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滿是寒冰的凍獄,讓進入其中的人都抱緊了身體顫抖不已。
自從認識她們以來,除了那時龍曉雯的事外,東方易還從未感覺他遭到如此的冷漠待遇。
他知道自己那天對舞的舉動有點怪異,也很不該對這麼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伸出自己罪惡的魔爪,但他也是身不由已,就好像喝醉般做錯事。
其實若璇她們也就好了,為什麼連飛夢碰見他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渾然沒了以前纏他的那股勁頭。
而一心想改變這種境遇的他根本不知從什麼地方入手,莫非,以前她們太纏他,而他感到厭煩,現在報應到了?
「唉,舞啊舞,到底怎麼才能重新變成以前那樣?」東方易坐在公寓的陽台上,而舞伏在他腿上酣然入睡,擁有孩子般睡容的她根本不能體會到他現在的煩惱。
「從什麼時候起,我開始習慣她們待在身邊了呢?呵呵,感覺自己像個老頭了。」他苦笑道,手輕輕理著舞的頭髮。身後冷清的公寓讓他大感不適,而那些他要做的事現在一點精力都提不起來了。
而對面的公寓中,四雙眼睛按照慣例盯住了東方易,將他的一舉一動抓在眼裡。
夏心兒愁道:「大姐,東方好像很不開心呢,要不冷戰結束吧?」
冷傲雪卻反駁道:「這怎麼行,不給那傢伙點厲害瞧瞧他哪會知道我們的厲害,堅決冷戰到底!」
「可是……」
飛夢接著傲雪的話繼續說道:「說得對,東方哥哥就是太花心了,就是要好好教育。」
夏心兒哪說得過她們,雖然覺得東方易是有那麼點花心,但看到他那副愁容,還是不忍心這麼做,她只能求助凌若璇了。
「大姐,你說句話吧,是該結束還是該……大姐,你在看什麼呢?」夏心兒發現凌若璇在電視前看著什麼,而發出的聲音似曾相識,好奇的她走了過去。原來大姐正在看那天晚上錄下的錄像,有一個神秘的白衣女孩。
凌若璇笑道:「你們難道沒發覺那個白衣女孩跟舞很像嗎?」
三人馬上點頭,這個現象她們早就發覺了,但並不覺得什麼可疑,因為按照年齡來講,舞比那個白衣女孩要年輕一點,而且樣子也只是有一點相像,兩者間的氣質也是截然不同的。
若璇卻解釋道:「雖然舞表面看起來不像是那晚見到的白衣女孩,誰也不會將兩個人聯繫起來,但是這些天下來,從東方身上我發現很多了疑點。」
「什麼疑點?」眾女的興趣被挑了起來。
「首先,東方對舞也有跟我們一樣的感覺,雖然他沒一點那晚的記憶,但我覺得他們以前一定認識,而對舞這個突然間冒出的女孩,他也認識就有點奇怪了。」
「第二點,乾爹對東方說過舞是他的師父交到他手裡的,大家別忘了當初逼迫我們的也是東方那個師父,難道兩者間我們就不該猜出點什麼?」
「第三點,假設舞是第一次見到我們,一般都會選擇身為女性的我們,而不會將那個臉上寫著色狼兩字的傢伙當做好人,而且舉止還真親密,我們要認清一點:舞和東方都曾失憶,幾位,懂了嗎?你們這些傢伙,為什麼用那種神情看我?」凌若璇說完才發覺三女用很崇拜的神情看著她,讓她剎那有想嘔吐的感覺。
傲雪近乎夢暱地說道:「大姐,凌家祖上有福爾摩斯的血脈吧?」
心兒更是誇張,上前就拉住她的手,泣聲道:「大姐,能找到一年前我丟失的一元錢嗎?」
真被她們兩個打敗!凌若璇哀歎,想想還是覺得飛夢好,從沒說過她這個大姐的壞話,不過……
「飛夢,你搬那個木板做什麼?」
飛夢頭也不回地說道:「開個遺失人類尋找公司,大姐坐頭鎮,保證賺大錢!」
天哪,殺了這些幸災樂禍的傢伙吧!
悲哀,絕對的悲哀,跟這些傢伙生活在一起到底是快樂還是痛苦?看凌若璇哭笑不得的表情就知道了。
這時,「轟」的一聲,巨響將嬉鬧的眾女視線轉向外面。
不在被數雙眼睛監視的東方易將目光轉向舞,心中思索道:「三眼神族!聽起來挺神秘的種族,但舞外表看起來並沒什麼不一樣,為什麼老怪物把她說得那麼厲害,而且還是他交到老怪物手裡的,他幾時跟什麼三眼神族扯上了關係?」
他怎麼也想不通某人為什麼從沒跟他說過有關三眼神族的事,除了冥獸外他對其他這些神秘的族群都十分感興趣,例如洪一等人所屬的狂戰士,就是一個極其稀有的族群,還有其他類似的族群他都曾瞭解過,可偏偏這個三眼神族沒一點印象。
突然,他想起老怪物說過舞不是完整的三眼神族,想來大概是額頭那第三隻眼不見了。
但是眼睛能隨便說沒就沒嗎,大概這就是三眼神族的神秘所在了。
好奇心讓東方易朝著各種匪夷所思的地方想下去,突然,他腦中靈光一現。
「莫非是那個……」
東方易輕輕讓舞離開身體,他朝公寓內走去,在舞房間內床頭,放著那個舞一直帶在身邊的金屬圓盒,最近舞只要待在家裡就很少像從前那般將這金屬圓盒寸步不離地攜帶在身上。
這盒子裡面到底裝著什麼東西?東方易從最初就在猜想,聯想到第一天見舞時她對這個金屬圓盒的重視程度就說明這東西不一般,但即使親密如他,舞也從不讓他輕易碰一下,可這只能愈加增加他的好奇心罷了。
現在老怪物一下說出舞是什麼三眼神族的一員,裡面應該也是屬於三眼神族的物件,那會是什麼東西呢?他真迫不及待想打開一睹其廬山真面目。
「舞,對不住了,要怪就怪老怪物吧,是那老頭挑起了我的好奇心!」
東方易顯然將自己的意願全部歸罪於老怪物身上,不知那個被冤枉的人以後知道他現在的話會不會將其打成豬頭。
這個金屬圓盒跟其他的盒子並沒任何區別,外表光滑,透著銀色的金屬色澤,要不是中間有一條細微的裂縫,不然真以為這是一個實心的金屬球。至於是什麼金屬他就猜不出來了,上面一點摩擦的痕跡都沒有,但摸上去卻又不像是很堅硬的感覺。
他的手觸到了金屬圓盒上,手指摸到一個小凸痕,知道那是開啟圓盒的機關,於是用力按了下去。
一陣白光閃過外加一聲巨響之後,東方易驚訝地看著圓盒內出現的東西,然後瞪圓的眼珠又慢慢變小,直到表情變為茫然,失去知覺的身體朝後一傾,倒了下去。
一抹秀麗的白影倏然飄進房內,望著地上的東方易,悠然歎氣。
另一邊的女孩們聽到這聲巨響,心中一驚,再往對面陽台上看時,發覺人已不在。
不祥的預感像魔咒一樣在心底滋生蔓延,不等有人呼聲,就馬上轉身向樓下衝去,可才挪動腳步的她們,卻突然在瞬間又停頓下來。
一種難以形容但卻十分熟悉的氣息在身後突然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特殊的感覺讓她們忍不住回頭想回頭看清到底是不是心中猜想的那人。
但是讓她們震驚的是,一股無形的力量迫使她們做不了轉身的動作,對方顯然不想讓自己的真面目被看到。
「謝謝你們這些日子對東方的照顧,你們真的很好……」
很熟悉的聲音,眾女馬上聽出這是那晚出現的白衣女孩,但對方怎麼說了這句後就沒說了,但那種壓迫力卻還存在?很快,答應出來了,樓梯口出現的腳步聲說明有人來了。
有鑰匙進到這的人只有藍潔跟白清清,而藍潔被白翼煩得哪有心思到這來,只可能是後者了。
凌若璇一個健步衝到樓梯,將已露出半個身子的白清清身子往側面一扳,幸好沒讓她看到後面的情景。
「璇姐,怎麼了?」白清清疑惑地問舉止奇怪的凌若璇,她的表情太嚴肅了。
「別說話,聽著就是了,記得,現在聽到的一切都不要對別人提起。」凌若璇做了個很危險的手勢,從未見過她這種神情的白清清被嚇了一跳,馬上連動都不敢再多動一下。
「對於那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不該強逼你們,可是那時我真的沒辦法。東方不是一個女孩就能管得住的,而性格各異的你們正好能彌補各自間的差異,將他死死地吃住。」白衣女孩說到這哧哧地笑了起來,似乎想起什麼開心的事感到高興。
「或許對他而言,終日沉迷於冥獸的世界才是他真正喜歡的所在,不過……似乎你們讓他又感到了另外一樣樂趣,至少,在我看來是那樣的。但我也知道,那晚的逼迫讓你們反感,你們一定在心裡恨著我和他吧?」
隨著她話音剛落,被說中心事的一些人在心中暗暗點頭。
白衣女孩笑道:「一年太久了,就到今天結束吧,各位,謝謝了!」
緊接著一陣急速的風聲,久久都聽不到說話聲,眾女也感到壓力消失,轉身看也沒發現任何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