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再次用力拉了下,鐵門還是沒打開,只聽到鐵鏈震動的聲音。真的被鎖住了。是誰把門鎖住了?李融?真的是他?如果是李融鎖住的,他的用意是什麼?還有一個問題,從紅樓到地下室門口,是單行道,方媛一路走來並沒有發現他,他不可能躲在中途等方媛進去後才跑過來鎖住的。如果不是李融,那又是什麼人要這樣做呢?方媛能肯定的是,鎖門的人是故意把她們兩人鎖在裡面的。不然,何以他鎖門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甚至沒有發出一點光亮。一連串的疑問從方媛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她有點後悔,自己不應該這麼冒冒失失走進地下室。現在,進退失據,不知如何是好。剛才兩人在地下室裡間所看到的,應該是解剖的乾屍標本吧,也不知是哪個管理員這麼粗心,竟然將這種東西隨手扔進地下室的裡間,也不怕嚇暈別人。一直以為,醫生是個高尚的職業,現在想來,這個職業遠不是自己想像中那麼浪漫,光那些分解下來的乾屍標本就讓她噁心不已。「門打不開?」許艷似乎不肯相信鐵門被鎖這個現實。「是的,被人鎖住了。」方媛無奈地歎息。許艷慌了:「那我們怎麼辦?」「你有手機嗎?」「沒有……」「那只有試試大聲呼救這個辦法了。」方媛大叫了幾聲,用盡了肺活量,外面沒人回答。「沒用的,你歇歇吧。」許艷幽幽地說了一句,也不管地上有多髒,頹然坐了下去。「為什麼沒用?」方媛不解。「你沒聽過紅樓被燒那件事?」許艷想起了方媛是新生,「是啊,你才來南江醫學院沒幾天,當然沒聽說過。」「這座樓就是紅樓?」「是的。」許艷打開了話匣子:「紅樓是官方的叫法,我們學生的叫法是解剖大樓,專門用來做各種實驗的,其中又以解剖實驗最多。在我來的那年,這裡發生過一場火災,烈火熊熊,燒了一晚上,等救火車趕來撲滅烈火後,從紅樓的地下室裡發現了幾具屍體,是我們醫學院的學生,誰也不知道他們來地下室做什麼,誰也不知道起火原因。後來,消防員說,那場火起得很怪,起火的源頭就在地下室。燒了那麼久,只是將地下室裡的東西燒了個乾淨,對其他地方倒沒太大影響。學校的老人說,這個地下室是個邪地,誰也不願意在這裡多呆一會。有人做過試驗,人在地下室裡面大聲喊叫,關上門後十米外根本聽不到。」方媛聽得目瞪口呆,她不知道,這個地下室還有這麼一個可怕的傳說。如果許艷說的是真的話,那這個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好了。「那我們怎麼辦?」「我不知道,看來我們只能在這裡過夜了。明天天亮後,等來這裡做實驗的師生路過,我們再大聲呼救,他們也許能聽到。」過夜?方媛苦笑,這裡怎麼過夜?天氣這麼冷,沒有蓋的衣被,怎麼睡得著?再說,這裡面不但髒,光是那股子福爾馬林的氣味就讓她受不了。何況,裡間還有不少乾屍標本,想想都害怕。可是,不在這過夜,她又能有什麼辦法?這時,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坐到了許艷的身邊,兩人靠在一起。袖珍手電筒的光亮微弱昏暗,但是如果連這點光都沒有的話,方媛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下去。起碼,這點光亮能讓她看清許艷,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如果連這點光亮都沒有,兩人就完全成了瞎子,更別想離開這個恐怖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