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曉雯正想召喚出冥獸應對,在她身後的戈如秋卻突然推開她,將她手中長劍舞出數道劍花迎向自己的父親。
戈老一驚,心中大怒,女兒竟然向他出手,真是反了,他一時驚愣之下躲閃不及手臂被刺出一道傷口,血流出滴落到了地上,雖然聲音很輕,但是他卻奇跡般地聽到了,那是親情間的信任滴落的響聲。
戈如秋也呆呆地望著自己手中的長劍,這時,她看到父親怒極的臉猙獰地像極了魔鬼,她真的害怕極了。
「父親,剛才不是我……」她急欲解釋。
戈老怒吼,長劍揮格向戈如秋,劍上黑氣瘋狂溢出變成一把把致命的小黑劍,向她全身飛去。
散發著強大冥力的冥劍所分離出的這些小黑劍,等同於一隻隻縮小版的冥獸,雖然力量不同於冥獸,但是十隻這樣的冥獸一起攻擊,那並不亞於任何一隻冥獸。
這是只有上級冥劍師才能學的上級冥技十劍獸,戈老已將它練到最強,釋放出全部十支黑劍的他忘了他的敵人只是他的女兒,一個四級的冥獸師而已,即使天資再高,實力的差距是無法彌補的,他太生氣了,以至於忘記了面前的人是他的女兒,等到他醒悟過來時已晚了,那些黑劍已無法收回。
戈如秋身後的四女也無法阻止,她們沒到這個實力,阻擋只是徒勞。
戈如秋面對迎面而來的十隻黑劍,卻驚人地平靜,手中長劍在面前揮舞了一圈,那十隻黑劍奇跡般地全部撞上長劍掉落在地化成黑氣散去。而在一瞬間,眾人眼前一花,幾乎看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麼。
戈老震驚的同時卻也鬆了口氣,幸好沒釀成悲劇,他指著她的長劍問道:「如秋,你那是什麼招式?」
戈如秋愣愣地看著自己,不,剛才那不是她,她只記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人用線拉著作出了剛才的那些動作,而她根本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生平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她竟不由地恐懼起來,長劍噹啷一聲落地,雙手微微顫抖起來。
突然間,誰都沒有說話,都直愣愣地看著這對父女。
其實,說是驚詫於女兒對父親出手,倒不如說是女兒那防守的一擊實在太過漂亮,漂亮得不該是她這個年齡所能表現的。
「家主,有人拜訪。」一個戈家人跑進來叫了一聲才打破了僵局。
「知道了。」戈老答應一聲,將視線轉向另外一邊道:「樊家主,事情已不是我能控制,人我也想殺,但你不能在谷內動手。」
樊清也道:「看在戈老面子上,只要他東方易出谷,我就會用盡一切辦法殺死他。」說完和陽頂天走了出去。
戈老看著兩人離去,再轉頭望了女兒一眼也離開了,只留下一聲長長的歎息。
戈如秋失魂落魄地呆立在原地,直到冷傲雪上前扶她坐下,好久才回過神來,顯然,剛才戈老的反應對她的打擊很大。
危機暫時解除,眼下四女最重要的事莫過於怎樣讓東方易恢復。
龍曉雯走到床邊,袖口鋒芒一露,一柄小刀握在手中停留在東方易脖子上,刀刃與脖子幾乎貼在一起。
她要做什麼?殺死東方易?可是她有理由這麼做嗎?
旁邊的人都沒阻止的意思,只有冷傲雪驚奇的眼神,可是看到大家狡黠的目光她頓時也明白了。
某人在裝?這顯然不可饒恕。
東方易睜開了久閉的眼神,露出一絲微笑。
「你幹嗎不躲?」龍曉雯有些惱怒,其實說這是嚇人沒得逞,倒不如說是氣惱他讓她擔心了。
「原因嘛……」東方易嬉笑道,「你會捨得殺我嗎?」
龍曉雯小嘴一撇,嗔怒道:「那可不一定,失手就說不准了。」
東方易哈哈一笑,她還是這樣的言不由衷,不過這點也是討人喜歡的一個理由,否則要像飛夢那樣乾脆就不是龍曉雯了。
不過說到飛夢,他還是大呼吃不消,因為他剛跟龍曉雯說完話她就撲了上來,可憐他的身體還不能動彈,只是能勉強說說話而已,差點壓死他。
凌若璇道:「心兒因為家裡的事還沒處理完,所以這次沒過來,幸好小妹通知得及時,否則你的小命就完蛋了。」
東方易卻神秘地笑道:「我可是很放心,不會有人讓我那麼早死的,至少,半年沒到之前,除非出現比那傢伙還強的傢伙,否則我就算自殺也死不了。」
眾女驚奇地問他那人是誰,可他卻閉口不說了,惹得冷傲雪一時興起幾乎把他掐死。
這時,凌若璇想到一件夏心兒交代的事,她問道:「東方,夏家主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東方易搖搖頭,在戈家這些日子,他連續被戈如秋和曼華糾纏,加上戈家一點口風都不透露,他這事一點進展都沒有,不過關於被人糾纏的事他可不會傻地說出來,否則一定被一群人虐待致死。
「那個……你們說的夏家主是不是一個瘦瘦高高的,留著一頭長髮的人?」一直沒開口的戈如秋突然出聲道。
「你見過他?」
戈如秋點點頭,眼神閃過一絲難色,東方易看在眼裡心知不妙。
「要是我沒看錯的話,夏家主應該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
「幾個月前我看到樊家和夏家的人帶著一個人來到這,那時聽他們說那是被用作試藥的藥人,後來才聽父親說那其實是夏家的前家主,當時來到劍谷兩三天後就斷氣死了,就埋在谷外。」
東方易聽戈如秋說完,回頭與四女數目相望,雖然彼此無聲,但都能聽見對方心底發出的一聲歎息。
深夜,劍谷內的人都早早入睡,白天的一番折騰讓他們筋疲力盡,就連守衛都無精打采。
此時在谷內,卻有一個人在山壁上騰挪移動,姿勢極盡優雅,劍移使得已是出神入化,往近望去,婀娜有致的身材以及那頭短髮將她的身份全盤托出。
戈如秋一個劍移從山壁的最高點往上升去,一下到了谷外。
山頂上,她微微喘著氣,眼神卻瞪向前方。
不遠處,一個人影佇立山頭,晚風吹得身上的風衣飄揚起來,星空的照耀下,他的身影顯得極為暗淡,逼人的殺氣即使再壓制,也無法全部消除,正是這股驚人的力量,將戈如秋從谷內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