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在空氣中迴盪了好久才消失,沉寂下來的懸崖烏黑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
高個和矮個看向懸崖下,歎了口氣,雖然取得的東西很重要,可是他們並沒殺人的念頭,不過以他們一貫的口吻確實會使人覺得他們不帶善意。
「怎麼辦?異獸甲可不能失去,否則很難向隊長交代。」
「下去找,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可不能錯過了,雖然他們是人類,不過找到他們屍體後替他們埋了吧。」
高個和矮個決定了之後,打算下到懸崖下,可正準備行動的他們卻突然神情緊張地望著遠處,一團火紅的東西向這邊衝馳而來,他們頓時張大了嘴巴有一副震驚的表情,彷彿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一隻麒麟從半空凜然落下,似火的熾熱的紅光照得兩人滿面通紅。
感應到東方易失去了聯繫,麒麟不顧暴露身份從暗處衝了過去,正當它想將這兩個壞事的傢伙殺掉洩憤時,卻看到兩張熟悉的面孔,而那兩人看到麒麟的樣子,也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
「混沌,你也活了嗎?」
一句奇怪的問話,讓人摸不著頭緒,但聽到麒麟耳中卻有莫大震撼力,從不輕易流露真情的它竟情不自禁落下斗大的淚珠……
當東方易和戈如秋兩人墜入懸崖下的時候,劍谷內同時也亂開了天。
這樣寂靜的深夜,隨便一句叫喊都會變成巨響,剛才兩人掉入懸崖時發出的喊叫已傳到了劍谷內,而又有人看到天空中飛出一隻渾身冒火的怪物,震驚之餘將全谷的人大叫了起來。
先前本有一次守衛被驚動,但是被曼華攔了下來,說是大小姐在修煉,可現在這叫聲顯然還攙雜著其他的聲音,他們懷疑出事了,於是就連戈雲都驚動了。
可他們找遍整座山卻找不到任何人的蹤跡,而在谷內也找不到戈如秋,這麼短的時間人不可能一下出山,唯一可能就是掉進了懸崖。
戈雲心急如焚看著懸崖下,再亮的燈光都照不到下面,他知道即使是白天也很難看到懸崖底部,下面大部分是岩石,只有一條不算很深的河流經過,在沒找到人之前他只能就算人真掉到下面也要正好掉進河中,否則那僅有的一點生機也就沒了。
現場還有一個人比其他人更緊張,就是曼華,是她慫恿戈如秋答應赴約,還把那段錄像給她看,在她想來,一定是當時兩人起了爭執,然後在打鬥間雙雙落入懸崖。
與戈家人相比,另外一組人已開始在懸崖下搜索。
東方易實在有夠倒霉,要是麒麟早來一步的話,就不會發生墜崖,而且還能擁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可都遲了。
「混沌,你怎麼會認一個人類做主人?」高個問道。
「混沌不是說了嗎,它是逼不得已的,否則它現在還被封印在裡面呢。」矮個替麒麟反駁。
往懸崖下攀爬的兩人顯然和麒麟認識,而且聽起來交情很深,可到底深到什麼程度,大概有千年之久。
人能活到這個歲數,實在是等同於神的存在,但這兩人實在太普通了,要不是身邊有一隻巨大的麒麟存在,誰都會將他們忽略掉。
高個又問:「混沌,那個人類到底是誰?他死了不是更好,你也能恢復自由。」
矮個立時罵道:「笨蛋,混沌怎麼可能那麼笨,它要是不喜歡跟那人類結約誰也逼不了它,既然混沌這樣做,我想那個人類肯定跟一般人類不一樣,你想想,混沌最想找到的人是誰?」
高個略一思索,突然驚喜道:「莫非是……」
矮個笑道:「知道就別說出來,所以趕快幫混沌找到那人類吧。」
可是高個又有了新問題:「那個人類到底有什麼特別的,為什麼只能通過他找?」
「我說你們兩個,可不可以別那麼多話,我在想事情!」麒麟心煩地一聲怒吼,震得兩人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它是想通過東方易找到它原先的主人,也就是它口中時常提到的老大,這才是它真正承認的主人,東方易不過是個臨時的中介點罷了,可這些日子跟這個人類相處下來,它愈發覺得他不簡單,其他冥獸師不該擁有的知識他全會,更令人跌破眼鏡的是,別的冥獸師根本不會去懷疑冥獸怎麼來到了人界,可是他一直在尋找真正答案。
而且,它從他的身上嗅到了不該屬於人的味道,這是它當初一直沒下決心殺他的最大的原因。
距離劍谷十幾里有一片小樹林,一條河流從這裡緩緩流過。
東方易和戈如秋墜崖後正好掉進了下面的河流,因為河不深,所以掉進河內時撞到了河底,兩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順著河流,他們漂到了這個小樹林,將衣服烤乾後決定找一個地方落腳,養好傷後再回劍谷。
因為戈如秋腳傷緣故,所以東方易只好背著她走,雖然是受累者,可他卻是花了好長的時間才讓她同意背她。
「謝謝!」女孩伏在他背上道,聲音細得像蚊吟,可東方易還是聽到了,他吃驚不已,倔強如她也能向曾經的敵人說這兩個人,實在難得。
再好勝再倔強的女孩,即使舉止語氣像極了男人,可是一旦堅強的外表被揭穿,平日從不說不做的事往往會很輕易地說了出來。
東方易心知他該問一下昨晚的事了,他道:「為什麼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性格是兩面的,卻又不肯承認。」
戈如秋似乎略略有些顫抖,按在背上的手有些重,好久她才答道:「我怕別人說我是怪物,因為別人不會像我這樣有兩個人格。」
「沒人當你是怪物,只是你自己認為而已,告訴你一個我的事,千萬別說出去了,其實我也有兩個人格,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真的嗎?」戈如秋覺得這不過是他編造出來安慰她的謊言罷了,再說,她可一點沒看出他有兩種人格。
東方易很嚴肅地道:「是真的,以前有人說我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我卻不知道,別人說我失憶,可是我不這麼認為,哪有這麼容易失憶,所以我覺得那是我另外一個人格做的事,可是沒人說我是怪物啊。」
戈如秋點點頭,對方的話沒錯,其實她更怕的是突然變成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可現在一想,十歲不是更好,說不定還能變得更年輕呢,想到這她也就有些釋然了。
「我有個問題一直很想問你,戈家難道每間房子都像那間十號房屋有秘道?」東方易道。
「不,只有那間有,除了地下監牢外,其他的房屋都是跟你們的住處一模一樣。」
「地下監牢?難道還關囚犯?」東方易眼前一亮。
「嗯,違犯家規的人都要關進去,父親從不允許我進去,只有雲叔叔才有鑰匙。」
東方易瞭解了,回到戈家他一定要到這地下監牢看看。
戈如秋覺得他的表情很奇怪,她記起一件事,道:「回到劍谷後,你得把你會的武技全部教我,我知道你一定是武者裡的高手。」
東方易奇道:「你為什麼想要學武技?冥劍師不是很好嗎?」
「你聽過東方易這個人嗎?我很佩服他,竟然能同時在武者和冥獸師兩者間達到巔峰,我不信自己就不能成功。」
巔峰?有那麼厲害嗎?東方易笑道:「那麼你成功之後呢?」
戈如秋斬釘截鐵道:「打敗他,證明我才是最強的。」
東方易呵呵輕笑:「假如你被打敗了呢?」
「任他處置!」
「這可是你說的。」
「什麼意思?」
「嘿嘿……」
兩人一直走到晌午,在臨近一個城鎮的郊區時,他們遇到打劫了。
這年頭世道不好,盜賊叢生,因為大家都要混飯吃,所以現在的盜賊也十分有組織,而且裝備十分好,大概由於競爭的壓力吧。
東方易顯然這麼認為,眼前的一群人看上去有數十人之多,還是開著汽車來的,而讓他感到驚奇的是,這些人裡有武者也有冥獸師,奇怪的組合,這要是讓協會或者其他武者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幾時他們也能在一起工作,而且還是做強盜。
其中有十幾個冥獸師,從冥力來看並不強,其中最高的一個應該是一個四級冥獸師,而武者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