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工夫,他和舞已跑到了巨石前,突然有五個人攔在他面前,他正要用先前的辦法將五人擊倒時,卻驚愕地看到這五人的額頭那條黑線突然張開,露出一隻眼睛。
乍看到那眼睛,東方易心中隱隱覺得不妙,連舞都拉著他的衣服往旁邊閃,但來不及了,從那五隻眼中射出五道刺眼的強光以迅雷之勢衝向他。
「不好,神眼不能開啊!」瑟大驚,強光的方向正向著中心圓石台上,即使東方易的力量再強,也無法抵擋住神眼發出的神光,到時神光會穿過他的身體射到圓石台上,那是用神石製成的,是封魂儀式的必需之物,絕不能損壞。
東方易見狀立刻推開舞,五道神光正好擊中他的身體。
「綠頭怪!」舞驚呼道,想衝上去卻被趕到的淼婆婆拉住。
那五人聽到族長喊話時已來不及了,雖然停止了神光繼續攻擊,但是那五道神光集合起來可是連山都能毀壞的。
「啊!」強光中猛然傳來一聲巨大的吼聲,震得眾人心頭狂振。
「他竟沒被殺死?怎麼可能?」瑟看到刺眼的光中東方易用身體硬生生頂住五道足以毀滅任何東西的神光,那張綠色的臉看起來非常辛苦,但絕對不像他想像的那樣流滿了血,滿臉的痛苦。
「呵……」持久的叫喊聲長長地響了起來,彙集成一道強烈的衝力將東方易擊飛出去,掉落到那個圓石台上
正當眾人以為他死的時候,卻看到他又站了起來,雙手舉起來放在胸前,胸口的衣服碎裂開來,露出燒壞損傷的皮膚。
瑟見到東方易的下一步動作,暗暗叫糟,迅速向他衝去,可才跑到一半,東方易雙手捶地,怒吼一聲重擊地面,一聲巨大的斷裂聲之後,圓石台碎成數片。
「好痛,你們這些傢伙……」他抬起頭,話沒說完一頭栽了下去。
承受五個三眼神族族人的攻擊讓他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沒死已是非常幸運。
三眼神族花一天時間新建了一座石牢,用來囚禁東方易。
淼婆婆從石牢內出來,對等候在外的瑟等人說道:「查過了,他身體內的封印並沒被打開,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冥王羿告訴他,另外一個就是他經歷過一些事從而使以前的記憶片斷浮現出來。」
「我相信羿會遵守承諾,那只有第二個可能了。」瑟問道,「能將他腦中關於舞的記憶全部消去嗎?」
淼婆婆搖搖頭,道:「他不是我族中人,不可能使用封魂,即使能,現在神石製成的石台也被毀了,重新做出一個至少需要三個月,我恐怕到時他醒來又會闖禍,族長,殺了他吧!」
瑟看看淼婆婆,再看看眾人,知道他們都有這心思,可他卻道:「不能殺他,冥王羿已死,我不能讓幻冥之術失傳,囚禁他一生吧,這是我們僅僅能做的。」
「也只有這樣了。」淼婆婆歎了口氣。
這時,三眼神族內唯一的治療師從石牢內走了出來,滿臉的驚愕。
瑟問道:「逸,怎麼了?」
被叫做逸的治療師擦了擦頭上的汗,苦笑道:「他身上的傷全好了,受了五道神光還能活命我見過,但能在一天內痊癒的人卻還是頭一次見到。而且……而且……」他突然結巴起來,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逸,冷靜一點,而且什麼?」瑟怒喝一聲。
「那個……那個男人他……他不是人!」逸說完時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什麼不是人?東方易應該屬於冥人,自然不是人界的人類。」
「不,不是這樣的。」逸很著急,他道,「他是獸,冥界的獸,族長。我們該怎麼辦?」
獸!一個三眼神族遺忘很久的名字,雖然只一個字,但卻代表著他們的夢魘。
瑟苦笑,冥王羿怎麼收了這樣一個徒弟,同時他也自嘲,太久沒聽到獸這名字了,自己的雙手竟然在發抖,太丟人了,這哪是一族之長該有的表現。
淼婆婆的臉上也現出震驚的神情,她對瑟道:「族長,你之前的決定我們不能同意了,我的建議是趁他現在還沒醒來,馬上殺了他,否則後果糟糕啊!」
「族長,別再管什麼幻冥之術了,族人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間啊。」
「好吧,殺了他!」瑟下了決定,並且自己親自走向石牢,他要親手了結他。
但變化陡然而生,一個聲音讓瑟的腳步停了下來。
「嘿,老朋友,我記得自己說過的,沒人可以殺他,包括你!」
渾渾噩噩中,東方易睜開眼睛,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沒事,而且似乎比之前要更有力量,這顯然太不可思議了。
他知道石牢困不住他,可是他並不想從這裡出去。
封魂儀式短期內不會再出現了,這一點他從前來看望他的淼婆婆口中知道,他暫時不會太擔心了。
從石牢外可以看到石牢裡面的東西,兩天內來看他的人超過了百人,據說他們打算喚醒還在沉睡中的人來看他。
雖然他不止一次提醒警告他們自己不是一個被關在籠子內參觀的動物,但人依舊絡繹不絕。
「門票!至少該收門票參觀,否則被人免費觀看的我也就太沒價值可言了。」
除了被人參觀外,讓東方易覺得奇怪的是,每個人看他的眼神與其說是奇怪,不如說是害怕。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裡能讓他們害怕,他所聽說的三眼神族,是連羿那傢伙都忌諱三分的,可他連羿都不是對手。
日子過得很快,快得他都忘記了自己身上還中了修道士的法術,三天的時間讓他身上的法術消失了,那張臉也隨之恢復原樣。
「哇哦,你看他那張臉,原來他長得並不難看。」
「先前的綠毛怪太醜了,簡直就跟傳說中的獸太相配了,現在看上去倒覺得沒那麼可怕了。」
從他們的竊竊私語中,東方易反覆聽到獸這個稱呼,不過他只當做是野獸的簡稱,並沒從眾人詭異的目光中猜出點什麼來。
當他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後,瑟第一次來看他了。
當瑟看到東方易的臉時,他愣了一下,心想果然是他,這張臉我打死也忘不了,他道:「東方易,你可以走了。」
「哦?不怕我再來鬧事?」東方易笑道。
「你不會再來的,我堅信這一點。」瑟冷笑道,「這是我放你走的條件之一。」
「是嗎?」東方易取下手中的黑珍珠問他道,「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嗎?」
「黑珍珠!」
「不,這只是別人給它取的名字,它的前身是顆稀世的黑鑽石,人們稱呼它為陰陽鑽。傳說它一面只能映照出男人的樣子,而另外一面只能映照出女人的樣子,世人得到它之後將它切割成兩半做成兩枚現在的戒指,一面為陰,一面為陽,我手上的黑珍珠,從我得到那一天起在裡面看不到任何的倒影,這是陰戒,而舞手裡的則是陽戒。」
「只是兩枚奇怪的戒指罷了,你說這些跟舞有什麼關係。」
「以前我一直在問師父另外一枚戒指去了哪裡,他沒回答我,只是說:有些東西是不能分開的,即使分開了也總有一天會再聚齊。以前我一直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直到今天才明白,他那時就在暗示我要找到另外一枚黑珍珠,也就是說,要找到另外一枚黑珍珠的主人。」
「無稽之談!」瑟罵道,「東方易,告訴你,我三眼神族不跟外族通婚,即使你是冥王羿的徒弟也一樣。」
東方易瞧著有些氣急的瑟,笑道:「誰告訴你我要跟你們通婚,我只是來找回我的東西。」
瑟怒道:「這裡沒你要找的東西,別再纏著舞,她不認識你,別再妄想干涉我族內的事。」
「難道你沒看出舞不願意那樣做嗎?族長,告訴我,為什麼要對舞做封魂,到底她的記憶裡有什麼東西是你甚至不願意去面對的,身為一族之長,難道連自己女兒一點小小的思想也容不下嗎?」
瑟一愣,他到底怎麼了?怎麼處處被對方的話壓著,可話說回來,他竟找不出對方話裡的一點破綻。
「東方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也不想知道你說的是什麼,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瑟知道自己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東方易走到石牢門口前,腳步剛邁出一步,突然想到什麼,回頭說道:「族長,要是以後有一天屬於我的東西又回來了,我會再回來的,不過,我不擔保到時我會衝動到什麼地步。」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了笑走了出去。
瑟面色一變,想到東方易是獸的真實身份,他有些猶豫起來,猜測自己現在的作法到底會對族人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他心中後怕的念頭才起,騰地站起身,叫道:「等一等。」
「有事嗎?」東方易停下腳步。
「或許……我們可以達成一個協議。」
「什麼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