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夢遊 第四集 第七章 噩耗
    《人生》遊戲空間——歐洲區。

    西漢姆平原之上是一望無盡的戈壁,連綿千里除了赤紅色的岩石與沙土幾乎一無所有。西漢姆平原最大的景觀就是它橫七豎八縱橫交錯的峽谷……說得難聽點的跟老爺爺臉上的皺紋一樣多。而在這些峽谷也組成了一個區域的脈落,許多小山谷之中都設有新手村,但也有許多峽谷是不為人們所熟知的……這時一個極為普通的峽谷瀰漫著血腥與蕭殺之氣,地上有著大片的血跡與物品一直延伸到峽谷深處。

    「啊~~~~」一聲淒歷的慘叫最一個騎士倒下了暴露出了他身後的一個法師,法師有著一雙如大海般淺藍色的眼睛,筆直的鼻子,性感的雙唇……偉岸卻略顯削瘦的身軀,作為一個男人他帥氣得一塌糊塗,只是他臉上的表情卻破壞了他優雅的美感。

    他怒目直視在他的正前方是密密麻麻的一夥人馬,領頭的是一個高大的武士,他比法師高出一個頭將近兩米,手上拿著的是一把雙面戰斧再配上他粗礦的臉龐活像個野蠻人,他笑哈哈的來到法師的面前說道:「哈哈哈~~~~托克,這回我看你還往哪兒跑?」

    「哼~~~~威姆,你也就在遊戲裡才敢這麼囂張,你以為你贏定了嗎?現實裡你贏不了,遊戲裡也一樣……」托克收起了憤怒,眼神帶著不屑的道。

    「真是個愛說大話的傢伙,到現在你還認為還有轉機嗎?我看你還是算了吧~~~~就是你的那些手下要來這裡少說也要一個小時的時間,這一個小時裡我就能把你給剁碎了,還是投降吧~~~~只要你代表你『安地斯』家族下跪求我的話我是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嘿嘿~~~~」武士仰天長笑著,身後的手下也跟著大笑起來。「或者你選擇強行下線當個懦夫。」

    「哼~~~~『安地斯』家族怎麼可能有卑躬屈膝的懦夫?以我『隨風』之名招喚您的到來……」托克突然高高舉起了他華麗的手杖大喝道。

    「……」眾人先是一愣頓時峽谷之中爆笑如雷,震得耳膜是嗡嗡作響,幾個騎士更笑得摔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滾,如果不知道詳情的人還真會懷疑這是什麼魔法會這麼利害能把人『笑死』。

    其實他們笑的是托克會在這個時候使出這個魔法,這個魔法有著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做——大魔神招喚術。想要學到這個魔法並不難,只要你在30級轉職時給幫你轉職的傢伙100金幣就可以了,只是這個魔法名字好聽但卻沒有什麼用,首先它會耗光你的MP值,然後就是和它們的名字一樣招喚大魔神來幫你戰鬥,聽上去是不錯『召喚大魔神來幫你戰鬥』可是前提你成功了才行,說到成功與否就不得不說一下魔法介紹上那嚇死人不嘗命的成功率——一千萬之一!!

    而且不管你是否成功MP值會變成0,久而久之自然也不會再去使用這個魔法,它也被歐洲區的玩家評為十大消費陷阱之一,上當的玩家數以萬記,所以他們才嘲笑托克在這個時候使用這個魔法是那麼的白癡,在他們看來托克應該施個大範圍的魔法在臨死前多拉個墊被的。

    其實托克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魔法沒有用,可是他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能扭轉局面了,他不得不誠認威姆這傢伙說得對,要等他的手下來只怕要一個小時之後才,所以與其期待他們馬上趕到那他情願乞求鬼神顯靈。結果,令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發著光的魔法陣,然後一個身穿新手布衣,手拿半截巨劍的男人出現在他們的中間,他高約一米八,渾身浴血活像地獄裡爬出來的一樣。托克愣了一下回守神來馬上說道:「偉大的魔神大人……您的僕人『隨風』召喚您的到來希望你能幫我幹掉那些傢伙……」

    嘩~~~~威姆和他身後的手下剎那間沸騰了,開始紛紛討論起來……

    「這是真的假的?居然讓他成功了?」

    「這運氣也太BT了……他怎麼不去買彩票啊?聽說一等獎已經有了一億歐元了。」

    「不會是他找人扮的吧?」

    「扮?從地下冒出來?你扮一個我看看……」

    「……」

    「……」一大群人吱吱喳喳的吵成了一片,總之說什麼的人都有,而夾在兩伙人中間的那個『魔神』也就是我則在那裡鬱悶的想著:「我這是在哪兒啊?怎麼這麼多老外?看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產生幻覺了……咦?『魔神』?他在叫誰啊?是在叫我嗎?」正在我疑惑不定的時候腦中突然響起了系統的提示聲……

    系統提示:叮!!魔王任務……消滅眼前所有故對玩家或怪物。時間:不限。獎勵:可以得到玩家『隨風』身上的任何一樣物品,一級經驗……註:物品包括神器和身上的所有的金幣。

    「什麼意思?是被動的任務?沒有選擇的餘地?啊~~~~」沒有來得及反應我被射中了箭,結果我的頭上出現了一個紅色的『miss』。

    「媽呀~~~~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弓箭手叫道。

    「媽的,你射我還問我怎麼回事?外國人就是這麼陰險……」我心裡罵了一句話後一個閃身來到他的面前『唰唰』兩劍將他砍成幾段,自此也揭開了我的又一場大屠殺……

    「上啊~~~~上啊~~~~他就一個人我們人多不怕他……」

    「我出一百萬金幣……誰殺了他一百萬就是他的了……」威姆的小弟們在激勵玩家們的士氣也,威姆也不落人後的大方甩出了重賞。

    「媽的,一百萬?你給我一百萬我馬上自殺給你看……外國人真有錢啊~~~~」我聽了威姆的話鬱悶的想著,不過自己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絕對做不出那見錢開眼的事,而且自己的那位僱主似乎也挺有錢的相信身上的錢也不少,於是我暗暗決定下完事之後就選擇要他身上的錢。

    歐洲開放的比較晚玩家們大部分也就剛過30級,就算他們的十大高手也不過36級也就更加不是我的對手了,不過一會兒小部份沒有進入『戰鬥狀態』的玩家借用『回城卷』回城去了,而大部份的人都成為了我的劍下亡魂。最後我拖著『殘日』走向那個叫『隨風』的玩家,他有點緊張的看著我,在他的眼中我只怕真成了一個魔神了,就算不是魔神也是一個殺人狂,那些高壯過我許多的玩家就好像等待挨宰的小雞一樣沒有反抗的能力。

    系統提示:叮!!玩家『柳無情』完成任務。系統獎勵名聲度100,請選擇玩家獎勵方式。

    接著在我的面前憑空出現了許許多多的選擇,當中有裝備也有藥品,他的裝備在我看來不值一提,只有手杖是像個樣的銀器,其他的不是差勁的銀器就是好點的青銅器,在看了幾眼後我選擇了『金幣』,而與此同時,我的時間也到了,服下『驚神丹』後一小時後『無敵』的我就這樣經作紅光消失了,甚至沒有來得及看一眼我到底得了多少錢。

    在我消失後托克像洩氣的皮球垮坐在了地上,那滔天殺意把他給嚇壞了,他甚至懷疑那沾滿血腥的巨劍會揮向他,驚嚇過後他又想為什麼地獄來的魔神會是一個東方人的嘴臉呢?不會是東方的惡魔吧?隨後他又全身檢查了一下發現金錢欄那裡變成了零之外什麼也沒有少,接著他又開始撮磨:「他怎麼要了我的錢呢?自己正在逃命啊~~~~身只留了100金幣而已,我還以為他會要我一級的經驗又或裝備呢~~~~等等,他這麼死要錢?難道他會是一個玩家?對了,他剛才他的頭上有紅色的數字,他是紅名。」

    托克馬上打開了通信欄給他的手下發了一條短信……「法蘭度,馬上叫手下的人留意所有紅名村,如果有見到一個身穿新手裝備手拿巨劍的東方人馬上通知我。」

    「是的,少爺。少爺你沒事吧?我們的人馬上就到了你再堅持一會兒……」被叫法蘭度的手下馬上回道。

    「我沒事……你快去找吧~~~~」

    現實中……

    黑暗之中我脫下了遊戲頭盔,長長的吐了口濁氣,躺在床上的我自嘲的笑了,雖然黑暗之中沒人能看見我難看的笑……而心中苦澀的味道除了我自己也沒有人知道。惡運似乎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無論是現實還是遊戲中都是挫折連連,現實中我失戀了……雖然不是沒有失過,但是卻不知是為什麼心會比上一次痛這麼多。遊戲中更因為自己的情緒失控差點將自己打回了原形,然後遇一個看似有錢的玩家準備在他的身上撈回一點損失,結果那傢伙居然比我還窮,在發現自己只多了100個金幣後只好鬱悶的在紅名村下線了。不過我還發現自己雖然掛了,但除了20級之外好像什麼物品也沒掉,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鈴鈴鈴』……這是床邊的電話響了,抓起電話我有氣無力的問道:「喂~~~~誰啊??」

    結果回答我的卻是一個帶著濃濃的鼻聲:「哥~~~~」

    「妹,你怎麼了?」一聽這聲音和這腔調我立馬緊張的坐了起來,從可視電話的液晶顯示器中我看到了妹妹哭泣的小臉,美麗的眼睛中像核桃一樣……頓時我的心一緊。

    「哥~~~~爸……爸,他……」妹妹抽泣著斷斷續續的說道。

    「妹……你先別急,先別急……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爸他到底怎麼了?」我深深的吸了口氣讓自己先冷靜下來,這也才能讓妹妹冷靜下來。

    「今天星期六我回家去看爸,結果發現爸……爸他昏倒在了地上嗚嗚嗚~~~~~」

    「別哭了……柳倩兒,你不許哭……爸現在怎麼樣了?」我對哭泣的妹妹吼道,而這招也是止住她哭聲的最好方法。

    「隔壁的四嬸幫我把爸送到了縣裡的醫院,可是……可是醫生說爸是末期肝癌嗚嗚嗚~~~~~」倩兒此時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肝……肝癌?!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這是絕症……爸怎麼可能會得絕症?會不會是醫生看錯了?」我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問題問道。

    「醫生說沒有,他……他還說爸這病已經有好多年了,只是爸一直沒說……」

    「……」突然之間我似乎明白了一切,為什麼那些年父親會由一個健壯的中年人變得跟一個老人一樣的虛弱,也似乎明白了他不願我出來闖蕩的原因,作為一個父親他只希望兒子能陪伴著他走完這最後的幾年,而自己呢?出來這麼多年居然沒有回過一次家……不孝啊!!

    「哥~~~哥~~~~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柳倩兒微抖著雙肩緊張的問道,如今父親病倒了我已經成為了她唯一的支柱,如果我也倒下的話只怕柔弱的她會瞬間崩潰的。

    「我沒事……妹,你現在在哪兒?」我問道。

    「我在縣裡的醫院……」

    「你去告訴醫生,無論出多錢也無所謂……一定要把爸治好,我馬上就回去等我,還有……跟爸說,等我!!」說罷我掛上了電話,急急忙忙的拿出了一隻巨大的袋子把值錢的東西存折,遊戲頭盔往袋子裡一裝然後就出門了,沖忙的程度甚至連門也沒來得及鎖,不過我也不怕別人闖空門……因為屋子沒剩什麼值錢的東西了,除了一台電話機外就是那破舊餐具和棉被。

    扛著大袋子我朝車站飛奔而去,我一心趕跟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速度,而那路旁鬆鬆散散的幾個路人更沒有那如風如鬼魅一般閃過的黑影,很快的我來到車站,二十四小時的售票大廳由兩個女售票員在大打咳睡,我來其中一個售票窗口我問道:「還有去A縣的車嗎?」

    「最後一班剛剛發車你沒聽見嗎?」一個女售票員不耐煩的道。一聽這話我馬上飛奔路出了售票大廳衝向出車口……

    「喂~~~~小李,你在跟誰說話呢?」身邊的另一個女售票員問道。

    「在跟……跟……人呢?」小李往自己的窗前一看見空無一人,不只是自己的窗前就是整個售票大廳也是空無一人。

    「小……小李,哪兒有人啊?你……你可不要嚇唬我,我膽子小……」那個女售票員突然打了個冷顫,寒毛全都豎起來了。

    「不……不對啊~~~~我剛才真的有聽到……我的媽呀~~~~~」小李尖叫一聲,在她上任的時候她就從那些前輩那裡說過售票廳裡『不乾淨』,沒想居然是真的……

    不管那售票大廳裡疑神疑鬼的兩人,且說我衝到了出車口守侯了半分鐘左右就見開往A縣的班車這才從裡面開出來,於是我飛身上去擋下……吱~~~~開往A縣的快班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後這才停在我的面前,隨後一個挺漂亮的快班小姐打開車門便罵道:「擋快班你不要命啦??」

    「我要去A縣……」我說道。

    「票呢?」快班小姐問道。

    「……」我在口袋裡拿出了一百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無論在哪個時代『錢能通神』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就見快班小姐看了一眼司機,司機再看了一眼身後寥寥無幾的乘客又朝她點了點頭,快班小姐這才說道:「還有坐位上來吧~~~~」同時她順手拿過了我手上的百元大鈔,上了車雖然我的袋子很大,但是在空曠的車廂裡也不是很擁擠。隨便找個坐位坐下後就看快班小組給了司機一張五十的,而她自己則將那張百元大鈔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快班的高速公路上快速飛奔,將近四個小時後才停下,出了車站立馬在幾輛『摩的』迎上來……「帥哥,去哪?」「靚仔,去哪?」

    隨便選了一輛用本地話告訴他去人民醫院免得他以為我是外地來的把我當『水魚』宰,醫院離車站不是很遠五分鐘就到了,掉給了司機兩塊錢後我就背著大袋子直奔醫院的收銀台,醫院裡其他地方可能有人,但是收銀台可是二十四小時有人在的。

    『只要你不交錢就是死也不救你』……這就是醫院裡的規矩,所以為了『人民』的生命安全他們自然有人在這裡二十四小時的收錢!!

    「請問,柳根生在哪個病房?」

    「你不會去住院部問嗎?」一個中年婦人在玻璃窗裡面不悅的說道。

    「我是來交錢的……」我淡淡的說道。果然我這話一出中年婦人的態度馬上就不同了……「你等等,我給你查查……」

    在滴滴噠噠的砸了幾下鍵盤後說道:「在301重症病房……咦?他交了一萬塊錢『頭櫃』還沒用完呢~~~~」不理會婦人失望的語調我朝住院部走去,結果果然沒有在住院部的值班室找到人,正好我遇讓了一個好心的病人家屬,從他的口中我知道了重症病房在哪兒。我來到了一幢高大的住院大樓內,上了三樓走廊上的燈光明顯不足,不過還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靜悄悄的走廊上只有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身影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我跑上樓時發出的腳步聲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同時被他擋住的小腦袋這時也伸了出來……昏暗的燈光擋不住我的視線看到那小腦袋的主人正是妹妹——柳倩兒。而柳倩兒卻看不清我的容貌,她只是見到一個高在黑影出現在走廊的盡頭,肩上似還扛著什麼……不過出於兄妹的天性在她看到黑影的剎那間心中一震,就好似觸電一般。

    「哥?」柳倩兒站了起來不過還是有點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妹~~」我放下了肩上的袋子聲音略有顫抖的道。

    「哥~~~~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柳倩兒撲了上來哭喊道。

    「是我是我……我回來了,六年不見你高了也重了。」我的眼睛濕潤了,誰說又不是呢?六年的時間她由我腰間高的小女孩長成了一個婷婷玉立的小美人,就是哭得唏哩嘩啦的她也是那麼的我見猶憐。雖然不少次在電話中看到妹妹的樣子可是影像終究是影像不能和此時此刻的她相提並論。

    「妹,先哭了,爸呢?他怎麼樣了?」我擦乾他小臉上的淚問道。

    「醫生說爸不行了……要我們放棄治療嗚嗚嗚~~~~」柳倩兒一說到這兒就泣不成聲了。這時那個身穿白色長袍的年輕醫生來到我的面前,頂了頂鼻樑上的金絲眼鏡一副文雅書生相來到我面前說道:「柳先生是吧?我……」

    可是我沒有給他往下說的機會一把就捉住他的衣領將他提起,因為這種人我見多了他的那些做作的動作就是做給妹妹看的,他一定是認為妹妹是像下孩子好騙,所以打算泡來玩玩……畢竟這個年頭會勸病人放棄治療的醫生實在太少了,他們沒在死屍上打針下藥已經算不錯的了。

    「你憑什麼要我們放棄治療?是看我們鄉下人以為我們沒有錢是嗎?我告訴你……老子我有的是錢,給我治!!」我對著被我舉起的年輕醫生吼道。

    「哥~~~你瘋了嗎?快……快把醫生放下來……快把醫生放下來,醫生也是為我們好啊!!」柳倩兒拉著我的手臂哭喊著。唉~~~~妹的社會經驗畢竟是淺,我一把放開手上的醫生讓他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然後生氣的一拳打在了一旁的走廊扶手上,由手腕那麼粗的水管做成的走廊扶手被輕鬆的一拳打成了『V』,妹妹只顧著跟醫生說對不起沒有看見,不過醫生卻看見了,他活像見鬼了一樣看著我心中驚叫道:「媽呀~~~~這傢伙還是人嗎?」

    「哥~~~~你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來給醫生道一個歉?」

    「對不起醫生,我剛才太衝動了……」我淡淡的說道,我的那語氣是人都聽得出我不像在道歉。不過那年輕的醫生可不敢有什麼怨言,畢竟他的骨頭再硬也硬不過那水管啊~~~~「呵呵~~~~沒關係沒關係做為一個醫生我們能理解病人家屬的衝動……」他僵硬的笑著離開了。

    「哥~~~~我們進去看看爸吧~~~~」

    「嗯~~~~」我點了一下頭和妹妹走進了那個病房,一進入病房首先迎面而來的是比外面更濃的藥水味,然後就是一個小吊燈在病床的上方,而病床上是個虛弱得奄奄一息的老人,我幾乎不敢相認滿臉病容的他和我照相中的他相差太遠了。

    「無情……是你嗎?」突然一個虛弱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震,然後我快步來到他的床邊握著他的手說道:「爸……是我。」

    他的眼睛微微的抖動幾下輕輕的睜開,他的眼懵像被一層白色的物質擋住我懷疑他能否看得見我?「唉~~~~你回來啦?」他隔著氧氣罩給了我一個極為勉強的笑。

    「是啊~~~~我回來了,爸……你放心吧~~~~我次回來我不再走了。」

    「唉~~~~留下來做什麼?在這窮山溝能有什麼出息?外面才是你的世界……」

    「不,在這裡做個農民也不錯啊~~~~吃飽穿暖不用挨餓。」我說道。

    「你……唉~~~~六年前我早就看透了這一點擦才讓你出去闖的,如今怎麼卻換成你看不透了呢?」他又長唉了一口氣說道。「等我死了以後你和倩兒……」

    「爸~~~你不會死的,我賺了很多的錢……我一定會好你的……你放心。」我連忙打斷他的話說道。

    「是啊~~~~爸其實你的病沒有那麼嚴重,只是醫生太誇張了……」柳倩兒笑著道。

    「你們不要再說了,我的病我自己……清楚,無情……我不擔心,但是倩兒……」

    「爸,你放心倩兒也可以照顧自己的。」倩兒說罷眼淚又一次滑落。

    「倩兒,聽我把話說完……這個秘密已經壓在我心裡十六年了,只怕我現在我不說的話只怕再也沒機會說了……倩兒,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什麼!!爸,你不要胡說好不好?」倩兒一聽這話頓時如晴天霹靂,養育了她十六歲視她如珠如寶的父親居然說不是他的親生父親這叫她怎麼接受得了?

    「這事只怕無情也早已經有所懷疑了吧?」父親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與愧疚的看著我倆,而倩兒也瞪大的眼睛的看著我。說實話,若說這事我半點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父親的話也揭開了我塵封了十六年的記憶……大約六歲那年我有個妹妹的願望落空了,因為媽媽小產了,隨後父親將我和媽媽隔離開,後來在大人們那裡我意外的聽到媽媽為了妹妹的事瘋了,可是又過了不久父親又將我帶回到了媽媽的身邊,這時媽媽懷裡抱著一個女嬰並告訴我這就是自己的妹妹,當時自己真的高興壞了根本沒有去細想媽媽已經小產了怎麼會有妹妹?一年後媽媽就病故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也不只一次去懷疑妹妹的身世,可是六歲是個什麼樣的年齡?六歲是個自私的充滿了孩子氣的年齡,害怕妹妹被搶走的我不斷的催眠自己,不斷的封印那段記憶,如果不是父親說起……這段記憶將會塵封在我的心底,成為永遠永遠的秘密。

    「……」我無語表示默認了。而父親也繼續說道:「十六年前小雲……也就是無情的母親因為小產而患上了產後憂鬱症,在無計可施之下在城裡的人販子手裡以兩千塊買回了一個年約半歲的女嬰,而這個女嬰就是你……倩兒。雖然你的到來減輕了小雲的憂鬱症可是小雲也因為本身的身體弱在一年後也撒手人環。倩兒,對不起瞞了你這麼多年……你能原諒我嗎?」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倩兒不停的搖著頭後退著,然後扭頭跑出去。

    「倩兒……」我想拉住她的但這時父親突然咳得非常利害,於是我急忙按下了他床頭的那個紅色按鈕,不一會兒那個年輕的醫生帶著幾個護士走了進來。父親緊緊的抓著我的手邊咳邊說道:「無咳咳……情,把咳咳……倩兒找回來咳咳……爸對不起她咳咳……」

    「爸,你放心吧~~~~我會找她回來的,你一定要堅持住啊~~~~」說著我衝了出去,因為我知道留下來不但幫不上忙,反而影響別人工作而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回倩兒不讓她做出什麼傻事。

    在我奔出病房時我卻發現倩並沒有走遠,她抱自己的雙腿縮坐在門旁的地上……而我則一方不發的坐在她的身邊,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渡過我們始終不發一言,直到她的淚水流於不再哭泣時我才說道:「倩兒……」可是卻被她打斷了……

    「我本以為失去爸爸後,你就會成為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可是沒想到我在失去爸爸的同時也『失去』了你,更『失去』了這個住了十六的家,原來自己一直都住在『別人』的家裡……」倩兒自嘲的笑著。她那殘缺的笑臉刺痛著我的心……

    「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沒有失去我啊~~~~我永遠都是你的哥哥,那個被當馬騎替你背黑鍋的哥哥,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也許你會覺得我的想法很自私,但你為什麼不試接受那你叫了他十六年爸爸的老人呢?還有我這個哥哥……」我站了起來走到她的正前方向她伸出了手。她的大眼睛看著我,似想要在我的眼睛中看出些什麼,終於她站重重得的撞入了我的懷中,她的舉動也讓我知道妹妹又『回』到我的身邊了,可是就在這時醫生卻走出來告訴我們……父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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