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蒼下 第一集 第一章
    一場短暫而猛烈的暴雨剛剛席捲了多摩爾加,帝國近衛軍的莫郎左.哈寧中將大人打開了他辦公室那扇寬大的的落地窗,雨後令人陶醉的清新空氣爭先恐後的闖入了瀰漫著寇巴雪茄那使人窒息的煙氣的房間。如果你要是奇怪為什麼有人這麼拚命的吸食寇巴雪茄,那麼近衛軍上尉偉克會非常直接的告訴你,「滾開好麼?中將大人的心情非常不好,難道你想到勞動營或者是『煤坑』裡去旅遊麼?如果不想,那麼就滾開!趁早滾開!」

    偉克上尉的嘴巴一向很討人厭,這是他在中將辦公室裡做了五年機要秘書,而軍銜始終沒有獲得提升的根本原因,對此這位上尉先生卻非常不以為然,如果他想,只要他的頂頭上司一句話,他就可以躍生為少校甚至是上校,可當他的妻子向他抱怨時他總是習慣性的拋給這位夫人一個大大的白眼,「如果我把一次要求中將大人為我幫忙的機會浪費在這種小事上的話,那麼我的下半輩子一定會暗淡無光的!」

    偉克上尉的邏輯在不久的將來就會體現他的價值,可是他和他的主子如果將手頭的這件緊急事件處理不當,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是空想,搞得不好他和中將大人都會成為他們所管理的監獄中的新的一員。那樣的話那些苦役犯會非常非常歡迎他們的。

    作為帝國近衛軍的一名中將,莫郎左.哈寧伯爵是少數幾位從沒上過戰場而又對帝國有著重要貢獻的將軍之一,可是伯爵大人很清楚,如果沒有皇帝陛下和帝國東方那位大人的關愛,他是不可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的。說到對帝國的貢獻,那只不過是書面上的措辭,莫郎左中將的真正身份只是一個典獄長,一個泰坦帝國甚至是整個西方世界最大的監獄的典獄長。在這位伯爵大人那長達十六卷的回憶錄中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是多麼為他的監獄而自豪,當然,如果他不能很好的處理放在他面前的那份名單的話,他的回憶錄根本就不會存在。

    是的,放在伯爵大人那紅松木辦公桌上的是一份名單,確切的說是一份申請特赦的名單,可是這份名單如果放在帝國司法大臣的辦公桌上的話,那麼它的命運肯定是被撕個粉碎,而後扔到窗外,但是泰坦帝國的國王陛下為了表彰中將大人十多年來的鞠躬盡瘁,非常豪邁的將沒有填充名字的特赦令交給了哈寧伯爵,而最開始的時候莫郎左確實為這項天大的榮譽喜翻了心,可是他如果知道他面對的將是這樣一副局面,相信聰明的中將大人是無論如何也會讓皇帝陛下收回呈命的,但是這些都是中將大人的腦袋裡胡思亂想的事情,這份名單如今非常安詳的躺在中將大人的辦公桌上,似乎一點也不好奇它會給泰坦帝國及莫瑞塞特王朝帶來怎樣的波瀾。

    中將又點燃了一支特大號的寇巴雪茄,刺鼻的煙霧不甘的隨風飄散,雨後的冷風並沒有讓中將的頭腦清醒,反而讓它開始隱隱作疼。無論如何還是要將這件事處理完,中將無奈的目光終於再次投注在那幾頁列著一長串名字的紙張上。

    排在第一位的是帝國的頭號敵人,東面異教徒們控制的波西斯帝國的一位將軍,渥薩卡.穆罕目德,儘管同為軍人的中將先生非常欽佩這位異教徒將軍,可是這並不代表中將忘記了這個傢伙有多危險,原因就是這位將軍的名字,只有經異教戰神承認的最勇猛的戰將才能被授予穆罕目德的稱號。而中將還知道在遠方波西斯帝國的穆罕目德將軍一共也就那麼三五位,把這位渥薩卡將軍放出去,就等於為帝國招來了十萬波西斯騎兵。

    「偉克!」中將先生感歎著,天哪!這才是第一位。

    「是的!閣下有什麼吩咐?」

    「請為我準備一杯咖啡,要很濃的那種!」

    「大人,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五杯了!」

    「是的,你比我清楚得多,那麼偉克請你告訴我,如果我被憤怒和恐懼沖昏了頭腦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呃……大人我這就去為您準備!」

    偉克似乎很狼狽的溜了出去。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名單上的那些人,哦!不,那些傢伙根本就不是人!只要看上他們一眼都會被光明神薩普留西斯所拋棄。

    那麼,第二位,多拉米.貝辛格。天哪!是多拉米.貝辛格!是那個犯罪之王麼?帝國司法部在整理他的罪行時竟做出了超過六百項完全不同的指控,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泰坦法典上禁止國民做的事情他都做過,是黑暗世界名覆其實的犯罪之王,能把這樣的人放出去麼?

    第三位,中將腦中浮現出一張無比英俊而又異常誠懇的面孔,是沒落的宰相剋裡奇家的小孫子,這是個天生的騙子,一個天生的天才騙子,他最輝煌的一次詐騙是組織了一個冒牌外交使團行騙西方各國,差點將強大的法蘭帝國的公主殿下騙到手了,這樣一個不停的用說謊來褻瀆光明神的人渣能放到自由而富庶的世界中去麼?

    第四位,中將從來沒聽說過這樣一個傢伙,抓捕他的行動導致了十四位聖騎士的犧牲,可讓帝國司法部真正頭疼的是無法對這個傢伙進行審判,因為所有關於他的犯罪證據都是模糊的,更何況他沒有名字、沒有國籍、甚至連教籍都沒有,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證明他的存在,只有他那黃色的皮膚和深褐色的眼睛能夠證明他來自遙遠的東方大陸,那個始終讓險峻的大山和無邊無際的沙漠所阻擋的無比文明和富饒的大陸。可這並不值得人們尊重這位東方人,因為他身上至少背負著超過一百多條人命,之所以他沒有被秘密處決的原因是泰坦的皇帝陛下和幾位位高權重的大臣都對他感興趣,確切的說是對他的職業感興趣,他是一個殺手,一個來自東方某個神秘國度的一流殺手。把這樣一個傢伙放到充滿熱血和金錢的現實世界中去麼?

    好吧!第五位!尊敬的卡拉.席瓦公爵大人,少數在多摩爾加監獄服刑但仍保有爵位的超級囚徒之一!對這位帝國前國務大臣和最著名的學者莫郎左是非常非常尊敬的,他甚至還記得當初他在國務院當差時這位先生的教誨,這是中將大人私底下最希望釋放的人,可是國王陛下和現在入主國務院的那位大人會答應麼?

    那麼,第六位吧……

    ……

    「奧斯卡大哥在麼?」

    「是哪位呀?」

    「是我,苦役營的多明戈!」

    沉重的牢門打開了,注意!是從裡面打開了。開門的是一位有著無比美麗的臉龐和動人的身段的夫人,「哦,多明戈,奧斯卡一直在等你,快進來吧!」

    多明戈異常恭謹的向這位高貴的夫人行禮,然後進入了這間龐大的牢房。這位夫人向押解多明戈的兩位軍人笑了一笑,兩人馬上便露出了受寵若驚的表情。

    這間牢房坐落在多摩爾加監獄2號堡壘的頂層,每次多明戈來拜訪他的朋友兼保護人的時候都會由衷的發出讚歎,這就是貴族的生活!這間囚室異常寬大,這裡的主人甚至用石灰和木板分隔出了四個房間,房間中的擺設都是時下京城都林最流行的,牆壁上的名畫和壁櫥裡精美的瓷器都在向眾人傳達著主人的不凡,雖然這仍是一間囚室,可它在多摩爾加監獄眾位難兄難弟的眼中就像京城那座都林斯科特大教堂一樣神聖!

    多明戈向主人恭敬的行禮,這是多明戈的習慣,他在毆打欺壓兄弟們的獄監時也是這樣斌斌有禮的。但是此時他面對的人是絕對的與眾不同,對面鵝毛躺椅上舒服的靠著的是小奧斯卡——多摩爾加監獄真正的王者!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的大哥!

    「大哥!我代表兄弟們來看望您,還有就是我帶來了一位兄弟臨終的請求!」

    「哦啦!多明戈,不知你什麼時候才能收起你的小心翼翼!謝謝兄弟們的關心,一會兒代我傳達對他們的問候,那麼讓我們來談一談你所說的那位兄弟的請求,但是你的時間不多!你知道,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還有許多事情我都沒有處理,現在咱們的伯爵大人都沒有我忙呢!」

    多明戈看到對面這個少年人眼中的笑意逐漸擴大,他也想陪著他心目中的「大哥」開心一下,可他不敢,「大哥」的喜怒無常與陰險狡詐是遠近聞名的!六年前,他做了這個比他小六歲的「大哥」的隨從,可直到現在他仍不能把握大哥的真正想法,只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來尋找大哥情緒的軌跡,所以他只能保持平靜,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的。

    「這位兄弟大哥您其實是認識的!」

    「哦?」

    小心的多明戈發現奧斯卡大哥的好心情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卡奇大叔,卡奇大叔昨晚心臟病發,交代了兩句話便過世了。」

    「哦,心臟病麼?」奧斯卡沉吟著,他想到了他的百寶箱,那裡面裝的都是奧斯卡小時侯的東西,現在長大了仍然不捨得丟棄,卡奇大叔精巧的手藝為他打造了無數希奇古怪的玩具,這個給自己並無多少色彩的童年帶來無數歡樂的和藹大叔就這樣去了。奧斯卡在緬懷,他所能做的只有緬懷,十年的牢獄生涯讓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人早已喪失了諸如悲痛、憐惜、同情等等等等的情緒。他所熟知的都是比死亡還恐怖的事情!相比之下卡奇大叔是幸福的離開這個世界的。

    深吸了口氣,小奧斯卡又回復了那令人說不清是喜歡還是討厭的笑容,「說吧,卡奇大叔交代了些什麼事情?」這時的小奧斯卡表現出了他一貫的樣子,那張小胖臉上洋溢著無比的自信。

    「卡奇大叔希望您能賜予他的女兒,芬拉爾小姐以自由!」

    「那麼,親愛的多明戈您覺得這個要求過分麼?」

    多明戈越發的小心了。「大哥!我不知您指什麼,但是相信您非常清楚,卡奇大叔並沒有過人的才智和武藝,他甚至連字母都認不全。他與您的那些朋友和盟友是不可能相比的。」

    奧斯卡笑了笑,衝著這位忠心而謹慎的隨從揮了揮手,示意會見已經結束了。

    作為多摩爾加監獄真正的王者、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的大哥,奧斯卡對這方寸土地之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瞭如指掌,但是很明顯,直到剛剛他才得知卡奇.多那特,這位來自諾曼行省的工藝品匠師因病去世的消息,這很有一些不正常,因為在每月一次的健康檢查中還沒有人提到過卡奇的心臟有問題,看來有必要問一問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的醫師帕爾斯先生,確切的說是有著「毒醫」之稱的帕爾斯先生。

    以一樣的姿勢迎接著客人,不知道小奧斯卡為什麼那麼喜歡那張躺椅,據說在一次典獄長莫郎左.哈寧中將大人簽字生效的決鬥中,奧斯卡就是在這張躺椅上輕描淡寫的殺死對方的。

    帕爾斯先生是一名醫生,是一名用錯藥而使許多人被殺害的醫生,他的醫師執照早就被帝國最高法院吊銷了,可是他仍然自稱是一名醫生,「毒醫」只不過是他的綽號,他對這個綽號和司法部對他的指控是相當不以為然的,就像多摩爾加監獄其他的那些罪大惡極的兇徒們一樣。

    「親愛的醫生,您能向我這個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的大哥解釋一下發生在卡奇大叔身上的事情麼?不要裝傻,尊敬的醫生,這裡的任何一人都清楚的知道您用藥害死的人比您救治的病人要多得多。」小奧斯卡自信的笑著。

    「不瞞您說我的大哥,卡奇的死是要由我來負責,但藥是他自願服下去的,請尊敬的大哥注意,這一切都是他向我要求的,而我絲毫找不到一條反駁他的理由。」帕爾斯醫生擦了擦額角的汗,他可以輕而一舉、不留任何痕跡的置人於死地,可這並不代表他不怕死,當他聽到奧斯卡大哥的話中強調了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時他就知道如果有一句話不能令大哥滿意,那麼他就再也看不到他心愛的藥劑了。

    「您有什麼權利在多摩爾加剝奪一名犯人的生命?不要狡辯好麼?」奧斯卡突然大發雷霆。這是他自己的特權,除了帝國最高法院的審判席,在多摩爾加主宰生死的人連神都要靠邊,儘管帕爾斯先生曾經不只一次的將重傷的自己從死亡的邊緣挽救回來,但這並不能作為他侵犯自己「天平」的稱號的憑借。

    帕爾斯真的迷惑了,現在他終於相信這個被自己拯救過許多次的少年是真的打算要他的命的,可他偏偏不知道從哪裡入手為自己辯護。沒錯,那種混合著無數種名貴藥液的毒劑是他交給卡奇的,甚至是他親自教會卡奇怎樣服用的,可是,「可是為了自己唯一的女兒爭取自由這有錯麼?我也有女兒,如果她身在多摩爾加,我也會這樣做的,為了至親的自由獻出生命這有錯麼?何況這完全符合您所制定的規矩。」帕爾斯好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可實際上他能清楚的感到冷汗不斷的從發間落入他的脖頸,那真是難受極了,他站在少年的面前一動都不敢動。

    少年蓬勃的怒氣要爆發了,他的瞳孔在收縮,身軀在寬大的躺椅上不耐煩的扭動著。

    一位夫人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兩人的中間,她手上的托盤裡盛放著來自千里之外的北海的特產——紅鱒魚。帕爾斯鬆了口氣,奧斯卡也鬆了口氣。

    如果多摩爾加有一個人能夠制止天平大哥奧斯卡做一件事情,那麼這個人除了安東妮外再無其他人了。

    夫人沖這個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微微一笑,那似乎能夠包容一切的笑容瞬間就化解了奧斯卡的怒火,這位陪著奧斯卡走進多摩爾加監獄而又無微不至的照顧了他這麼多年的美麗夫人是奧斯卡的燈塔,夫人的笑容能夠照耀的地方永遠是奧斯卡的港灣,在奧斯卡的心目中她就是他的母親,甚至是愛人。其實,她就是他的愛人。

    安東妮從沒有在奧斯卡和他的這些夥伴們說話時插過嘴,有時更是遠遠的避開,因為他們在一起談論最多的都是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這次不同,因為安東妮知道,在是非顛倒、暗無天日的多摩爾加,沒有什麼東西比自由和偉大的情操更重要。

    奧斯卡心裡有些好笑,他的表演很精彩,沒有人知道一個技術精湛的醫師對一個大人物有多重要,這也是把帕爾斯排在那張特赦名單上比較靠前的位置的原因。可是現在這個自己根本就不會放棄的傢伙竟然寧願相信自己要他的命,可偏偏自己非常欣賞他那就像土撥鼠見了山貓一樣的表情。

    「那麼,帕爾斯,我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做思考了!給我一個最後的答覆吧!」

    「光明神啊!」帕爾斯在心中呼喊著,「最後的答覆!這……這算什麼?」

    奧斯卡看著快被自己逼瘋的帕爾斯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哦啦!我最親愛的醫生!您難道真的相信我會拒絕一位偉大的父親臨終的囑托而更加陷您於不義麼?光明神啊!我真的是您所鄙視的惡魔麼?」

    帕爾斯不知此時是該哭還是該笑,「小奧斯卡!天哪!小奧斯卡!是不是我在某次對您的診療中下錯了藥?讓您要這樣捉弄我!」

    奧斯卡愉快的擺著手,「不!我只是提醒您,您使卡奇大叔失去了生命,儘管是他自己要求的,但是他生命的另一半,也就是他的女兒,芬拉爾小姐將成為您的責任,不知她是否願意成為一名醫生,那怕是一名『毒醫』,這樣我也就不會介意身邊是否要再增加一名侍女。」

    帕爾斯忽然嚴肅了起來,「相信世上再沒有人能像您一樣公平了!您的侍從帕爾斯以光明神的名字起誓,我將承擔起對芬拉爾.多那特小姐的教導之責,讓她成為一名合格的醫師,絕對不會辜負您公平的給予。」

    奧斯卡開心的笑了,「天哪!安妮!你聽到了麼?這個醫生中最大的敗類要教導出一個合格的醫師,是我聽錯了麼?哈哈哈哈哈!」

    帕爾斯的臉瞬間就漲紅了,他近於憤怒,可又不敢抗掙,他從來都不知道怎樣面對這個小瘋子,他要告辭了,再面對這個讓一向冷酷而又心狠手辣的毒醫發瘋的小傢伙是會要人命的。帕爾斯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進行回擊,「那麼好吧!隨便您怎麼說,但是作為醫生中最大的敗類我卻能給您最誠懇的忠告,如果從現在開始您再不注意控制自己的體重的話,那麼您很快就會被哈寧中將的伙食班屠宰的。」

    帕爾斯的神經肯定大得出奇,他身上的冷汗還沒乾透又跟這位天平大哥開起了玩笑,當然身材和神經同樣肥大的奧斯卡更加不以為意,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讓帕爾斯近於虔誠的吻在了手背上,這是天平大哥給予你向他表示尊敬的機會。又寒暄了兩句,被小奧斯卡玩弄得團團轉的帕爾斯回自己的牢房去了。

    「看來今天的事情將要告一段落了。」奧斯卡在躺椅上異常舒服的伸展著四肢。安東妮細心的將紅鱒魚切成薄薄的小片,又仔細的挑出了其中的軟刺,然後看著它消失在小奧斯卡的口中。奧斯卡近乎於白癡一般誇張的咀嚼著,「美味!真正的美味!安妮!親愛的安妮,我有些捨不得這裡了,真的!」

    「可是我再也不想您在這個地方再呆下去了!您的父親大人更會為您有這樣的想法而羞愧的,這裡面的人都是罪犯,難道您……」

    「好了!安妮!不要再說了!你是天使,是這裡唯一沒有任何罪責的天使,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不會在這地獄一樣的地方,天哪!我應該怎樣對你表達我的感激之情呢?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忍受這寂寞而又……」

    安東妮用一隻雪白的手覆住了奧斯卡的嘴,「不要這樣!奧斯卡少爺!您並不寂寞,您的父親大人,您的兄弟!他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您,當您走出地獄的大門,您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深深的愛著您。」

    看到奧斯卡的眼中並沒多少神采,深深瞭解奧斯卡的安東妮不得不換了種說法,「好吧!就算您對您的父親和哥哥們沒什麼印象,可是您總該想想您的小妹妹吧!薩沙小姐十四歲的生日就要到了!她甚至已經在趕往都林的路上了。她不是您發誓要保護一生的妹妹麼?您現在唯一應該考慮的事情就是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後為我們的小天使慶祝生日!」

    奧斯卡親吻著那只透著水仙花香的手久久捨不得放開。是啊!父親只不過是個概念,老傢伙長什麼樣子自己早就忘了,畢竟十年了,自己在這裡被監禁了十年!那位父親大人從沒有來看望過他的最小的兒子,兄弟麼?自己更是沒有印象,都是從安妮那裡瞭解到關於他的三位哥哥的訊息。只有小薩沙,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啊?天使麼?天使都不足以形容薩沙的純潔和美麗!十年了!薩沙你還記得這個犯下了重罪的哥哥麼?這個曾經為你在光明神的腳下發誓要守護你一生的奧斯卡哥哥!你還記得麼?我的小薩沙。

    奧斯卡想像著薩沙,他知道那種想法很危險,可還是忍不住心猿意馬。他將那隻手帶向了身下,安妮臉上的紅暈好似爆炸一般全面撲開!她羞澀的握住了那根危險而又讓人迷醉的器具。

    是瘋狂麼?安妮第一次向小自己十一歲的小主人展示胴體時就知道了,自己和那些獄中供人發洩的骯髒女人雖然有著本質的不同,但是她確實是瘋狂的迷戀小主人進入自己的滋味。讓他進入、讓他噴灑、讓他發洩,有著優良血統和良好教育的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就是這樣瘋狂,小主人的亢奮是刺激她精神的最好的毒品。

    是墮落麼?看著自己美好的乳房被擠壓變形,看著那件凶器在身下飛快的進出,看著這個孩子在自己幾近於完美的身體上賣力的耕耘,難道這不讓人興奮嗎?光明神讚美愛情,感謝您。

    奧斯卡正在專心致志的研究著,他對面前這具肉體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是這就是愛麼?愛能讓自己這樣的沉迷麼?安妮總會能夠讓自己瘋狂的投入,無可救藥的放縱。那雙雪白的大腿好像在飛舞,看來自己真的該減肥了,具一位權威人士透露這樣能令自己更加深入。啊!天哪!管他呢!身體好像要爆炸!

    奧斯卡真的爆炸了!他在安妮的體內瘋野似的爆炸!

    「咚……咚……咚」敲門聲短促、乾脆而又有力。哈寧中將對這種聲音很熟悉,因為他有一個優秀的秘書,一個優秀的秘書是不會在上級下達了逐客令以後再來打擾的,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又有一些該死的、不可迴避的事情發生了。出於對自己機要秘書的瞭解,哈寧中將不得不從痛苦的思考當中掙扎出來。

    「怎麼了?偉克!如果事情不足以打擾我的思考,那麼你這個月的薪水肯定是要泡湯了!」

    「不!大人,事情很緊急!這是從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那裡剛剛傳遞過來的書信,他很明確的表示希望您能夠以最快的速度進行處理。」

    「哦!不……」哈寧中將此時的悲苦是無與倫比的。為什麼要把那個死胖子送到我的監獄?儘管前些日子他邀請這個小惡棍品嚐紅酒時還曾大大的誇獎了他一番,可是自從昨天午後他看到了那份小惡棍開出的要求特赦的名單後,他便將所有關於對那個小混蛋的褒揚全都忘記了!整整一天一夜,他無時無刻不在搜刮著那些問候對方親屬的卑鄙詞語來惡毒的詛咒那位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

    「他說了些什麼?」偉克這兩天已經看夠了他的頂頭上司的那張酸棗一樣的嘴臉。

    儘管偉克的問題已超出了一個機要秘書的職權範圍,可是作為此刻莫郎左.哈寧最信任的人,中將還是解釋給這位沒有任何貴族頭銜的上尉聽。

    「哦!是這樣的,我們的這位公爵公子,皇帝陛下的侄子要求再加一個名額,看樣子好像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沒有任何犯罪紀錄,是跟著她的倒霉父親被關進來的。她真幸運。」

    「是啊,她真幸運。」偉克也不自覺的鬆了口氣,在得知這個被特赦的女孩子一身清白之後。

    「好吧偉克,既然我們的這位大人要求盡快處理,那麼我就委託你了,給這個女孩子辦理一切手續,把她遷到外營,明天我會給你特赦令,然後……呃……然後……」

    哈寧中將始終沒有然後出什麼,當空蕩蕩的辦公室又剩下他自己時,哈寧中將不得不再一次將自己關進思考的牢籠!可是面對著那些隨便一個就能讓外面的自由世界聞風喪膽的名字他終於發作了,他瘋狂的撕開了將帥服的領口,大聲且不知羞恥的叫罵起來:「奧斯涅!你這個死胖子!肥豬!陰險的小人,只會吃屎的狗雜種,你要讓光明神的世界充滿罪惡麼?你是我見過的最無恥、最骯髒、最下流的垃圾!你……你……你……你這是在要我的命啊!神啊!難道真的要我背叛你麼?」

    發洩之後的莫郎左癱軟在他舒適的沙發上,無力的呻吟著,作為一個合格的典獄長,他深深的瞭解他的每一個囚徒,犯罪之王、異族將軍、殺手之王、超級騙子、毒藥專家、偽證專家、連環兇殺案的主犯、西爾西島黑手黨家族的頭子、摩布蘇丹的鴉片大亨、狂、扒手、雞佬、還有那些說不清是否有罪卻每個都背負著無數血海深仇的變態傢伙!雖然整個名單上的六十多位新老朋友裡面真正危險的只有那麼二十幾個,可是就是這二十幾個人渣卻絕對有讓整個帝國的司法系統在短時間內陷於癱瘓的能力!天哪!奧斯卡!你要發動一場戰爭麼?

    哈寧中將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他已經開始考慮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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