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也十分識相,它這副皮囊絲毫引起不了人類的注意,於是它跑到樹後躲藏了起來,一直到人類再也看不見的地方。
「只是只爛狗,繼續,把人解決了我們都可以走!」夏千凡十分不耐煩。
爛狗……某獸聽到了一個侮辱性的詞彙,過於強大的自尊遭到了一點點打擊。報復……是必然的!
「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好像是獸吼?」夏千凡疑惑地四周張望,身旁的人也停下,因為他們也聽到了。
很可怕的獸吼,先是很輕,輕到只能豎耳仔細聽,但慢慢地,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到整個森林幾乎都響蕩著這種怪異而可怕的聲音。
等到他們真正感到這種恐懼的時候,另一種更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東西出現了。
他們先是愣住,然後露出驚恐至極的表情,在內心慌亂、不安的情緒下,他們選擇了逃走,遠遠地從這裡逃走,同時忘記了他們還要殺死地上躺著的三個人。
東方易從樹上跳下,看著已恢復成小狗模樣的麒麟,笑道:「你恢復成麒麟的樣子似乎並不嚇人,為什麼他們會害怕成那個樣子?」
麒麟道:「我只是讓自己的樣子變得更加矇矓模糊,而人類習慣將肉眼看到的東西當做是物體最真實的一面,對自己不瞭解的東西往往都會帶有一種恐懼感。」
東方易點了點頭,麒麟巨大的身軀以及猙獰的獸臉已能讓一般人感到害怕,而在看不清真實面目外加麒麟身上那股恐怖冥力的影響下,自知無法抵抗的夏千凡等人自然會選擇逃走而不是傻傻地想要去揭穿真相。
「混沌,要是他們不逃走,你會怎樣?」
「殺!」
當東方易將那昏迷的三人抬到森林後,他們也就醒了過來,看到東方易,他們有些吃驚。
關於這個連協會都無法捉摸透徹的男人,他們稱之為謎樣的男人,除了那些協會高層的領導者,底下的人無法定義他的善或惡,只知道協會曾想招攬他,但卻被拒絕,這樣的冥獸師他們第一次聽說。最近一次聽到他的消息是每個世家都在找他,因為最重要的冥獸篇不見了。
但不管那些傳聞怎麼樣,眼下重要的是他救了他們。
「謝謝你,我們會把你救我們的事如實向協會報告的,我們是來調查夏家最近頻繁出沒森林的事,但是遭到了看不見的攻擊,現在夏家的人竟想殺死我們嫁禍到你身上,我一定會向協會報告這事,嚴懲他們!」
東方易笑道:「不客氣,不過你們受傷這麼重,我送你們去醫院吧。」
「不客氣,我叫坎昆,以後到協會可以找我。」那人憨厚地笑了起來。
東方易剛想扶他們起來,敏銳的聽覺讓他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疾馳聲,他笑道:「看來我不用送你們了,有人來接你們了。」
坎昆一喜,道:「那肯定是地管事來了。」
「我先走了。」東方易不想見到協會的其他人,於是帶著麒麟先離開了這。
金髮金須的老人從遠處飛馳而來,在三人面前停了下來,不怒而威的表情讓他們覺得身體一寒。
「你們怎麼了?」
「地管事,事情似乎嚴重了。」
麒麟的扮相嚇跑了夏千凡等人,但也意外地引起了一場轟動。
夏千凡等人的離去雖然是件好事,而且他們也不會將他們在惡魔森林內發生的事告訴別人,那等於在說他們在森林內另有所圖。現在麻煩的就是協會來的人,那三人一定會將事情的經過告訴協會。
東方易這樣的猜測不幸被言中,而且事情還有另外發展,夏千凡等人見到麒麟的事沒被守住,而是被傳了過去,首先得知的就是冬煬鎮的鎮民。
惡魔森林內出現恐怖怪獸的事情被傳染得眾人皆知,而傳說這種怪物比冥獸的力量還要可怕,現在導致沒多少人敢再接近惡魔森林,現在鎮出入口都有人日夜守候監視,防止只有數百米之遙的森林內會有什麼東西跑出。
一時間,全鎮人心惶惶,人們全然無心耕作,相反,鎮內唯一兩家招收學生的地方卻擠滿了前來學習武技的人,即使他們清楚這可能對那個連冥獸師都對付不了的怪物起不到一點作用,但有一技在身怎說也會心安一點。
這些對東方易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作為始作俑者的他和麒麟依舊在鎮和森林出入自由,不過,在救完人的第二天,他回到鎮上後,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小麻煩這個概念是僅僅對他而言的。
他進到鎮內後,是被小東告知他惹了大禍的。
具體起因是奉天武館的館主張皇糾集全館的人要對付他,當聽說東方易是冷家家主冷君爵兒子的師父後,馬上帶著一幫人來冷家鬧事,本來兩者間就積怨頗深,現在有個導火索,點著燒到了一半,馬上就要爆炸了。
東方易好不容易擠到被數百人保衛的冷家大門口,這裡有一個小,裡面站著的都是權力中心的人物:冷君爵、張皇以及冬煬鎮的鎮長。
鎮長是專門勸架而來,冷君爵滿臉笑意沒任何吵鬧的跡象,但張皇就不一樣了,毒傷才剛剛好的他臉上好幾個水泡,眼圈紅腫,身體顯然不是很好,但精神卻是這裡最激昂的,話也是說得最大聲的。
「冷君爵,你今天要是不把人交出來,別怪我剷平你冷家。」
「我隨時候教。」冷君爵淡然若定,絲毫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冷家雖然人數少於奉天武館,但個個武技精深,不像奉天武館那般良莠不齊。
張皇一聽就要發怒,轉眼卻看到從人群中走進來的東方易,頓時衝上去就要抓他,可是對方卻靈活地躲開他,讓他幾乎摔了個觔斗,他的狼狽相讓冷家的人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張皇面色一寒,昨天他中毒後就知道東方易不好惹,現在卻因憤怒忘了這點,眼下出醜不說還被冷家人恥笑,實在讓他惱火。
「東方易,要是你把龍紋刀交出來的話,我會考慮放過你。」
說到這,他馬上摀住嘴,他意識到自己又惹禍了,關於龍紋刀一定不能讓鎮上的其他人知道,特別是冷家的人,因為他知道所有武者都對這件武聖的遺物狂熱。
果然,聽到龍紋刀的名字,冷君爵神情馬上變了,失聲道:「龍紋刀?你指的是武聖的佩刀?」
事到如今否認也沒辦法了,張皇只好點頭承認。
冷君爵驚歎道:「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聖物,原以為它會永遠埋葬在武聖之墓裡了。」
在場大多數都是武者,自然知曉武聖的生平,以及他終生未離手過的佩刀龍紋,可是在記載中,龍紋刀隨同武聖被埋到了一起,要是他們沒記錯的話,刀該安靜地躺在武聖的墓穴中。
東方易沒像其他人想得那麼多,龍家自千年前就有了龍紋刀,他們自然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特別是武者,所以杜撰一個記載是理所當然的。
「武聖之墓?在哪裡?」他感興趣的是這個。
「進來再說,我詳細跟你解釋,但條件是讓我見見龍紋刀。」冷君爵興奮異常。
「沒問題!」東方易欣然答應。
張皇眼見兩人就要進去,心中著急萬分,忍不住出聲道:「東方易,給我停下。」
冷君爵望了他一眼,道:「要是你也想進來的話,我這裡歡迎反對暴力的客人。」
張皇彷彿看到他嘴角露出的絲絲陰笑,但沒辦法,他不能讓對方先得到龍紋刀,一念之下他邁步跟了上去。
「館主,我們怎麼辦?」外面的人本是被張皇帶來鬧場的,但館主卻要去冷家做客。
「回去吧!」張皇不耐煩地對他們揮手,哪有空管他們。
「武聖之墓就在惡魔森林深處,但除了我和其他幾位長輩外再沒其他人知道了。」
「切!」張皇不屑道:「為什麼只有你們冷家人知道,我們同樣都住在這裡,沒理由你們知道我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冷君爵無奈地笑道:「沒錯,現在這裡發生的事我知道的你一定不會不知道,但千年前的事你可能知道嗎?我冷家一千年前就常駐此地,從沒外遷過。」
東方易問道:「莫非冷家在那時跟武聖有過關係?」
冷君爵頓時笑道:「確實如東方先生所說,冷家先祖曾是武聖近身侍衛,所以知曉武聖一些外人不知的事,至於龍紋刀當時有沒有隨武聖一起隨葬,先祖的記載中並未記載。」
張皇譏諷道:「你冷家記載的也不一定就是正確的,我們誰都沒有能力進到惡魔森林深處,誰能證明武聖的墓就在森林內。」
冷君爵就知道他會這麼說,搗亂的傢伙永遠不會期望一次對他好就會收斂一輩子,這時,突聽東方易道:「這就是龍紋刀!」緊接著一個物件遞了過來。
「別接,上面有毒!」張皇忙道。
他話未完,冷君爵已將龍紋刀拿到手中,他不屑地看了張皇一眼,暗示他大驚小怪。
而張皇則瞪著東方易,因為是他讓他情不自禁有了抵抗之心。
冷君爵持刀在手,端詳著刀身上的紋路,龍紋刀沒有其他傳說中寶刀那般的驚世光芒,也沒有絕世兵刃的鋒利,除了造型有些奇特以及能被人供在殿堂裡膜拜之外,它根本就是一把毫無用處的裝飾品。
但冷君爵一拿到龍紋刀,原本平靜的眼神卻立時起了軒然大波,捧刀的雙手也禁不住顫抖起來,不知是刀太重還是太過於興奮。
「讓我也瞧瞧!」張皇自然不想讓對方獨美。
「小心點。」冷君爵戀戀不捨地將刀遞到他手中。
張皇拿著龍紋刀,他瞧刀的眼神幾乎跟冷君爵一模一樣,想來刀雖然樸實無華,但他們對其的追求不僅僅是刀的表現有多麼華麗,而是對武聖太過於追崇了。
冷君爵道:「根據先祖所敘,當時武聖共有兩名近身侍衛,其中一名就是先祖,另外一名在武聖死後就不知所蹤,不知去了哪裡。」
「那名侍衛姓什麼?」東方易突然問道。
冷君爵思索了好一會才道:「似乎是姓龍,東方先生莫非知道?」
東方易一點也沒猶豫就點點頭,他現在可以猜測出龍家的先祖應該就是那名侍衛,這樣說來龍家擁有龍紋刀也就不足為怪了。
「很抱歉,我雖然知道其中一些事,但我暫時不會說出來,請見諒,我也不能說出這龍紋刀是從哪得到的。」
冷君爵對他的說辭顯得不在意,可張皇卻不滿道:「東方易,你一個冥獸師身上帶著武者的東西,我奉勸你最好還是將他交給我保管,否則我很難保證其他會對你有什麼不好的企圖。」
東方易收起龍紋刀,就聽到了他的威脅,頓時笑道:「那就請你轉告其他武者,就說我隨時歡迎他們到惡魔森林內找我。」
「什麼?你住在那裡?」張皇再說不出什麼話了,那個地方是武者的地獄,誰敢到那自取死路。
「東方先生,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請教。」冷君爵突然變得很嚴肅。
「請說。」
「令尊令堂可好?」
「哦,他們啊,我是孤兒。」
「東方先生已有家室?」
「沒,問這個幹什麼?」
東方易經過冷君爵一番轟炸之後,終於決定告辭。
在他離開後,張皇一把拉過冷君爵,望著嬉笑不已的他,張皇怒道:「冷君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鬼主意,你不可能得逞的。」
冷君爵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張皇不屑道:「自然知道,你竟卑鄙到拿自己女兒做籌碼,但你認為人家一定就會看上你女兒?你認為這樣就能拉攏人家?」
冷君爵大笑道:「張皇,你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有本事你也變出一個女兒來,我那女兒是天仙相貌,哪有人見了不動心的,更何況,我是個開明的父親,會讓女兒自己自由選擇,現在欠缺的就是讓兩人見面的機會。」
張皇心中一動,要是讓他這樣做還真的有可能成功,他就不信東方易能抵擋得住,不過話說回來,難度也還是有的。
「你忘了你女兒脾氣很倔嗎?要是她不同意,你認為你能說服她?別忘了幾年前你連她去當冥獸師都說服不了。」
冷君爵只好無奈地苦笑道:「這好像也是事實,不過這世界上有一句名言,叫做生米煮成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