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泛著赤金色彩的鋼鋒之足每一次落地,大地都在崩裂,裂紋如倉皇逃竄開的群蛇,躲避著滅頂之災。
天地金之靈的超凝聚,鋼鋒之足是將力量發揮到極至的存在。面對這等力量的衝鋒,還能面無表情立於原地不動分毫的,可能只有單手輕提巨型戰弓的藩江龍了……
「還來嗎?明明知道自己是切不斷妲己大人的發,還來白費力氣,你真蠢!」鋼鐵的面具下,江龍鄙視一笑,一腳向前,紮穩馬步,反握之弓移動到身前,雙手緊握弓身固定姿態。面對著霸道許哲的衝擊,只有那兩根妲己的髮絲弓弦……
沒有話語也沒有交談,低垂額頭,前傾著身軀,奔跑中的許哲感覺並非快到難以招架,很顯然沒有配合木之靈的跳躍,鋼鋒之足的沉重也成為了他的包袱。不過許哲似乎並不在意,
距離三米,許哲才極限半蹲,一次發勁前躍撲向了面前阻擋去路之人。
半空之中,許哲三百六十度的後迴旋掃踢頓時形成,金色的鋼峰之足如滑過空氣中的戰刀,直接斬劈向江龍的咽喉。
可惜和剛才一樣,擁有弓弦防禦的江龍毫無懼色,只是握著弓身的手變得更緊,等待著看許哲被反彈出去的狼狽姿態。
不過似乎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只見許哲回轉踢來赤金腿足,突然在金色的鎧甲與弓弦接觸的瞬間詭異的膝蓋彎曲了,霸道的力量之是刮過了兩根烏黑的弓弦,摩擦帶來了鳴叫震得身邊眾多的弓弩手士兵紛紛捂耳後退,難受無比。
幸好時間持續的不長,不過三秒之後,那許哲避讓過的鋼鋒之足來到了弓弦內側,腳踏弓弦,以右足落地做支撐,又是猛然發勁,竟在許哲鋼鋒之足的拉扯下形成了滿弦的射擊姿態。不同的是,握弓的江龍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戰弓瞄準的方位。
比較起來,許哲才更像是操縱著他人生命的弓弩手……
「擋我路的並不是妲己,我沒必要跟她的兩根頭髮較勁……如果真要對付妲己的話,只戰勝她的頭髮……我才沒有那麼目光短淺。」許哲話語之間,那一直支撐著弓弦的鋼鋒之足在異變,附著其上的鎧甲在消散,金色的粉如隨風飛舞的沙般不見著,「飛天吧……」
提醒之時,許哲猛然收回了支撐著弓弦的左腳,回縮的弓弦刮起呼嘯風鳴反衝之力遠比剛才許哲承受的更加猛烈,不同的是這一次要承受衝擊的則是江龍。
依舊雙手握著戰弓,鋼鐵面具下的江龍蒙了,身體那麼自然的被掀離了地面,如同一片狂風中的落葉那般毫無力量。
眾多江龍的手下也是看著自己的大人直線的向後飛去,快如閃電。
哪怕空中的江龍極力的控制著平衡,可還是無比狼狽的撞擊在了二十米開外的堅硬泥土大地之上,翻滾出了數圈才停了下來,激盪起大片的塵土。
所有人都在心中不自覺的問著,還活著嗎?就人類的軀體來看,沒有人可以承受這樣的衝擊的。可就能讓魔神信服的實力來說,這樣的打擊還遠遠不夠……
所以,哪怕腿上的鋼鋒之足鎧甲已經散去,立於大地上的許哲依舊嚴陣以待。
「喂,想活命的讓開一點,否則真的會死的喔……」冰冷的許哲莫名其妙的提醒道。
那眾多身邊的人類士兵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單純害怕了許哲,紛紛沿著道路兩旁房屋間的小巷,向後退去。
片刻之後,寬闊的街道上似乎只剩下了許哲與那倒地不起的江龍,以及在許哲身後靜靜等待中的馬隊……
「還能動嗎?如果你是想等我靠近了發動伏擊……你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許哲平靜地述說著,早已看穿了對方的把戲……
「說得那麼輕鬆,好像我真跟沒事人一樣……」二十多米開外,當被捲起的灰塵平靜了下來,用戰弓支撐著身軀,江龍終於喘息的站了起來。一身輕甲被撞破了許多的地方,滿身塵土,臉上鋼鐵的面具下鮮紅的血順著滴落而下。可以看得出,江龍也是受傷不輕,「為什麼不更靠近點?我可是遠距離攻擊系的敵人,拉開距離這等於自己在找死……」
「比起殺你……更重要的事情應該是帶他們離開才對。」微微側頭,許哲示意的是那在自己身後百米開外的同伴,這是許哲能接受的極限距離,如果離開的更遠,許哲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及時的保護大家的周全,「就到這裡吧,你的阻擊確實耽誤了我的時間,而且你也確實的受傷了……以現在的狀態你已經可以跟妲己交代了,沒必要一定要戰鬥到死……」
「你在傳道嗎?說得好像我活下來就一定是你仁慈的傑作……你這樣自以為是的善良真的很讓人討厭,我還沒弱到讓你來同情我……這個世界上,雖然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天生就是怪物,但只要腦子和工具結合,誰都能站在同樣的高度戰鬥……像這樣……」終於,第一次,江龍對著許哲單手舉起了戰弓,側身而立,那顫抖的另一隻手帶著血,用食指與中指勾住了一根弓弦拉伸至了滿弦的狀態。
沉重的張力讓江龍消瘦的身軀都跟隨著一起顫抖了起來,感覺隨時人會被弓所折斷一般。
詭異的是哪怕江龍已擺出了射擊的姿態,可巨大的弓弦上卻沒有與之匹配的箭羽。
「『赤毒』灌注——無影千里殺一王!」一聲平靜地述說,江龍終於放開了緊繃的弦,不像攻擊時的意氣風發,更像沒有辦法再支撐,疲憊的放開了弓弦一般。
猛然,呼嘯回縮的烏黑弓弦之上閃動起耀眼的銀光,光暈由兩端向著中心凝聚,直到化為了一滴纖細似水珠的點,被那收縮的弓弦筆直的射了出去。
銀白的點在空氣中拖行成了纖細的線,不過二十米開外的許哲竟沒絲毫避閃的意思,只是微微的扯頭如同在躲避著襲擊而來的風壓。
只見纖細的線並未貫穿過許哲的身體,而是傾斜的由他的身邊經過,射進了一旁的一棟房屋中。
就在一切都像那麼平靜之時,那纖細光線貫穿過了百米大地上的眾多房屋頓時發生了爆破,房屋由內的炸裂開來,磚塊與木屑飛濺到了天空之中。
大地之上捲起沖天的塵浪,彷彿一條巨龍剛剛由大地上奔騰而過一般。
巨大的變動,甚至驚到了許哲身後的馬隊,眾多的戰馬被落下的碎片嚇得不停鳴叫。
「你想要證明什麼?」立於原地沒有動過,許哲拍去了身上一些碎片,在他的臉上感受不絲毫稱為恐懼的東西,「靠神兵的靈動,也許你確實擁有了和魔神一般的力道,但弓弩類兵刃最大的弱點便是直線的攻擊方式。沒有變化的攻擊套路只要看看你的站姿,我完全用有最小幅度的躲避開……你傷不了我的……」
「確實如此,這樣的結果我早知道了……」聽著許哲的解釋,江龍沒有差異,反倒面具下的他在依舊的微笑著。微笑述說的同時,抬起的食指於中指又一次的勾住了弓弦,「姜來大人的神速又哪是我這樣的貨色可以比較的?所以我瞄準的是他們才對……」
說話之時,江龍已是將一根弓弦拉滿,抬起的弓身微微側離了幾分,瞄準的准心已離開了許哲的身軀,不過在這准心更遠一點的地方,卻赫然是許哲那守護的朋友們。
看到這樣的情景,氣定神閒的許哲渾然一震,呼吸不自覺的急促起來。
「明白了嗎?在你躲避我的攻擊,甚至殺死我前……你都要有覺悟失去一些你在乎的東西……」江龍放開了弓弦,呼嘯刮起的風壓吹散了腳邊大地上所有的灰塵,而由弓弦創造出的纖細靈動的光線筆直的射出,劃過天際衝向了自己的目標。
不再遲疑也不容許遲疑,許哲單手握住了腰後的長劍劍柄,身體重心下移,揮舞的雪白劍刃竟橫向迎擊起了射來的光線。
說是光線,當然極為纖細,許哲可斬的面不過零點幾毫米,哪怕揮劍的手抖動下分毫都會錯過……
而錯過的結果,則是許哲無法接受的……
「斬得中嗎?」還保持著射擊的姿態,江龍頗有興趣的等待著結果的誕生,。
「噹!」突然豪邁的一聲撞擊響徹雲霄,聲浪成環形的向四周擴散而出。
只見單手揮劍的許哲竟真的斬中了光線。不過光線並未消失,強勁力道重匯聚凝成了點,壓迫著許哲向後連退數步……
「給我滾開!!」咬牙切齒狀,許哲咆哮著,那握劍的手臂之上青筋暴露,肌肉鼓起,又是一輪新的力道灌注進了劍刃之中。
原本已招架不住的許哲竟硬生生將這沉重的光點給擊打了出去,斜射向了一座宏偉三層高樓房。
那百米開外本為富人居住的高樓在光點撞擊的瞬間便被撕裂成了碎片,轟隆一聲炸得碎片棉田飛舞,如同加農炮彈擊中了一般。
再看許哲,微微彎曲的身子還保持著揮劍的姿態,忍不住的全身抽搐著。握劍手臂的筋韌彷彿已經斷裂了一般。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連這樣都能硬接下來?有沒有搞錯,雖然很稀薄,可你剛才承受的確實是妲己大人的靈動衝擊啊?」江龍在感歎著,全身起滿了雞皮,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
「計劃改變了……現在的你很危險,必須死……」腳下踏步,許哲向著江龍的方向猛衝而去,哪怕握劍的手臂還沒有恢復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