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走下去越覺得被許哲那混蛋給騙了!」艱難的從粘稠的黑泥中拔出右腳,前垮一步又踏進了骯髒的齊腿深雜草裡,這樣的爛路從一個小時前就已經開始。所以愛麗斯煩躁的心情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越來越鬱悶……
環視一下四周,本已是清晨陽光明媚的時段,可這裡卻是陰沉的如同隨時能下上一場暴雨一樣。
各種奇形怪狀的樹木為了生存努力的向上生長,一片比一片巨大的樹葉貪婪的聚集著露水吸收著陽光,完全不管樹下的世界是死是活。
於是各類植為了生存,不得不積極的演化,如籐蔓纏繞著大樹吸收著它人的養分生存。
雜草成長在樹下,吸收著落葉腐化,動物化界限時排泄物的養分生存。
在加入各種動物的棲息,這片從前未有人涉足過的土地,便成為了一個為了生存而競爭的戰場。在這裡,普通人類的生存能力可能還不如一顆雜草,可能已經有些貪婪的獵殺者注視到了闖入者,盤算著如何將他們化為這裡的一堆養分?
不過天使煩躁的只是,在這骯髒的土地上,自己被迫換上了一雙難看的黑色皮製跑鞋,不得不將上帝舞鞋收進了行囊之中。
「很顯然,我們確實被騙了。」尷尬的笑了笑,方向抬手插去了頭頂的汗水。「一開始他只比較了兩段路的長度與危險比率,卻從沒告訴過我們道路行走起來的艱難程度。和平坦的草原比起來,在這裡穿行跟蹬山一樣。要是想在這種路段上日行150公里,就是一天24小時不間斷的走都不可能辦不到。
雖然他是讓我們先選擇,但無疑他是在耍詐。「
「等再讓我見到他,我要踢爆他的腦袋。」握緊了顫抖的拳頭,天使真的生氣了。
「別說了,繼續走吧,這裡的植被越來越粗壯,附近應該有水源來著,快咳死了。」拍了拍身邊的大樹,方向向前走去。
愛麗斯無奈的跟了上去,因為自己也同樣的乾咳。
而另一方面,平整的草原之上,烈日當空,齊腰深的金黃枯草連成了片,就是最廣闊的秋季麥田都比不上它來的壯觀。
一陣微風吹過,草叢沙沙作響的擺動如同金色的海泛起了波紋,真是寫意。
也正是在如此的環境中,兩匹健壯的動物緩緩的走來,黑白的條紋說明了它們是斑馬的實質。不過正因為它們是斑馬才覺得奇怪,按照生理習性,它們跟所有的馬群一樣是群居動物。可方圓週遭千米之內,除了這兩隻齊頭並進的傢伙,就沒看見其他黑白條紋的物體了。
難道它們迷路了嗎?
不太像,自少從它們緩慢的步伐與背上的人影來看,迷路的可能性也只有是人為造成的……
跨左在一匹斑馬的脊背之上,閻王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就像正衝鋒殺敵的將軍竟然騎的是頭野豬,笑都能笑死對手半數大軍。
要不是許哲當時盯上了一群斑馬外,只剩下了一群野牛。閻王才不會選擇這跟人行橫道一個色的「坐騎」……
相反的,許哲到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如屍體般穩穩的躺在一邊的斑馬背上。枕著自己碩大的背包,揮動著手中的芭蕉葉,扇著解暑的風。
「咳了,拿點東西來喝啊。」要說這草原上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天空中的太陽了吧?無遮無攔的,蒸發著一切它看得見的東西,許哲也是口乾舌燥。
「是的,『老爺』。」閻王故意裝成丫鬟的口氣,從一邊的背包中拿出了兩個椰子。這是上岸後,許哲特地爬樹摘的,可見其先見之名。
纖細的手指輕鬆的一戳,青色的椰子殼上立刻多出了一個空洞,比被鐵棍燙出的還要圓滑。隨手的滴給了一邊的許哲,留下了一給自己。
「要是有冰塊就好了。」喝著純天然的飲料,許哲還是有諸多不滿。
「你就偷著樂吧,橫穿原始叢林的愛麗斯和那小子,估計現在連塊平地都找不到了。哪像我們,斑馬帶步,椰子當飲料,跟野外旅遊一樣。」閻王開始為那可憐被許哲欺騙的人感歎了。
「切,明明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會吃虧的,為什麼剛開始分路線的時候你不大義凜然的提出來,或者換其他人跟我一組?」許哲無所謂的說著,「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呵呵,被看穿了嗎?你看看我這體格,怎麼能吃那份苦啊?」扣著後腦,閻王微笑的吐著小舌頭。
「可跟著我不一定能佔到多大的便宜,別忘記了九尾對我太感興趣,所有人中很可能最先受到攻擊的就是我們。」許哲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因為躺著喝不好椰青,「而且看百鬼攻擊吸血鬼的架勢,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想幹什麼了,在這片土地上找我們的行蹤真是太過的容易。」
「你的意思是說是九尾在放我們靠近?」閻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只有這麼一種可能,她是個不干寂寞的傢伙,沒人陪她玩,她就全身不自在。這是和她相處後,我認識到的最重要的一點。」許哲凝重的表情證明,自己並不願意想起這個討厭的人。因為回憶起來時,腦海中全是吳倩的臉。畢竟自己沒見過九尾真正的姿態,「為了找到能陪自己玩的人,她甚至能毀滅了一個世界逼這樣的人出現……」
「雖然覺得這樣問是對我神的身份的一種侮辱,但我還是想問,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代表神的閻王向一個人類詢問出路,在神界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可正因為詢問的人是許哲,笑話也變的理所當然起來。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連你們神都拿那混蛋沒有辦法,我又能幹出點什麼新鮮事情?看看九尾到底允許讓我們走到哪裡,到了那裡就該我們拚命的繼續靠近了。說不定你的小命也會丟在這裡……別忘了九尾擁有摧毀靈元的力量,是真正意義上的消滅生命體。」許哲絕對不是在恐嚇,只是告訴身邊掌管死亡的神,死亡距離它其實是那麼近。
「它的強大早在幾千年前我們就知道了,也正因為她太可怕了,總要有一些不怕死的傢伙去解決了她。所以我來了,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幸?」微笑的看向了身邊的男人,和他相比,天上太多的神都是垃圾。因為對九尾的恐懼與憤怒,已經讓他們丟失了神該有的樣子。相比之下,能冷靜看見自己在對手面前是何等渺小的許哲,依舊不停止前進的步伐,他的心理更加堅強。
「其實也不用太在意,不管什麼狗屁宿命的說法,我都要親手幹掉那混蛋傢伙。用我自己的方法……」說完,隨手丟掉了已空了的椰殼,許哲又躺在了可憐的斑馬脊背之上,扇動著芭蕉葉睡了過去。
雖然閻王總覺得許哲有什麼瞞著自己,對於他的「自己的方法」也很在意。不過自己也知道,不想說的部分,沒有人能從許哲的口裡得知的。
悠哉且祥和的前行又開始了……
「找到了!」驚喜的翻過了一片巨大的草葉,愛麗斯先一步發現了正在尋找的水源。
這是一片直徑不過二十米的狹小水塘,清側的甚至能見到水中的綠色藻類,一些本還在喝水的小動物見到陌生人的到來,調頭剎那間鑽進了草叢之中。那敏捷的動作,比滑過天空的燕子都快,全是環境鍛煉出來的結果。
不由分說的快步走到了水塘邊蹲下,愛麗斯從背包中取出了自己的行軍水壺。可憐裡面是空空如野,並不是先就喝完了,只是帶出來時就是空的。雖然是從水邊開始旅途,但海水是不能喝的補給。
將水壺按進了水面之下,看著氣泡咕嚕咕嚕的冒出,這是一上午來最能讓心情愉快的事情了。
可高興的不光只有這天使而已,水面之下,一雙滾圓的大眼正注視著水邊的人影。驅動著自己龐大的身軀,本能的向著她推進。
這是條森蚺,蟒蛇的一種。可在這無人涉足的原始叢林裡,它卻長到了近十三米的恐怖長度,圓形的身體比一棵生長了十年的樹木來的還要粗壯。
它已經一年沒見過這麼大的獵物了,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獵物,比吃過的黑豹更大上了一圈。
即便是非常想品嚐這天使的美味,森蚺也沒有忘記祖先流傳下來的「進餐」次序。
先是保持安靜,悄無聲息的靠近,要像一位最有禮貌的紳士,動作要慢,要溫柔。
然後是計算水的折射率,已幫助正確判斷獵物咽喉的位置,所以最成功的蛇一定要是一位優秀的物理學家與數學家。
最後的一刻便是……
猛然間,一條巨蛇在這打水女孩面前樹立而起,光是露出水面的部分已高如大樹。吐著長信,恐怖的嗤嗤直叫。更恐怖的是張開的雙顎,一百八十度打開的大嘴更像一面肉色的屏風。獨特的嘴部設計,讓這森蚺甚至能一口吞了牛犢。
不過愛麗斯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可怕的怪物,依舊安靜的低頭打水。
只當獵物已被自己的雄姿嚇傻了,巨蛇直撲了上去,瞄準了那雪白的咽喉。
「你找錯目標了。」不管它聽不聽的懂,一邊的一個聲音好心的提醒著。
頃刻間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貫穿了自己那堅固的上顎,強大的力量硬生生帶著森蚺頭部下墜,牢牢釘在漆黑泥濘的大地之上。泥土的味道絕對不是這森蚺想品嚐的東西,暗紅色的血緩緩的流開,污染了原本清澈的水。
「你幹什麼?」終於灌滿了壺水,愛麗斯站了起來,略帶疑惑的看著身邊剛救了自己的方向。
「剛剛看見它想……」方向雖然不期待有什麼感激,可這態度確實讓自己有些茫然。
「你以為我沒能力對付一條蛇嗎?我只是不想這傢伙的血污染了水。不過沒關係了,水我裝滿了,你自己想辦法吧。」灌上了一口冰冷的池水,愛麗斯自然的轉身離開。
「好像幫倒忙了?」歪了歪腦袋,只當是自己多管閒事了。不過自己也不是沒撈到好處,像如此之大的蛇,它的內膽絕對是黑巫師可欲不可求的煉藥佳品。
聳了聳肩,方向開始了採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