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破舊的小卡車行駛在加拿大鄉村的山路上,這輛卡車除了喇叭不響,其他的都響。它歪歪斜斜的沿著從西向東的路線橫穿加拿大大陸,瞧它行進的方姓,似乎是想開往東部的港口城市。
一輛破車、一路走一路放著鄉村音樂,走起來引擎蓋在抖動著,門窗關不緊,也在哆嗦。玻璃在忽閃,這情景,活脫脫一副窮困潦倒的公路流浪者在尋找新希望。
車裡兩個人也是一副「悲慘世界」的形象,其中一個人失去了雙腿,只有右手依然存在,左臂已經完全失靈。車裡另一個人則穿的很破亂,頭髮像枯草一樣,臉好像幾天沒洗,不過他四肢還算完整。
這個四肢還算完整的人一路走,還隨著音樂快快樂樂的歌唱,沿途看到這隊公路流浪者的人,不禁為他的樂天態度所感染,他們好心的給這隊流浪者施捨部分錢財,這兩人也不客氣的接受下來,但他們接受施捨時,態度驕傲的像一位國王接受臣民的納稅。
這一對馬路流浪者就是舒暢與C先生。
誰能想到,這個世界頂尖的科學家C先生與絕頂強人舒暢會落到這個地步?但也正因為無人料到,所以他們安全的行進在鄉間公路上,駕著一輛難以想像的破車。在他們身後,在白令海峽附近,一個規模龐大的艦隊正在竭力尋找,打撈那條失毀地潛艇。與此同時。他們也在嚴密的監控附近的所有異常現象,但他們沒有想到監視這樣的公路流浪者。
「還有多遠?」C先生用蒼老.凍傷而截去四肢的捕魚老人。所以他也盡力的用適合身份的沙啞嗓門說話。
他們周圍並沒有監視人員,但兩人都知道,此地地廣人稀,在美國全面啟動監聽系統地情況下,任何一個敏感詞都能暴露他們的身份。
舒暢練了幾天歌,聲調已接近唱歌的嗓門,他用鄉村民謠的旋律回答:「前方不遠處,就是加油站。」
其實。有心人若是偵查,舒暢這輛車也是有許多可疑之處地,比如每到一個加油站,它只是象徵性的加點汽油。很少歇息,很少購買食物,但這輛渾身哆嗦的汽車速度卻不慢,他幾乎是使用跑車速度。快速的從西海岸邊殺入了內陸,再過一個加油站,就離一個大城市不遠了,只要到了城市。這兩人就會像一滴血水溶化在大海裡一樣,再也找不見蹤跡。
加油站裡,老闆看到這對可憐人。慣例地善心發作。沒收他們汽油錢。反正他們加的汽油只是個位數。這點汽油老闆給的起。此外,老闆還送給他們兩份免費漢堡。舒暢面無表情的接過這份食物。連道謝都沒有,便反身回到汽車裡。
車開了,老闆渾身上下都被自己地善良所感動,他目送著汽車遠去,居高臨下的用自我欣賞的口氣說:「多麼快樂地人……啊,我小地時候就幻想能夠駕著車,跑遍美洲大陸。」
汽車裡,等到加油站消失在視線內,C先生用殘存地那支胳膊,將老闆恩賜的食物扔進了路邊草叢,借助音樂地掩護,他低聲問舒暢:「你還沒想好怎麼離開這裡?」
舒暢的回答也很輕:「等到了下一個城市,我們找兩個人,扮演他們的角色,有了新身份做掩護,自然會有辦法的。」
頓了頓,舒暢不放心的補充說:「這幾天,我們跟外界完全沒有聯繫,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是否安全逃脫?」
C先生知道舒暢擔心什麼,他;個走,她身邊都是精兵強將,走的又是俄國線路,應該沒什麼問題。至於其他人,你更不用擔心了,沒有人類能戰勝那幾位城市親王,他們的暴露反而能更容易掩護那小女孩。」
其實,C先生現在最想問的是gt;帶著那個箱子逃脫,C先生已經隱gt;.lt;能躲過嗎?
舒暢把車停在城外,等到天黑,才不引人注意的摸進城裡。那輛破車扔進而來垃圾場,舒暢取下車裡的熱核爐,背著C先生提著箱子,趁著黑夜悄悄離開了老鼠橫行的垃圾場。
第二天天亮時,他倆已經住進市區,化身為市裡的一對父子。而這對父子本人,已經讓他們毀屍滅跡。
這對父子只是市裡的一對普通角色,只是兒子原先是名大兵,剛剛退役不久,還沒有找見工作。而「父親」則退休在家,妻子多年前去世,獨自一人過著寧靜的退休生活,存款不多,勉強維持而已。
大白天,「父子」倆還在屋裡,大門緊閉。這倒沒有引起鄰居的懷疑,因為「兒子」剛剛退役,在城裡沒有什麼朋友。而「父親」平常也不愛出門,所以鄰居們完全不知道這座屋裡已換了人,而且房間亂得像一間實驗室。
C先生正在利用兩個熱核爐提邊
一邊將一張長長的採購單遞給舒暢:「我需要這些材地方不知道能否採購到,我建議你分頭採購……」
舒暢低著頭在網上搜尋著新聞,沒有圖拉姆存在,他所看到的也就是普通的公眾新聞。對於過去他製造的那場大混亂,官方的消息是軍事演習。除此之外,沒有更多解釋。
從新聞報道露出的蛛絲馬跡看,似乎有一撥採取俄羅斯線路的人被發覺了行蹤,因為有報道,俄羅斯曾發生過一次比較駭人的恐怖襲擊……
但從現場報道地情況,那夥人似乎是位城市親王。而芙蘿婭則徹底消失。
除此之外,軍方還在竭力的打撈那艘潛艇的遺骸,因為從報道上看,當地舉行的軍事演習還沒有結束。
舒暢接過C先生遞過來的採購~一下單子,低聲嘟囓:「『我們的存款』只有二十萬,你認為這些錢夠嗎?」
「你可以出去找工作」,C先)子。
「無論什麼工作。短期裡都掙不夠你需要地錢……我剛才按約定方式,發出了安全信號,我們最多有五天時間,五天後必須走。」
「上飛機前。我必須安好自己的假肢」,C先生態度堅決。
舒暢看著C先生,沉思了片刻算機:「好吧,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圖拉姆以前曾告訴我,他跟一個刺客組織有過聯繫。我就用他的身份接下一單任務,讓他們幫我們想辦法。」
這單任務是「倫敦任務」,對方開得價格很高。剛好可以答應把舒暢他們轉送至倫敦。幾天後。配好假肢的C先生在專機地運送下。與舒暢一起抵達倫敦。
他們不知道,當那位暴露的城市親王最終被人消滅。通過他,全能戰士們知道在潛艇沉沒前,曾送出三撥人員,而後他們全力在附近收復。終於發現了舒暢的詭異。
有關方面全力追蹤這對奇怪的流浪父子,線索最後在這座城市消失了。繼續追查下去,發現這對普通地父子突然間採購大量的稀奇設備,而後賣掉了房子,神秘消失了。對方立刻驚醒過來,進一步搜查後,發現這對父子被刺客組織接走,目標轉向了刺客組織。
倫敦街頭,C先生看著舒暢打不離的箱子,他調侃的說:「你真打算提著這個箱子參加行動,為什麼還要混在刺客組織裡,你難道不能甩手走開?」
舒暢整了整衣領,對著鏡子說:「我既然接受了他們地幫助,就必須完成他們的任務,否則,我們將接受雙重追殺……這個箱子我不打算交給別人,即使藏入地下,我擔心也會被人發現。
他的氣息越來越強盛了,你沒感覺到嗎,喬雅現在地能力越來越強大,我感覺到了,羅德也正在移動……」
C先生沒有參與這次刺殺行動.|s敦地。刺客組織為他們提供了全套設備。而舒暢在這裡等待圖拉姆匯合,在此期間,他反正是閒著,順便為自己找點事。
渾身上下摸索了一番,確認不會出現披露,舒暢轉身準備出門,C先生在他身後突然悠悠的說:「每個人都有秘密……你跟刺客聯盟接觸,恐怕並不是迫不得已,我猜你是打算把那個箱子交給羅德……我猜你在布設一個局,打算讓羅德搶走『諾亞之手』……」
舒暢在門口停頓腳步,他沒有回身,背對著C先生說:「我猜,你地手上一定有秘密,你堅持用碳合金手製作四肢,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但我並不在意你的隱瞞,因為我們的目標暫時是一致的。
喬雅擁有那個發動機,如果羅德擁有了『諾亞之手』,雙方就平等了,我們可以更好的左右逢源,這不是我們的共同目標嗎?」
舒暢說完這話,邁出了腳步,C先生在他背後說:「我早知道這點,在你取得手指後,故意耽誤行程,我就知道你的目的,雖然你掩飾的很好……你那位夥伴,那位計算機天才現在已經跟羅德取得聯繫了吧,我聽說派去請羅德的,是你的『父親』。」
舒暢沒有回答這個話,提著箱子走了出去,身後C先生高聲提醒:「小心,羅德可不是個誠實的人……」
舒暢一邊大步走路,一邊低聲自語:「說實話吧,這三個人當中,除了喬雅還有點信用,其他人……」
一間就廠房內,幾個人懶散的坐在椅子上,周圍空空蕩蕩,看著舒暢走進來。這間大廳已經搬空了,唯有一張大桌子,桌子上擺著很多電子設備。每個座位面前擺著一個筆記本電腦,舒暢選了空椅子坐下,小心的將手中地箱子放到腳邊。
「箱子裡裝的什麼?監視器嗎?」一位坐在椅子上的人冷淡的看著舒暢,挑釁說。
舒暢很平淡的回答:「工具。」
「打開看看……幹這行都不會隨
工具,我們只會使用客戶提供的、乾淨的東西,你提違反了規矩。」
舒暢面無表情,他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文件夾,像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一樣。翻動起來。
「打開看看」,那個人不依不饒地繼續說。在場的,算上這位氣焰囂張的挑釁者,算上舒暢。總共有七個人。其他的五個人都不吭聲,漠然地看著事態的發展。
舒暢飛快的掃完文件夾的內容,他輕輕合上文件夾,看了一下其餘地人。輕聲問:「這人是誰?」
「監聽專家丁尼奴!」在場的一個人回答。
這句回答剛完,丁尼奴已經因為舒暢的漠視而怒火沖天,他準備站起身來,剎那間。舒暢手中的文件夾旋轉地飛出,文件夾的塑料外殼重重的撞在丁尼奴地胸前,一跳。邊緣從丁尼奴耳邊飛過。漂到了對方身後。像翩翩蝴蝶一樣,墜到地上。發出一聲清脆地啪聲。
「現在,你們需要重新找一位監聽專家了」,舒暢冷冰冰地說。
丁尼奴還在努力想站起來,他一手摸著胸口,似乎那裡很疼痛,但那裡並沒有出血,出血的是他耳邊,文件夾邊緣剛才擦過去。
似乎那輕輕地一擦,已經割斷了他的頸動脈,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沒等他完成站起來的動作,他便重新跌回椅子上,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上。
屋裡其他人都把手按在槍上,他們被舒暢如此的冷血所震驚,一言不合,一位監聽專家便倒在他面前,而這位專家以前曾與他們合作過,相對來說,舒暢反而是個陌生人,這讓他們對後者充滿敵意,同時又為對方的冷血而顫抖。
大廳裡傳來一聲門響,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紳士出現在大廳裡,剛才他似乎一直躲在門後,通過監視設備,觀察著這裡的人,看到局面有點失控,他不得不現身出來阻止。
「這位先生是一位絕對可靠者推薦的,他叫『幸運』,我相信這位先生,請不要再為他的箱子爭論。
當今世界上,只有三個人可以在兩公里外,精確狙擊中目標,幸運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我剛才得到消息,另兩位可供選擇的槍手,一位去了亞馬遜叢林了,我們聯繫不上他;另一位先生不久前在舊金山,在一次行動中已經喪身。目前,幸運先生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他帶一些工具參加我們的行動,是可以理解的。」
當今世界上,三個頂尖的狙擊手,每一個都算是血債纍纍,如果舒暢是其中之一的話,那麼他的身份確實無可懷疑,在場的人輕輕鬆了口氣,將手移離了手槍,但他們心中不禁拉響警鐘,他們的坐姿已經顯露出心裡的想法——盡量離這個危險人物遠點。
幹這一行的都是些冷漠的人,他們漠視生命,所以,即使一位曾經合作過幾次的同伴倒在面前,也只是悲哀幾秒鐘,然後就把心態調整到位。
最後出現的這個僱主拍了拍手,從他剛才出來的房間裡又出來幾個人,抬走屍體,而後僱主說話:「幹這一行的都別說自己的名字,即使說也是假名,但沒有個稱呼不好,各位可以叫我『伊夫』,來,讓我介紹一下——水管工尼斯、修理工馬克、戲子……清潔工幸運」
在黑暗世界,這些工種都是有特殊寓意的。比如水管工,它的意思是潛入者,他負責破壞安保系統,尋找安全的潛入路線,並給同伴提供地形方位的;而修理工,顧名思意就是負責善後處理的人;戲子則負責放哨望風,扮演各種角色。
舒暢的清潔工工作,則意味著他需要給行動者提供火力,清理前進的障礙。
少了一個通訊專家,顯然伊夫自己的人也可以代替,比如門後就有一群這樣的人才。雖然僱主直接插手這件事,會讓行動小組人員缺乏安全感,感覺命運都控制在對方手裡,但他們無可選擇,誰讓那個人氣焰囂張時,他們沒有站出來阻止。
「我們的任務是潛入,取得一份文件,如果可能,在撤退時執行刺殺任務,計劃是這樣的……」,伊夫介紹。
其實,要刺殺的人舒暢認識,是俄羅斯富翁卡爾索斯基的朋友。從這個行動中,舒暢嗅到了濃濃的卡爾索斯基味道,看來,那位「伊萬」也是個當面笑呵呵,背後下刀子的陰人。
閒閒的聽著伊夫在那裡講述計劃的安排,舒暢並沒有在意任務的難度,因為他的任務將在進入酒吧的那一刻終止……
「這間酒吧是頹廢主義者最愛聚集的酒吧之地,裡面的人都是罪犯與富豪,我們的任務是……」,伊夫還在介紹任務的情況。舒暢悠然自得的插了句嘴:「看來,酒吧裡的人與我們是同類,除了他們比我們有錢。」
舒暢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哄笑,但他們卻沒發現舒暢說這句話時,別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