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人生 第二卷 遊蕩的妖魔 第九十三章 心也像花朵一樣綻放
    服務員看著舒暢,帶著不能肯定的語氣回答:「夫人,你的行李在五樓——那是我們塔樓的頂樓。」

    錢穎把目光轉向舒暢,那廝像個被拆穿把戲卻又固執掩飾的孩子,用略帶討好的口氣解釋:「頂樓!……頂樓的陽光最好,是城堡最特別,最浪漫的房間,就在我上面一層。我想你一定喜歡……累了嗎?走,我領你去看房間。」

    錢穎的表情緩和下來。

    女人就是這麼盲目,一句「最特別」,就令她覺得自己對於舒暢的意義。

    看著欣喜的錢穎,舒暢忽然有種內疚感,他突然覺得這個不遠萬里來找她的女人,讓他感覺很溫暖。

    她為他獨自支撐一份產業,雖然,那些錢對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意義,但至少讓他還有家的感覺,讓心靈深處有一個歸宿,那地方的存在,讓他多少找到一種普通人的感覺。

    想到這些,舒暢忽然覺得,或許,該對錢穎好一些,至少該把她高興地哄回去。

    頂樓的房間裝飾很女性化——在舒暢看來,那種維多利亞式的奢華都帶用明顯的女性味道。墜滿淡粉色風信子花的壁紙爬滿整個四壁、雅致而富有曲線美的硬木傢俱上雕刻了繁複而精美的紋飾,大片淺紫色的風信子中偶爾夾雜了幾朵白色、黃色和淡藍色花朵,它們爬滿窗簾與床罩。令整個房間處處透著溫馨。

    「紫色!?太可愛了,我喜歡」。錢穎發出一聲歡呼,心也像這些花朵一樣慢慢綻放。她柔情的看著舒暢,眼睛閃閃發光,嘴角抑制不住地笑意:「謝謝,謝謝你的安排!我很滿意!」

    這一刻,她感覺到所有地付出都值得。

    舒暢也是第一次進這套房間。看了這套充滿淺粉與紫色調的房間,他禁不住尷尬地摸摸鼻子,雙手都不知該擺在那裡。

    紫色在西方是領導階層,尊貴,財富的象徵。由於紫顏色是所有顏料中最貴的染料,所以,在古代它只能用來製作貴族和有錢人使用的布料。很多王國當時都禁止皇室之外的任何人或機構使用紫色。

    這套房間用紫色顯示尊貴,同時還有另一層意思。在西方世界,紫色代表一種強烈地感情,因此才會有「紫色的熱情」(Purpleon)的說法。通常來說。紫色火焰雖不像紅色那麼感覺火熱,但它卻能比紅色火更快的燒盡所有的東西

    這房間如此佈置。只意味著——它就是傳說中的蜜月套房。

    一陣微風吹來,窗簾微微擺動,上面的紫色風信子像是活了過來,輕易地舞動著,令房間充滿活躍的氣氛。

    女人的世界是主觀世界,錢穎心情一好。立刻感覺舒暢變得五官線條更俊朗,連他的冰冷都是自信和淡定,他地凶狠成了氣質冷峻,甚至霸氣。

    這變化只在一瞬間完成,她心裡反而覺得更踏實——瞧呀!這是我的男人,他長大了,懂得女人心了。能獨當一面,能壯大家業……為了這一切,什麼付出都值了,世上再沒什麼能難倒我!

    錢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風吹來窗簾為她解了圍,她撲到窗前一把抓住窗簾。緊緊地攥在手裡,沒話找話地問:「這花真漂亮?什麼花?」

    舒暢地神態閃過一絲猶豫,他磕巴了一下,答:「風信子。」

    傳說古希臘神話中的太陽神阿波羅相當喜歡一位美少年Hyacinthus,於是經常找他遊玩,有一天在草皮上玩鐵環,阿波羅不慎失手將鐵環丟到美少年Hyacinthus額頭,傷口流出鮮血,滴入草中頓時化成美麗花朵,阿波羅為示歉意於是將其命名為Hyacinthus,這就是「風信子」的由來。

    因為這個由來,風信子花便含有歉意的內容。而不同顏色的風信子有不同的含義,白色地風信子代表不敢表露的愛,淡紫色的風信子代表浪漫情懷,黃色的風信子代表我很幸福,藍色的風信子代表因愛而憂鬱……

    謝天謝地,錢穎顯然不知道一間風信子房間所隱含的意義,她只知道這是舒暢為她「特意」安排的,這讓整間房子充滿溫馨充滿關愛……

    這就夠了!

    她鬆開了窗紗,從身後摟住舒暢,像是摟住關愛摟住幸福,她側耳傾聽著,渴望聽到,但卻沒能聽到舒暢的心跳。

    看到錢穎幸福的表情,舒暢感到一絲欣慰,禁不住痞性,炫耀說:「怎麼樣,我的藝術感不錯吧,這是不是很特別?」

    這一刻,他忘了風信子,那是充滿歉疚地補償。

    只有兩個人在房間,錢穎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她放開舒暢去打開自己的行李,一通翻檢後拿出帶來地舒暢冬衣,小心地柔聲問:「來,我給你比比看,我照你的舊衣打得,也不知道尺碼合不合適?」

    這年頭誰還自己打毛衣?打出來的毛衣又醜又沒型,能穿嗎?

    嗯,倒是有首歌,說是將思念與關切織入毛衣,送到遠方……

    舒暢任由錢穎幫他比劃著衣服,彷彿他又回到了舒家小院,他又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公子哥。

    他的心情慢慢舒緩下來,他覺得心情非常輕鬆。

    錢穎坐在舒暢身邊邊比劃邊和他嘮叨著這一年發生的事,這些家長裡短的事,原本舒暢最不耐煩,現在卻一點不覺瑣碎,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把錢穎的頭輕輕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什麼也不說,靜靜的聽著她的嘮叨,不時的胡亂嗯上幾句。

    可他沒有心跳!

    他不會再為這些事激動、興奮、愉悅、欣喜、歡樂、開心、暴怒、哀傷、難過、遺憾、傷感、心痛、緊張、心悸、惴惴……

    他沒聽進去她說地是什麼,他只是喜歡這種感覺。感覺這是上輩子的事。有點熟悉,又那麼遙遠。

    錢穎也很享受這種感覺。因為難得舒暢這麼溫柔,這麼有耐心地聽著她說話,雖然舒暢沒有她期望的熱烈,也沒有她所熟悉的叛逆和漫不經心,更沒有過於親密的舉動,但她覺得……這種溫情脈脈非常好。

    得是因為半年多沒見。舒暢有些羞澀或者生疏,但舒足以讓她滿意。一些足能打動任何一名世俗女人的名牌禮物、一間溫馨地臥房、一份傾聽的耐心——除此之外,她還能期待什麼?

    她本期待這樣到地老天荒,可是人世間的事總是那麼無奈,哈根的敲門聲驚碎了她的夢想。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小時,我們必須動身了」,哈根歉意的一笑,衝門內的兩人說。趙牧躲躲閃閃的在他身後用漢語解釋說.歉,我攔不住他。」

    趙牧的意思是說,兩人久別重逢。很可能會爆發一場盤腸大戰,所以不應該打攪他們。應該等他們結束戰鬥,自己走出來。

    不過,哈根與舒暢接觸短暫,他瞭解地舒暢卻比趙牧深刻。他知道這對男女雖然住在一起,雖然也彼此掛懷,但他們之間卻不可能有個完美結局。所以。他毫不理會趙牧的攔截,敲開了房門。

    「呀,時間到了,可我還沒換衣服呢,等等,帶什麼手袋好」,錢穎此時格外在意自己地裝束。

    城堡的停機坪前,胡小蝶與劉韻百無聊賴的靠在石牆上,等其餘人出現。太陽的餘暉將城堡照的更加巍峨、森嚴,也更加古老。

    劉韻瞅著身後那座塔樓。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小蝶,我跟你一個房間怎麼樣?這城堡的晚上有點嚇人啊。」

    胡小蝶齜起了牙:「是呀是呀!聽說凡是這樣地古城堡都有藏身密道。是城堡主人用來逃生的。這密道多半還有囚人的幽牢……據說,幽牢屈死的鬼魂就喜歡在夜裡徘徊,哈哈,這不就是古堡幽靈嗎?想不想抓妖怪,我們來場古堡探秘?」

    劉韻更加哆嗦起來:「胡姐,別嚇我。」

    胡小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古堡的空間迴盪。

    此時,城堡客人大都已出去參加聖誕狂歡,連布萊特夫婦也早已趕赴聖誕夜禱。整個城堡空蕩蕩的,只剩下胡小蝶的笑聲在迴盪。

    「呀,要能驚起幾隻烏鴉盤旋,那就更完美了。」胡小蝶咂了咂嘴,似乎有點遺憾:「城堡之夜這麼完美,你怎麼就不會享受呢?別的公司出差是幾個人擠一個房間,我們一人一層樓野,而且是古堡塔樓,你怎麼連享受的心情都沒有。

    ……別來我的房間,千萬!我好不容易住上這麼大房間,沒準有個白馬王子夜裡來敲我地門,你來,豈不打攪了我的好事。」

    見劉韻已嚇得面色蒼白,胡小蝶禁不住緩和了語氣:「哈哈!別怕,這塔樓被我們整個包了——塔樓是什麼?防禦堡壘!還有比這兒更嚴實地堡壘嗎?……你要真害怕,我勸你找老闆要支槍,我注意到了,老闆床頭,大大小小長長短短擺了七八支槍。

    反正我是打算借支槍給自己壯膽,哪怕是空槍也好……不,要一粒子彈。只要一粒子彈,不上膛就不擔心走火……這會給我安全感。」

    夕陽沉落,腳下整個山谷一片朦朧,位於山頂的城堡卻沐浴著霞光萬道。此刻,直升機仍沒有發動的意思,劉韻有點著急:「那個城市叫什麼名字……利馬索爾,我從沒聽說過這個城市,再不走,我們還來得及趕過去嗎?」

    胡小蝶收回看晚霞的目光,瞥了一眼塔樓的五樓,窗戶上還沒亮起燈光,她曖昧的咧嘴一笑:「別擔心,老闆是個非常守時的人,只要時間到了,即便他們有什麼活動,老闆也會掐著時間,完成……你是沒領教過他守時的怪癬。」

    劉韻望著那扇沒有亮燈的窗戶,眼裡充滿憧憬:「是呀,是呀,我剛來老闆就走了,從沒想到,錢經理那麼厲害一個人,見了老闆跟貓一樣,給點陽光就燦爛。」

    胡小蝶蠕動了一下嘴唇,才要說什麼,塔樓門口處傳來腳步聲,空蕩的石堡將這一點點聲音放大的回音響亮。

    舒暢一身黑色的獵裝,手裡揮舞著一根精緻的馬鞭,腳步輕盈的走出堡門。錢穎挽著他的胳膊,一身運動裝,肩上跨這一個碩大的手袋,那手袋乾癟,似乎正期待被充滿。

    趙牧緊跟在兩人身後,手裡不停的把玩著一支空手槍,神色癡迷。哈根與格倫墜在隊伍最後,他們一付送別的姿態。

    直升機駕駛員還沒有來,舒暢拉開了機艙門,竟然坐上了駕駛座。錢穎毫不猶豫的跳上了前排的副駕駛位置,興高采烈。

    劉韻有點猶豫,胡小蝶則乾脆站在原地質疑:「你行不行啊?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你會開飛機。」

    胡小蝶待人從來大大咧咧,舒暢沒在意她的不信任,一指身邊的錢穎:「瞧,你們經理都坐上了,再不上來就要錯過聖誕大餐了。」

    「經理?」,胡小蝶撇撇嘴:「這不代表什麼,你就是帶她去做宇宙飛船,她也會毫無怨言陪你……」

    舒暢不再相勸,他嫻熟的摘下耳機,為錢穎帶上,並逐次打開各種儀器,準備啟動直升機。

    趙牧望了一眼哈根,從對方眼裡獲得一個肯定答案,他遲疑的又問:「你們兩個不去?」

    哈根聳了聳肩:「後排最多座三人,這架飛機沒有我的位置,所以,我為自己安排了另外的活動。」

    舒暢發動了引擎,螺旋槳的轟鳴將哈根的後續話吞噬,但這已經足夠了,趙牧不再遲疑,立馬竄進了機艙。兩個女孩現在唯恐落在別人後面,也爭先恐後的爬上了飛機後座。

    第一次坐直升飛機的感覺真奇妙,這種飛機體型小,對氣流的變化格外敏感。在舒暢覺得飛的平穩而輕盈的情況下,另外幾個人卻感覺到像是乘在一片羽毛上,飄蕩不定,那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懸浮感令他們心驚肉跳。

    飛機才脫離山區,山腳下一片輝煌的***便映入眼簾,聖誕節的月夜,所有的建築物都火樹銀花,山腳下,彷彿散落了一片星辰,飛機正向這片星辰飛去,不一會兒,就降落在這個斑斕世界。

    令人期待的聖誕狂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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