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醫奇俠記 正文 第16章 探監問案
    「江公子,沈姑娘,你們是要去府衙大牢嗎?我同你們一起去。請牢記」百里藥在店門口追上了江孟亭和沈如雪。

    「百里姑娘,你……」

    「我來嘉興不就是為了幫你查清這樁案子嗎?你們不會不讓我參加吧?」

    「百里姑娘說的哪裡話,有你這個妙手神醫的相助,在下是求之不得的。」江孟亭心頭苦澀,但總算是個懂禮法的謙謙君子,此刻強忍下心中的酸楚,與百里藥刻意拉開了距離。

    沈如雪看得出江孟亭的傷心,十分想安慰他,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於是一行數人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一路靜默地前行,直到--

    與百里藥同坐馬車的水珠又忍不住開口亂問「百里姑娘,今天早上與你一起的那位白衣公子是誰啊?」水珠假裝不曾聽見午間百里藥向江孟亭所做的介紹,重起話頭。

    「他是我的未婚夫。」

    「咦?原來百里姑娘是已經許了人家的?那夫家怎麼還會讓你這樣在外面拋頭露面地四處行醫?」水珠的話呆子也聽得出嘲諷的意味。

    百里藥睨她一眼,不怒反笑,「因為我許的夫家自與別家不同啊。我的未婚夫叫卓君,他自己便是喜歡到處亂跑的人,當然也不會阻止我了。」

    「可男人與女人不一樣啊。」

    「有什麼不一樣?」百里藥對此倒是很好奇。

    「男兒當以事業為重,當然不能整天窩在家裡頭,不過女子卻不一樣,女子最重教養,當女兒時應是三步不出閨門,出嫁了就該在家相夫教子。男女各有分工,這可是古聖先賢們早就規矩好的。」水珠端出不知道讀過幾個大字的古聖先賢,講得似理非理,惹來百里藥一陣訕笑。看小說我就去

    「那些古聖先賢莫不是些男子,片面之言豈可盡信?人生在世,快意逍遙才是真諦,何分男女?我之所以願嫁卓君,便是因為他寧願陪我走遍天涯享受清貧,而不會將我拘於方寸斗室之中供我以滿堂金玉。」

    這番話百里藥說的聲音有些大,與其說是反駁水珠不如說是告訴車外的江孟亭,他們注定是不合適的。江孟亭黯然地垂頭,心知百里藥所要求的生活他是給不了做不到的,今生他與這名奇女子注定是無緣了。

    沈如雪及時阻止了水珠繼續放肆,她不想給江孟亭留下一個訓奴不嚴的壞印象。

    這好像是美元標記,呵呵

    被允許進入苦牢探監的只有沈如雪、江孟亭和百里藥三個人,先行打點的阿水和水珠都被拒之門外。

    「爹爹!」沈如雪低泣著撲向牢門。

    鬚髮散亂,消瘦憔悴的沈良峰一聽是女兒的聲音頓時從昏惑中清醒過來,手腳並用才吃力地挨到牢門前,看來在牢裡吃了不少苦。百里藥看著昔日意氣風發的名醫身上鞭痕纍纍血跡斑斑,頓時感到一種難言地心痛與憤怒。

    「如雪……」

    「爹!爹!您別擔心,我請了欽差大人為您洗血冤屈,您一定會沒事的。」沈如雪放低聲音,悄悄地安慰父親。

    「欽……欽差?大人……」沈良峰彷彿在絕望中發現一根救命稻草,頓時睜大了眼睛努力地想認清女兒背後的兩個人。

    「沈大夫,你別著急,你把事情的前後原原本本地再說一遍,如果你真是冤枉的,我一定會找出真相還你清白。」江孟亭上前一步握住沈良峰伸出的枯瘦的手。

    提起案子,沈良峰就禁不住老淚縱橫。

    「想我行醫濟世,數十年來兢兢鄴鄴不敢有半絲馬虎,那可是人命關天哪。天地良心,我這一生除了治病救人可從未起過歹民,為何……」沈良峰長歎一聲,不勝唏噓,緩緩平復一下心情,才慢慢將事情從頭說起。

    事情是從三個月前開始的--

    半年前,嘉興城的大商人黃從龍突然氣虛微熱,伴有嘔吐之狀,黃府照例延請沈良峰過府診治,由於黃從龍剛從外地經商回來,很像是受了風寒,所以沈良峰就開了一些治風寒的藥方,又開了一些補品就回去了。三天後,黃從龍痊癒,症狀全消,眾人也沒有放在心上。兩天後黃從龍因為趕著要去辦一批急貨就又出門了,誰知回來後再次病倒,這回發病來勢洶洶,調治也不似上次那樣容易。一時好一時壞,間斷地發熱,還常常噁心、嘔吐,過了幾日還開始便血,沈良峰不敢輕忽,詳細診斷後判斷黃從龍的病由肝而發,於是他開了很多治療肝病的藥物,但對黃從龍的病不但沒有任何效用,反而日益沉重,這一點到現在都令他費解。為此他查閱了多種醫書,同時還與城內另外兩位名醫一起為黃從龍會診卻始終得不出個結論,於是黃從龍就這樣一天天地虛弱,最後從發病開始不及一個月便不治而亡。

    本來以那時的醫技水平,得了奇症怪病只有聽天由命,沈良峰至多落個醫術不精的罪名,也不至於身陷囹圄。可是因為黃從龍午夜猝死,快得連後事都來不及交待,他所有的家財就這樣全部落進了手掌財政大權的弟弟手裡,黃從龍的妻子和兩個女兒除了一座別苑什麼也沒得到,這下他的妻女可不幹了,一紙訴狀將沈良峰推上公堂,非指說黃從虎與沈良峰合謀害死了黃從龍。

    奸詐狡猾的黃從虎如何肯認?使了銀子,送了人情,一轉身撇了個乾淨,說自己在兄長病重期間外出經商根本不在家中,無從談及合謀殺害兄長。不過因為黃從龍的死確實有些奇怪,為省麻煩他居然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沈良峰身上,說沈良峰因為黃從龍曾想併購他的藥局而心有不甘亂用藥物害死兄長,再加上那兩個曾經一起為黃從龍診病的大夫作證說沈良峰診病期間獨斷專行,不聽他人規勸,下藥藥方多有可疑,並例如此等種種,一番咬釘嚼鐵的證詞讓沈良峰百口莫辯。公堂上,府衙的杵作會合那兩個名醫一起為黃從龍驗屍,居然得出黃從龍是因為熱寒卻使用傷寒之藥,是因為用藥不當而死的結論,於是沈良峰被一番嚴刑拷打後強拖著手畫了押,就這樣定了死罪。

    沈良峰自覺冤枉,他素來與黃從龍交好,那合併藥局之事不過是黃從龍想入股藥局的一個建議,從來也沒當真過,何來冤仇?他行醫數十年,難道還會不知道下藥的輕重?黃從龍死前他都已經沒有開什麼猛藥,只是一些清肝理氣解毒清血的常規藥物,那些藥怎麼也不可能吃死人呀。更何況黃從龍的病由肝引發,哪來的什麼熱寒傷寒,三月的天氣便是有寒也絕不可能是熱寒,擺明了是誣諂嫁禍。

    可是那府台大人居然糊里糊塗就判了他挾怨報復,致人死命,於是他就這樣莫名其妙被定了個死罪。哎!眾口爍金,他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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