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之物,皆具有自己的剋星,狼吃羊,羊吃草,草吞土壤。
循環構成輪迴,輪迴構成秩序。生命本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的鬧劇。沒有誰可真正的萬世不朽,也沒有誰可用權力讓時間停止。
正是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可惜卻沒有多少人真正參透其中的玄機,為些看見的見卻留不住的東西疲於奔命。
不過,即便參透了三界,參透了一切,生靈真的就可以擺脫掉天給自己安排的命運了嗎?
就是最智慧的神靈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吧?至少作為天創造出來的生靈,神,人,魔三界中還沒有這樣的傢伙誕生過。
就是位及魔界之首的撒旦,也不敢說自己超越了三界。
許哲呢?
「你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許哲不明所以的問。
「我有個猜測,需要你幫我證實,能再抽出軒轅給我看看嗎?」撒旦並沒有直接回答。
「軒轅?」雖然依舊不明白撒旦想幹什麼,可許哲似乎相信了面前的魔王,側向平行抬起了右臂,五指緊繃如爪,掌心正對地面。沒有等待多久,跟隨著許哲的念動,犀利的劍鋒竟從許哲的掌心自轉鑽了出來,如出鞘寶劍攝人寒意讓人不敢正視。可惜撒旦不是人,所以目光沒有一刻停止的「觀賞」著。
跟隨著軒轅鑽出的還有其上密不可分的六道枷鎖,漆黑的鐵鏈在那劍與許哲的身體間憑空浮現而出,將兩者緊密的結合在了一起。
當許哲真實的握住軒轅劍柄之時,一派戰士姿態盡顯無疑。
「真是……」撒旦在尋找著形容的詞,「『自然』。」
是啊,也只有這個詞語最能形容此刻的許哲了,原本屬於無人可駕御的軒轅,由許哲召喚起來竟像使喚自己的手腳一般,看不出絲毫兵器與人的不和諧處。
「我也是這麼覺得,自從找到了軒轅劍與身體的脈門之後,感覺身體內部結構用一種我不瞭解的方式清晰起來,只要我想便能馬上找到這靈魂中的劍。而且軒轅也不像從前一樣的排斥我了,雖然說不上已經接受了我這新主人,至少它願意為我而戰鬥了。」輕如揮動羽毛般的將劍橫於了自己面前,許哲還是第一次如此仔細的觀察這與自己捆綁在一起的神兵。
「現在,你試一下,將軒轅全部的靈釋放出來。只是純粹的釋放,不要攙雜其他的情緒在裡面。」輕輕的閉上了雙眼,撒旦如同在聆聽歌劇的觀眾。
「希望你別是耍我好玩,要知道召喚軒轅可是十分消耗體力的。」許哲同樣閉上了雙眼,通過那連接著身體與軒轅的靈魂鎖鏈,將自己的思維傳達到了軒轅之中。
劍也響應著許哲的思緒,散發出的刺眼白芒頓時將整間房間填滿,恨不得要穿透過堅固的岩石牆壁,與外邊天上的太陽比美。
許哲只覺得自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在竭盡全力的展現著自己的美麗羽毛。
可這種展現卻擁有著難以形容的震懾這力……
整棟古堡之中,所有的人類都在噁心的作嘔,所有的吸血鬼都是支撐著牆壁以免倒地。
古堡方圓千里之內,森林中所有的飛鳥受驚的四散,兇猛的野獸也躲回了自己的巢穴中顫抖。
「好……好難受的靈……」躺在病床之上,方向強咬著牙齒忍受那攝人的靈。
「救命啊,頭好暈啊!!!」床邊的黑貓卡比已開始走起了太空步。
走廊上,臉色難看的桑美桑琪支撐的牆壁,來到了那會客廳前,手中握著兵刃,大概是在尋找異樣的源頭。
意外的是阿爾特卻是雙手交叉於胸前靠在了這大門邊,為撒旦與許哲充當起了門衛。
「大人,是敵人的攻擊嗎?」桑美語氣凝重的問。
「不用擔心,沒事的。」阿爾特微笑的安慰著。
「到底是誰的靈?好可怕的感覺,壓迫著身體近乎無法呼吸了。」桑琪似乎並沒有將靈的源頭與許哲聯繫起來。
「我們該慶幸,發出這種靈的人是我們的同伴,否則……真是該死,連我也呼吸急促了。」阿爾特同樣可以感受到部下心中的恐懼。
「好了,已經夠了。」撒旦輕聲的說,一句話救了太多難受的靈魂。
「夠了嗎?」本能的停了下來,軒轅刺眼的白光驟然消失,許哲長長的歎出了一口氣,完全想像不到剛才的幾十秒對於其他的人是何等的難熬。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自然的微笑,撒旦就像解出了一道應用難題的孩子一樣高興。
「什麼和你想的一樣?」許哲茫然的問。
「你拿的其實並不是『軒轅』……」撒旦的話又是引得許哲不由的身體一怔,「至少我能確定,你拿得絕對不是當年黃帝斬殺蚩尤時用的軒轅。」
「你在說笑嗎?難道幾千年來三界裡所有的生靈都被這劍給騙了?」許哲可無法相信這種天大的玩笑。
「我沒說笑,當年蚩尤去人間鬧事,我可一直都在默默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誰叫我們也算是朋友吧?」撒旦雖如此的說,可卻沒有朋友逝世該有的悲傷,「黃帝與蚩尤大戰之時,我也有認真的看。他們打得可是相當的辛苦,只差少許,黃帝也就要死在蚩尤手上了。
其實當時,真正戰勝蚩尤的並不是什麼所謂最強神兵的軒轅,而是黃帝那頑強的生命,還有他那顆想拯救人類的決心,黃帝確實是值得敬佩的戰士。
至於軒轅,要知道當時的軒轅可是無任何封印的狀態,竟然都與剛剛來到人間,只有50%力量的蚩尤打得那麼慘烈?
在我看來,那時的軒轅大概連你現在被捆綁的姿態都比不上,它們雖然擁有著同種的外型,可只有此刻握在你手上的軒轅,才算是三界裡的王者神兵……」
「你是想說軒轅進化了嗎?」不是撒旦的述說,許哲還真不知道這劍的過去。
「別開玩笑的,你以為是看漫畫嗎?哪有那麼多會進化的神兵?兵器就是兵器,在被打造成型後,它們便是戰鬥的工具,再厲害的也只是戰鬥的工具。」凝視著許哲面前的劍,此刻連撒旦都感受到了些許的恐懼,「神兵和神的區別在於,神可以無限制的成長,只要有足夠的時間,靈便可以幾何倍數的成長。
而神兵則是固定的容器,它們擁有屬於自己的極限,無法創造出極限意外的奇跡,奇跡是真正意義上的生靈才能創造的。」
「那你想怎樣解釋我手中的東西?」許哲等待著撒旦的回答,他知道撒旦一定能說出再一次震撼自己心靈的話。
「唯一的解釋便是……『天』想讓它變成最強。」這便是撒旦猜測的東西,「也就是說,為了殺死九尾,天必須創造出稱為最強的兵器,即便他的行為可能違背了神兵的定理,他也不會在乎。
在天強烈的意識下,被子涯找到的軒轅一下子變成了傲視三界的兵器。
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啊,因為如果我現在說所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便說明,子涯和軒轅一樣,都是天選中的使者,代表不能現身的他,殺死攪亂他世界的九尾。
不知不覺間,你已是『天的使徒』。」
「是嗎?」許哲看上去沒有想像中的驚訝,輕輕的揮手,悠長的軒轅劍跟隨著包裹的鐵鏈一同的縮回了許哲的身體之中,「成為那玩弄命運的混蛋手下,真的值得那麼高興嗎?」
「雖然我也很討厭那該死的王八蛋,白癡,畜生,狗屎……」如果可以,撒旦會用自己知道的所有髒話來形容折磨亞蓮的天,「但,這確實是非常特別的發現。因為三界之所以可以如此的共存數萬載,並不是說三界的結界壁有多麼的堅固,而是天從來不肯露面干預三界中生靈的生活。他也從不偏向於某一個單一的生靈,維持著一種看不見卻實際存在的,十分微妙的平衡。
可當天真正偏心之時,便意味著世界將成為那天所選中者的『後花園』,任何只要他想辦到的事情,天可能都會悄無聲息的默默幫忙。
例如你覺得缺錢用了,你也許會恰巧撿到一張彩票,而且彩票還中了頭獎。
知道嗎?你不再需要運氣了,因為操縱運氣的人就站在你的身邊……」
羨慕嗎?即便擁有再強的力量,再崇高的地位,撒旦知道,自己並不是最特別的。也只有被天選中的許哲,才有資格站在和天同等的高度,觀看三界的生靈。
「其實,你說了這麼多,我還是不明白這和我零消耗去神界有什麼關係?」可惜許哲卻無法注意到自己的特別。
「笨蛋,用你的腦袋想想吧,如果你是天選中的人,天又怎能可能讓你被他所創造的結界壁剝削了力量?要知道為了讓你擁有今天的實力,他可做了不少的功夫啊。」撒旦纖瘦的單指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微笑的表情是那麼的得意,「你想什麼時候去神界,我可以幫你打開通往神界的門。聽好了,只是普通的門,換其他人是要消耗力量的。至於你,我就不知道了。」
「我明白了,等我一下,我還有點事情要做。」支撐著身體從那溫柔鄉般的沙發上站了起來,許哲轉身向著會客廳的大門走去。
「去準備下吧,我有的是時間,不用著急。」撒旦知道許哲明白了,可他應該不知道,即便他真的是天的使徒,真的可以做到不借助外力的零消耗穿透結界壁,他終究是要面對多如繁星的神靈,天也不可能真正現身去拯救他的……
到時候,許哲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