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形成了浪,一浪高過一浪。在這宏偉的體育場中,觀眾不再是為一場比賽情緒激昂,而是許哲那輕鬆自若走向妖怪的姿態讓觀眾們熱血沸騰。
人其實是種奇怪的動物,擁有著萬靈之首的複雜社會,用金錢,情感,權力交織成了屬於自己的王國,所以他們是聰明的,是進化後的優秀族群。
但同時,他們也保留著動物一樣的原始本能,例如此刻,對許哲那表現出的可怕力量,他們是如此的迷戀與崇拜。
四萬觀眾的吶喊沒有讓許哲感覺到分毫的興奮,反倒是讓那膽怯的目鼻無格外煩躁。
回想當初凝那傢伙要自己來阻擊許哲時的說法,許哲不過是厲害點的人類。可當真正見到了,目鼻無才發現,用靈氣探知的世界中,許哲就如同一個用光塑造的怪物,單比靈力犀利的絕對已可與八歧此等魔神比較了。
可惜知道的太晚了,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奢望自己2200年的修為不是混過來的,雖然要殺面前魔神般的人類已無可能,但許哲想幹掉自己他也決不容易。
活動完了筋骨,許哲的雙手自然的向下垂去,右手插進了褲袋之中,只有左手暴露在空氣中。手臂之上,扭曲詭異的符咒變化了,散發著湛藍的光暈。
天地之間,水之靈氣在為許哲的符咒而舞蹈著,不再需要任何話語的引導,已是心悅誠服的成為了他的戰力。
一點點細小的水珠違反了地心引力,從週遭濕潤的草地中漂浮而出,向著許哲身邊凝聚。
「去死啊!」雖然外表醜陋,可目鼻無也不是傻子,等待許哲招式成型,自己只有挨打的份了。猛然運足氣勁,腰部那極大的嘴巴壓縮邊小,一團綠色液體球直線的吐出,瞄準了許哲飛去,速度快如子彈。
「轟!」一聲渾厚撞擊傳出,液體團還是比不過許哲天水符的速度,完全被已凝結成形的湛藍蛟龍擋下。感覺不到保命攻擊該有的威脅,綠色的噁心液體團不過像灌滿了水的氣球自然的炸開。
「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立於蜿蜒蛟龍之中,透過其透明的軀體,許哲看見的是本覺無奇的綠色液體竟在高速腐蝕著蛟龍的鱗甲,如同被泊上了硫酸一般。
還沒有反應過來,猛然間,一隻灰黑的手臂竟順著液體腐蝕出的大洞衝過了蛟龍的360度全面防禦,緊緊鎖住了許哲咽喉。不待任何留力,霸道繼續全沖,直到用許哲的身體撞毀了水之蛟龍。
巨大的手臂將許哲甩到了天空,然後又是頭部向下的加速墜落,大地又一次的顫抖,所有剛剛還興奮異常的觀眾現在全閉上了嘴。
「呵呵……呵呵。」十米開外,目鼻無難以置信的笑著,身邊的右臂如鞭子般延伸到了好遠,還是死死的抓著許哲的咽喉不肯放鬆,「你輸了!輸在自己的狂妄!我的唾液可是連骨頭也能融化的毒液。」
「是嗎?」躺在已凹陷下去的草地上,被從十米高空摔下,許哲如無事人般,看著蔚藍的天空,冷漠的眼沒有分毫的改變。
「許哲,你說會很快的。」爬在車窗的位置,吳倩不耐煩的催促過,至於擔心與恐懼好像已被她遺忘?
大概是在這幾天之中,吳倩也終於瞭解了許哲的成長,他已不再是自己認識的只有傲慢個性的調查員了……
「這傢伙似乎有點本事?也許要多花一點時間。「許哲解釋的說。
「完全……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裡?」明明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目鼻無的憤怒在心中隱隱燃燒,延伸的一條手臂之上,瞬間青筋暴露,「不許瞧不起我!!!!!」
咆哮,是發洩的方式,卻不知道,只有弱者才會用此等沒有效果的方式來發洩。
又是一次發力,深鎖許哲咽喉的手臂又被甩上了天空,這一次許哲飛的更高。目鼻無的手臂如風箏的線不斷的向上伸展。一下子,許哲的身影被那太陽的光輝所吞沒,無法目視。
「百米高度,我要你腦袋開花!」又是剎那,可怕的妖怪停止了手臂的伸展,加速的向下摔動的墜落,遠比升上去來的更快。地心引力配合上自己狂暴牽引力,目鼻無有信心摔碎許哲身上的每一個骨頭。雖然這樣也不可能殺死已擁有可怕恢復力的許哲,但卻能給自己足夠的時間逃走。
心中的如意算盤已打定,當目鼻無那飛舞的手臂重新墜落之時,激盪起四濺的草屑如被炮彈打中一般,飛出了好遠。
「沒……沒有了?」攻擊之勢,勢大力沉,試想就是大象也承受不了這樣的衝擊吧?但目鼻無卻沒有絲毫得逞的快感,有的只是一種說不出的茫然。因為在那墜落的中心,再也沒有許哲的身影了。
抬頭看天,一段已被斬斷的手臂,還有一個身影自然的下墜著。許哲繃緊右臂之上,火炎之符格外的妖艷,一圈赤紅犀利靈氣圍繞著整條臂膀,組成了無堅不摧的赤劍。
極限半蹲的正好落於那龐大目鼻無的面前,許哲手上的鋒利赤劍消失不見。可併攏的五指瞬間彎曲成爪子,跟隨著許哲站起的身姿,一團潔白靈光在那掌心之中凝結成球。
所有人都感受了這光的刺眼,如果沒有討厭的太陽,許哲無疑是最閃耀的了。
「放過我好嗎?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目鼻無本能的乞求著,2200年的生命它還沒有活夠。
「正是如此,所以派你來的人殺你才不會手下留情。」低垂著頭,沒有人能看見許哲的表情,「放過你,你同樣會死,而且更慘的那種……我盡量讓你死得舒服點好了。」
右腳前滑半步,膝蓋彎曲,許哲身體放低,紮穩了馬步,一個右手前衝,掌心中發光光團毫不保留的轟進了這可憐怪物的軀體之中。沒有火炎符的灼熱,沒有天水符的刺骨,沒有暴土符撕心裂肺的痛苦,許哲打進妖怪體內的,原原本本是自身之靈,「子涯的拳,空靈勁。」
只見那醜陋的怪物瞬間贊放出了與許哲掌心中靈團同樣的白霞,在這白霞中,目鼻無的身體被分解成了無數的細小碎片,碎片又分解成了看不見的塵埃,在敵人感受到痛苦以前,它已死去。
這是許哲最大的「仁慈」了……
當光霞消失,所有的觀眾全看呆了,原本該在那裡的怪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許哲默默的還屹立在那裡。
「走吧。」轉過了身,許哲向著破舊的甲殼蟲車走去。
這一時刻,看台上的人群才反應過來。
「啊!!!!!!」刺耳的歡呼聲一下子鋪天蓋地的傳向四面八方,好像什麼超級巨星剛剛射進了一個全世界最漂亮的進球。
偌大的電子屏幕之上許哲的臉被放的好大,他就像不懂得驕傲為何物的戰神,神情沒有因為給自己的喝彩而改變分毫。
這更引得觀眾慢叫喊的更大聲,完全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聲帶。
同時,一位膽大的記者,鼓足了勇氣,從那場邊的看板之後翻身躍進了場中,拿著麥克風衝了上去。
距離兩米,許哲不過側頭看了他一眼,馬上讓這禿頂的中年記者呆立在了遠地。
「幹什麼?」許哲用日語冰冷的問著,從那冷漠的臉上找不到心情的好壞。
「您……您好,我是新瀉電視台的記者,打擾您真的十分抱歉,可您的英姿實在讓在下難以遺忘。而且這場比賽是現場直播形式,現在全日本都能領略到您的風采了。您就沒有話想對大家說的嗎?」怯弱的將麥克風遞向了許哲,這記者表現的比見了爸爸更加的恭敬。
「你說這是現場直播的節目對嗎?」許哲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反感採訪?
「快走啊!」吳倩聽不懂許哲嘰裡呱啦在說些什麼,只知道等警察來的就十分麻煩了。
一把接過記者手中的話筒,許哲突然頗有意思的環視著全場,輕聲的問著,「你們崇拜我嗎?」話筒連上了賽場的廣播,四萬多觀眾全能聽見許哲地道的日本話語。
「是!」整齊化一的回答,迴盪在遼闊賽場之上,彷彿是所有人類對許哲的回答。
「是嗎?可我不喜歡被人崇拜。」許哲不變的冷漠又是給所有人的心澆上了一盆冷水,而接下來,許哲說的話卻是比冷水更刺骨的東西,「聽好了無知的傢伙們,我來這裡可不是拯救世界的,別看多了漫畫就覺得壞人都長的怪異醜陋,好人便擁有人類的模樣。
我也不是好人,兩天之後,我將前往大板,我帶著一顆足夠摧毀整座大板的核彈。而我來這裡的目的很簡單,殺光那城中的每一個人。」結束話語的是許哲一個猙獰的笑容,不用去刻意的模仿,許哲已有似惡魔一樣的可怕。
剛才還為他歡呼的人沉默了,整個日本也因為他的話語而沉默了……
輕鬆的將話筒丟在了地面之上,許哲坐進了破舊的瑪莉之中。
「你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臉色好難看。」吳倩好奇的問著,因為那大膽的記者已是面如死灰。
「只是給了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而已……」靠著車窗,許哲又開始了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