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東方易從渾渾噩噩中甦醒過來時,看到自己的面前坐著一個熟悉卻又可惡的人,朝著他露出十分可惡的笑容,可那笑卻讓他感到十分親切。
「嗨,臭小子,歡迎回家!」
假如這是一場夢的話,就讓我醒來吧,假如這是真的現實,就讓我睡吧!
東方易仰靠在床頭,雙手緊握做祈禱狀,口中念著不知是自編還是從哪裡聽來的莫名其妙的詩句。
「該死的,你就這麼不想見到你的養育恩人。」羿滿頭黑白交替的白髮,犀利的眼神不時閃爍著微笑,英俊而年輕的外貌跟他的老成的舉止並不相像,如很多人所說的那樣,他是那種見過就忘的人。
他的穿著十分古式,但是其中卻又加入了許多現代的元素,使之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穿著前衛服飾的現代新新人類。
誰都不會將他這個三十餘歲的男人當成是千年的老妖怪,而他看來有些和藹的面孔更不能將其當成一個外人口中的魔。
東方易終於知道自己並不是做夢,而是如假包換的現實,他無奈地笑道:「感謝我的話就不用說了,在那個太虛裡我幫你做的事就當成免費饋贈好了。」
「是嗎?雖然我的目的是想解掉當年我親手下的封印,可別忘了,那樣的事情我自己亦可以輕鬆做到,東方,好好想想吧,這只是我對你的又一次磨練罷了。」
「你這是想抹殺我的貢獻嗎?」東方易可不想被再次被他騙了。
羿顯得無所謂,他道:「你很好地完成了我交代的東西,東方,你回來就好,你休息一會,我們待會再見。」他說完站起身從房間內走了出去。
「童年,我回來了。」
東方易望著房間熟悉的擺設以及那些只有他能辨別出的兒時回憶,心中思緒萬千,那時經歷了殘酷訓練之後回到這裡,他才能得到一點點的寧靜,而也只有這個地方,是羿不會打擾他的處所。
「這裡一切都沒變啊,就連灰塵都沒有,不過……似乎有些許變化?」
他看到床頭櫃擺放著一個小瓶子,他打開一聞發現那是香水,他覺得奇怪,自己一個大男人用什麼香水,這不是他房間裡該有的東西,他下了床打開衣櫃找衣服,卻驚奇地發現在他兒時衣服的中間,還夾雜著一兩件女性衣服,而且還是內衣。
莫非……他這裡曾住過一個女人,然後遺留了這些東西在這。
可無法解釋的是,羿從不讓其他人進到這裡,更別說讓一個女人在他的房間裡留宿。
之後東方易詢問羿為什麼他房間會有女人的東西,得到的回答卻是:你風流成性,我這做師父的管不住你,只好任你胡來,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最清楚了,別來煩我。
明顯的推托之詞,他也不多問,總會有搞清楚的一天。
而接下來羿帶給他的消息,讓他大驚,才發現之前在太虛內發生的一切有多麼驚人。
「雖然我有足夠的實力自由來往於太虛與各界之間,但是我不想,自己親手種下的封印不想親手去破壞,所以嘛,就借由你這個不成器的徒弟來完成,雖然你並沒真正打開那封印,可是封印卻已被腐蝕得差不多了。」
「一千年沒回去冥界,原來冥界早已不是自己想像的那個樣子了,那個寧靜祥和的地方我能想像得到已湮滅了,真是後悔啊。」
「那你為什麼不回去?」東方易覺得奇怪。
「我一百多年前才被從封印中放出來,當時真想殺了所有冥獸師,可是不知為什麼,覺得對那些人總下不了手,大概他們並不是那些兇手,我還是無法狠下心,於是也放棄了回到冥界,在這人界中我還有失落的同伴要找到,現在人已全部到齊,於是就要你去打破封印,我只是沒想到冥界現在不是以前那個冥界了,想回去已很難了。」
「莫非你在那裡的地位已被其他冥人取代了?」東方易知道羿曾是那裡的王者,但一千年的光陰難免不會出現新的王者。
但羿卻搖搖頭,苦笑道:「來到人界前,冥界突然間出現一群惡冥,冥人幾乎無法抵擋他們,我費勁心力才將這些惡冥全部抓住禁錮住,不過現在看來,這些惡冥已跑了出來,並且衝擊我在太虛內的封印,你去的那日它們正好衝破封印,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的小命就玩完了。」
「那冥界的其他冥人呢?莫非都被殺死了?」
「不,他們沒死。」羿平靜地道,「只是被同化了,變成了具有惡冥之力的半惡冥。」
自己的族人被滅族,這是被悲哀不過的事情,羿看不出有任何傷心的表情,可東方易知道,他只是將痛苦埋在心底不被那些將他視若神明的冥人看見,除了……那次他變成魔前所表現出來的。
「羿,我想,有時作為一個王者,適當的發洩其實是很重要的,太單一的表情只會讓人迷茫。」
「你想說什麼?」羿一愣。
「回你的房間,抱著你的枕頭,將你的頭埋下去,有些東西流出來會比較好。」
「你是指哭?」
「放心,本人不會笑你的,會躲得遠遠的。」東方易嬉笑著。
「滾!」羿一拳將他打出去,門也被撞出一個大洞。
「喂,我真的不笑你。」東方易還在老遠大叫。
這白癡,好久沒扁,皮癢了!羿實在哭笑不得,沉默之後的他卻緩緩地道:「你終於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