體內的纏絲真氣就會失控,瞬間就能刺破他的五臟六腑,而她也會因為無法迴環真氣而令真氣反噬攻破她的命門,他們兩個都會瞬間暴斃,開不得絲毫玩笑的。

    暫且按下百里藥為卓君療傷事不表,且說那明玉公主昏撅過去,卻是把真宗皇帝重重嚇了一跳。

    「都是些廢物,明玉怎麼還沒醒過來?」趙恆把御醫全召到了御書房,明玉被安置在書房榻上,他在榻邊急得來回轉圈,同時下令嚴命不得通報內宮,怕這大年初一的讓老太后擔心。

    「皇上莫急,皇上莫急。」元安看趙恆急得額頭冒汗的樣子,有些擔心,急忙上前勸解。「想是公主殿下這些日子在宮外辛勞過度,剛才情緒過於激動,才致昏迷,定無大礙的。皇上請放寬心,太醫們不正在診脈嗎?」

    「診脈!診脈!你們真的在診脈嗎?還是在唬弄朕!若是藥--若是姚麗白在此,哪裡用得著這麼長的時間,兩指一摸便能將公主的病況斷個一清二楚,你們一個兩個的,拿著朝廷的俸祿,都是只會吃飯不會做事的廢物。」心疼明玉,偏坦百里藥的趙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滿肚子火氣全發在了兩名御醫身上。兩名御醫互相看看,駭得大氣也不敢多出一口。「究竟診出來沒有!」趙恆猛地一拍桌子,兩名御醫嚇得撲通一聲齊齊跪於君前,其中年紀較輕的一個顫聲回奏「回,回皇上,公主乃是因為數月來勞累過度,造成體虛氣弱,不知方才是否受過驚嚇,引致胸悶、氣急,不礙事,只需好生休養數日便可。」

    「回皇上,微臣懷疑--」另一年紀較大的御醫似乎並不苟同前一太醫所斷,另有話說。

    「懷疑什麼?快說!」

    「微臣懷疑公主殿下有中毒之相。」

    「什麼!中毒?!你說清楚!」趙恆一驚,一把拽起地上的太醫。

    「回,回皇上,微臣只是懷疑,不敢確定,因為那怪異的脈相實在太過微弱,若是中毒必是奇毒,臣無能,怕不能斷准,但臣可以推薦一人,就是去年才就職入太醫院的周正安,周太醫,他雖然年紀尚輕,但對各種奇毒異症有極深的研究,臣相信以周太醫之能,定能切准公主脈象,還望陛允准,請周太醫入宮為公主千歲斷脈。」那老醫官不知存的什麼心,但對於趙恆來說,都沒有關係,只要能給明玉治病,這些太醫之間的權力傾軋並不在他掛心的範圍。

    「那還不宣他進宮?元安,你命人去傳他速速入宮,此外,立刻到杜知命那兒把姚大夫給朕召回宮中。」

    「是!」元安轉身就要走,但剛舉步卻又被趙恆叫住。

    「等等!若是,若是姚大夫已經開始為那個叫阿忘的療傷,就千萬不要打擾,你再帶一隊禁軍前去,小心守護,若有任何敢驚動他們的人,格殺勿論!」

    幸虧趙恆及時更改聖意,不然聖旨難違,就算就拖的也會將百里藥帶回宮中,到時恐怕真是要平白害了她一條性命。

    「是!奴婢遵旨。」元安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看趙恆,見他沒有更新的旨意傳達,這才退了出去。臨出門又交待了手下的小侍,要小心伺候,有什麼事及時來找他,哎,奴才難為啊。

    當周正安入宮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期間,明玉依舊昏迷不醒,趙恆命宮女將她悄悄送入了御書房後的寢殿休息,更衣之時明玉懷中的藥單掉落下來,很快被送到趙恆手上,趙恆只看出這是一張藥方,卻看不出是治什麼病的,不過看那落款,清楚明白的一個姚字,卻令他心頭一暖,難道這藥方是藥兒開的?本想拿給那兩名太醫去看看,想了想還是自己收著了,那兩個庸醫怕是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周正安,不是別人,正是日前將那問題醫案拿給百里藥查看的年輕醫官,說起這周正安倒有些故事,據說,他的祖父曾任大周朝太醫院供奉,按照慣例本是不能任職本朝的,但有杜知命的極力保舉才破格入朝,但其人性格孤僻古怪,年紀輕輕說話卻從不懂得客氣,常譏刺於那些以中庸醫術混跡於太醫院的前輩們,因此與太醫院的眾多醫官們頗多不合,常遭眾人排擠,不過他的醫術卻著實精湛,尤其是對於毒物的研究於太醫院中一時無兩,眾醫官又嫉又恨之下拿他也沒有什麼辦法,特別是他還是杜知命的一力保舉的,這太醫院中的國手們十之七八都得過杜知命的恩惠,看在杜老掌院的面子上,明地裡也不敢過於為難他,不過暗地裡卻絕不肯輕易放過他。

    現下那老醫官極力推薦周正安來為公主診脈,想當然而是為了暗害他一把,那老醫官已經診出明玉的脈象有異,卻不知其所以然,一為推卸責任二為報私仇,那周正安就糊里糊塗被拉來了明軒閣。

    周正安跪在床前為明玉請脈,本來很自信的臉色很快就變了,抬頭看向趙恆的目光有些心虛。

    「公主如何?」

    「公主……身中奇毒。」周正安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說了出來。

    「什麼毒?」趙恆皺眉看著他,這到底是怎麼搞的,皇后身染怪疾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明玉也中了毒。

    「這--微臣不知。」周正安猛地轉頭呯地一聲給趙恆磕了個響頭。

    「廢物!等等,朕這兒有個方子,你看一下,然後告訴朕,這是治什麼的。」趙恆抖出百里藥開出的那張藥單,交給周正安,周正安恭敬地雙手接過,細細觀看。

    「皇--皇上,這--這是何人所開藥方?姚--莫非是姚神醫?」周正安滿臉驚喜,激動的雙手發抖。

    「不用你管,你只需告訴朕這是針對什麼病症所開的方子就行。」

    「若臣沒有猜錯,這張方子正是開給公主的,據剛才臣為公主請脈所知公主脈屬陰虛,這張方子用藥雖然平實,但所列藥材均是恰到好處醫治陰虛之症的。只是--」周正安皺了皺眉,「恕微臣直言,據微臣估計這方子只是用來壓制公主體內的寒毒卻不能盡袪其毒,若要公主康復恐怕還得特別的解藥,這--微臣力不能及,醫道不精,連這張藥方也開不出來,臣請皇上降罪。」

    趙恆臉色陰沉地瞪著他,轉頭又看看待在外間竊竊私語的兩個醫官,這些混賬東西,真是白養了一群吃閒飯的。不過氣了一會兒,想想氣也沒用,還是等藥兒回來再說吧。

    「起來吧。」在明玉床邊坐下,趙恆有氣無力地揮揮手,招周正安起來,「難得你還能看出些問題來,總算是比外面那兩個廢物強上幾分,今天就由你來值守吧,朕累了,這藥方暫時不要給公主進,待公主醒了問清楚再說,你先想辦法叫醒她。」

    「謝陛下不罪之恩。」周正安忙又磕個頭,站起身,目送趙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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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想在聖誕節前發出來給大家做禮物的,可是--沒靈感,沒辦法,拖了拖,請大家見諒,這份聖誕禮物來得太晚,只好請大家把這章節當作新年禮物了,謝謝,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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