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衝擊驚動了本就不大的猛虎軍營。從一頂頂白色的營帳中,一下子湧出了眾多的人影。
一些慌張的傢伙甚至還穿著睡衣的,披頭散髮的,連鞋都只穿了一隻便跑了出來的。不過共通的一點便是他們的手中全是緊握著兵刃,什麼長矛,大劍,匕首,就是衝出來的廚子手裡都捏著把菜刀。
軍營通往唯一大門方向的是片還算寬闊的校場,而此刻的校場之上聚集的人影已是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卻無人發言。
突然,人群後方一位身高過兩米之人對著人群兩側使了使眼色。那聚集在人群兩側的數人心領神會,緩慢的成包圍態勢,側繞的向著開啟的大門緩緩移動。
看的出來,剛才使眼色的傢伙便是這裡的頭,不光從他魁梧挺拔的身材可以看出來,那副處變不驚的鎮定氣度就是旁邊的士兵學不來的東西。
「不用擔心,我不會跑的。」至於許哲則更加鎮定了,話語之間腳尖輕點大地一躍而起,一個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側踢,正中了一側開啟的沉重大門。
那厚達二十公分,高達兩人青銅包邊的大門,在許哲的一踢下輕如鴻毛般,啪的一聲又關閉的恢復了原位。
落地後側向走動了幾步,又是同樣的動作不過方向相反而已,許哲關上了最後一扇大門。整個軍營和剛才沒有太大的區別了,唯一不同的便是軍營中多出了一個許哲的身影。
壓抑的氛圍讓人透不過氣來,頗有一觸即發之勢頭……
終於,那一直立於人後的長官走到了人群前來,一身黃銅戰甲緊密的包裹著一具魁梧身軀,隱約從戰甲接縫處,還能看見結實的肌肉。虎頭戰盔做的猙獰異常,如虎嘴之中生出了一顆威嚴的頭顱來,光是站在他的面前都足夠讓人攝攝發抖的。
兩米的個頭和大熊差不多,可從戰爭中鍛煉出的體格更為「軍事化」,每一塊肌肉的強度都是為了更好的去殺人而存在的……
「本將莫嚴,乃此猛虎營總兵長。壯士,何許人也,可否報上大名來?如果你是來投靠我大商,本將可為你引見。」雙手抱拳,莫嚴做禮貌問候之式。雖然許哲已經二話沒說的放倒了自己兩名戰士,但莫嚴卻依舊很有禮貌,可謂已經給足的面子。
「讓我想想……叫我『姜來』好了。」更為自然的回絕了他人的好意,許哲從身後抽出了那把隨身的柴刀。全場都是不由的為之一震。不過許哲並不是用這殺人,而是走到了緊閉的大門之前,平行揮舞的一刀深深斬在了雙開大門接口之處,代替著已斷的門栓,將大門牢牢的鎖死,現在誰也別想從這堅固的軍營裡逃走了,當然許哲也是一樣。
「很是抱歉,我沒什麼興趣加入你們。我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平靜的甚至不帶一絲的波瀾,許哲轉身走到了兩名昏迷士兵的身邊,一手一隻撿起了他們身邊的青銅長槍,再自然不過的擺出了備戰的姿態,「打劫!」
「打劫軍營?」莫嚴也是完全聽愣住了,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對啊,打劫軍營。放心,我不要人命,只要糧食和藥品,順便來幾輛馬車,幫我運回去就好。」並不覺得自己的話中有什麼邏輯性的錯誤,許哲也算是格外的禮貌。
「如果是這樣,那也很是抱歉了……」放下了一直在胸前抱著的雙拳,莫嚴總兵長一雙厚實的大手已握緊了身後的配劍,眼神不再隨和,陰冷的已毫不掩飾赤裸殺意,對天喝道,「猛虎營全體聽令,格殺擅闖軍營狂徒!」
「殺!」
「殺!」
「殺!」
鋒利的長槍齊唰唰的下放槍頭,正對那微笑的許哲,整齊的「殺」聲迴盪於軍營之上,震耳欲聾。
伴隨著殺戮的節奏,成半圓態勢的士兵們一步一步逼向了大門前的許哲。
「有點麻煩了,又不能像妖怪一樣的殺死?看來只能全部打殘了……」許哲無奈的輕聲感歎著。感歎之間,右側一名士兵腳下猛然發勁飛撲了過來。士兵一躍騰空,手中大刀舉過頭頂,作勢如能開山劈石一般。
「閃開!」立於大地之上,許哲不慌不忙,身體輕盈旋轉,雙手夾於腋下之長槍刮出呼呼風壓。
一隻長槍槍背不偏不倚正撞於半空中士兵胸甲之上。「咚」的一聲悲鳴,如撞擊了洪鐘一般。
只見那半空中的戰士還未近許哲之身,鬱悶的狂吐出一口鮮血,倒飛了出去,整整撞到了一片弟兄才昏迷了過去。
沒等旋轉的許哲身子定下,四周湧來的人潮已掩蓋了視線,各種兵刃都是要命的傢伙。在沒有靈動護體,醫學也極其落後的此刻,哪怕並不是什麼致命的傷口,只要是流血過多,或者細菌感染,下場便只有死路一條。
不容有半分怠慢,以一抵千,許哲手中長槍揮舞如雙翼一般,打散了湧來之人,不求一招斃敵,只願能給自己絲毫喘息周旋之力。
而在這不能殺人的戰爭中,最有效的戰鬥方式便是讓敵人知難而退。當然這並不是用口述便能傳達的信息,要做的就是讓他們用身體明白自己的恐懼。
「咿呀!」一次蹲地三百六十度橫掃,許哲一招打趴下了週遭一片。沒等新的敵人上前,手中長槍旋轉,槍頭向下高舉而起。
在其面前躺於地面上的兩名可憐士兵是看著那鋒利的槍頭落下,硬生生竟穿透了大腿之上護甲,更是穿透過了血肉。
「啊!!!!!!!!!」殺豬一般的慘叫伴隨著四濺的鮮血傳出,只叫的人心不由的寒毛一豎。
許哲下手極重,足長兩米之槍一半全都插進了大地之中,不是天生神力者休想拔出。血頓時從傷口向著四周湧開,被貫穿過的士兵只能慘叫著,鑽心的痛遠比被殺更加的可怕。
許哲瞄的很準,並未攻擊骨骼或主血管,而是完全貫穿過了肌肉神經組織,只是讓痛源源不斷的傳給被攻擊的士兵,讓他們慘叫。
由地上隨手又是撿起兩隻長槍,激烈的圍攻之戰持續的上演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圍攻士兵的動作變得越來越遲鈍,已空有架勢卻無實力灌注其中。一些人甚至已經隱隱腳步向後退卻……
恐懼即便不用言語去表達,光是那一張張顫抖的臉龐已能說明所有的信息。
許哲像一個怪物的事實,已經漸漸傳染到了每一位圍攻的士兵心裡。特別是在這混亂的時代裡,妖魔,神仙,鬼怪全是確實的存在,不容不去相信。
許哲也確實不負「怪物」的形象,數百人圍攻了近半個時辰,竟無人能傷其分毫。許哲甚至連步伐都未移動過多少。兩柄長槍足夠其同時面對來自八方的攻擊。
時不時由人群中傳來的幾聲慘叫都只讓圍攻的隊伍士氣越來越低下。
「都給我退下!」終於忍無可忍的,莫嚴怒不可惡的仰天吶喊道,渾厚聲響傳遍軍營。
正打作一團的士兵迅速的向著四周撤離開了數十米之遠。已分不清是聽見了命令還是單純害怕的離開了許哲的身邊……
當那校場之上揚起的塵土隨風的散開之時,才發現在眾多倒地的士兵之間屹立的許哲。
看看他的身邊,大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眾多已昏迷過去的傢伙,而樹立插於地面上半人之高的一根根長槍下,都是定著一位哀嚎的士兵,有被貫穿過了大腿,有被貫穿過了腳背,反正共通的位置便是臉孔全因為痛苦而扭曲著。
至於許哲,單手提著一根長槍,滿身鮮紅血污修飾著一張冰冷的臉。一雙沒有感情的瞳孔掃視過全場,被看之人都是全身渾然一顫。
「一群沒用的東西,平常怎麼教你們的?!以千圍一居然還露出怯弱之色,真是損我大商軍威。虧你們還是猛虎營的戰士?!」莫嚴怒吼的訓斥著,只覺臉上無光。訓斥完後,莫嚴又是扭頭看向了許哲的所在,眼神遠比剛才凝重了不少,「看來你說來打劫,並不是在開玩笑的啊……」
「我不喜歡和陌生人開玩笑,請快一點準備我需要的東西,家裡可還有人提心吊膽的等著我呢。」許哲說著丟下了手中的長槍,向著莫嚴的方向走去,平靜的語氣就好像身邊眾多慘叫的受傷者和自己無關一樣。
「也許你真的很強,強的可將這裡所有人不放在眼中……」莫嚴話語之間,伴隨著金屬摩擦之聲,由身後抽出了那把猙獰的黑鐵重劍,「不過你在挑釁的並不是我或者哪各個人,你在挑釁的是我猛虎營無上的軍威。今天你必須在這裡留下點身上的東西不可。」
黑鐵重劍砸在了地面之上,激盪起了大片的塵土,長約一米有六,寬達一掌,厚為一分,全劍無刃,卻能攔腰斬斷三人合抱之樹,全仰仗的便是揮舞者的霸道神力。
「留下腳指甲可以嗎?」許哲疑惑的問著。
「你的玩笑,真的是很好笑!」嘴角鄙視的抽搐了一下,雙手緊握劍柄,魁梧的莫嚴拖行的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