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蒼下 第十集 第八章
    泰坦貴族以謙虛謹慎的紳士自居,他們就連發怒時也有像模像樣的原則。

    原則一,不能打女人;原則二,不能遷怒他人;原則三,要把自己關在房裡,那種歇斯底里的樣子自然越少人見到越好;原則四,要學會反思,想想自己為什麼要發火,最後再確定一下發這麼大的脾氣是否值得。如果你按照這個原則行事,那麼相信怒意很快就會過去。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正在發火,他已經很久沒有發火了!按照紳士的發洩原則,他已按部就班的進行至將自己關在房裡的階段。

    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在發火或是生悶氣的時候摔打東西,但如果你試過,那麼相信你一定會愛上這種發洩方式。不過除非你生在一個富有的家庭,要不是的話,你最好還是安安份份的討生活,發怒摔東西是有錢人的專利。

    奧斯卡最初的破壞已令官邸內這間僻靜的小客室完全變了樣子。油畫斜吊在牆上,沙發翻了個底朝天,書桌的檯面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破洞,作裝飾用的刺劍竟然深深扎進牆壁。奧斯卡還有點理智,他沒去碰燃著蠟燭的燈台,看來他還不打算徹底毀掉這裡。

    親王的隨從都聚在小客室的門外,家裡的女人已被他們打發回房了,他們說親王沒事,只不過在為那台報廢的豪華車駕心疼而已。

    裡奇和偉克上校坐在一張長沙發上,他們一個是管家,一個是機要秘書,算是親王最信任的人了,但這時他們除了交頭接耳之外便再沒別的辦法。事情他們都已聽說過了,如果都林的大官僚都是久經考驗的老狐狸,那麼特勤處總管魯道夫.霍斯無疑是這群狐狸中資格最老、手段最陰險、行動最深沉的一頭!

    將親王的俘虜秘密的、不著痕跡的釋放,在場所有人雖然都明白這樣做的道理和意義,但這不該由殿下自己來做。不管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還是特勤總管的建議,總之,按照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至目前為止所展露出來的性格特徵和行事作風,那麼誰這樣向他提議誰便該死。

    我們可以想像,奧斯卡發過血誓,他不會放過那些人,尤其是那個叫莫爾菲斯的頭目!可現在呢?他被特勤處的頭子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大耳光!魯道夫.霍斯完全清楚這種事絕不應又奧斯卡來做,他完全可以在交接之後由他自己的密探進行皇帝部署的追蹤調查工作。但這個歹毒的傢伙就是選擇了這樣一個對親王殿下極盡羞辱的方式,也許是他神經錯亂了,也許是他想為自己手下死去的那幾名密探報復,但所有人都相信,如果魯道夫.霍斯在退休之後仍有機會回憶這件事,他一定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多拉米.貝辛格終於忍不住了,他已經老了,他要按時上床睡覺。

    「我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在場的人都沒有回應這位犯罪之王。

    「那麼好吧!我去試試!」

    多拉米走到門邊輕輕的敲了敲門,「殿下……」

    這傢伙似乎只吐出一個詞,伴隨重物砸在門上的轟鳴聲,多拉米被驚得向後一小跳。

    「拐棍兒塔裡」興奮的揮起手,「哈哈!保爾先生、薩爾拉先生,你們又輸了!聽到碎裂聲了嗎?這次是那個古董花瓶,快給錢!快給錢……注意,這裡只收現金,拒絕賒欠!」

    暴雪和前聖騎士極不甘心的將幾枚金泰扔到了面前的方桌上,不過他們馬上又為下一件可能遭殃的東西定下了賭局。

    「我可以把門劈開!」

    裡奇看了一眼小戈多,「哦!是的,然後殿下會劈開你!」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默茨海爾男爵也有些坐不住了,現在的親王殿下應該出面主持大局。

    「辦法倒是有,就看那個傢伙敢不敢冒生命危險了!」裡奇微微閉上眼,這個騙子又開始算計人了。「你們知道嗎?對付處在暴走狀態的傢伙,女人最有效,其次就是無賴。」

    「可女人們都被咱們轟走了!」塔裡不無遺憾的說。

    裡奇狡猾的笑了笑。「沒錯,可我們中有個無賴不是嗎?」

    塔.馮.蘇霍伊並不傻,他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不!不!不!你們這些傢伙在欺負我這個外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知道外界對親王殿下的那些傳聞大概都是真的,我可不會冒這個險,我還沒結婚呢!」

    「是嗎?那就是說這場賭局也不算數嘍?」暴雪邊說邊將桌面上的金幣收了回來,薩爾拉緊跟著也高高興興的動作起來。

    塔裡被氣得咬牙切齒,從沒人敢賴他的賬。「你們看啊!在座的人中到底誰是無賴?」

    就在雙方爭持不下的時候,小客室的房門突然打開了,人們驚詫的紛紛起立。

    奧斯卡的頭髮有些亂,不過倒看不出他的眉宇中有什麼不正常的神色。

    「你們進來!真見鬼!我竟然想到辦法了!」

    「什麼辦法?不會是您所說的死無對證吧?」塔裡有些疑惑。

    「不!但差不多!」奧斯卡將倒掉沙發扶了起來,他隨隨便便的坐了下去。「我們要做得逼真一點,他們要逃跑,自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不然就那麼輕輕鬆鬆的任其逃了,估計連俘虜們也會懷疑事情的合理性。」

    「然後呢?」裡奇似乎並不看好事情的前景。「特勤處那邊一定會派人嚴密控制俘虜們的動向,到時恐怕就沒咱們的事了。」

    「不會的!」奧斯卡搖頭,「聯繫多爾姆.奧勒,我們需要人手,需要一些南方面孔。」

    「您要做什麼?」裡奇不安的扭動起來。

    「我要用一群南方人再進行一次行動,目標是特勤處的監視人員,然後把咱們的俘虜重新掠回來。」

    「噗!」塔裡聽完奧斯卡的話後不禁把剛剛入口的咖啡都噴了出來,結果弄得一屋子人都盯著他看。

    「拐棍兒!你有什麼意見嗎?」奧斯卡用危險的目光掃了塔裡一眼。

    「呃……呃……我的殿下,您得承認,您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有些意氣用事。」

    「我知道!」奧斯卡懊惱的別開頭,「但魯道夫.霍斯那傢伙又何嘗不是!他通過嚴刑逼供完全能夠得到一樣的效果,但他非要用這種並不十分實際的辦法!現在好了!把那些傢伙放走會增添多少麻煩?萬一他的密探不能有效的監視那些逃脫的俘虜……呵呵!事情到時就熱鬧了!」

    「所以!我們還是要把俘虜交給特勤處。」裡奇已經想通了。

    「可現在特勤處不要!」奧斯卡的火氣又上來了,他從沒像今天這樣煩躁過。

    塔裡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我的殿下,您去見見皇帝陛下不就行了嗎!您是皇室成員,又是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的未婚夫,所以我覺得皇帝陛下還是看重您的,至少會重視您所說的!只要您向皇帝陳述其中的厲害,相信他會改變主意,我們的這位陛下並不傻。」

    裡奇也點了點頭,「沒錯!魯道夫.霍斯有皇帝的才能得逞,我們也要尋求這種,而且您的確應該回一趟都林!出於禮貌,您必須去看望被看護起來的大殿下和正在西貝格堡養傷的二殿下。還有皇后陛下,公主殿下……」

    「行啦!行啦!」奧斯卡擺了擺手。「難道……就這樣放棄我的戰利品?」

    「哈哈!」塔裡邊笑邊拍了拍大腿。「我知道您為什麼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了!是因為小小姐對不對?我得說,您要是把這看成是男人之間的……」

    「夠啦!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奧斯卡不耐煩的別開頭,他確實是為了男人之間的事才會感到那麼的不甘心。也許他在嫉妒,也許他在爭風吃醋,不過,奧斯卡知道他必須要做決定了。

    「既然這樣,我就回去都林轉轉吧。」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鬆了一口氣。

    「令人頭疼的傢伙就交給特勤處好了,至於特勤處想怎麼對付他們就不關咱們的事了!這樣似乎也不錯,至少萬一發生什麼狀況,皇帝只會怪罪魯道夫.霍斯,而於我倒沒有多大責任。」

    「謝天謝地!您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裡奇由衷的讚歎起來。

    「那……小小姐那邊怎麼辦?」偉克上校有點擔心的問。

    「薩沙……」奧斯卡皺起了眉頭,「我希望她是最後一個知曉這件事的,當然,她不知道的話自然更好。」

    在座的人都點了點頭。

    其實……第二天一早,當親王帶著一個騎兵中隊上路時,薩沙伊小小姐便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她匆匆趕往紅虎的基地,但她被騎士們告知,繆拉少將陪同皇家軍事學院的幾位教授出差了,沒有師長大人的允許,沒有人敢為小小姐打開監室的鐵門。

    薩沙只得在門外與裡面的莫爾菲斯先生交談了一陣,雖然她仍然尊敬這位先生,但這次他們不可避免的爆發了爭論。八名貴族的遇害是不可辯駁的事實,儘管薩沙言辭委婉,但她還是透露了自己對這種恐怖襲擊的譴責。作為一名起義者,莫爾菲斯自然要為同事們辯護,他聲稱這是投奔自由的唯一途徑,他更是認定貴族根本不值得同情。

    薩沙搖頭,「難道投奔自由的途徑就是濫殺無辜?就像你當初毫不猶豫的劫持我一樣。」

    莫爾菲斯冷冷的笑了笑,「濫殺無辜?那是貴族的專利!別用這個詞來形容我和我的夥伴。」

    「作為戰爭的雙方,沒有誰是無辜的!」薩沙斬釘截鐵的回答。

    談話就這樣不歡而散了!也許薩沙會有一點遺憾,因為,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這位思想堅定的革命者。

    奧斯卡在都林一轉就是一星期,他先是去拜會阿爾法三世,其實這位皇帝一直在懷疑特勤處的工作能力,當自己的小女婿提起整件事情的危險性和不確定性後,這位陛下毫不猶豫的收回了呈命,就像小親王說的那樣,皇帝覺得還是應該使用穩妥的方式。

    俘虜到底被移交給特勤處,親王沒再與魯道夫.霍斯碰面,不過他估計特務頭子的心情一定非常沮喪,皇帝的命令只能說明他對特勤處那些策略的不信任,這恐怕是霍斯伯爵最不能接受的。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從頭到尾,奧斯卡總覺得這就像一出滑稽的鬧劇。而這時,都林的氣氛更是充滿傳奇故事一般的色彩。平民百姓的仇富心理在作祟,他們當然希望那些出門乘車,入門有人扶持的大人物死得越多越好,這些人甚至將起義者看成是遊俠一般的英雄人物。他們為百姓謀福利,並且真的敢於挑戰貴族當權者。

    奧斯卡在約會阿萊尼斯的時候遇到了一點麻煩,由於起義者已經把手伸向皇室成員,所以首都衛戍區已將幾位皇親嚴密的保護起來。已被禁足十幾天的公主殿下自然一肚子火,她在奧斯卡還沒坐穩的時候便衝他抱怨,抱怨這個小子為什麼不來看望她,抱怨他一直都不把她放在心上,奧斯卡本來不想跟她吵架,但這位親王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忍受那些莫虛有的罪名。於是他便和公主爭吵,於是他便莫名其妙的被公主哄出寢宮。

    與皇后打交道也不輕鬆!女人們似乎都是一個樣子,羅琳凱特向奧斯卡抱怨的事情竟然和她小女兒說的那些差不多。不過這次奧斯卡學乖了,他裝模作樣的向皇后道歉,並且發誓會像愛護阿萊妮斯一樣對待她的母親。但這並不是羅琳凱特皇后真正想要的,她想要的是自己的兒子結交的是一位真正為其著想的朋友。奧斯卡明白皇后的意思,但他知道這個風韻猶存並不是在維護她的兒子,相反,她正用各種手段摧殘兒子的夢想。

    果然,大皇子盧比勒的心情糟糕透了!他在奧斯卡的面前瘋狂的詛咒那些起義者,他也在抱怨,抱怨奧斯卡為什麼不把那些傢伙全都殺了!抱怨奧斯卡也不給他寫信!不過奧斯卡明白,盧比關心自己倒在其次,關心他的酒店卻是真的。他能夠理解盧比的心情,如果不是這些起義者接二連三的製造刺殺事件,估計這位大殿下仍在斯布亞霍辛做他的酒店老闆,而不是被皇后找到借口請回都林。現在的盧比連上廁所都要帶著聖騎士,估計他要是拿出那些酒店業務來翻看的話,羅琳凱特馬上就會抓他過去打屁股。

    至於二殿下,奧斯卡非常同情他,這個倒霉鬼被刺破了脾臟,如果不是毒醫處理得即時,恐怕這位殿下就那麼見鬼去了。現在的盧比姆斯就像是一條在交配時力竭的野狗,他呼吸細弱,滿臉的病相,不過他可沒有忘記小奧斯卡的功勞。他向妹夫誠懇的道謝,他說如果不是奧斯卡救援即時,恐怕自己已經躺進棺材了;他還說將來一定會報答小親王的恩德!不管真假,奧斯卡並沒把二殿下的話當作一回事。他對這個半死不活的傢伙實在提不起興趣,放下禮物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在這之後奧斯卡又去了一趟巢穴,男爵還是老樣子,不過這位都林城的大佬十分忙碌,他要處理許多事情,因為巢穴裡佔據各個區域的傢伙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之間經常爆發爭執,為地盤,為收入、為女人,哪怕連你家的狗在我家門口灑了泡尿都要找人理論一陣。總之呢!開戰的理由多了去了!為了避免各種類型的亡命徒真刀真槍的拼起來,男爵不得不花大力氣整治秩序,進一步劃清地盤界限,不過,要想這些習慣黑暗的人規矩起來,男爵覺得非要花個三年五載不可。

    似乎就剩下狗咬狗俱樂部沒去探訪了,但奧斯卡實在不想面對那些人形動物,他打發梅勒蒂斯小姐去看望佐埃拉夫人,反正梅勒蒂斯就是從那走出來,她應該不會感到不自在。

    再後來小親王於天鵝山城堡提前舉行了792年的神誕節茶點招待會。他邀請了許多人,有一些是他熟識的,有一些他根本就不認識,但按照管家裡奇的說法,多認識一些首都貴族圈內的知名人士對親王殿下絕對沒壞處。

    經過這幾天,阿萊妮斯的氣焰也降了下來,她儀態萬千的出現在招待會上,並且像個女主人一樣熱情的招呼賓客。奧斯卡明白公主殿下為什麼這麼投入,因為小小姐不在場,阿萊妮斯終於有了充足的時間進行發揮,所以他一直沒作聲,任由公主殿下施展她的社交技巧。

    到了最後的最後,謝天謝地!總算可以回去大學城了!奧斯卡突然有點想念皇家軍事學院,不過他已有一個月沒有觸摸書本,估計雷洛.托馬斯將軍不會給他好臉色。

    「殿下,前面那輛馬車的主人希望能夠送您一程。」

    奧斯卡有些詫異,「是誰?」

    「對方沒說,只說是特勤處的。」

    「特勤處?」奧斯卡瞇起了眼睛,「請他過來吧。」

    騎士將一名穿戴連頭斗篷的瘦弱男子請了過來,在上車之前,一名水仙軍官還搜查了他全身,在確認沒有這個傢伙沒有攜帶武器之後才允許他登上親王的馬車。

    「行了!魯道夫.霍斯伯爵,快把那東西脫掉,您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個得了什麼傳染病的巫師。」

    「您認出我了?」魯道夫取下了斗篷的帽子。

    「我聞到了你的氣味。」奧斯卡笑瞇瞇的取出裝有熱茶和點心的儲物籃。雖然他對特務頭子的突然造訪非常好奇,但他不會讓自己表現得像一個冒失的小孩子。

    「謝謝您!」魯道夫接過了親王遞過來的茶杯,不過顛簸的馬車令茶汁溢出了一些,特務頭子望著身上沾染的茶漬無奈的笑了笑。「暴雪先生,介意將那條毛巾遞給我嗎?」

    奧斯卡和保爾迅速的交換了一個眼色,他們都有些震驚,這個世界上能將殺手之王和他本人對上號的傢伙並不多。

    「謝謝!」魯道夫滿意的擦了擦污漬。

    奧斯卡這就有些不耐煩了,他的臉色已經轉冷。

    「閣下,您不會是來向我炫耀特勤處的魅力吧?」

    「呵呵!殿下,值得炫耀的人是您!」伯爵愜意的嚥了一口茶水,「看看您的周圍,有那麼多大名鼎鼎的人物服侍您,您應該感到驕傲才對。」

    奧斯卡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他最擔心的事情莫過於那些跟隨自己的超級囚徒露出馬腳。現在這種擔心終於成為現實了!但奧斯卡還是有點懷疑,他認為這個時間應該更晚一點,如果魯道夫.霍斯真的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那麼……事情就麻煩透了!

    「殿下,我輔佐三世陛下已經二十幾年了。這些年來,殿下身邊的內侍寵臣換了又換,但我從沒見過任何一人得到比您更多的恩典,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

    「是談條件吧?」奧斯卡在心裡嘀咕一聲,他不清楚魯道夫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跟自己說這些,也許……他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只不過是按照他那些密探的調查進行了一番猜測。

    「雖然我太清楚您的具體所指,但我想咱們確實有必要談一下。」

    「這就好!」魯道夫點了點頭,「首先呢,我要為前一次的事情向您道歉,三世陛下已經找我談過了,當時的確是我考慮不周。」

    「哦啦!是這樣嗎?」奧斯卡強自擠出一臉笑容,「那麼我也要向您道歉,您知道嗎?貴處那幾位特勤人員死得實在是冤枉,因為我以為他們是一夥匪徒。」

    果然!魯道夫.霍斯就算再深沉也受不了這種刺激,他在聽到親王的話後不禁渾身發抖。

    「恩……既然這樣!咱們也別談這些無關痛癢的事了!殿下,對於未來,您有什麼打算?繼續與我和我的特勤處鬥下去嗎?」

    奧斯卡裝出一副受驚的樣子,「天啊!伯爵閣下!是誰向您灌輸這種概念的?我什麼時候跟您作對過?您仔細想想,我有嗎?就算有也是我無心造成的,難道那幾位冤死的密探就那麼受您重視?再說那件事也得到皇后陛下和宮廷長官閣下的許可,我記得拉斯頓.坎佈雷侯爵負責皇室書記處,您的特勤部門也歸這位侯爵管轄,連他都默許了您還在氣什麼?」

    魯道夫.霍斯持著茶杯的手在不停的顫抖。如果不是為著那個目標,他早就利用手裡的證據將小親王關起來了。不過,這是遲早的事!當這個死胖子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魯道夫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心花怒放。

    「好吧!算是您的無心之失,但我是說未來!我看重的是未來!未來您懂嗎?」

    奧斯卡點了點頭,他知道分寸,特務頭子已經被刺激得差不多了!

    「是的!我懂!您放心好了,未來絕對不會再發生那種事情。而且,我的未來還需要您多多提點,多多幫助。」

    魯道夫惱火的撇開頭,他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跟這個討厭的小傢伙進行和解。

    「哦對了!我突然想到……您沒理由這樣做!」奧斯卡疑惑的說。

    特務頭子也驚訝起來,他沒想到小親王會這麼敏感。

    「哦啦!是不是阿爾法三世陛下派您過來的?您知道嗎?陛下一直在抱怨我對特勤處的態度有問題。結果呢……您就來了!」

    魯道夫沒好氣的瞪了親王一眼。「算您猜對了!三世陛下不想看到我們之間存在不穩定的因素。」

    「那您自己是怎麼看的?」奧斯卡繼續追問。

    魯道夫思索起措辭,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難道要告訴這個討厭鬼自己是來應付差事的嗎?

    「怎麼說呢!多一個朋友沒壞處,多一個敵人沒好處,要是您的會怎麼選?」

    奧斯卡笑了笑,「是的,您說的完全正確!不過我們真的要感謝三世陛下,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如果繼續惡化下去,那麼相信得到便宜的只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等著看咱們笑話的傢伙!」

    「這個我比你更清楚,不然你認為我會冒著嚴寒跑來送你嗎?」

    奧斯卡哈哈大笑,他此時已經攬住了特務頭子的肩膀,兩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對出門旅行的好朋友!「行了我的伯爵大人!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我做得十分過分,這個我自己清楚,但您還是讓步了,這令我非常慚愧,那麼我也應該用實際行動表現出一點誠意對不對?」

    魯道夫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他副蒼白的病容已經緩和了下來。

    「關於刺殺事件的調查有進展嗎?」

    「還好吧!您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

    「您真是算了吧!說出來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知道那些起義者已經被您手下的瘋子折磨死好幾個了,但您仍然一無所獲不是嗎?」

    雖然這算不上什麼丟臉的事,但作為特勤處的首領,魯道夫還是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這麼說……您能為我提供幫助?」

    「幫助算不上,只不過我已經查清了那名刺客首領的身份。」

    「那個莫爾菲斯?」魯道夫欣喜的坐直了身子。

    「沒錯!莫爾菲斯是假名,他原名叫費裡林,莫菲斯是他的姓。這傢伙出生於南方小城普利茨的一個富裕的酒商家庭,直到現在,他的父親、母親、妻子兒女仍然在那定居。所以……接下來要做什麼不用我再提醒您了吧?」

    魯道夫確實非常高興,這個訊息可以省掉他不少麻煩。

    「看來,阿歐卡亞小姐的手腳要比我手下那些廢物快得多!」

    奧斯卡瞪起了眼睛。

    「呵呵!殿下,這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您的官邸突然多了一位來歷不明的女伯爵,我不是瞎子,對這種事自然會查清楚!」

    奧斯卡突然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秘密是這個特務頭子不曾掌握的。

    「不過您放心,無論是這位女伯爵,還是您的那些隨從,阿爾法三世對他們都不感興趣,他只希望咱們在未來多為他辦事,少給他惹麻煩。」

    奧斯卡輕輕點頭,他終於明白皇帝的心意,這位陛下是在維護他,真的與特勤處過不去的話,倒霉的人一定是自己,而不是面前這位莫測高深的特務頭子。

    「伯爵閣下,看來您手下的密探並不都是廢物,他們中還是有一些極為高明的傢伙。」

    「也許吧!不過……您不介意的話我就送到這兒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目送魯道夫.霍斯登上了特勤處的馬車,一邊的殺手之王滿臉凝重的湊了過來。

    「看來……在您身邊,有一個沒被察覺、地位又非常突出的……」

    「我知道!」奧斯卡打斷了保爾的話,既然這個隱藏在自己身邊的密探能夠確定阿歐卡亞的真正身份,那麼他在官邸中的地位一定不低,絕對不能放置這樣一個傢伙在身邊!不過,奧斯卡在見識到特勤處無孔不入的威力之後又不免懷疑,既然魯道夫.霍斯有這樣一張牌,為什麼他要向自己透露出來呢?他應該知道自己會對他的密探採取怎樣的措施,難道……他打算犧牲這個傢伙?還是……那個密探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呢?

    不管怎樣,「找到他!埋葬他!」

    暴雪點頭,「遵命,殿下!」

    回到家之後,奧斯卡將迎接他的每一個人都打量了一遍,最後他連招呼都沒打一下就將阿歐卡亞拉進書房,沒人知道他跟女伯爵談了些什麼。

    梅勒蒂斯,還記得這位小姐嗎?她曾是狗咬狗俱樂部的一員。說起來,阿歐卡亞就是通過她才進入親王的視線。這位小姐是被佐埃拉夫人送過來的,她是女伯爵的侍女,到目前為止,她已在親王的官邸工作一年了。

    「小小姐!您看這件怎麼樣?」

    薩沙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下那件綴有裘皮裝束的禮服,「梅勒蒂斯,放下吧!不用忙了,我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倒是你,不用照顧阿歐卡亞嗎?」

    梅勒蒂斯微微一笑,「小小姐,阿歐卡亞比任何人都懂得照顧自己,而且她陪親王殿下出門去了,所以我就在官邸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情能幫得上忙!」

    薩沙在床上翻了個身,「他們去哪了?」

    「好像是一個招待會!但具體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梅勒蒂斯留意到小小姐的眼中閃過失望的神色,她不禁垂頭笑了起來。「小小姐,也許這些話不應該由我來說,但您和殿下的冷戰已經持續一個月了,您關心他的話就應該告訴他!」

    「有必要嗎?」薩沙從床上爬了起來,她開始翻看自己的禮服。「似乎沒有我的關懷,他一樣過得十分開心。」

    「小小姐,開不開心只有您和殿下自己才知道!」

    薩沙懊惱的推開搭掛禮服的巨大衣架。「啊……好煩啊!」在叫過一聲之後,也許她還覺得不夠,於是便極不淑女的踢飛了一個鴨絨枕頭。

    「小小姐,要不然……您去找殿下談談?」

    「不!」薩沙氣惱的扭回頭,「我已經不怪責他了,可他還是那副臭樣子,我一定要等到他先向我道歉,不然我就一直不理他。」

    梅勒蒂斯苦惱的搖了搖頭,「可這樣對您沒好處啊?親王殿下是一個極為要強、極為好面子的男人,他不會輕易低頭的。作為女人,您要像哄小孩子一樣對付他,要不然他不會放下身段的。」

    「那我呢?難道我就注定沒人哄?沒人疼?他是我的哥哥,他讓著我、討好我是天經地義的事,可這個傢伙就是不屑去做!」

    梅勒蒂斯又搖了搖頭,「我的小小姐,您的理解有誤,親王殿下可沒把您當妹妹!」

    梅勒蒂斯突然湊近薩沙伊的耳朵輕聲說:「他當您是女人,而且,是一個成熟的女人!」

    胸部遭偷襲的小薩沙猛的驚叫起來,原來她在臥室裡只穿著薄薄的絲製睡裙。

    「啊……你這個傢伙!我饒不了你!」

    女孩們很快便在床上撕打一團。當奧斯卡目睹這一切時,他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

    「抱歉……打擾了!我……我是不是要迴避一下!」

    「哦天啊!」梅勒蒂斯幾乎是從床上跌了下來,而小小姐則是瘋狂的拉扯被子護住了自己的全身。

    梅勒蒂斯知道需要迴避的人其實是她,不過她在臨走時還不忘跟小小姐咬耳朵。

    「別忘了!你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你有很多辦對付他!」

    薩沙的面孔早已紅成一道晚霞,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奪門而出的梅勒蒂斯。

    臥室裡就剩下孤男寡女,若是平常,薩沙伊根本不會感到任何不自在,可現在不一樣了。梅勒蒂斯多少都影響了她的心緒,如果……如果哥哥真的把她看成是一個……一個……

    「薩沙!你長大了!」奧斯卡邊說邊摸了摸鼻子,「可我沒想到你還像小時候一樣穿著睡衣在房間裡胡鬧!」

    薩沙伊感到自己的臉孔在燃燒!她恨不得掩在身上的被子變成一座冰山。

    「你……你都看到了?」儘管哥哥曾熟讀她的胴體,但薩沙還是感到害臊。

    「是的!」奧斯卡開始不停的摸鼻子。他沒有錯過任何一處令人目眩神迷的景致,他的妹妹真的長大了!

    「不過!我正在考慮是否要把你從被子裡拖出來打一頓屁股!」

    「不要!」薩沙伊向後縮了縮。

    不過奧斯卡已經忍不住了!他猛的俯下身體撅住了妹妹的嘴唇。薩沙立刻便忘記呼吸,接著她便感到口腔中闖進一個濕熱的舌頭。

    第一次!奧斯卡第一次這樣深入的佔有妹妹的嘴唇,和他想像中的一樣,那裡溫暖、濕潤,充滿奶油布丁又或是香草乳酪蛋糕的味道。

    薩沙的雙手緊緊扶住哥哥的胸口,她不敢睜開眼睛,她艱難的吞吐唾液,不過她很快就發現,唾液中竟然含有煙草的味道,她不喜歡煙草,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如此著迷?如此需要!

    還沒結束嗎?薩沙感到哥哥壓住了她,她還感到睡衣的肩帶已經被一隻滾燙的大手帶向手肘。奧斯卡終於放開了妹妹的唇舌,薩沙呼出濃重的喘息,她稍稍仰起頭,這樣可以令哥哥盡情品嚐她的脖頸,和她的耳朵!

    「哦天啊!是耳朵!」當薩沙感到耳垂上傳來的麻癢快令自己崩潰的時候,奧斯卡突然發出一聲怒吼!

    小親王猛的推開妹妹!他不敢再進行下去了,就算多麼渴望也不能再進行下去了!

    小小姐再次拉過厚重的被子,她不知道哥哥為什麼在一番纏綿過後要坐得離她遠遠的,不過女人的天性使她隱約感到,這樣一來自己確實安全了不少。

    「這麼說……你原諒我了?」

    小小姐愣了一下,不過她馬上就醒悟過來,「剛才……你來了多久?」

    奧斯卡促狹的聳了聳肩,「不多一會兒,剛好聽到你要哄孩子那一段。」

    薩沙揀起一顆枕頭擲了過去。

    奧斯卡接到了,他將枕頭放好,作勢便躺到上面。

    「我的小薩沙,你應該承認,咱們倆個都有一些孩子氣。」

    薩沙拿過奧斯卡的胳膊放到了自己身下,「孩子氣的只是你!我是一個成熟的女人!」

    奧斯卡聽畢不禁大笑!

    「你不是和阿歐卡亞去參加什麼招待會了嗎?」小小姐問得有些酸流流的。

    「嗯,又是一年神誕節,鋪張浪費的好時節,你知道前些日子我在都林辦的那次花費多少金泰嗎?」奧斯卡氣憤的伸出五個指頭,「整整五萬金泰!這要是在水仙郡,足夠家裡的一個方面軍用一年的了!」

    薩沙拍打了一下哥哥的頭,「首都貴族就是這種樣子,不過我可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奧斯卡迎上妹妹的眼睛,「回到有你的地方難道不好嗎?」

    薩沙抵受不住哥哥的目光,她將頭埋進奧斯卡的臂彎。

    「哦對了!」奧斯卡吻了一下妹妹的額頭,「那位莫爾菲斯先生,他不是你的朋友嗎?雖然他在特勤處吃了一些苦頭,但還是被家人保釋出去了,他簽署了保證書,而且這份保證是大主教簽署生效的,他若是再參與任何違反泰坦法典的事,連神明都不會放過他!所以你不必再擔心,估計他再也不會與起義者有什麼瓜葛了。」

    薩沙欣慰的笑了笑!

    「奧斯卡!別讓我怕你!更別讓我失去你!」

    奧斯卡微微一笑,他的妹妹還是第一次這樣流利的稱呼自己的名字。

    「我發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忘著懷裡的薩沙伊,奧斯卡有些慶幸!他在慶幸妹妹相信了他的話,一個危險的起義軍首領有被保釋的可能嗎?魯道夫.霍斯利用莫爾菲斯的親人作要挾,他成功得到了特勤處想要的東西。然後,這一家人被秘密處死,頭顱更被送回南方,就掛在他們故鄉的敵樓上。

    奧斯卡從一開始便打算向薩沙隱瞞這件事,而且要瞞……就要瞞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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