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迴盪著戰機引擎刺耳的轟鳴,加速的F22直直的扎向了密密麻麻的妖怪戰群。看看那飛來的妖怪,簡直就像黑壓壓的一面參天的牆壁。
戰機的駕駛室中,一位又一位的駕駛員都在為自己默默祈禱。撫摸著幸運的錢幣,妻子的相片,孩子的玩具。可到最後,他們的手卻是全回到了操縱桿上,打開了導彈發射鍵的保護蓋,雷達鎖定儀器尋找著目標。
能不能回去?誰知道?被那些妖怪吃掉一定很痛苦吧?看看他們的獠牙,扎穿肉體時應該不用期待有全屍了……
不過呢,前衝的戰機沒有人放慢過速度,巨大頭盔下的人類駕駛員明白自己來這裡的使命,明白這一戰決定著什麼。
所以即便害怕,他們也在咬牙的前衝著。
「所有戰機預備,鎖定目標!開火!!!!!!!!!!!!!」耳機中傳來了隊長機的命令,所有的成員也在這命令聲中打開了戰機內藏式的導彈發射架。
幾乎是同時,一顆顆拖行著白煙的導彈由戰機下直飛了出去,就像一場人造的流星雨。七十架戰機,一瞬間發射了總共數百枚的導彈,將天空化為了「五線譜」的天下。
所有人瞪大了雙眼,去等待看人類的武器到底對異世界的怪物有何等的作用。
「轟!轟!轟!……」一顆顆導彈在妖怪的群體中炸裂開來,一朵朵圓形的藍色光球連成了片,吞沒著一片又一片的妖怪。
奇怪的是本對火藥類武器可謂毫不懼怕的妖怪,卻被這湛藍光球震得撕聲慘叫。仔細的看去,能隱約看見光團中的妖怪竟是在分解,從大到小,直到完全的消失不見。
「成功了!!!!!!」戰機中的駕駛員們興奮的高呼著,為自己的初戰成績叫好。
就是後方航母戰艦上的眾人也是完全的呆掉了……
「怎麼可能?人類武器居然真的能殺死妖怪?」艦首的閻王比誰看的都更加清晰,扭頭的高聲呼喊的問,「阿爾特,你到底搞了什麼鬼?那些導彈是什麼?」
「電漿震盪彈而已……」帶著淡然的微笑,阿爾特的回答很輕,也不知道閻王聽不聽的見,「這可是新式武器,我的兵工場都還沒開始銷售。在爆炸範圍十立方米內形成強大電場。瞬間達到普通閃電的級別,三百萬伏特。聽說不論任何生靈,在足夠強能量場內便會被分解,似乎不是騙人的?」
「武器不錯,可惜……」昂首看著前方的天空,撒旦平靜的笑著,「不過數量上,我們依舊是絕對的劣勢。」
只見,數百顆的電漿導彈雖在妖怪的陣營中形成了一個又一個苦痛,消滅的妖怪何止百隻,但不過剎那,湧動的妖怪群體便將空出的位置填滿,密密麻麻的繼續的衝向了人類的部隊。
「這些傢伙!」一些戰機駕駛員叫喊的拉扯著操縱桿,強行將飛機拉成了垂直於天空的姿態,回轉的向後撤離,而一些反應稍微慢點的駕駛員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太近的距離與太快的速度使得他們眾多都駕駛著戰機直衝進了妖群。
雖然還有一些人嘗試的回轉,戰機的極限卻並不是靠意識可以超越的,最後戰機也只是以比其他同伴更刁鑽的角度扎進去而已。
撒旦等人是看著那一架架昂貴的戰機被撕成了碎片,在那些妖怪的利爪中,鋼鐵打造的戰機就如同紙屑一般脆弱,輕鬆的折斷了它的翼,輕鬆的挖出了它的引擎。
不過阿爾特倒並不在乎損失了多少的錢,只是對那些被自己帶來的駕駛員們有著一分愧疚……
他們在慘叫,掙扎,反抗,一些人掏出了防身的手槍用最後的生命射擊著身邊的怪物。但卻沒有絲毫的效果……
他們最後還是被眾多的妖怪分成了碎片吞食,鮮紅的血混合著戰機的殘骸墜落向了大海,妖怪們的速度更快了,一部分分離出來去追趕那些剛才逃掉的戰機,而剩下的則是如洪水猛獸一般撲向了那海上龐大的戰艦。
有多少人活下來?誰知道呢?
「一人一邊,注意保護戰艦,我們的標準可不能像人類一樣。」抽出了腰間的緋紅花劍,阿爾特冰冷的最後一次提醒,「不是說能活下來就算贏了,要保證戰艦上的人可以活下來,這才是『贏』,我守船尾!」
說完,一身銀白鎧甲的阿爾特轉過了身去,奔向了戰艦的末端。
「那麼你一個人要守船中端嗎?」左右的看了一下,撒旦微笑的看向了方向,「他們還真是會推卸責任,你要防守的區域可是別人的數倍。」
「真是沒辦法啊,又不是分蘋果,還能爭來爭去的。反正,不能逃避就是了,你不也是這樣對我說的嗎?」微笑的扣著後腦,方向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並沒有因為「被欺負」了而生氣,「好在枷鎖似乎可以忽視距離的進行攻擊,勉強應該守得住的吧?我想是這樣……」
「笨蛋小子,枷鎖也許能自由攻擊所有看得見的目標,忽略距離。可越是遙遠的敵人,枷鎖產生的牽引作用力也就更大,你的左腳需要支撐的反作用力也就越大,搞不好,你真的會死在這裡也說不定喔?」撒旦冰冷的語氣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可你不是說,已經沒辦法了嗎?」方向還是沒明白過來。
「說你笨,你還真是不聰明啊……」撒旦放棄了暗示,長長歎息的明說,「只要你開口求我,我其實可以幫你防禦一邊的。」
「真的嗎?可你不是不能捲進這場戰爭?」方向茫然了,因為從一開始撒旦就表明了自己「觀眾」的姿態,讓「觀眾」下場比賽,還是有點說不過去。
「只要不殺人就好了,只要沒妖怪死在我的手上,當然也就沒問題了。」撒旦打消了方向最後的顧慮,「怎樣,想求我嗎?我很紳士的,只有是有困難的人向我誠心的乞求,我還是可以勉為其難的幫幫的。」擺出了一副尊貴的姿態,撒旦只等面前的人類跪地乞求。
「那麼……左側就拜託給你了。」微笑的拍了拍撒旦矮小的肩膀,方向沒有再多話,轉身的跑向了右舷的甲板邊緣處。
「這算哪門子的『誠心乞求』?」撒旦很不滿,可還是自然的向著左舷走去。面子上的東西,還是等一切都結束後再找回來吧……
就這樣,空曠的戰艦之上,只用四人鑄造起的防禦,如同銅牆鐵壁般等待著敵人的來襲。
而眾多的妖怪也沒有任何的猶豫,聚集在戰艦的上空,密密麻麻如黑雲閉日,只是看著就叫人渾身直起雞皮。
然後,「黑雲」分裂了,一分四份,呼嘯的由上至下撲來。具體有多少,誰又說的清呢?
它們完全沒有要避開防禦之人的意思,因為九尾的命令是盡情的殺。
「來了!」雙劍交叉於胸前,閻王身體重心放到了最低。
「來了!」拖行於身後的黝黑枷鎖在顫抖,不過方向卻是穩如泰山,即便面前撲下的怪物已經掩蓋了自己看到的天空。
「來了嗎?」只嫌它們來的太「慢」了。取下了頭頂上的黑色禮帽,微風吹拂過撒旦稍長的劉海,露出的是額頭上清晰的666印記……
至於阿爾特,他的呼吸變的好慢。選擇防守船尾其實並不是為了佔別人什麼便宜,只是因為想發揮實力的話,只有這裡最「適合」了……
那在阿爾特身後豎起的一塊甲板,本是為了阻擋戰機的引擎尾焰而存在的,不過現在它卻能遮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這樣就好,沒有人看見自己那麼醜陋的姿態,算是為保存最後的一絲自尊吧?
不論如何,阿爾特鎧甲下的身軀開始了異變,原本白皙的皮膚漸漸的失去了血色,化為了灰黑的表皮,尖銳的耳朵如雷達般樹立著。血紅的雙眼沒有了瞳孔的焦點,彷彿完全被血所掩蓋。猙獰的獠牙從裂開的大嘴下暴露了出來,吸血鬼王瞬間失去了人的姿態,已和那些衝來的妖怪沒有了區別。
回到銀白的亞特蘭蒂斯戰艦之上,相視而立的許哲與路西法都在微微的喘息著,胸口的起伏全因為剛才激烈的一戰。
路西法握劍的手收於了身後,只是不想被許哲看見手臂的顫抖。
至於許哲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握著軒轅的手已經麻掉了半邊,可臉上平靜的表情卻沒有變過。
看看四周,直徑百米之內,原本光滑平整的逆天戰艦表面,此刻已經是到處破爛不堪,戰鬥的痕跡證明著剛才的激烈。
「你到底想怎樣?為什麼來這裡?給個答案好嗎?」平服了呼吸,路西法輕聲的問著,這也是自己前來的本質目的。
「其實我也很想回答你。」無奈的攏了攏,許哲笑了,「可說起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裡,我想怎樣?別認為我在耍你,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茫然的時候,反正現在的我茫然的很。
我只知道,活到最後的話……可能就能看見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