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在密密麻麻人群之中,右手緊握著九節長鞭之首,如同緊握著一把匕首。從人群中尋找著縫隙穿過,切開手臂揮動軌跡上一切人的身體。
黑色的灰塵就像揮灑在半空的黑豆,一陣連著一陣的落下。地面上變換的綵燈彷彿又多出了一種黑暗的色彩?
「滾開。」一聲輕語,擁擠人群中的許哲已厭煩了這種被包裹的陣勢。不是命令,更像是對身邊人的提醒。
可惜他們都沒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了也沒時間去躲避。
以許哲為中心,一道銀白之光揮過,最近的一圈可憐傢伙都倒飛到了半空,化為了無數落下了的黑色沙雨。
許哲身邊又清出一塊直徑一米的空間。
再看此時的他,揮動的長鞭纏繞起了自己,這是剛才揮動的結果。右腳腳跟輕踢鞭頭,長鞭反方向一個旋轉,重新纏繞在許哲右臂之上。
這可怕的九節銀鞭在許哲的手中,彷彿就是一條擁有了生命的銀蛇,撕咬著一切許哲想讓它撕咬的人,雜耍般的攻擊方式讓所有的人都怕了。
包圍的吸血鬼們無法控制的顫抖著,全因為站在那裡的人從開始到現在還未受過分毫的傷。這群可憐的吸血鬼連許哲的血是何等味道都不知道……
「還想來嗎?」環視一周,剛剛還要生吞活撥了自己的傢伙,現在一個個都像被打怕了的野狗,緩緩的退卻著。於是,許哲的目光看向了DJ台上,「喂,你不會就嘴巴厲害吧?讓自己的部下一個個的送死,自己站那麼高看,也不怕摔死了。」
許哲的話有了效果,那些顫抖的吸血鬼們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冒死作戰,可自己的老大卻是連手指甲都未動上一下。
疑惑甚至略帶不信任的目光看向了舞台之上……
「一群沒用的東西,對付一個人類也辦不到。先輩只給了你們貪婪的本性,卻沒有給你們一點自尊。」扎非氣憤的大罵著。都說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現在自己才知道,自己養的不過是群「米蟲」而已。
發力前躍到三米高空,風刮身側,吹起上身未扣夾克,露出下方結實的肌肉,看上去是虎虎生風帥氣無比。看的全場吸血鬼們無不崇拜,感歎與迷戀。
鄙視一笑,未等來人落地,前衝三步,身體急速迴旋,飛起一腳正中扎非那暴露的胸口。
那萬眾注目的帥氣人物,又是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倒飛了出去,一頭撞在了五米開外的DJ台前。什麼二代家主的風範蕩然無存,狼狽不堪。
身邊兩位手下好心的想上前攙扶,卻被扎非揮動著臂膀打開。
「都他媽給我讓!!!!」氣憤的近乎吐血,扎非咆哮的一躍而起,胸口清晰的一隻拖鞋印還保留在那裡,「混蛋的傢伙,竟然不等我準備好,卑鄙!!!」
「你是不是腦袋淤血了?我有義務照顧你的耍帥嗎?」許哲不以為然。
台上還被捆綁著的蕾娜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好像已經忘記了正身在的險境之中。
「咿呀!」緊咬牙齒,運氣發力,雙足下的玻璃舞台碎裂,扎非立於赤裸鋼架之上。一身肌肉在燈光下顯得更加堅硬如鐵,連許哲輕鬆的臉色都變了一變。
腳下不敢怠慢,又一次前衝,距離兩米處時,身體空中回轉,優美的如同在舞蹈一般。而手上纏繞的銀鞭又如鬼魅一般直射了出去,瞄準的正是扎非咽喉。
「噹!」的一聲,所有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包括許哲也沉沒了。
鋒利鞭頭硬被扎非用下巴夾在了咽喉間,等同巨毒的銀卻無法進入扎非身體分毫。
「硬氣功?」許哲輕聲自語,回帶鞭頭。畢竟下巴不是手臂,本被夾住的銀鞭掙脫回縮。
一個不張眼睛的笨蛋,站在許哲身後太近,正被回扯的銀鞭貫穿了腦袋,化為了一陣黑灰。
「算你還有點眼力,這具身體連子彈都打不穿,你那『玩具』怎麼傷的了我?」說完,扎非狂笑向著許哲撲去,每踏一步都沿著舞台鋼架軌跡,因為腳邊本能支撐數人跳躍的鋼化玻璃全被震成了碎片。
立於原地未動,許哲臉上依舊看不見任何恐懼的神色,輕揮右手,靈蛇般長鞭傾斜而出。並未攻擊來人,而是射穿了面前兩米開外的玻璃舞台,纏繞上了支撐的鋼架。
勇猛的扎非如同一輛發狂的卡車,根本不在乎許哲玩什麼小把戲,只想親手將他撕成碎片。
緊拽鞭尾,睡衣下的手臂肌肉鼓起,許哲眉頭一重,硬生生將鞭子扯了回來,連帶竟折斷了支撐的鋼架。等扎非注意到時已來不及,踏出的一腳正好踩在了斷裂鋼架之上。整個身軀又像爆胎的卡車,嚎叫的向前摔在了舞台之上,一副狗吃屎的悲慘。
週遭接觸的一切玻璃地板都被震成了細小的顆粒,比那一腳一腳踏碎的更加「壯觀」。
「混蛋!!!!!」一次兩次被如此羞辱,扎非的肺近乎要被氣炸。咬牙切齒抬頭看去,奇怪的是許哲已不在那裡,再看身邊所有的部下,全都是抬頭看天。
隨眾向上看去,這一看扎非的眼睛珠子差點飛了出來。伴隨著地心引力,已在三米高空的許哲加速下墜,雙腳併攏,不偏不倚正中扎非腰繫,強大衝擊震碎了整個舞池上的每一塊玻璃。一些站在旁邊觀看的吸血鬼來不及躲避,全都跌進了燈箱之中。
再看扎非更是淒慘,許哲的攻擊近乎讓他兩頭翹起,口中狂吐一口鮮血,身下支撐的堅固鋼架凹陷出了一個人形。而許哲則是穩穩站立於扎非已斷裂成兩節的脊椎之上……
「千金墜,聽說過嗎?」緩緩的蹲了下來,抓著扎非亂糟糟的頭髮,許哲幾乎是貼在對方的耳朵在「傳授」,「玩Z國功夫,硬氣功?你連皮毛都沒學到。」
「你到底……你到底是誰?」炎炎一息的問著,扎非只想知道這強悍的人類到底是誰。
「一個贖罪的人而已……」許哲的回答估計扎非聽不明白,環繞著酒吧的六隻玻璃櫥櫃突然爆裂。裡面已是脫光了的脫衣女郎跳了出來,張牙舞爪,在酒台之間輕盈跳躍,衝向了舞池正中。只是看那身手,就知道和那些圍攻的垃圾不在一個級別,估計連扎非都比不上她們。
這就是家族的悲哀,二代往往叫囂著自己多麼多麼的厲害,真動起手來則是垃圾中的垃圾。
趁著許哲由背上落下,準備應對圍攻之時,扎非向著DJ台邊,那通往二樓經理室的大門爬去。
「真是丟臉的廢物!」站在二樓玻璃窗前,一位迷眼老頭氣憤的罵道。攙扶著一根紳士手杖,恨不得都要被捏成了碎片。轉過了身去,看那副威嚴的姿態,似乎想親手解決這件事情。
誰叫他正是黑翼宗家大家主,家人受到如此羞辱,自己還躲在背後不聞不問。傳出去,自己還有什麼顏面在吸血鬼中立足?
說起來都怪自己這孩子不爭口氣,什麼不好幹非要開什麼吸血鬼酒吧?本為秘密行動的族群,太過大張旗鼓干擾人類社會,必然出現這樣那樣的變數。
可既然自己已點頭開辦了,自己也只有幫忙將其完善,害的老頭連三天前的集體會議都沒出席。
本和其他十宗家說好合力勸說阿爾特與百鬼合作,現在弄得自己還虧欠了八歧一件「人情」。
只好等今天的事情處理完畢後,再去和八歧聯繫,表示點點歉意了。畢竟每年拿別人上億的好處,也不是白拿的。
一邊想著一邊走向了經理室的大門,大門卻先一步的由外向內的開啟。
一位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老頭的面前,他的出現讓老頭頓時忘記樓下還在進行的打鬥。
「阿爾特?!」眼見披掛著一身黑色長袍的大家主,老頭是怎麼都想不到。
畢竟平時這十二宗家大家主高傲無比,從不主動與任何一位家臣來往。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是派信使傳達自己的旨意,真把自己當成了權傾天下的國王。
「好久不見。」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今夜的阿爾特是那麼的親切。不過老頭卻是在骨子裡發毛,這是最赤裸的恐懼。
「大家主親自到這裡找臣下,真是讓臣下受寵若驚。」驚訝過後,老人不敢怠慢的跪了下來,恭敬行禮。
「不用那麼客氣,起來吧,怎麼說我們也有幾百年的交情了。十一個宗家裡,只有你讓我最為滿意。」拍了拍老頭的肩膀,阿爾特微笑的走到窗前,也是頗有興趣的欣賞起了酒吧中的打鬥。
「謝謝大家主賞識。」得到了阿爾特的允許,老頭才敢站了起來,「請問您這次前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臣下去辦嗎?臣下保證完成大家主的囑托。」
「這個嘛到沒有,我只是來宣佈一件事情而已。其他那幾位在上次的會議中已經知道了。因為你未到,所以我就親自來傳達一下……」雖然如此的在說,可阿爾特的目光卻完全的被許哲所吸引。見那瘦小的人類,獨自挑戰6位戰士型二代吸血鬼,竟游刃有餘,一來二去已將兩人化為了黑塵。阿爾特已經許多年沒見過如此厲害的傢伙了,雖然教廷的除魔師從沒有停止過對吸血鬼的追殺,可那些只會用什麼銀子彈,大蒜汁的傢伙,根本就沒幾個敢像樓下的男人一樣,獨自近戰眾多吸血鬼。
特別是那雙烏黑的瞳孔,阿爾特敢發誓從未見過人類殺戮時能擁有如此平靜的眼。宛如一尊真神,殺戮中沒有激動,沒有恐懼,沒有脆弱,甚至沒有心。
「請問是何事情?」老頭也真的好奇起來,恭敬的走到了阿爾特的身後。
「其實也沒有什麼。」阿爾特的語氣是那麼的輕鬆,「就是阿爾特財團從兩天前開始實行資產私有化,十一宗家徹底被取締。通外敵的你們已經沒有再存在的價值,你們的歷史結束了……」
老頭的瞳孔頓時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